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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分鐘,街道上全都是小跑著到建筑物下避雨的人群。 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打車肯定無望,阮梨站在公司門口,盯著懷里心愛的包包思索片刻。 最后還是選擇把它護在胸前,快步往地鐵站走去。 — 淋過一場雨,懷里的包毫發(fā)無損,身上的衣服倒是從頭濕到腳。 阮梨去浴室洗完熱水澡,頭發(fā)還沒吹干就隨意坐在地毯上準(zhǔn)備開始畫稿。 茶幾的角落上放著幾本雜志。 基本都是些最近的財經(jīng)新聞和珠寶咨詢,舒臨每天早上有空的時候都會坐在這里看兩眼。 阮梨隨手翻動兩頁,發(fā)現(xiàn)雜志還是兩周前看過的那些,沒有更新過。 這么一想,她好像也很久沒見過舒臨了。 偶爾從程云心那里看到舒臨最近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谐?,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時候。 阮梨托著下巴望著那一小摞雜志,輕輕嘆氣。 不知怎的,耳邊突然回蕩起余佳寧之前說過的話。 ——“你無聊的時候腦子里想的都是舒臨?” 阮梨突然一愣。 她三下兩下把雜志收攏進茶幾下的抽屜里,用力合上,攤開面前的手繪本。 說好一樓是她的活動區(qū)域,閑著沒事在這里放什么雜志??! 阮梨兩手拍了拍臉頰,伏在桌前,強迫自己快速進入狀態(tài)。 客廳里只有落地?zé)袅林?,暖黃色的光線令人昏昏欲睡。 只是潦草畫了幾筆,她覺得渾身上下軟綿綿的,身體像是在冒熱氣似的帶著一陣濃重的睡意來襲。 阮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又是怎么從客廳回到房間的。 總之,再睜開眼的時候,她人已經(jīng)躺在柔軟的圓床上了。 腦袋里悶脹的感覺后知后覺地翻涌上來,喉嚨也干澀得不行。 她低頭“嘶”了一聲,想要下床倒杯水喝。 正要起身的時候,阮梨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里好像攥著什么東西。 視線一點點向上。 映入眼簾的是筆挺的西裝褲,被她壓出凌亂褶皺的襯衫袖口,放置在床頭柜的金絲鏡。 還有昏暗里,她緊緊攥住的,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 阮梨看到舒臨就坐在床邊,額角抵住床頭,眼睛閉著,似乎是睡著了。 她來不及思索什么,下意識坐起身想要抽回手。 然而對方卻先一步察覺到細小的聲響,睜開了眼。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戛然而止。 她手腕被一股力道圈住,動彈不得。 下一刻,舒臨略微沉啞的嗓音就貼在她耳側(cè)響起。 “睡醒了?” 第十八章 喂藥。 微弱的月光從窗外滲透進來, 悄無聲息將他修長的身影映照在床前。 阮梨怔了幾秒,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舒臨正坐在她床上。 她二話沒說,伸手撈起旁邊的抱枕就要往他身上扔。 奈何高燒過后酸痛的身體根本不足以支撐她這么大幅度的動作。 這抱枕與其說是打上去, 不如說是輕輕扔進他懷里。 舒臨神色沒變,接過抱枕順勢墊到阮梨身后, “不記得了?” 阮梨沒好氣地, “記得什么?” “你昨晚發(fā)燒?!彼鹕戆撮_落地?zé)?,“是我給你喂的藥?!?/br> 眼前忽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睡前那段短暫缺失的記憶在此時好像被一點點扯回來, 裝進身體。 阮梨視線看過去,桌上果然放著一板拆開的退燒藥, 旁邊是她睡前拿在手里的手繪本。 幾秒后,她便重新恢復(fù)理智。 昨晚舒臨確實回來過一趟。 當(dāng)時她正在客廳畫稿,大概是空調(diào)溫度開得低晚上又剛淋過雨有些著涼。 畫了沒一會兒, 她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燙得要命,眼前的設(shè)計稿都快要變成重影。 但她實在沒有力氣自己走到房間,就想在沙發(fā)上緩一會兒再去找退燒藥。 誰知道這一躺, 居然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 阮梨緩慢睜開眼,就看到舒臨站在她身前。 她整個人都燒得有些不太清醒, 加上剛才迷迷糊糊睡著,很容易產(chǎn)生一種自己還在睡夢中的感覺。 尤其是眼前這個人按照日程今晚要飛國外, 并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 舒臨垂眼看她, “怎么在這睡?” “……” 阮梨只當(dāng)自己是在做夢, 選擇性把他忽略, 準(zhǔn)備爬到沙發(fā)上去找個更舒適的姿勢躺著。 小腿卻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有些麻木,根本動彈不了。 她閉著眼睛在地上摸索了一會,額頭突然覆上一片溫涼的觸感, 緊接著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發(fā)燒了?!?/br> 好不容易在腦海中擺脫掉這個人的影子,現(xiàn)在居然又跑到她夢里陰魂不散。 阮梨兩手抱起膝蓋,縮著腦袋向后退,“誰讓你動我的……” 見舒臨還停留在原地,她皺眉,又抬手在空氣中揮了揮,“滾開點。” “……” 舒臨沉默片刻。 最后隨手扯過一條毛毯丟到她身上,轉(zhuǎn)身離開。 結(jié)果沒走出幾步,客廳內(nèi)就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他作對。 阮梨伸著兩只手,正努力掙脫出那條蓋在她身上的毛毯,卻沒料到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直接從沙發(fā)上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