315 她是個(gè)棄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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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田田印象中,何承賢只有一樣拿手的飯菜,就是酸湯面。 每次上桌后,何田田都能把碗舔干凈。 可今天酸湯面,難以下咽。 是何田田以前從未嘗過的酸澀。 何田田一言不發(fā),悶頭吃面,但碗里的面并沒見少。 她在等一個(gè)答案。 何承賢什么都知道。 他局促的搓著手掌,但知道這樣拖延下去不是辦法。 “田田……” “爸……” 大約心有靈犀,又或是兩人真的僵持不下去了,不約而同開了口。 四目相對,這下,氣氛就更加尷尬了。 何承賢訕訕地笑笑:“其實(shí),我跟你mama有過約定,這個(gè)秘密我們兩人要一起帶進(jìn)土里……” 何田田聞言,心臟驟然一頓。 尚未來得及吞咽的面卡在喉嚨里,酸澀到幾乎掉淚。 “所以……” 她滾了滾喉嚨,極力平穩(wěn)自己的情緒。 她試圖笑著去跟何承賢談這件事,但一開口還是不可避免的帶著顫音:“所以那個(gè)女人說的是真的了?” 何承賢沒有回答,就是默認(rèn)。 何田田找不到詞去形容那一剎那的感覺。 整個(gè)人像是被雷暴擊中一樣,轟然一聲巨響過后,成了一捧浮塵。 她不是老何同志的親生女兒? 這怎么可能? 二十多年來,她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真的是一點(diǎn)點(diǎn)都沒有察覺。 以前聊天的時(shí)候,mama還曾說過生產(chǎn)時(shí)的種種驚險(xiǎn),她聽的心驚膽戰(zhàn)。 一旁的老何同志還說過,長大以后,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mama,她為了生你,吃過太多苦。 那樣的對話,就像是在昨天,現(xiàn)在回想起里仍舊歷歷在目。 怎么忽然之間,她就不是親生的了? 難道她穿越進(jìn)了平行世界? 何田田腦袋亂的很,像是一被撕扯到亂套的線團(tuán)。 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很快就找到了線頭。 呂心月只是說,她不是老何的親同志的親閨女,沒說她不是mama的親骨血。 那是不是有這樣一種可能。 因?yàn)榉N種不可言說的原因,老媽帶著腹中的她跟老何同志組建了家庭,然后生才生下了她? 那……那就是老何同志喜當(dāng)?shù)?/br> 她想跟老爸求證,可話到了嘴邊卻怎么都問不出口。 可如果不是這樣,事情說不通,最終,她硬著頭皮還是開了口。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何田田剛剛從淵底攀爬上來,這下,又重重的栽落回去。 何承賢那話大意可以理解為: 孩子,別想那么多。 你既不是我親生的,也不是你媽親生的。 你就不是我們倆的孩子。 何田田重新緩了好大一會兒,這才稍稍有了開口的力氣。 她呆呆地凝視著何承賢:“那……我,我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孤兒? 福利院里領(lǐng)養(yǎng)的? 多大領(lǐng)養(yǎng)的? 哪家福利院? 為什么我對這些一點(diǎn)記憶都沒有? 何田田腦海中的問題爆炸式的洶涌。 何承賢捏捏她的掌心,示意她冷靜。 可但凡是個(gè)正常人,現(xiàn)在這個(gè)狀況根本沒辦法冷靜。 何承賢面對何田田追問,一一搖頭。 他緩緩道:“你的確是我跟你媽抱養(yǎng)來的,但不是從福利院?!?/br> 何田田越加疑惑:“那是……” 何承賢在猶豫,顯然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想講。 可何田田就那么直勾勾地凝視著他的眼睛,容不得他拒絕,也容不得他說謊。 半晌,何承賢方才篤定了決心,喃喃說道:“是在,是在鄉(xiāng)下一處廢棄土窖里撿到了你?!?/br> ?。?! 何田田腦袋又是嗡的一聲。 所有……她是個(gè)棄嬰?! 接二連三的信息轟炸,何田田精神遭受了莫大的沖擊,整個(gè)人像是從這個(gè)世界剝離出去一樣,精神變得恍惚。 目之所及一切好像都罩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罩子,逐漸離她遠(yuǎn)去。 什么都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 腦海中囂雜的涌動著無數(shù)的念頭,可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去梳理。 從呂心月嘴里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拼命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 跟何承賢回家的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在腦海里思索著各種可能出現(xiàn)的狀況,以及接下來的應(yīng)對策略。 她想過自己不是何承賢親生的,但mama還是她的親媽。 這是最私自的一種想法,也是源自人性深處對自我的一種保護(hù)。 如果老何同志不是親生父親,至少mama還是親的,外公公婆是親的,舅舅也是親的,還有表哥…… 她不是一個(gè)人。 這是第一種假設(shè)。 如果這個(gè)結(jié)果不成立。 那就是第二個(gè)假設(shè)。 她是爸爸mama從福利院里抱養(yǎng)來的。 