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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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車走在前面,帶著后面的徐娘娘出發(fā)了。這時候是早上六點多鐘,冷清了一夜的街頭,隱然開始熱鬧,路邊偶爾能看到早點攤,圍著一些吃早飯的人。 我們是從新城和華陽交界的地方出發(fā)的,這兒的街道我還比較熟悉。我并不餓,但是從一個早點攤經(jīng)過的時候,我踩住了剎車。 這是個很普通的早點攤,賣的是北方常見的油條豆?jié){之類的早點。吸引我的,并不是早點,而是賣早點的人。 我看見傻海站在一口大油鍋跟前,炸著油條。他旁邊是一個和他歲數(shù)差不多的姑娘。那個姑娘手腳很利索,傻海炸好了油條,姑娘就把熱油條裝給顧客。兩個人配合的很默契,雖然吃早飯的人多,但他們足以應(yīng)付。 他們身后,是一個很小的小門臉,我依稀能看見算命瞎子正在里面埋頭洗碗。 我停好車,從車上下來,走到了早飯攤跟前。傻??匆娢业臅r候,就和當(dāng)時小毛看見我時一樣,突然就楞了。而且,他發(fā)愣也就是那么一兩秒鐘的事,緊跟著,傻海就笑了,笑的很真誠。 “成峰哥。”傻海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來,傻海以前也是混古行的人,他的臉上,布滿了憨厚的笑容,會讓人覺的,這是個從小就站在鍋邊炸油條的人。 其實,這才是傻海的過人之處,他裝傻子,能讓所有人覺得他就是傻子,他賣油條,也能讓所有人覺得他就是個賣油條的人。 “在這兒開店多久了?” “沒多久,剛開張。” “生意不錯。”我回頭看了看,小店門口有七八張桌子,已經(jīng)坐滿了人,旁邊還有等位置的。 “良心早點?!鄙岛Pχ鴮ξ抑噶酥感〉甑恼信疲〉甑恼信剖橇夹脑琰c:“我們炸油條,不用地溝油,而且炸過的油,也不用第二次,顧客又不傻,誰家的東西實在,他們知道。成峰哥,拿一根嘗嘗。” 傻海遞給我一根剛出鍋的油條,又瞥了瞥身邊的那個姑娘,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媳婦,還沒有領(lǐng)證?!?/br> 油條很香,傻海沒過門的媳婦也很實在,這個早點攤雖然不是我開的,可也足以讓我高興半天了。 “成峰哥?!鄙岛5恼Z氣,沉了一下,把聲音放的很低:“是要結(jié)束了嗎?” “是,是要結(jié)束了?!?/br> “要是結(jié)束了,你有什么打算?” “和你一樣,做個小本買賣,能養(yǎng)家糊口就好。” 傻海笑了,還是很真誠的笑,他的生活步入了正軌,我替他高興。當(dāng)他知道我的生活也要步入正軌時,他也替我高興。 我吃完了油條,和傻海告別。等我回到車子旁邊,拉開車門朝后望去的時候,傻海還在很賣力氣的炸油條。 我覺得,傻海其實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么是生活。以自己的勞動和汗水,換取一家人衣食無憂,其樂融融,才是最踏實的日子。 我們重新開車上路,直接開出了新城市區(qū)。 在繞過新城市區(qū)的時候,能看到一幢很高的高樓。那是新城市最高的建筑,也是新城的地標(biāo)。 一看到那棟幾乎穿入云霄的高樓時,我的心仿佛疼了一下。腦海中閃現(xiàn)著天天從樓頂縱身躍下的那一幕。 有很多事,我沒有做到,有很多人,我沒能救下來。我畢竟是個凡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手眼通天,人生沒有后悔藥可吃,我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中,都好。 從這里到旦猛,是一條熟悉的路,我走的多了。到達(dá)旦猛盆地的時候,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jié),我和徐娘娘搬著趙三元的遺體,張莫莫在后面尾隨。 張莫莫還記得旦猛,還記得我們曾經(jīng)在這里遭遇的一切。對她來說,這是一個過去的噩夢。噩夢是噩夢,卻已經(jīng)過去了,不會再來。 我們一直走到深淵附近,把趙三元的遺體給運(yùn)了下去。那道可以復(fù)制的大門,我還記得,等遺體運(yùn)到大門跟前的時候,我突然有點擔(dān)心。 趙三元學(xué)過班達(dá)覺,現(xiàn)在所要做的,跟我與句號重生的過程差不多。趙三元如果重生了,他的記憶都在,他的班達(dá)覺也都在。我害怕,趙三元會不會和過去一樣。 我回頭看了看徐娘娘,徐娘娘是多么精明的一個人,看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在憂慮什么,他差點就跪下跟我保證了,他說,趙三元在臨死之前的那個晚上跟他聊了很多,如果有來世,趙三元一定會好好做人。 