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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蘇語琰微微一頓,再開口時,語氣中已然帶上些許期許:“但你若選擇銘記這些過往,想要復(fù)仇,我便助你一臂之力?!?/br> 她無視清秋恍惚的神情和盈滿淚水的眼眸,面色平靜地將那杯無色清酒推到她面前:“喝還是不喝,你自己決定?!?/br> 清秋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而下移至那杯酒上。 許久,緩緩伸出了手。 …… 殿外,宮哲自清秋進殿之后便面沉如水,眼看著天色漸暗而她還沒出來,他等得心焦,一低頭便要不顧青袍道人的阻攔,直接闖入殿中尋人。 “王爺!王爺!闖不得呀,這可是大巫師的地盤,咱不能來硬的呀!” 宮哲一掌將他揮開:“不過是喝一杯酒,卻過了這么久還未出來。清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定要你們……” “吱——” “昭王爺息怒,”宮殿大門被拉開,一個伶俐的侍女?dāng)v扶著清秋緩步走了出來,對著宮哲大方一笑,似乎不見生氣,“王爺久等了。這位清秋姑娘的心事過重,大巫師怕莫愁藥性太烈,沖撞了姑娘心神,便先施針為姑娘調(diào)息,封住了心脈。只是這一步許得萬分小心,稍有不慎便可能害了姑娘,這才多花了些時間,還望王爺見諒?!?/br> 宮哲無心聽她解釋,匆忙回首去看侍女身側(cè)的清秋,眼神中凈是期待與激動,向她伸出手去:“清秋,過來?!?/br> 清秋歪著腦袋瞧了他幾眼,突然皺了眉頭,受了驚嚇般往那侍女身后躲去,扯著她的衣袖:“好jiejie,我怕?!?/br> 她從侍女肩頭探出一雙明亮的鹿眸,帶著幼子般的單純與稚嫩,濕漉漉、怯生生地打量著宮哲,卻不敢靠近一步。 甚至他往前走一步,她便要往后退上幾步,在侍女背后躲得嚴(yán)嚴(yán)實實,卻又忍不住冒出頭來瞧他一眼,接著又縮回去,周而復(fù)始。 宮哲凝眉:“這是怎么回事?” 一旁抱著胳膊看好戲的青袍道人被點到,忙“喔”了一聲,附在他耳邊低聲解釋:“王爺忘了?莫愁的作用除了讓人忘了不開心的事,還能忘了不喜歡的人。” “嗯?” 宮哲一瞪眼,青袍道人趕緊撤到旁邊,無奈:“王爺,貧道實話實說而已。” 他輕嘆口氣,不再理他,回眸看向清秋,盡量露出一副和善的微笑,也不再催她去他身邊,只是站在那里靜靜盯著她看。 見他再也沒有主動上前,清秋大著膽子,詢問那侍女道:“好jiejie,他是誰呀?” 侍女彎眉一笑,喜人得很:“這是姑娘的夫君?!?/br> “夫君?”清秋一愣,雙頰瞬間紅了起來,含羞帶怯地瞟了他一眼,低下頭勾弄起衣袖,羞羞答答道,“他長得真好看。可是我一看見他就害怕。好jiejie,你別騙我,他當(dāng)真是我的夫君?” 侍女無奈地掩嘴一笑,把她往宮哲懷里輕輕一推:“這還能有假?” 清秋腿上有傷,一時沒站穩(wěn)當(dāng),便往前倒去。 幸好宮哲眼疾手快,不待旁人作何反應(yīng),一把往前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進了自己懷里。 清秋大驚過后,立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正陷在他懷里,被他雙臂圈得緊緊的,慌忙用力推了他一把,后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身后那侍女見狀,對宮哲一福身,轉(zhuǎn)身回了殿里。 至于那青袍道人,也極有眼力見地拋下一句“貧道去殿中找大巫師敘敘舊”,一溜煙跟著那侍女進了殿。 殿前只剩下他們兩人,宮哲卻恍然不覺。 他只顧著垂首看她。 等到清秋喘息稍平,怯怯抬頭瞧他一眼:“你,當(dāng)真是我夫君?” 他淡笑,點頭。 “那我為何不記得你?”她凝眉,“剛才的侍女jiejie說,我先前喝下的那杯酒能讓我忘掉不好的記憶,莫非你也是我不好的記憶嗎?” 聽著她天真的問話,宮哲心中一痛,面上卻仍保持著微笑,省得嚇著了她。 “先前保護娘子不利,讓娘子遇到些麻煩,受了驚嚇,這才來求取莫愁,好讓娘子忘掉那些前塵往事。許是因為受驚,娘子便怨怪為夫,這才把為夫也給忘了?!?/br> 他這謊話是在來的路上就想好的,等她出來的時候又在心中練習(xí)了一遍又一遍,說起來竟然自然得像真的似的。 清秋狐疑地看了他許久,久到讓他懷疑那莫愁是不是失了效。 “清秋……” 他還沒說什么,卻見她朝他燦然一笑,上前兩步靠近了他,卻將手縮在袖子里不敢牽他的手:“既然如此,我見夫君也知錯了,那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下次可不許保護不住我了,聽到?jīng)]有?” 宮哲聽聞先是一怔,隨即欣喜若狂,將她一把扯入懷中,喜道:“你放心,我保證此生都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有違此誓,提頭賠罪?!?/br> 她輕輕一掐他的腰,又羞又氣:“瞎說什么渾話呢……” * 殿中,青袍道人立于蘇語琰身后,神色嚴(yán)肅認真,與之前判若兩人。 “師父,清秋姑娘她,當(dāng)真可堪大任?” 蘇語琰微微垂眸,從方才那只白玉酒壺里到出一杯酒來一口飲下:“她可以。她身體里留著蘇家的血,就注定了此生都會和宮家無休止的糾纏下去,直到一方死去。那個人只能是宮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