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命運(yùn),緣分,何其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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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茂之看看匣子里的寶葫蘆瓶,又看看眼前俏皮萬分的何田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都黑了! 這……真是八十歲學(xué)郎中——診真鬼詭! 這翟老頭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陰差陽錯的那寶葫蘆瓶竟然能到了何田田手里。 當(dāng)年拍賣這東西的時(shí)候,他就在現(xiàn)場。 回想起來,當(dāng)時(shí)群雄逐鹿的場面仍舊歷歷在目。 那天到場的都是收藏圈子里的行家,最后拔得頭籌的那對老夫婦定然也非等閑之輩。 剛剛聽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意思,這東西是長輩送的聘禮,那她跟那對老夫婦豈不是…… 想到這里,翟茂之不由得對何田田刮目相看! 這并不是最觸動他的。 最能觸動他的是,此時(shí)此刻何田田看他的眼神……真的跟十年前的小葵十分神似! 十年前,稚氣的小葵抱著從手藝匠人那里淘來的葫蘆瓶,若獲珍寶。也曾這樣小心翼翼的捧在他面前,讓他觀摩。 如今,十年之后,有一個模樣,神態(tài)都與小葵神似的女孩子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手里同樣捧著那樣的寶葫蘆瓶,同樣拿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他…… 記憶深處好像是多了一支神筆,漫不經(jīng)心的畫了個圈圈,把他的記憶中不能磨滅的東西與現(xiàn)實(shí)首尾相連…… 于是,在他有生之年,他見到了一個從記憶虛晃之處走出來的人,就是何田田。 …… 何田田還是被轟了出來。 不過,這一次,她是昂首闊步喜滋滋的出了翟茂之的小院。 開了后備箱,將外婆的寶葫蘆瓶小心翼翼安放妥當(dāng),然后仔細(xì)打量起另外一個匣子。 這是翟茂之家里蹭碎的那只,也是她剛拿到的籌碼!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口干舌燥一上午,差點(diǎn)把自己嗓子聊廢了,總歸是拿到了一點(diǎn)點(diǎn)籌碼。 值得! 怪老頭答應(yīng)她,只要她能想招把瓶子修復(fù)好,就可以考慮下要不要幫她。 何田田聽完,二話不不說直接拍著胸脯打包票,把這事給攬下了。 翟茂之見她如此自負(fù),不由得皺眉。 滿招損,瞧她這般嘚瑟,多半是虛張聲勢。 何田田猜得到他想什么,笑嘻嘻的說道,翟老,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沒有金剛鉆我可不敢攬這瓷器活兒。 等我好消息,成果一定包您滿意! 她家白阿姨是名在外的“補(bǔ)瓷匠人”,無論是金繕還是鋦瓷都玩的爐火純青。 遠(yuǎn)了不敢說,就在江城這地界上,她要屈居第二,沒人好意思腆著臉稱自己是第一。 就修復(fù)瓷器來說,放別人那里是個老大難,在她白阿姨這里,根本不是事兒。 何田田好久沒有這種勝券在握的感覺了,不由得暗爽。 哼著小曲關(guān)了后備箱,一抬頭發(fā)現(xiàn)翟老頭正立在院門口盯著她。 她先是嚇了一跳,隨后嬉笑著沖他招招手:“翟老先生,不打擾您午休了,我就先回了。等我好消息哈~” 翟茂之沒說話,只是白了她一眼。 午休? 她跟只蜜蜂似的在耳邊嗡嗡嗡了一上午,他現(xiàn)在還耳鳴的厲害,午個屁的休! 