是一名無父無母的孤兒。 可能在遇見爸媽之前,有過一段看不見光的黑暗記憶,但隨著爸爸mama的養(yǎng)育,寵愛,都融化消失在了往后的幸福日子里…… 雖然沒有血緣至親,但爸爸mama的愛比那些東西更加有力,更加渾厚,早已治愈了她不完美的童年。 雖然這輩子再也沒機(jī)會見親生父母一眼,微微有些遺憾。 但是這輩子能遇到現(xiàn)在的爸爸mama,一定也是身在天堂的他們拼盡了全力為她求來的守護(hù)天使。 他們都是愛她的,只是沒有緣分。 可事實(shí)是,她過于天真,過于理想主義了。 這兩樣假設(shè)都不對! 現(xiàn)實(shí)擺在眼前,她只不過是一個(gè)棄嬰! 可能,從她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是不被祝福,不被期盼的。 所以,出生之后,聽到的所有聲音都是厭棄。 為什么會這樣? 在何田田的認(rèn)知里,每對父母都該深愛著自己的孩子,就像是現(xiàn)在的爸爸mama那樣用心的呵護(hù)她成長,不夾雜任何私心,只求她快樂,健康,平安。 她也聽聞過一些棄嬰的新聞,也曾感嘆過人性無常,但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是其中之一…… 何田田緩過神來的時(shí)候,人已經(jīng)被爸爸?jǐn)堅(jiān)诹藨牙铩?/br> 他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脊背,亦如從前小時(shí)候受了驚嚇,委屈,巴巴的撲到爸爸懷里后,他安撫她的樣子。 何田田鼻尖一酸,眼淚洶涌而出。 “我就知道會這樣?!?/br> 何承賢拿袖口幫何田田擦拭著眼淚,見女兒哭,心疼的眼圈也泛紅:“所以,我才跟你mama約定,一輩子都不會講。誰知道……唉,真是可恨!” “好啦,別哭啦~” “你是爸爸的小棉襖,也是爸爸的小心肝,你知道的,你這一掉金豆子啊,爸爸心口窩窩得難受好幾天。” “乖~咱不哭了哈~” “田心兒,你仔細(xì)想想,該哭的是爸才對?。∧悻F(xiàn)在長大成人了,結(jié)了婚,找了好人家。也能獨(dú)當(dāng)一面了。爸爸越來越老,越來越不中用了,我把這事兒跟你說了,心里沒底啊~” “你說萬一你哪天丟下我,去找親爸親媽,我不得哭嗎……” 聞言,何田田嗚嗚的哭出聲來,眼淚怎么都止不住:“才不會呢……不會……” 她一把抱住了老爸,拼命地?fù)u頭。 何承賢輕輕地拍著女兒的脊背,一邊欣慰地笑著,一邊抹了把老淚:“好,不會,不會。爸知道,爸信你?!?/br> “咱不哭了?!?/br> “乖寶兒,聽話,不哭。再哭眼睛該腫成桃兒了,不好看?!?/br> 何承賢指尖抿上了何田田的眼角,幫她拭去了淚水。 “你媽可看著呢?!?/br> 他下巴點(diǎn)向不遠(yuǎn)處何mama的遺像:“她要瞅見你這么個(gè)哭法兒,得多心疼?她又沒法安慰你,只能干著急。你樂意讓你mama著急上火嗎?” 何田田咬著唇搖頭。 眼淚簌簌滾落。 何承賢柔聲安撫:“那快別哭了哈~” 半晌,何田田方才收了眼淚。 摸了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她重新振作。 一雙淚眼凝視著何承賢:“爸,我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何承賢沒有說話,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何田田:“爸,我只是想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們時(shí)場景,我沒有別的意思,您別多想……” 何承賢:“爸沒多想?!?/br> “我都這個(gè)年紀(jì)了,沒有那么多在乎的東西了。我只在于你,我怕你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東西后,會陷入情緒的怪圈里?!?/br> “孩子,爸什么都不怕,也不是在乎別的,爸爸就是怕你不安心啊……” 何田田明白爸爸的擔(dān)憂。 可這件事,既然知道了,就沒辦法做到不聞不問。 人活一世,總想搞明白兩個(gè)問題。 我從哪里來,我將去向何方。 后者,不能考究。 前者,可以一探。 她不想揣著明白裝糊涂,更不想揣著糊涂裝明白。 “爸,剛剛您也說了,我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 哭過一場后,何田田收斂了情緒,整個(gè)人也已經(jīng)慢慢的冷靜下來。 她鄭重道:“我可以對自己負(fù)責(zé)了。” 何承賢自然明白女兒這句話的意思。 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她什么性子自己還不清楚嗎? 她雖不是自己親生,但性子里偏偏有幾分像極了自己。 好奇心重,遇到事兒,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件事關(guān)乎她的身世來歷,換了誰都不可能不在意。 田田在他這里問不出來,勢必會去別的地方找線索和答案。 與其讓她獨(dú)自焦灼煩惱,倒不如就據(jù)實(shí)已告。 反正,他一直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對待,也不苛求別的。 只要她好,只要她安心過日子,其他的都沒那么重要。 何承賢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潤了潤嗓,方才開口:“這件事,說來話長。那還得從我和你媽年輕那會兒說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