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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他好,那他就好給她看,他慣會察言觀色,他能做得到讓她喜歡。 這些年來,即便是他自尋死路,卻也始終沒有做過真正罪大惡極無法挽回的事,最恨她的時候也沒有。 當(dāng)時,他就想著,她這樣好,他至少要看上去勉強配得上她。 就算最后的結(jié)局是他一個人死去,也要留著一份干凈繼續(xù)等她。 世人不解,他也不在意,只要她能懂,就夠了。 她是他唯一的在意和眷戀。 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 大晏步入正軌,各項政令頒布出去,真正開始看重民生,發(fā)展國力。 就算前所未有的一國兩君王由如何? 晏朝那么大的疆域從未有過,那些惠及民生的律例從未有過,推廣開來的農(nóng)具從未有過,人人心中都有點希望念想,這樣的安定生活也許久沒有過……這樣來看,一國兩君主有哪一點不好嗎? 就連飯后的談資都有了更有趣的聊頭。 步入炎夏,又入深秋,紅楓遍地后,秋風(fēng)蕭瑟冬風(fēng)起,等到凜冬又至,連綿的陰雨讓皇宮宮道都潮濕著。 梧桐殿中燒著地龍,越棠靠在床頭看書,沈覓隔著一層薄被趴在他腿上,身上又蓋了一層錦被。 她枕著越棠空出來的手臂,有些抱怨。 “嬌氣小棠?!?/br> 越棠放下書,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她在他腿上更舒服些,“兩層被子也夠了,殿下不用再幫我暖著。” 沈覓萬萬沒想到,越棠身體也有不爽利的地方。 每到陰雨天,他膝蓋都酸脹疼痛,年紀輕輕,就有了這毛病。 她不甘心地又問:“到底怎么落下的?” 越棠笑了笑。 是她當(dāng)時死后,他跪在她尸體前三日,又跪在她墓碑前兩天兩夜,終究是讓雙腿留下了病根。 除了陰雨天會難受,平日倒也不覺得有什么。 他過去不懂得愛惜身體,她教他愛惜,幫他愛惜。 她手上至今還有被火燒灼出來的傷痕。 越棠俯身去吻她。 一吻結(jié)束,沈覓勾著他的脖頸又問了一遍,越棠敷衍地隨口推鍋。 “是宗良平。當(dāng)初征戰(zhàn)那些年,有一年冬天他落水,我為了去找他,腿在冰水中浸泡久了,就落下了病根?!?/br> 正在城外大營練兵的宗良平猛地打了三個噴嚏,總覺得有人在念叨他。 沈覓想到第一次見面就果斷喊他“嬸母”的那個青年將軍,她不信。 “小棠!你那時候還是怕水的吧,怎么可能還去靠近水?!?/br> 也太敷衍了! 越棠放棄圓謊,將她抱起來,讓她坐在他身上,纏綿地吻上去。 沈覓有些招架不來。 越棠費盡心思去擾她心神,沈覓始終艱難保持著清醒,“你快說!不能再隨口欺負小輩?!?/br> 越棠嗓音委屈,“他年齡比我還大,我這哪能算欺負小輩?!?/br> “……” 想到每次見面一口一個叔父、一口一個嬸母的宗良平,沈覓都想問,宗良平知道他叔父還會這樣耍賴嗎? 不想放過他,沈覓還想再問。 外面宮人興奮道:“今年冬日終于落雪了!” 沈覓興趣被轉(zhuǎn)移,暫且先放過他一次。 她靠在越棠懷中平息了一會兒喘息,很快起身來,朝越棠伸出手,兩人牽著手一同出門去看雪。 雍都皇城內(nèi),梧桐殿檐牙高啄,玉砌生光。 梧桐殿中亦植了幾株紅梅,飄絮一般的雪花柔柔落下,紅梅白雪,相映成趣。 沈覓在檐下伸手,雪花落進她掌心,收回舉在她和越棠面前一起看了看,還沒看清多少,就融化在溫暖的掌心。 越棠抬手去為她暖手。 沈覓背靠在他懷中,面前飛雪漫漫,正如余生也漫漫。 她們前世今生第一次見面都是在落雪的冬日,今日恰逢又一個落雪的冬日。 沈覓輕聲問他:“還冷嗎?” 她沒有問他到底哪方面冷不冷,越棠也沒有多問。 他將她環(huán)在懷中,溫聲道:“早就不冷了。” “那就好?!?/br> 沈覓笑得眼睛瞇起,有什么話,她和越棠可以慢慢講。 風(fēng)吹過,將她和他的黑發(fā)纏繞在一起。 余生漫漫,她和越棠地久天長。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