事兒成了一半,何田田高興,也不在意怪老頭黑不黑臉。一路嬉笑著鉆進(jìn)了自己的小車車。 車子啟動,熄火,再度啟動,左拐右拐差點(diǎn)一頭拱上了翟茂之家院墻。 “哎!” “哎!” “哎!” 翟老頭被她一波三顛的車技嚇了一跳,高聲嚷了起來:“干嘛呢你!又想搞什么雞毛?” “失誤失誤~” 何田田小腦袋朝車窗外探了探,彎著眼眸訕笑起來。 翟茂之橫鼻子豎眼的打量著她:“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何田田吐吐舌頭:“這也不能賴我,主要是您這兒一畝三分地兒到處都散發(fā)著魅力。就連這泥坑也是。我這小車車有點(diǎn)扛不住了~” 翟茂之:“……” 何田田:“翟老,這次真的走啦~” 翟茂之:“走走走,趕緊麻溜的走!” 何田田:“嘻嘻,我還會回來的~” 說著,一腳油門,泥泥水水甩的到處都是,翟茂之閃躲不及吃了一嘴的泥沙! “呸呸……” 這臭妮子! 他正要發(fā)作,卻見何田田愣是把自己的小奔奔開成動畫電影里的卡丁車,顛顛碰碰,沿著一條并不寬敞的柏油小道在麥田和湖水之間行駛而去…… 翟茂之瞧瞧的不由得失了神。 陽光燦爛的春日,一望無際綠油油的麥田,石青色柏油路上,一輛檸檬黃的小奔奔穿行而過……這畫面竟然怎么看怎么都覺得愜意,治愈。 …… 何田田再度上門時(shí)候,一下車就愣住了。 前兩天下了雨,翟老頭家院門前的泥坑可是讓她記憶深刻。 她的愛車“小芒果”愣是被泥漿鍋4成了“獼猴桃”,還差點(diǎn)拖了底。去洗車的時(shí)候,人家店員看她的眼神都那是那樣事兒的! 她擔(dān)心這次又要落坑里,離著院門口還老遠(yuǎn)呢早早的就踩了剎車。 下車一瞧,泥坑沒了,變成了青白相間的鵝卵石小道。 何田田邊走邊低頭尋摸,記憶錯亂了? 要不咋變樣了?怪老頭修路了…… 不關(guān)門似乎是翟老頭的習(xí)慣,何田田進(jìn)門的時(shí)候就見老頭在修剪院落里的花枝。 天氣回暖,很多枝條生出了翠綠色的嫩芽,瞧著別有生機(jī)。 “翟老先生,我又來了~” 何田田雙手抱著匣子騰不出手打招呼,就昂著小腦袋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來。 翟茂之抬頭看了她一眼,純棉白色襯衫長裙,扎了兩小只麻花辮,干干凈凈,乖甜乖甜的。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出乎意料的沒擺臭臉:“廚房燒著水呢,你幫我去看一眼。” “???” “哦?!?/br> “好?!?/br> 何田田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緩過神來。 怪老頭這是主動給她派任務(wù)呢,說明對她已經(jīng)沒有那么排斥和見外了,好事,好事。 這么想著,何田田心里美滋滋。 到了廚房門前,她不由得就頓住了,怪老頭的廚房簡直……棒呆了! 古樸,自然,還有燒柴的灶臺。 不過,每一處都擦拭的干干凈凈,所有東西都按照分類歸納的整整齊齊有條不紊。 身為曾經(jīng)的小廚娘,這樣的廚房絕對是她夢想之地。 關(guān)了火,何田田也沒著急出去,目光卻落在了以一旁的蔬果置物籃里。 洋蔥,苦瓜,萵筍,南瓜,黃瓜…… 竹筒開窗米缸儲物罐里放的是大麥,藜麥,蕎麥……陳粟米? 這些存貨……看著這有點(diǎn)怪,又有點(diǎn)眼熟?。?/br> 何田田不由得湊上前去,咬著指尖琢磨起來。 對了! 她之前當(dāng)“小錦鯉”更博的時(shí)候,應(yīng)粉絲要求,特地給“糖友”們做過一期低糖低g美食。 為了準(zhǔn)備周全不出差錯,何田田專門去查閱了資料。搜羅了一些糖友們的食物法則。 而眼前這些食物,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為一個“資深”糖友準(zhǔn)備的。 難不成,怪老頭也身患糖尿?。?