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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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醫(yī)生……” “顧閱忱!” 顧閱忱啟動車子,何田田已經(jīng)赤著腳追了出來,白嫩的腳掌踩在比冰塊還涼的大理石地板上……看著都疼! 他沒有理會,也沒有多看她一眼,任由她在車后面叫喊,離開了院子。 是夜。 天氣很好,月色如銀。 江城的霓虹繁盛,像是不會凋零的煙火,肆意而絢爛的綻放著。 顧閱忱五臟六腑卻像是塞滿了鉛塊,沉啊,重啊,壓得他呼吸窘迫。 原本因為,只要離婚那件事攤牌了,心愿也就成了,再也沒有束縛,包袱,一身輕松。 可現(xiàn)在怎么……何田田滿眼淚水的樣子,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啊晃…… 晃的他心煩意亂! 開了車窗,想透透氣,可當刺骨的寒風(fēng)刀割似的刮在臉上時,他眼前莫名的就晃出了一雙腳掌。 何田田在身后聲音嘶啞的追他,瓷白的腳掌踩在院落里冰冷的地板上,碎石上,薔薇花長滿倒刺的枯藤上……也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下午的時候,忙完工作下了班,他給何田田回了電話。 之后就一個人默默的坐在車里,盯著手機屏幕,看著昨天何田田參加的那個盛典回放。 何田田是小透明,剪進去的鏡頭也不過幾秒鐘。 可就是這幾秒鐘,顧閱忱反反復(fù)復(fù)來回看了好多遍。 細致到像是平常時候在手術(shù)臺上,透過儀器觀察患者的腦組織。 不管他承不承認,何田田都是好看的。 雖然不是那種出場即驚艷四座的高級面孔,但身上就是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笑起來的時候又甜又清爽,不笑的時候又颯又文靜。 小家碧女似的女孩子,沒有像他那樣生人勿進的距離感,所以更容易招人喜歡,也特別有人緣。 尤其是面對鏡頭的時候,何田田光彩照人,自信滿滿,好像天生就是了鎂光燈而生的。 只要燈光捕捉到她,她身上就有布靈布靈的碎光在跳耀。 還有她跟周森的那些照片…… 顧閱忱盯著熱搜上何田田與周森的九宮格照片,良久都沒有眨眼。 在周森面前的何田田,明艷的像個在逃公主。 而她在自己面前,總是小心翼翼。 怕他不開心,怕他不喜歡,怕他這樣或者怕他那樣……高興的時候鼓起勇氣逗他,可工作纏身,或者是因為別的事情,他不是敷衍,就是直接斃掉她的迎上來的小心思。 以前的時候,他一直覺得跟何田田這種無聊又低級趣味的女生在一起,不但會消耗自己,還會不斷拉低自己的生活品味。 事實上,自從她搬進來,笑聲多了。 生氣多了。 就連花花草草好像也多變得更濃郁茂盛起來。 洗衣拖地是她,他的文件,東西,總是條理有序。 一日三餐是她,比起他獨居時的清湯寡水,變得豐富多彩,他胃病都很少犯了…… 可他呢? 為何田田做了些什么? 除了每個月固定時間給她撥一些“薪水”,剩余時間就把她當成了一個發(fā)泄皮球,踢來踢去! 何田田消耗沒消耗他暫且不說,可動不動就去“打壓”何田田,讓她畏手畏腳的人……的的確確是他! 昨天晚上,接何田田回家的路上,她曾興高采烈的跟他說過一些話: 顧醫(yī)生,你別看我現(xiàn)在就是個家庭煮婦,我告訴你哦~我可是個很搶手的家庭煮婦呢~ 今天js娛樂的金牌經(jīng)紀人找到我了,要跟我談合作呢?你也不敢相信對不對?但這就是事實啊,證明我還是超有魅力的~ 不過呢,我推掉了他的引薦。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可以跟顧醫(yī)生相提并論。 我只想做好顧太太,我要把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感化你~直到親口聽到你說愛我,嘿嘿…… 何田田在說那些的時候,笑的特滿足,特期許。 顧閱忱有偷偷的拿眼角余光看她,那一瞬間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他既然不喜歡她,憑什么享受她的喜歡和付出,憑什么耽誤她的人生?! 反正分開的事情是注定的。 那離婚,趕早不趕晚。 顧閱忱默默的盯著照片中的何田田出神,有人敲了敲半開的車窗。 他抬頭,發(fā)現(xiàn)外面站著一個蓬頭垢面的拾荒老人。 老人指了指顧閱忱手邊的一個空礦泉水瓶,點頭哈腰鞠躬。 顧閱忱把瓶子遞給他,想搖上車窗的時候,滿是泥垢的手掌扣住了車門:“顧大夫?真的……顧大夫……” 顧閱忱微微蹙眉:“您是?” 老人連忙摘掉了棉帽子:“我……大志他爹。