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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宿州那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清蘇扣村與那些鷹騎無關(guān),雖然不知他們是如何習得蘇氏繡法,但既然蘇扣村人無罪,那么是否追查蘇氏繡法這件事,便交由宮澶去決定好了。而那兩個投江而死的鷹騎的同伙,一時半會想必也不會再出現(xiàn),他臨行前留了部分神武衛(wèi)在宿州城中,但要抓住他們,想來也要耗費不少時間。 如此一來,他正好能偷得幾日清閑,留在烏萇國中與她過一過尋常夫妻的生活。 這烏萇國雖然遠不及大越繁華,但是勝在景色極美,她定會喜歡。何況她這才剛剛服下莫愁,尚不知藥效如何,倘若急著帶她回上京,萬一觸景傷情,又讓她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記憶,那么此行便得不償失了。 想起清秋這幾日雖與他仍算不得親近,但至少不再像以前一般抗拒,他便忍不住頷首淺笑起來,正打算去看看她在做些什么,便聽見門口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他拉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正是清秋。 她手中捧著一碗熱湯,小心翼翼、又滿含期許地抬眼瞧他:“夫君晚上沒怎么吃東西,我怕你餓著,剛?cè)グ玖送霚珌怼!?/br> 那模樣含羞帶俏,像朵即將綻放的花苞,只微微露出一點內(nèi)中嬌艷,卻勾得人想要立刻一睹其盛放時的姿態(tài)萬千。 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宮哲不禁有些晃神。 在龍沙秋獵之前,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待他。每次他因為軍務而胃口不佳時,她都會親手熬一碗熱湯送到他書房中,再陪他說說話。他偶爾事多,情緒不好,嫌她吵,她受了委屈卻也不肯走,就那么氣呼呼地趴在他桌旁盯著他看,直到盯得他心有愧疚,軟下聲音來說自己不該朝她發(fā)火,她才抹掉眼淚,仰著一張花貓兒似的臉沖他笑,說她早就原諒他了,但是下不為例。 那時他總會答應她,可到了下次卻還是一樣,兇她,再賠禮道歉,再保證下不為例,然而給她的諾言他永遠也記不住。 再后來,他許久沒有見過她那副靈動活潑的神情,也再未喝過她親手熬的湯。 龍沙那一行就像是一道銀河,生生將他們兩人變成了那副陌路之人的樣子,突然到讓他措手不及。 如今,一切終于又回到過去了。 她不會記得他曾在虎口下救德陽而拋棄她,也不會記得他心中另有他人,卻將她當做/愛人的替身。 她只會知道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她的依靠,是她此生都不能離開的男人。 光是如此一想,宮哲便覺得胸中激蕩,連帶著看向清秋的眼神也變得火熱。 清秋被他這赤/裸/裸的眼神盯著,臉色愈發(fā)紅潤,低下頭去小聲埋怨:“夫君怎么這樣看我。不讓我先把湯端進去嗎?” 宮哲這才回過神來,輕聲應了一聲“娘子受累了”,抬手接過湯碗來,另一只手親昵地牽起清秋的手,進了屋。 等將湯碗放到桌上,清秋踮起腳按住他的肩讓他坐下,捧著臉守在一旁:“夫君快嘗嘗湯好不好喝?不然都要涼了?!?/br> 他卻將她的手捧到眼前,見她指尖紅腫,像是被燙傷了一般,心疼地吹了吹氣,“不急”,直吹的她耳根也紅了,聲音細弱蚊喃般讓他別吹了,他才停了下來,輕輕緩緩地將她拉到腿上坐下。 她的身子輕盈柔軟,發(fā)間淡淡的山花香味引得他心猿意馬。 他早就知道她美得不可方物,怎么還將這樣的佳人放在后院不肯親近。現(xiàn)在她這副嬌羞的女兒情態(tài)落在他眼中,勾得他心中那團火燒得愈加旺盛。 他想要她。 之前在宿州客棧里她不愿意,可現(xiàn)在她喝了莫愁,已將他當做了夫君,應當不會再拒絕他了。 “清秋……”他啞著嗓子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趁她抬眸看他時便要吻上那嬌嫩的紅唇。 清秋一慌,忙抬起手來撐在他肩上,身子微微后仰避過他灼人的視線,眼神躲閃:“夫君,別這樣……” 索吻被她拒絕,宮哲心里頭不快,卻又怕對她太兇會嚇著了她,只得耐著性子問她:“為何?你我夫妻情投意合,做這等事是天經(jīng)地義。” 清秋抿唇,像是十分為難地看了看他,又看向別處,在宮哲的再三追問下,半晌才道:“那我實話實說,你不許生氣?!?/br> “好?!?/br> “我,我總覺得,夫君生得好看,待我也好,可我現(xiàn)在卻連夫君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心里頭總覺得別扭?!?/br> 所以才會抗拒與他親近。 宮哲聽罷愣了一瞬。他單單知道她怨他,卻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連他的名字都不曾記得。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被她一伸手指輕輕點在唇上,即觸即離,輕柔得像一陣不留痕跡的春風。 “夫君別說,”她笑,“再過幾天,我一定會自己想起來的!” 宮哲盯著她明艷純真的笑顏,片刻后,無奈地笑著點頭答應,“好,我不說”,隨即拿起碗來將那碗半涼的湯一飲而盡。 * 第二天清晨,宮哲早早便起了身。 昨天夜里被清秋那么有意無意地一撩/撥,他一整宿都沒睡踏實,每每閉起眼來腦海中便凈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樣。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卻左等右等也不見她來敲他的房門。宮哲換好衣服,在床上枯等了片刻,總覺得心中像是在被小貓爪子撓一般,想她想得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