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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yīng)該是同歸于盡。 如此安排順理成章,就算調(diào)查起來也只能讓大越自己吞掉這顆苦果,甚至還要為驚擾了和親公主而賠禮道歉。 而祁國只是犧牲一個死士。 淮勝一番話說得輕風(fēng)云淡,落在陶酌風(fēng)耳中卻猶如驚雷乍起。 先前那祁國jian細(xì)孫篁要殺他,是因為他殺了他的兄弟,劃破了他的臉,可他實在想不通自己何時與這位祁國公主結(jié)下過梁子,能讓她如此輕易地浪費掉手下一條人命。 況且她既然安排了人來殺他,為何不干脆神不知鬼不覺的動手,反而要提前與他通氣? 左右她都不藏著掖著,他便也直言問道:“既然是公主安排的殺手,為何又要提前告知于我?” “殺手是本宮安排,卻非本宮的人。況且,不管你是死是活,都對本宮有利。所以本宮把這個選擇權(quán)交給你?!?/br> 聽她這樣說,陶酌風(fēng)心里反而踏實下來:“公主既然敢這樣做,可見我活著,對公主更有利。” 淮勝沒想到他一語中的,忍不住笑了起來,將那杯茶遞給了他:“你是個聰明人,希望本宮將來不會后悔今日這個決定。喝了吧?!?/br> 陶酌風(fēng)低頭看著那只纖嫩玉手上薄巧的瓷杯和里面輕輕搖晃的淺色茶水,雖不解其意,卻也知道淮勝此時遞給他這杯茶定有用意。 想了片刻,他雙手接過茶杯,仰起頭來一飲而盡。 “篤篤、篤——” 陶酌風(fēng)剛剛放下茶杯,門外便響起一陣沉穩(wěn)的敲門聲,兩短一長,像是死亡的信號。 他猛地抬頭看向淮勝,卻見她輕抬玉指豎在唇上,無聲說道:“來了?!?/br> …… “王爺,”次日晌午,許久不曾回府的展晟突然帶著一個重大消息回來了,“宿州來報,有人曾見過玉泊山那些山匪過境,想必是從祁國來時被人發(fā)現(xiàn)了?!?/br> 宮哲閉著眼睛斜倚在椅子上,修長手指用力的擠揉著眉心。昨天夜里實在喝得太多了,以至于他到現(xiàn)在還頭痛欲裂,連灌了幾碗醒酒湯也沒用。 “可有什么重要發(fā)現(xiàn)?”單憑幾句人證,不值得千里迢迢趕去宿州,更何況據(jù)他推測,公孫篁等人潛入大越已有多年,即使當(dāng)年從宿州偷入邊境時真的被人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過去只怕也留不下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回王爺,探子說這消息來自宿州大楊山中的一個古村,村子里的人經(jīng)年與世隔絕甚少外出,卻人人皆知蘇氏繡法。” 說罷,他遞上一只荷包。 宮哲懶懶抬了一抬眼皮,卻在看清那荷包上的圖樣時猛然清醒。 那是早已禁止民間流傳的猛虎嗅霜花。 他一把抄起那荷包攥在掌心,眼神幽沉:“去準(zhǔn)備一下,待過幾日祁國使團(tuán)離開,便前往大楊山?!?/br> “是,王爺?!?/br> * 行館中,紅衣勝血的淮勝看著地上七竅流血、尸身已被檢驗過一遍的刺客,手中捏著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大皇子令牌,皺了皺眉:“本宮還想著拿他當(dāng)做大越之人,向姑丈訛上一筆,誰知皇兄竟還在手下死士身上刺青,簡直愚不可及!” 身后的黑衣侍衛(wèi)看了一眼尸體,嫌惡道:“公主打算如何處置這尸體?” “你今夜將他帶出城去,找個無人的地方燒了便是。切莫讓人發(fā)現(xiàn)?!?/br> “屬下遵命?!?/br> …… 夜深人靜之時,黑衣侍衛(wèi)將刺客的尸體用布袋一裹,扛在肩上離開了行館。 另一頭的北府軍營,一條黑影趁著值守的士兵打盹的空當(dāng),背著包袱溜了出來,潛入了昭王府。 “噠——” 窗外一聲輕響驚醒了淺眠的清秋,她惶惶不安地睜開眼來,瞧了一眼緊閉的窗。 “噠——”又是一聲。 有人! 可什么人會在這深更半夜的來敲她的窗? 清秋輕手輕腳翻身下地,抓起桌上一只花瓶,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拉開了一條縫。 “是我?!?/br> 陶酌風(fēng)的臉突然冒了出來,嚇得清秋差點將那花瓶砸在他頭上。 清秋沒好氣地看他:“你怎么進(jìn)來的?”要不是她眼疾手快,他現(xiàn)在就要腦袋開花了。 陶酌風(fēng)縮著脖子瞟著她仍然高舉著的花瓶,翻身爬進(jìn)她房中,將窗戶緊緊關(guān)了起來。 “翻墻來的,”他邊說著,一面快步走到門口,將房門閂了起來,確定門外無人后,才對清秋低聲說道,“這兩天發(fā)生了許多事,我來不及解釋,只能長話短說。上京待不得了,明日一早我就得走。你可要與我一道?” 清秋一怔:“這么突然?” 陶酌風(fēng)垂眸,輕輕嘆了口氣。 昨夜在行館,他眼睜睜看著那個刺客穿著仆從的衣裳進(jìn)了淮勝房中,沒過多久卻咣當(dāng)一聲跪倒在地,一言不發(fā),像被一只無形大手扼住了喉嚨一般,臉色漲紅雙眼暴出,舌頭伸出老長,掙扎了幾下之后,竟一口咬碎了藏在齒間的毒藥,不消片刻便七竅流血而亡。 經(jīng)過淮勝一番解釋后,他方才知曉,他一進(jìn)屋就聞到的那股清香,是一種來自天竺小國的幻藥,而淮勝提前給他喝下的茶中正有解藥。 那刺客正是因為中了幻藥,以為自己失敗被捕,這才自殺身亡。 “你得走了。去哪里都可以,只要遠(yuǎn)離上京就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