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父皇對諸葛懷的寵愛是沒有底線的,甚至害怕自己退位之后, 其他皇子會對諸葛懷下殺手,寧可盯著議會成員與貴族種種反對的聲音,也要把皇位傳給根本不會治理帝國的諸葛懷。 他嫉妒過諸葛懷, 慢慢的選擇了疏遠諸葛懷,可是每當諸葛懷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他又怒又氣,又覺得心中舒暢。 其實他很想問問諸葛懷為什么用那種受委屈的目光, 他才應(yīng)該是那個該委屈的人。 父皇寧可去疼愛一個從外面撿回來的孩子,也不愿意給自己親生兒子一個目光。 諸葛鹿夢縱使性格再好,再溫潤,他也做不到無動于衷,也做不到不會去嫉妒諸葛懷,記恨老皇帝。 他同時很慶幸諸葛懷什么都沒有,一個無能的皇帝能夠?qū)⒒饰蛔龆嗑媚兀?/br> 可是當他從聯(lián)盟網(wǎng)上看到關(guān)于諸葛懷的視頻后,他自認為勝過諸葛懷的優(yōu)勢沒有了。 心中不可避免的感到挫敗,強烈的不甘讓他一時間有些失控。 但諸葛鹿夢很快冷靜了下來,他與諸葛懷相處了快二十年,從來都不知道諸葛懷有這種能夠就炮彈打離軌道的能力,要不就是諸葛懷刻意隱瞞他,將他都騙了過去,要么就是諸葛懷剛剛發(fā)現(xiàn)或者獲得了這種能力。 或許,他以前還真的小瞧了他這位弟弟。 姜行面對諸葛鹿夢的時候,多了些隨性,像是經(jīng)常見面的老友,對諸葛鹿夢擺了擺手,唉親王殿下。 諸葛鹿夢目光一緊,老師,你心情不好? 他知道姜行去見了諸葛懷,大概是因為諸葛懷隨意處罰士兵,方法有些太過羞辱了,姜行哪里能夠忍受,便氣沖沖的去找諸葛懷要說法了。 諸葛鹿夢望著水里晃動自己身子的水母,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際上一直默默關(guān)注著諸葛懷那邊的動靜。 姜行略顯頹廢的塌下肩膀,算不上了,我不說這個了,倒是我今天去見了小皇帝,他倒是變化很大。 我也質(zhì)疑過老皇帝的決定,也對小皇帝抱有過希望,或許未來有一天小皇帝長大了,能夠擔當大任了,我相信老皇帝看人的目光。 姜行悠悠的笑了一下,我不太清楚現(xiàn)在的小皇帝有沒有長大,但是他的確與以前不一樣了。 諸葛懷能夠做到不害怕他,甚至讓他下不來臺,已經(jīng)讓他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了。 他是有些生氣,但也驚喜于諸葛懷的變化。 他去街道上領(lǐng)人了,可是令他有些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寧可扒光了被人羞辱,也不愿以和他回去,接受律法的懲罰。 或許可能真的是他想錯了吧,比起性命來,其他真的都不重要。 姜行還是有些不快,諸葛懷一定知道他會碰一鼻子的灰,卻還好似給了他一個臺階下,讓他去接人。 若是面對著其他人,姜行可能還不會這么膽大妄為的議論小皇帝,但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是諸葛鹿夢,是差一點就繼承皇位的人,如果不是老皇帝一定要諸葛懷繼承他的位置,恐怕此刻被人尊為陛下就該是諸葛鹿夢了。 他知道諸葛鹿夢性格溫潤,所以他可以在諸葛鹿夢面前議論諸葛懷。 諸葛鹿夢斂下眼簾,纖長的睫羽微微一動,久病纏身讓他看起來十分的羸弱,老師,聯(lián)盟網(wǎng)上關(guān)于陛下的視頻您看過了嗎? 