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回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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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蓋被撬開之后,我徹底精疲力盡了,只是為了盡早看清楚以后趕緊離開,還是咬著牙湊到了棺蓋和棺體之間的那道縫隙前。 一股很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差一點(diǎn)讓我窒息。我屏住呼吸,放眼望去,隨即,我看到了棺材里一副已經(jīng)白骨化的骨骼。 這具白骨化的骨骼,說明棺材的主人被埋在這里至少已經(jīng)幾年的時間,完全腐爛了。我一陣頭暈,不知道是被棺材里的氣味熏暈了,還是思維出現(xiàn)漩渦。 棺材里的尸體變成這樣,誰都不可能再看到他的原貌。孫老太說,棺材的主人是蘇世仁,那么,我也只能這樣認(rèn)為。 這其實(shí)也算是一個比較謹(jǐn)慎的推測,蘇世仁那時候的情況相當(dāng)差勁,不僅脊背上的人臉詛咒完全發(fā)作,而且又替張莫莫和寧小貓轉(zhuǎn)嫁了黑巫師的巫毒,他的死,在情理之中。 我可能真的精疲力盡,連一步也走不動了,勉強(qiáng)從坑里爬上來,直接躺倒在地。 我心里,還涌動著一股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感受。蘇世仁很強(qiáng),不管是精神意識,還是身手功夫,都是高手。他殺了很多人,即便班達(dá)察多,也把他當(dāng)成最強(qiáng)最致命的敵人。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樣?他還是熬不過時間,在生命走到盡頭之后,他能留下的,只不過就是這一堆白骨而已?;蛟S再過上若干年,這堆白骨,也會化為塵土。 不止蘇世仁會這樣,所有的人,無論生前是多么的風(fēng)光,死去以后,也逃不開這個下場。 可能就是想到了這一點(diǎn),我對死亡的恐懼,又減輕了很多。我本來就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在的命運(yùn),等真正知道生死其實(shí)就是這么回事的時候,僅存在心頭的哪一點(diǎn)顧慮,也都消失了。 我站起身,把挖出來的土都回填了進(jìn)去,趁著天還沒有亮之前,迅速離開了這里。我不再去想方設(shè)法的查找線索,印證棺材里的人是不是蘇世仁,我覺得沒有必要了。 天亮之后,我已經(jīng)到了半山腰的小茅屋,孫老太和吳奶奶一起熬了一點(diǎn)粥,正在吃早飯。 “娃子,你要去哪里?” “去該去的地方?!蔽业男那樗坪跗届o了下來,雖然和張莫莫他們失散了,讓我非常的懊惱,可是蘇世仁仿佛在死去這么長時間以后,又給我無聲無息的上了一課。 他讓我知道了一個人的最終歸宿,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吳奶奶不言語了,我們之前也打過幾次交道,我的性格,她大概了解。她知道再怎么勸說也沒有用處,她抬起頭,看了我一會兒。目光里全是希望和祝福的光。 她應(yīng)該是真心希望我能好起來的。 這件事結(jié)束,吳奶奶和孫老太就要各走各的了。我也起身離開,吳奶奶還要送我一程,被我婉拒。 我只想一個人靜悄悄的走,不讓人知道我是從哪兒來的,也不讓人知道我要到哪兒去。 我回到了那個小山洞,雖然心里已經(jīng)對現(xiàn)在的狀況有了很明確的認(rèn)識,可是鉆進(jìn)山洞之前,我還是朝周圍看了看,我還是渴望能在某個角落里,看見失散的朋友。 我從小山洞出發(fā),經(jīng)過了失去意識的過程之后,回到了那道大門的門后。時光的流轉(zhuǎn),是無聲的,誰也察覺不到端倪,但是當(dāng)我站在大門的門后,準(zhǔn)備鉆出大門時,我的預(yù)感很清晰,也很強(qiáng)烈,我覺得,大門空間可能真的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按道理來說,我從這道大門進(jìn)去,等再從這道大門出來的時候,外面的時空,應(yīng)該還是我出發(fā)前的時空,可此時此刻,我很明顯的感覺到,時空流轉(zhuǎn)了,這絕對不是我和班達(dá)察多他們四個人一起出發(fā)時的那個時空。 現(xiàn)在,會是什么時候? 我走出了大門,然后順著大門之間的路,來到了空間的邊緣。我走的不快,只有這樣才能盡量的保證勻速消耗體力,堅持行走更長時間。所以,這個過程浪費(fèi)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以后,我已經(jīng)貼近了大門空間的邊緣。 我看到了一團(tuán)火光,火光是木材之類的燃料燃燒時所產(chǎn)生的。我的心一下子劇烈的跳動起來,因?yàn)榛鸸馊紵奈恢?,是之前吳奶奶一直看護(hù)張莫莫他們?nèi)齻€人的位置。吳奶奶習(xí)慣在哪里燃火燒水,那團(tuán)火光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一個回家的信號。