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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照著那女子的容顏所做。 后來那女子也因此事名聲大噪,被烏萇國主請進宮中,后又專門為她建了一座宮殿,將其奉為大巫師。 此后,這座神女廟變成了被大巫師賜福過的神廟,靈驗無比,附近的有情人都會來此燒香祈愿,希望大巫師和神女娘娘保佑此情天長地久。 清秋與宮哲一路詢問,循著人群找了過來,又在門外等了許久,直到聽一個守廟人把這神女廟的來歷講了兩遍,才終于輪到他們入殿祈愿。 待兩人跨進內院,才聽見身后傳來的低低交談。 “那姑娘長得真是漂亮,而且我怎么看著還和神女娘娘有幾分神似呢?” 清秋耳朵靈,聽見這話,微微一咬嘴唇,拉著宮哲快步走了進去。 殿中央是一尊神女像,衣袂飄飄,黛眉雪腮,端莊大方,確與清秋有些相似。 她拉著宮哲的手走上前,掂著傷腿小心翼翼地跪在神女像前的蒲團上,合眸,紅唇微動,聲音壓得極低,卻剛好入了宮哲的耳。 “神女保佑,我和酌風長長久久,白頭偕老,永不分離?!?/br> 說罷,她伏下身去輕輕叩首。 宮哲則如遭雷劈一般,渾渾噩噩地跪在一旁,失神地望向那神女像。 面前香火裊裊,熏得他眼眶酸澀。 又是陶酌風。 才不過月余,他竟輸?shù)萌绱藦氐?,以至于她當著他的面在佛前祈愿,許的卻是和陶酌風相守一生。 那他又算什么?她當初所說的十年愛慕,難道還抵不過這一個月的相處? 他不甘心。 宮哲攥緊了膝下的蒲團,只聽“撕拉”一聲,面上的錦帛被他撕裂,露出一個難看的黑洞。 他盯著那慈眉善目的神女,卻總覺得她的笑中滿帶譏諷。 心頭霎時涌上一股久違的激蕩,宮哲知道,自己起了殺念。 先前他在宿州的客棧中說要殺了陶酌風,不過是一時口不擇言。可現(xiàn)在,他認真了。 她想和陶酌風白頭偕老,好,他倒要看看,一個死人,怎么和她白頭偕老! 第64章 復仇 “你逾矩了。” 宮哲滿目仇恨地盯著那神女像, 直到清秋一連叫了他幾聲“酌風”,他才反應過來是在叫他。 “怎么盯著神女像發(fā)呆?。俊彼煌崮X袋,掐住他的臉轉向自己, 佯裝生氣道,“是神女像太漂亮, 舍不得移開眼了?” 宮哲看了她兩眼, 抬手拂掉她作亂的小手,強撐著露出一點笑意:“又胡言亂語。拜也拜過了, 我們走吧。” 說著起身便往外走,也不顧清秋的腿傷還未愈, 走不利索,又急著追他,便只得一蹦一跳地掂著那條傷腿往前趕, 活像是不善奔跑的小兔子。 “酌風,你等等我!”她喊著他,單腳跳過門檻, 不想用力有些猛了, 剛一跨出去,便一頭撞在了他背上, 疼得她小巧的五官都皺成一團,卻又顧不上去揉那磕痛的額頭。 她一把拉住他的手緊緊地攥在掌中。她的手不大, 比起他那雙粗糲寬厚的手掌便更顯嬌小, 兩只手堪堪握住他的手指和掌心, 輕輕扣磨。 “我剛剛許愿我們一生一世都不分離, 你不高興了?” 她說著,手指有意無意地撫過他腕上冰涼的永結同心鐲。 他沒有言語,她便繼續(xù)自顧自地猜測他的心思。 “難不成夫君除了我以外, 心里還想著別人?” 他被她握著的手猛地一抖,忙低頭看向她,卻見她的神色并無任何異樣,眨巴著一雙清明的水眸自言自語:“不對,夫君肯主動戴上這鐲子,就證明心中唯有我一個。我就知道,酌風才不是那般三心二意之人,斷做不出那種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事兒,對不對?” 她仰起臉來笑著問他,眼神單純而真摯。 宮哲看著那張他又愛又恨的臉,心里頭仿佛有千萬只蟲蟻在撕咬,又痛又癢,卻又抓不得撓不到,無論如何也無法緩解半分。 “酌風,”她又喊他,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輕輕搖晃著他的袖子,“對不對嘛?” 宮哲深深地望著她無辜的雙眼,心中苦笑。 多諷刺。 當初他將她當做德陽的替代品,自詡待她已是極好,她就算知道了真相也該感激他賜給她的錦衣玉食和榮華富貴。 原來被人當做替身的感受如此痛苦,偏偏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釀成,是他剝奪了她的記憶妄圖讓她重新愛上他,卻沒想到終是為別人做了嫁衣,反倒還要自己吞下這苦果。 可看著她澄澈的眼,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左右陶酌風都難逃一死,既然清秋只記得這個名字卻不記得他的長相,那他便取而代之又如何?就算將來回到大越,憑他的本事,只要想瞞著清秋,誰還能越過他將事實真相告訴她? 不過是個名字罷了,只要她身邊的人是他,叫什么阿貓阿狗又有何關系? 飛快地說服了自己后,宮哲沖她淺淺地笑了一笑:“娘子說得對極了。” 可不管他如何勸自己,心里頭仍是不好受。 似乎心中有一塊角落在隱隱作痛,連帶著左肋之下那處舊傷也開始發(fā)疼——離開宿州后他已經(jīng)幾日沒有服過鎮(zhèn)痛的藥,生怕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有傷在身的事,會讓她想起過往每日熬夜為他煎藥送藥的時光,想起他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