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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靜謐得很, 只有他們兩人。 清秋四處打量了半天,可除了靜靜的河水之外并未看見什么稀罕的東西。 她回頭看向陶酌風,眉尖下彎:“你帶我來這兒, 是要讓我看什么?” 陶酌風不答,朝她神秘一笑,走到那棵老柳樹旁, 從樹身上扯出一條細線, 朝清秋一挑眉:“馬上就知道了?!?/br> 說罷他掏出把早就放下樹下的剪刀,一把剪斷了那條細線。 清秋不解的等了片刻, 周圍并無任何變化。 “陶酌風,你是不是……” 話未說完, 余光之中忽得映入一絲光亮, 一閃一爍, 如同天上星。 清秋忙往光亮處看去。 蘇扣河水緩緩從藿蓮山頂淌下, 灌入這片平坦的土地。 她能看到的河水盡頭,一點燭光順河而下,隨著搖蕩的水波輕輕漂向她, 只是還未靠近,便偏離了方向,被岸邊一個小小的浪花打翻,沉入水中不見了。 但下一刻,方才那點燭火出現(xiàn)的地方,又有新的燭光冒出了頭。 緊接著又是一點、又是一點。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數(shù)不清的燭光便從上游漂下,挨挨擠擠,像極了星子落滿了河面。 “你……”清秋驚訝地側目看向身側的陶酌風,臉上的笑意掩蓋不住,“你今天一天,都在做這個?” 陶酌風認真點頭:“我記得上京花燈會那晚,你看著滿天的孔明燈,似乎很喜歡。不過在這里點孔明燈,容易被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只好做些河燈了?!?/br> 沒想到他還記得。 清秋聽著他慢悠悠說著,回過頭去看那些從眼前漂過,又落入下游的河燈,唇角彎彎,卻又不想將歡喜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于是故意問道:“那你就不怕河燈流出去被人發(fā)現(xiàn)了?” “燈船是我用冬青葉子折成的,每個上面只放了一小塊蠟燭,很快就會燒完。河上漂些落葉也是正常,不會有人注意的,”陶酌風說罷,微微彎腰俯身湊近她,小心翼翼地詢問,“還生我的氣么?” 虧他還知道她生氣了。 清秋“哼”了一聲,撇過頭看向另一側去:“氣!” 哪成想她這么一認,倒是正趁了他的意。 陶酌風笑得得意,背著手繞到她面前,讓她不得不看著他的眼睛,話里有話地問她:“是因為我答應了別的小姑娘,和她們一起去篝火席,所以生氣了?” 清秋耳根一熱,似乎有一些小小心思被人戳穿了一般窘迫起來。 他靠的很近,鼻息溫溫熱熱的打在她的皮膚上,燙得發(fā)癢。 清秋往后瑟縮了一下,干脆背過身去嘴硬道:“你,你別瞎說!說得好像我嫉妒吃味了一樣……” “好,你沒有,是我想多了,”陶酌風做作地一嘆,搖搖頭可惜地看著自己開了線的衣袖,“白白折了一整天的河燈,薅禿了一棵冬青樹,拆了兩只袖子的棉線做燈芯,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那語氣實在是幽怨,聽得清秋忍不住笑出了聲,轉回身嗔他一眼,扯過他的袖子來看,還真是短了一小截。 “誰讓你‘自作多情’拆袖子的,短了這么一大截,不冷啊?”她瞪完了他,又拽了拽他的袖子,遮出他帶著疤痕的、凍得有些微涼的手腕,眸光暗了一暗,“回家,我給你補一補?!?/br> “不急,”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燙得她一縮。他牽著她的手走到河岸,彎腰撈起一只淋漓著清涼河水的河燈,捧在掌心放在兩人中間,燭光映紅了她的臉,“清秋,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春祝和篝火席的意義。若是我早就知道,肯定不會答應陪別的姑娘一起去的。” 他把她往懷里輕輕一拉,近得讓她都不知該把手放在哪里。 她低著頭不看他,他只好側著腦袋去找她的視線:“清秋,我……” 他深吸口氣,冰涼的空氣激得他喉頭發(fā)緊。 “……我只想和你一起去篝火席?!?/br> 話落,四周一片寂靜,他耳邊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怦然不止。 他看見她的肩膀輕輕抖了起來,嚇得他慌忙后退半步,急得語無倫次:“清秋,你……哭了?不是,怎么……你別哭啊,我……” “?!?/br> 她出其不意地抬起頭來,踮著腳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 唇瓣柔柔的,軟軟的,比他吃過最好吃的糕點還要香甜。 陶酌風石化一般愣在了當場。 “你,你……”他喉頭滾動,“你”了半天,卻干澀得說不出話來。 清秋雙頰桃紅,眉眼彎彎地抿唇笑了一下,不等他反應過來,轉過身拎著裙子便跑。 陶酌風愣了一瞬,忙追了上去:“小姑奶奶!你的腿!” 她腿傷未愈,一跑一顛,很快就被陶酌風追上。 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把將她攔住,膝蓋一彎單膝跪地,讓她坐在自己屈起的腿上,去掀她的裙擺:“我看看傷!” “我沒事兒,”清秋輕輕壓住自己的裙擺,臉上紅潤未退,“哪有還在外面二話不說就掀人家姑娘裙子的?!?/br> 聽她這么一說,陶酌風下意識便想回答“之前不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嗎”,話到嘴邊才意識到這話有多欠妥,忙撒開了手,將她抱起來往回家走去。 “那回家再看,還得給你加固一下護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