/br> 看著精神抖擻的……而且糖友不是不能喝酒嗎?第一次見他的時(shí)候竟然還喝得伶仃大醉,真是怪老頭…… “你干什么呢?” 何田田正琢磨著,翟茂之的聲音就在身后響了起來,冷不丁的把何田田嚇了一跳。 她回頭,臉上堆笑:“您這米桶好好看,有鏈接嗎?能推我一下子不?” 翟茂之?dāng)Q眉:“推你?好好的,我為什么要推你?” 何田田:“……” 額……看出中間隔著一代人了,這代溝都能趕上東非大裂谷,和馬里亞納大海溝了。 翟茂之:“你給我出來,廚房這種地兒是你能隨便瞎溜達(dá)的嗎?你不知道古時(shí)候?qū)こH思易鱦ian犯科都是從廚房起的?不懂規(guī)矩!” 何田田:“……” 不是,我怎么就又不懂規(guī)矩了? 不是您吩咐我進(jìn)來關(guān)火的嗎? 還有,廚房能作什么jian,犯什么科?難不成,我還能給米桶里偷偷加老鼠屎?還是為了偷您那倆糠了心的老苦瓜? 翟茂之:“你眼睛瞪著滴溜轱轆的轉(zhuǎn)什么呢?” 何田田嬉笑著,悄么聲嘀咕:“木頭人眼珠子不轉(zhuǎn),但它真要跟你這么開腔說話,怕您吼不住……” 翟茂之:“你嘀咕什么呢?” “那個…… 何田田賠笑,趕緊拎起了灶上的水壺:“我是說,您辛苦,我這就幫您沏茶去~” 見翟茂之不語,她便當(dāng)同意了,趕緊拎著湖去了茶室。 沸水溫壺,取了一小塊普洱茶餅。 洗頭茶。 將公道杯中洗茶的水喂在了一旁的“五谷豐登”的一堆小茶寵上。 一切完畢,何田田畢恭畢敬的捧起小茶盅遞到了翟茂之面漆:“翟老先生,請~” 翟茂之眉眼微抬,把茶盅接了過來:“你還知道聞香?” 何田田吐吐舌頭:“就知道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這功夫茶因茶不同可分六七個步驟,剛剛見她一些列cao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可不像是只知道一點(diǎn)點(diǎn)那么簡單。 小孩兒看著不大,雜七雜八懂得都是挺多。 待翟茂之聞香過后,何田田接過茶盞,這才正式給了他起了一杯茶水。 見他還盯著自己,何田田就賠笑著解釋:“我媽喜歡喝茶,我從小耳濡目染,就學(xué)了一點(diǎn)點(diǎn)?!?/br> 翟茂之微微點(diǎn)頭,自顧自的品茶,也沒說什么。 外婆是那種一擲千金的拍賣行家,足以窺其家底。 她mama多半是大家閨秀,懂茶也不稀奇。 何田田這女娃娃瞧著頑皮嘴碎,跟康靜端莊的閨秀扯不上邊,但如果真的正經(jīng)起來,卻也是有模有樣。 就好比這剛剛這一手不動聲色的功夫茶…… 不知道是何緣故,今兒的茶格外香。 一杯品完,何田田趕緊又給續(xù)上,翟茂之忽然道:“你家教不嚴(yán)?” 何田田一時(shí)間沒懂,一頭霧水。 翟茂之:“你這一天天往我這老頭兒家跑,你媽不管你?” “我倒是想她趕緊管管我~” 提及mama,她把手中的茶壺放到了茶盤上,眉眼一垂,連筆挺端直的脊背也彎起了弧度。 她扯了下唇角,哭笑:“罵我,打我,都好~可她人不在了?!?/br> 不在了……她也沒有mama? 就跟小葵一樣。 心底里一根線莫名的被觸碰到了,翟茂之眉心一緩,再看何田田時(shí)就多了些暖色:“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知道你家的狀況……” “沒關(guān)系啊~” 何田田邊聳肩,邊笑笑,似乎一點(diǎn)都不介意:“人嘛,終其一生不就是丟兵棄甲,一路飛奔在失去的路上嗎?” “反正我相信,總一天我們都會跟逝去的親人相遇,以這樣或者那樣,又或者是我們想不到的模樣……嘻嘻,您說呢?” 翟茂之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瞧著她,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眸里泛起了霧氣。 