姜行喝了一口溫水,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那視頻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看過了,如果是真的小皇帝還真了不起了。 能夠做到那種程度,這個帝國也就諸葛懷一個人吧。 諸葛鹿夢收回視線,緩緩轉(zhuǎn)過身子,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可是,那是人類弱小的身體無法做到的 姜行神情凝重了一下,不可否認,他也同意諸葛鹿夢的說法。 當初老皇帝將諸葛懷抱回來,并沒有說明諸葛懷的母親是誰,就向所有人宣布諸葛懷就是他的孩子。 的確很蹊蹺。 諸葛懷將皇宮北面空出來,重新劃分出一小塊區(qū)域給龍蟲居住。 但龍蟲畢竟是蟲族,天生厭惡排斥其他種族,尤其是人類,諸葛懷還是害怕龍蟲會襲擊皇宮內(nèi)的侍從以及守衛(wèi),便和龍蟲規(guī)定了他不在的時候,龍蟲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他的房間內(nèi)。 龍蟲雖然不知道諸葛懷為什么要求他這么做,但他還是同意了。 諸葛懷待在自己的書房內(nèi),紫色的名為桃符的花被他種在了花盆里,放在了桌子上。 他查看著自己的終端。 帝國所有的政事文件都是交由諸葛鹿夢處理的,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收到政事文件。 實際上,這些文件是先提交給他的,在轉(zhuǎn)給諸葛鹿夢,原主當了個甩手掌柜,也不在乎自己的這種做法會被諸葛鹿夢架空權(quán)力,成為一個傀儡皇帝。 原因大概是原主相信諸葛鹿夢不會傷害他,而且原主對諸葛鹿夢還有不清不楚的感情在里面。 諸葛懷沒有打算從諸葛鹿夢手中奪權(quán)的意思,這些文件就交給諸葛鹿夢處理吧,他瞧著都處理的挺不錯的,最多他就是在諸葛鹿夢處理完后看一眼。 諸葛懷還是有些懶骨纏身的,既然有人幫他打工,他為什么不用呢? 諸葛懷關(guān)上終端,正打算去看看虞夜合幫他臥室收拾的怎么樣的時候,有人扣響了書房的門。 陛下,我是親王殿下身邊的侍從。 他慵懶的窩在軟椅上,面具放在手邊,漫不經(jīng)心的用彎起的指節(jié)敲著桌面。 諸葛鹿夢的侍從來見他做什么? 大概是因為你回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見諸葛鹿夢,所以他派人來看看吧,原主可是老喜歡粘著諸葛鹿夢了。系統(tǒng)是不是的上線冒一下泡。 諸葛懷不置可否,進來。 原主外出害怕自己會出什么意外,都要將代表軍權(quán)的代碼交由虞夜合保管,這么謹慎小心的一個人,卻能夠讓諸葛鹿夢幫他處理政事,可見原主將諸葛鹿夢放在了一個什么位置。 侍從推門走了進來,悄咪咪的抬頭打量了一下諸葛懷。 他是經(jīng)常見諸葛懷,自然知道諸葛懷樣貌極好,就算放眼這個帝國能與諸葛懷相媲美的也找不出兩個。 可是諸葛懷也就臉能夠看了看。 身為皇帝不但什么政事都不過問,還對自己的兄長生出了其他情愫。 簡直太荒唐了。 侍從盡管不屑于諸葛懷,但礙于諸葛懷還是帝國的皇帝,只能演出恭敬,陛下。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桃符,微愣了一下。 侍從沒有想到諸葛懷真的把桃符找到了,可是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交給親王呢? 難道是想著讓親王親自登門拜訪,但這怎么可能,親王不會理睬他這個廢物弟弟。 