我和徐娘娘把趙三元的遺體清理干凈,弄掉了所有的長春木的木屑。然后把他放在一個裝著輪子的平板小車上,隨后,徐娘娘拿出了一個小鈴鐺一樣的東西,這是趙三元小時候戴過的鈴鐺,沾滿了他的氣息,也是他的意識暫時留存的載體。 我把鈴鐺放在了趙三元的額頭,然后推著小車,把他推了進(jìn)去。裝著輪子的小車朝前滑動,沒多久,就滑動到了大門深處的黑暗里。 “坐下來等吧?!蔽覍π炷锬镎f道:“別心急,這種事誰都幫不上忙?!?/br> “老弟,問一句,你覺得成功的機(jī)會有多大?” “一半一半?!蔽乙膊恢涝撛趺椿卮鹦炷锬?,因為趙三元現(xiàn)在所面臨的實際問題,比我和句號之間的復(fù)雜的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在這兒等了有三個小時左右。徐娘娘一直在跟我說話,他說趙三元的生意已經(jīng)轉(zhuǎn)手出去了,徐娘娘本人現(xiàn)在也在考慮做一點餐飲上的生意。反正他只是向我表達(dá)一個意思,那就是,過去的事情,讓他過去。 “老徐啊?!蔽彝蝗挥X得,趙三元這個人,可能一輩子都是失敗的,跟陸放頂?shù)臓幎?,他沒有占到上風(fēng),自己有很強(qiáng)的實力,卻還是讓陸放頂崛起了。大事件里,趙三元一直都是一個尷尬的角色,最后也是因為保命,才不得不賭一把。但趙三元選擇徐娘娘當(dāng)自己的親信,卻是很成功的,徐娘娘沒有辜負(fù)他的期望。 “哎,大家活在世上,都不容易,我吃的就是三爺?shù)娘?,三爺?shù)氖?,我要盡心啊......” 徐娘娘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陡然間停了下來,扭著頭,呆呆的說不出話。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我看見趙三元正扶著大門,微微的喘著氣。 “三爺!”徐娘娘一愣,站起身就跑了過去。 趙三元本來就比較白,像一個讀書人。此刻,他的臉更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可能因為沒戴眼鏡的原因,趙三元瞇著眼鏡,看了看徐娘娘,又看了看我。 這道門,是一個生與死之間的界限,但凡是走進(jìn)去,又走出來的人,或許對生死,對人生,都有一種新的感悟和理解。我不知道趙三元到底變了沒有,不過,我至少能看得出來,他的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那股隱隱的戾氣了。 “像是做了一場夢?!?/br> “那現(xiàn)在呢?”我問道:“夢醒了嗎?” “醒了,醒的......醒的很徹底?!壁w三元在徐娘娘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他一直走到我面前,和我對視了一會兒??粗难劬?,我終于確信了,他還是趙三元,但他不會再和過去一樣。有的道理,他應(yīng)該比我更明白。 “回去吧,你的家人都在等你?!?/br> 趙三元鄭重其事的道了謝,然后和徐娘娘一起離開了這里。 他們倆走了,剩下我和張莫莫,我把收拾好的背包背了起來,然后帶著張莫莫來到了那道很特殊的大門處。 大門還是無聲無息,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能捕捉到的氣息??粗箝T之間那道窄窄的縫隙,我就能想到,當(dāng)時把句號從里面拉出來時的感覺。 句號沒有來得及跟我反饋任何情況,對于大門里的細(xì)節(jié),我一無所知。大門的后面,或許通往那個巨大的光球,也或許通往現(xiàn)在我還不得而知的所在,可我的感覺在沸騰,這道大門,絕對是終結(jié)大事件的樞紐。 張莫莫替我整了整衣服,又替我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她像是一個叮囑丈夫上班路上要小心一點的妻子一樣,抬頭看著我,說道:“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我可能很快就回來,也可能,會進(jìn)去很久?!?/br> “沒關(guān)系,無論多久,我都在這里等你。” 我擁抱了她一下,沒有多說什么,因為我的自信還在,而且那種自信,已經(jīng)比過去還要強(qiáng)烈,我很強(qiáng)烈的預(yù)感,我一定可以活著回來。所以,很多話,都可以留到以后再跟張莫莫說。 一輩子很長,對心愛的人,總要每天都有話講。 我拿出了一支煙,點燃了以后抽了一口。然后,我毅然轉(zhuǎn)過身,朝著大門走去。大門的縫隙需要側(cè)身才能進(jìn)入,我用拿著煙的手,對張莫莫揮了揮,說道:“我進(jìn)去了,等我再出來的時候,我就戒煙。”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