我兒子病著的時候,你還給我們捐過不少錢……雖然孩子現(xiàn)在不在了,但您對我們家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敢忘?!?/br> 說著說著,老人激動道淚眼婆娑。 顧閱忱每天面對的病人太多了。 伸出援手的也太多。 大志是誰……有些記不清了。 “老人家,您別這樣?!鳖欓喅肋B忙制止了老人叩拜的動作:“這么冷的天……您……” 世間苦有很多種,顧閱忱迎上面前的老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老人:“現(xiàn)在一個人了,家不叫家的?;厝ヒ彩歉C著,不如走走看看景兒呢。” 顧閱忱:“就您一個了?” 恍惚間好像記起來一些,他兒子去世的時候病房里擠滿了親友。 “我勸兒媳婦改嫁了?!崩先诉呎f邊掏口袋。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包皺皺巴巴的煙卷,抖出兩根煙遞到了顧閱忱面前:“我手臟,大夫你自己拿~” 顧閱忱不抽煙,理應(yīng)拒絕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默默的接了一根。 這是他們那種人表達掏心掏肺的方式,顧閱忱不想回絕。 “我兒走之前就跟我說好了,讓她媳婦該怎么著怎么著,讓我別攔著。我能犯那個混嗎?” 老頭笑了:“誰家的孩子不是爹娘心里的寶貝疙瘩?我兒不在了,我這個老公爹不放人,讓她在家守活寡?那是人干的事兒嗎?” “要我說啊,這人跟人都是一根線牽著的,有緣分才能湊一塊兒。在一塊兒了,就得好好的對人家,好好過日子。世事無常啊,誰知道誰明天有個什么事兒?” “要是自己沒了條件,不能好好對人家。干脆放人家一條生路,別造那份子孽了?!?/br> “哎吆,話多了,話多了?!?/br> 老人見顧閱忱斂眸沉思,訕訕的笑笑:“大夫您忙著,我就不耽誤你了。謝謝你。你是大好人啊,會有福報的~” 向晚時分,透過車窗,顧閱忱盯著老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出神。 拾荒老者一番無心的言語,讓一向驕傲的顧閱忱覺得無地自容。 他默默的捻著指尖那根香煙,也就是在那一瞬間篤定決心要跟何田田離婚。 …… 此時此刻,同樣是在車里,同樣是開著車窗。 同樣刺骨的寒冷,同樣沉重的心情…… 顧閱忱像和往常一樣收斂情緒,可做不到。 他更懊惱了! 知道這樣不行,狠狠的捏了把眉心,搖上車窗后給周有為打了電話。 只要是他的電話,周有為一般都會在三秒內(nèi)接起來。 很多時候,顧閱忱就在想,是不是這貨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做,時時刻刻盯著手機,就為了接他電話。 而且還是不分晝夜的那一種。 就是這樣的周有為,讓顧閱忱生出了一種依賴感。 他只要遇到煩心的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只有這個人。 誰能想到,一直以來都頂著無數(shù)光環(huán),生人勿進的顧閱忱,竟然也會有這樣缺口。 “你在哪兒?”顧閱忱問周有為。 “在家。”周有為反問:“怎么了?” “沒什么?!鳖欓喅赖?。 周有為:“你……過來?” 從小到大,他們兩人一直這么默契,顧閱忱不用開口,周有為就知道他的用意。 顧閱忱點頭:“一會兒到。” “???一會兒……一會兒是多大會兒?”周有為:“你給個具體的時間啊……” 顧閱忱從他語氣里聽出了些許的不尋常,蹙眉。 他家里有人? 女朋友? 所以不方便? “不去了!”心情本來就不好,顧閱忱不想給自己添堵。 “別別別!”周有為趕忙解釋:“我這不是問問你幾點到,好先醒點紅酒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還不知道你?如果沒糟心的事兒,你還能記起我來?” “話真多!” 在他面前一點秘密都沒有,顧閱忱多少有點沒面子。 周有為:“不說了,我現(xiàn)在就醒上,你路上慢點?!?/br> …… 十五分鐘后。 顧閱忱的車子停在了周有為家樓前。 側(cè)頭就發(fā)現(xiàn)旁邊的車位上多了一輛黑色跑車。 周有為那小子又搞了一臺車? 瞧著也不像是他的風(fēng)格。 想到之前周有為在電話里遮遮掩掩,顧閱忱不由得蹙眉,難道這家伙還真交女朋友了? 正疑惑著,忽然院落門前閃出來一個身影,那人低頭盯著手機腳步匆忙,跟剛剛下車的顧閱忱差點撞了個滿懷。 兩人同時頓住腳步,四目相對間,顧閱忱的眉心就蹙了起來。 周森?! 原來是這貨。 他忽然恍然大悟,難怪周有為要遮遮掩掩。 周森迎上顧閱忱,比他更是意外,錯愕都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