諸葛懷慢條斯理的看向侍從,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看桌子上的桃符,微微有些奇怪。 侍從對諸葛鹿夢十分忠心,這次他來見諸葛懷,并沒有告知諸葛鹿夢,因為平時諸葛鹿夢就很少過問諸葛懷的事情,他想著這種來拿藥的小事,也不用驚動諸葛鹿夢了。 陛下,這個我就先拿走了。 侍從根本沒有想到桃符不是給諸葛鹿夢的,他走到桌邊,伸手就要抱走桃符,先前裝出來的恭敬也被他拋在了腦后。 住手。諸葛懷現(xiàn)在懷疑自己這個皇帝是不是當?shù)奶珱]有尊嚴了,一個侍從也可以不將他放在眼中。 侍從的職位比守衛(wèi)還要地上一些。 侍從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這才發(fā)覺自己的動作有些突兀了,他也是把諸葛懷對諸葛鹿夢的縱容差點當成了他可以胡作非為的資本。 他急忙收回手,半彎著腰,陛下,還是趕緊將桃符交給親王殿下吧,親王殿下的病耽誤不得。 諸葛懷舒舒服服的移靠在椅背上,垂下的睫羽微微一顫,令旁人無法看出他的情緒。 他現(xiàn)在才有點明白過來,為什么虞夜合在看到桃符的時候神情會有點不自然,而且還奇怪他沒有去見諸葛鹿夢,遠離當初巫泗隨手送給的話,可以給諸葛鹿夢治病呀。 諸葛懷知道原主去流放的星球上是為了給諸葛鹿夢治病,卻不知道這個桃符就是原主要找的。 最后陰差陽錯還被他給帶了回來。 我什么時候說這是給諸葛鹿夢的了? 侍從詫異的抬頭看向諸葛懷,忘記了以他的身份在沒有經(jīng)過允許,都不配直視諸葛懷。 不是給親王殿下的?這怎么可能呢? 由于太過震驚了,侍從都沒有注意到一向尊重諸葛鹿夢的諸葛懷在他面前直呼了諸葛鹿夢的名字。 陛下,您說什么笑容僵硬在臉上,侍從倔強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諸葛懷在鬧脾氣。 諸葛懷坐正了身子,一絲威嚴從他漫不經(jīng)心的動作里流露了出來,看來親王身邊的人要換一換了,耳朵不好用的話,恐怕親王用起來也不方便。 桃符是我養(yǎng)來觀賞的。 侍從瞳孔一縮,這么珍貴,可遇不可求的桃符居然被諸葛懷用來當做觀賞花。 可是諸葛懷不是為了親王殿下去尋的桃符嗎? 侍從一下子就跪到了諸葛懷的桌前,字字懇切,陛下,親王殿下的病真的很需要桃符,還請陛下能夠割愛。 諸葛懷清淺的勾了一下唇角,這么一說還是他在無理取鬧。 可以給,但是 諸葛懷故意頓了頓,對上侍從期許的目光,必須是諸葛鹿夢親自來問我要。 他不相信他失蹤的事情諸葛鹿夢一點都不知道,恐怕諸葛鹿夢還暗中阻撓了虞夜合去找他。 既然諸葛鹿夢也那么想要活下去,就親自來找他要桃符吧,這也不算太難。 原主雖然沒有什么能力,但他也時時刻刻提防著身邊的人,唯獨沒有提防過諸葛鹿夢。 議會要求原主將政事分出來一些交由諸葛鹿夢處理,原主便照做了,甚至將政事都給了諸葛鹿夢,從來不過問。 因為他相信諸葛鹿夢,他的皇兄永遠不會傷害他。 只可惜,他一直信任的皇兄卻是最希望他死的那一個。 侍從面露難色,跪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縱使他身份不高,以前諸葛懷還是會看在他是諸葛鹿夢貼身的侍從,從來沒有難為過他。 可是現(xiàn)在諸葛懷有些不同了。 諸葛懷站起身子,踩著拖鞋,露出一小節(jié)蔥白的腳踝,不走嗎? 侍從咬了咬牙,知道今天是拿不到桃符,只能起身離開。 諸葛懷的反常,大概是沒有得到親王殿下的注意吧,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 但是有些太過分了。 諸葛鹿夢向來對諸葛懷不冷不熱的,就導致侍從覺得讓諸葛鹿夢來見諸葛懷這個要求很過分。 