只要看到火光,就證明,我回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個世界,那個時空中。 我加快了腳步,一直走到了火光的跟前。當(dāng)距離拉近以后,我看見小小的篝火堆旁,坐著一個人。更重要的是,借著火光的映照,我看見了那個很大很大的袋子。張莫莫他們?nèi)齻€人,一直都在袋子里沉睡。 火光胖的那個人,默默的坐著抽煙,他明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卻沒有回頭,一直等我走到他身后時,他才拿下叼在嘴里的旱煙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回來了?!?/br> “回來了。”我看到了老石的背影,也分辨出了他的聲音。這個時候,我心里的確有一點(diǎn)激動,我和老石并不算很熟悉,接觸也不多,可是,看見老石,其實(shí)也是自己告訴自己,終于回家了。 “坐吧,喝杯水。” 老石給我倒了一杯熱騰騰的水,我看到他的臉龐時,感覺他的情況很不好。根據(jù)吳奶奶對我的講述,老石接替了她的位置,把她給打發(fā)走了。而現(xiàn)在,可能就是老石剛接替不久。 他跟蘇世仁劇斗了一場,傷的很重,又拒絕離開這里回內(nèi)地治療,就這樣硬拖著,拖的越久,情況就越糟糕。老石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放下旱煙袋之后,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他咳的很厲害,臉紅脖子粗,幾乎喘不上氣了,我很擔(dān)心他會把肺給咳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老石總算是緩過來一口氣。我沒有喝水,目光移動之間,就望向了那個大袋子。 “他們,還在里面,沒有醒過來?!崩鲜豢次业哪抗猓椭牢倚睦锏南敕?。 我走到大袋子跟前,輕輕的掀開了一角。我看見了他們?nèi)齻€人,就和我上次離開時一樣,靜靜的躺在里面。有大袋子的保護(hù),三個人不會受到外界的影響,他們還在沉睡,每個人的額頭上,依然緩緩懸浮著一團(tuán)很淡很淡的光暈。 “老石,你讓吳奶奶走的?” “本不該她走的?!崩鲜淮蝰R虎眼,很干脆的就承認(rèn)了下來:“就是我覺著吧,她留下來,其實(shí)也沒啥要緊的事,她該做的,我都能做好。既然這樣,何必把她綁在這兒?” 老石現(xiàn)在好像挺健談的,他說了很多以前沒有和我說過的話。他告訴我,后來的一段時間,沒有人再到這里來,偶爾,吳奶奶會到他那里去搬一點(diǎn)柴火。兩個人聊天打發(fā)時間,吳奶奶挺惦記自己的家人,她為了還清陸放頂?shù)娜饲?,一個人到了這兒,心里還是想家的。 “我和她不一樣,我孤家寡人,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崩鲜貏e倔強(qiáng),已經(jīng)咳成這樣了,卻還是不肯丟下手里的旱煙袋,一邊裝煙,一邊說道:“我就讓她走了,來,抽兩口?!?/br> 老石把裝好煙的煙袋遞給我,我接過來,湊著篝火點(diǎn)燃了,我記不清楚自己多久沒有抽煙了,一口下去,整個肺部就好像被一只手給緊緊的攥了起來。 “老石......”我覺得旱煙太沖,我受不了,咳咳的咳嗽著,把煙袋還給了老石,問道:“我回來一趟不容易,有沒有什么要說的?” “有?!崩鲜芡纯斓狞c(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旱煙袋,看看篝火,又看看我,說道:“頂爺死了,我也沒有走,只是想報他的恩。他很可憐,忙碌了一輩子,等活到頭的時候,身邊連個可以托付的人都找不到,這樣才把我給叫了過來。我欠著頂爺?shù)那椋瑒e的什么都不想了,把他交代的事做完,以后我也到地下去,見了頂爺,就能跟他說一句,沒愧對他?!?/br> 今天的老石,似乎有點(diǎn)啰嗦,他和陸放頂之間的事情,我多少知道個大概,只不過知道的并不詳細(xì)。老石抽著煙,念念叨叨的把這么多年以來陸放頂給他的各種幫助和恩惠都說了一遍。 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這就是老石在這里閑的太久了,想跟我說說話,可是聽著聽著,我突然覺得,他好像是在跟我極力的詮釋,陸放頂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頂爺這個人,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崩鲜v完了以后,抬起眼皮,說道:“我不希望他人死了,還被別人誤會著。” “我沒誤會?!蔽抑览鲜f的是我,他覺得,我始終對陸放頂抱有一種成見,盡管在陸放頂快死的那段時間里,我已經(jīng)不把他當(dāng)成一個敵人,可心里的觀念,是不太好轉(zhuǎn)變的。 “你沒誤會,那就好了。”老石從貼身的地方掏出了一個用錫紙里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小包,說道:“這是頂爺交給我的東西,今天,總算到了用到它的時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