霧氣碰撞上他那個年紀(jì)男人所獨(dú)有的剛強(qiáng),一點(diǎn)點(diǎn)凝結(jié),化成了珠光一點(diǎn)點(diǎn)匯入眼底,藏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被一個小女孩說服了。 沒錯,總一天我們跟逝去的親人相遇,以這樣或者那樣的方式。就比如眼前何田田仿佛就是長大后的小葵…… 命運(yùn),緣分,何其美妙。 …… “翟老先生,你要不要先看看修復(fù)的物件?” 何田田有點(diǎn)急著搬出自己的籌碼,這樣才能跟他談后續(xù)條件。 翟茂之見她越是心急,就越是不提這茬,他擺擺手:“不急?!?/br> 何田田:“……” 您不急,我急??! 而且十萬火急。 曹文宇給我開著工資,開著時(shí)間陪您嘮嗑,萬一回頭再搞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那我豈不是就成了照鏡子的豬八戒,里外不是東西了? 翟茂之見她急的抓耳撓腮直抿唇,橫眉:“怎么,你有意見?” “嗯~”何田田連連搖頭:“沒有,不敢有,也不能有?!?/br> 翟茂之悶聲喝茶,也不再言語。 咕嚕嚕~ 驀的,何田田的胃忽然開始搞起了交響樂。 一大早就接到了白阿姨電話,說那寶葫蘆瓶的修補(bǔ)工作已經(jīng)完成了。何田田激動,早飯都沒顧得上吃,以最快的速度烘培了白阿姨最愛的曲奇,放涼,包裝,一氣呵成。這才驅(qū)車往白阿姨的工作室趕。 白阿姨在城西北。 怪老頭在城東南。 正好是一條對角線。 何田田來回折騰,三小時(shí)過去了。 剛剛又陪著翟老頭貧了一通,眼瞅著已經(jīng)到了上午,何田田這邊早已經(jīng)是饑腸轆轆。 肚子叫本來就夠丟人的了。 偏偏還是在怪老頭面前。 她下意識伸手捂上肚子,奈何胃口叫囂的越發(fā)厲害。 咕嚕嚕~ 咕嚕嚕嚕~ 竟然還來了個連環(huán)霹靂響! 偏偏怪老頭還盯著她…… 何田田小鼻子一聳,臉都紅了。 翟茂之:“吃了飯?jiān)倏??!?/br> 啥意思? 他這是要留自己吃飯? mama呀,怪老頭開竅了。 藝術(shù)大師翟茂之邀請何田田共進(jìn)午餐……說出去,她這是要火啊~ 十分鐘后。 何田田盯著面前擺著的兩盤“冰清玉潔系”菜肴,興奮勁兒全無,攥手里筷子都壓人。 這是炒了個啥? 涼白開煮娃娃菜。 苦瓜刺身……蘸醋?苦瓜籽還沒掏干凈…… 一點(diǎn)葷腥都沒有。 她眼巴巴吵廚房方向瞟,翟茂之幽幽道:“不用看了,就這些。我吃素?!?/br> “吃素好~”何田田賠笑:“健康,養(yǎng)生~” 翟茂之:“那還等什么?” “額……”何田田訕笑,怎么都不肯動筷,揉著肚子胡扯:“剛剛餓過頭了,現(xiàn)在忽然不餓了,還有點(diǎn)飽……” 翟茂之臉一沉:“你是嫌我廚藝不好?” 何田田癟癟嘴,您這哪是廚藝不好啊?壓根跟廚藝不沾邊好不好。 翟茂之把筷子一拍:“嘀咕什么?打你進(jìn)門就看出來了,眼高手低。明明自個兒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還挑挑揀揀起來了……” 何田田不干了:“翟老先生,您說別的我都認(rèn),但唯獨(dú)五谷不分這事兒,我不認(rèn)。而且,我這不叫挑挑揀揀,我這叫忠于生活不敷衍?!?/br> “胃可是咱們自己個兒的~” 她柔柔自己的小肚肚:“它兢兢業(yè)業(yè)幫咱工作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總敷衍它,人家不難過嗎?” “明明可以做的更精致些,咱為什么要潦草敷衍呢?無論是生活,還是藝術(shù),這樣的態(tài)度都要不的吧?” 翟茂之一怔。 這小丫頭,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他擰著花白的眉毛,哼笑了一聲:“來來來,讓我瞧瞧你口中所謂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