諸葛懷來到臥室,在他的吩咐下,虞夜合已經(jīng)將房間內(nèi)會反射光芒,很耀眼的水晶給撤去了。 雖然房間內(nèi)還是極盡的奢華,但是比起之前已經(jīng)不知道好了多少。 諸葛懷褪去衣物,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他只穿著略長的白色襯衣,露出兩天筆直修長的腿,瑩白的膚色看上去有些虛幻。 他漫不經(jīng)心的走到臥室,卻發(fā)現(xiàn)虞夜合正站在床邊幫他整理衣物,聽到了腳步聲后,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襯衣不長不短的剛剛遮住了該遮住的地方,發(fā)梢微微有些濕潤,身上沒有擦干的水將襯衣潤濕,緊緊貼在少年細膩的肌膚上。 一瞬間,諸葛懷大腦停止思考,原本還覺得沒有什么的兩條腿在虞夜合看過來的時候,忽然冷了不少。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房間會進別人,而且在自己的房間里為了圖方便與舒服,不穿褲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虞夜合也有些傻愣,自己想平時一般幫諸葛懷整理衣物,不想轉(zhuǎn)過身來看的卻是剛剛洗完澡的少年。 似乎是因為水溫的緣故,少年冷白的肌膚上多了些粉潤,微微濕潤的發(fā)絲攏在耳后,露出有些透明的耳朵,襯衣貼在少年的身上,輕而易舉的將少年身體的輪廓給描繪了出來。 襯衣衣擺下的景象若隱若現(xiàn),虞夜合此時心中莫名升起一絲絲的邪念,若是襯衣再斷一點,或者隨著諸葛懷的動作再往上一點就好了。 修長勻稱的腿,赤著的腳陷在柔軟的毛毯上,圓潤粉嫩的腳趾就珠子一般,腳背細窄,白皙的肌膚下是一條條青色的血管。 諸葛懷比虞夜合先回過神來,畢竟他沒有看到什么刺激的畫面,他邁著修長的腿,可是動作又不敢太大,還是不該露的就露了出來。 抓起床邊的浴巾圍在了腰上。 浴巾貼在腿上,讓諸葛懷多了些安全感,這才感抬眸去看虞夜合,沒想到虞夜合見不到美景后,眼中劃過一絲失落。 你怎么在這? 他剛才是確定房間內(nèi)沒有人,才去洗澡的。 虞夜合喉結(jié)微微動了動,以前習慣翹起的唇角也沒有揚起,手中一松一緊,掌心guntang,奴忘記幫您收拾衣物了,所以就返回來。 您這是 諸葛懷目光一滯,立馬制止道:不許說 虞夜合可是個沒有什么下限的人,待會指不定要從他嘴里聽到什么話。 虞夜合委委屈屈的闔上了薄唇,繼續(xù)忙著手里的活,就連翹起的衣角都被他壓平了,才將所有衣物放到衣櫥內(nèi)。 諸葛懷雙腿蓋著浴巾,瀏覽著聯(lián)盟網(wǎng)。 他還記得巫泗的事情,所有特意去搜過一Omega為尊的古國,的確還有一顆星球有這么的習慣。 但是這顆星球上的alpha又沒有像巫泗和系統(tǒng)說的那樣地位低微,他們是Omega掌權(quán),無論Omega有沒有精神力,都是以O(shè)mega為貴。 不過,好像他們星球上新上任的皇帝是一個alpha,這倒是與他們的習慣相差甚遠了。 虞夜合看著少年單薄的背影,忽然提了一句,主人,您還記得您的婚約嗎? 婚約?諸葛懷可不知道他有婚約。 就算是有婚約,大概也是老皇帝為他相中的,老皇帝疼愛他,恨不得什么好東西都擺到他的面前,就算是有婚約,想必對方不是地位顯赫,就是性子溫和,不會讓他受委屈的那張。 是呀,虞夜合強忍著嗓子里的酸意,控制不住的陰陽怪氣,您大概不記得了,您的未婚夫現(xiàn)在也是一國之君了,就是那個叫香卉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