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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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宗申突然說出了一句生硬的漢語,讓我大吃一驚。我一直以為這是個比較厚道的人,沒有太多心眼,可現(xiàn)在才明白,阿普宗申隱藏的很深,跟我們交流的時候都靠長壽在中間翻譯,他會說漢語,必然就懂漢語,我和天天還有長壽私底下說的話,阿普宗申都能聽得懂。 “你?”我蹲在阿普宗申面前,頓時愣住了。 阿普宗申閉著眼睛,看上去依然在熟睡,但是我能聽到他發(fā)出了蚊子哼哼一般的聲音。他告訴我,讓我不要亂動,也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他說漢語的時候口音不僅生硬,而且很怪,聽不出是哪兒的口音。 看起來,阿普宗申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學過漢語,雖然說的不流利,不過他要表達的大概意思,我能聽的清楚。 “你懂漢語,為什么一直裝著不懂?”我心底暗暗的吃驚,原本通過長時間的交談,已經(jīng)對阿普宗申放心了,覺得他只是守護圣井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無辜者不利,可是阿普宗申一暴露自己懂漢語的底細,我肯定會懷疑,懷疑他的用意和動機。 “我不想叫人注意到我?!?/br> “不想讓你注意到你?那可能嗎?營地只有這么大,所有人都看到你了。” “看到是看到,還有很多看不到的?!?/br> “你?”我突然意識到,阿普宗申之所以隱瞞,裝著聽不懂漢語的原因,好像是在防備某些人,或者某個人:“你在防備誰?” “防備兩個人?!卑⑵兆谏赀€是閉著眼睛,甚至,還發(fā)出了微微的鼾聲。但是鼾聲飄散出來的同時,他的聲音也像是無孔不入,每一個字都清晰的落入了我的耳廓:“第一個,是把我喚醒的人?!?/br> 我們不知道是誰喚醒了阿普宗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阿普宗申很清楚,能把他從長時間沉睡中喚醒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那個人不僅熟知古象雄的某種秘術(shù),而且對這里的地勢也很熟悉。 我也不知道喚醒阿普宗申的人,到底是什么意圖,如果是調(diào)虎離山,我想,應該沒這個必要。喚醒他的人要是只為了找到圣井,或者查探圣井,趁著阿普宗申沉睡的時候就可以悄悄的下手,不可能把阿普宗申喚醒,再想辦法讓阿普宗申離開圣井。 如此一來,那個喚醒阿普宗申的人動機,就變的撲朔迷離。我仔細的琢磨著阿普宗申出現(xiàn)前后的所有細節(jié),等捋順了這些細節(jié),以及時間之后,我突然感覺腦殼一麻。 阿普宗申出現(xiàn)的時候,我和長壽正在尋找病人可能遺留下來的線索,而天天他們,提前回到了營地。等于天天的隊伍,包括天天本人在內(nèi),全都跟阿普宗申照面了。 借刀殺人! 我一下子就想通了這個問題,喚醒阿普宗申的人,就是為了讓阿普宗申殺掉隊伍里所有的人。只不過,這個人沒有想到,阿普宗申不是濫殺無辜的屠夫,即便擔負著守護圣井的任務,阿普宗申也沒有把所有涉足仁昂的陌生人趕盡殺絕。 我琢磨著,那個人能喚醒阿普宗申,就有辦法對付天天隊伍里的人。天天的隊伍在明,那個人在暗,只要耐心,那人多半可以把隊伍里的人全都解決掉。 既然自己能做的事,偏偏多此一舉,想來想去,我感覺,那個人借阿普宗申的手殺人,只是因為他自己不想,或者說不能露面。 而且,從這件事情的時間來分析判斷,那個人明顯放了我和長壽一馬,他把一切都算計好了,時間拿捏的非常恰當,從喚醒阿普宗申,再到阿普宗申來到營地,所有種種都恰到好處。如果按照這個人的安排和計劃,阿普宗申在營地殺人的時候,我和長壽還沒有回來,等于他的計劃里,并不想要我和長壽的命。 還是那句話,這個人千算萬算,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阿普宗申不會濫殺無辜。 那個人,會是誰?到底是誰? 我很忌諱這個人,阿普宗申肯定也很忌諱對方,只不過他很清楚,那人隱藏在暗處,不會露面,即便去找,也不可能找到。 這么一說,我對阿普宗申又有了新的認識,大覺把看守圣井的任務交給他,并非沒有原因,阿普宗申這個人絕對不像外表那樣,肥頭大耳,頭腦簡單,他有著比較縝密的思維。 “那個喚醒你的人,必然不愿意露面,他不露面,我們就沒有任何辦法。” “是,沒有任何辦法?!卑⑵兆谏觊]著眼睛說道:“等,只能等?!?/br> “你要防備的另外一個人,是誰?” “那個女人?!卑⑵兆谏炅⒖袒氐溃骸澳莻€在尋找?guī)觳剪數(shù)ぴ呐恕!?/br> “你防備她干什么?”我沒想到阿普宗申會防備天天,立刻暈了:“她怎么了?” “她復雜,這一次,不是我第一次見她?!卑⑵兆谏昴请p小小的眼睛睜開了一點,目光里流露出來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那個女人,早已經(jīng)死了?!?/br> “她早已經(jīng)死了?什么意思?”阿普宗申的話讓我的大腦也有些短路,連言語都主次不分了:“你在哪兒見過她?什么時候見過她?” “在大鵬銀城,很多很多年前,她已經(jīng)死在了大鵬銀城。她是被處死的,很殘酷的刑罰。” 這一刻,我分辨不出來阿普宗申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是不是事實。但是,阿普宗申有欺騙我的理由和必要嗎? “能告訴我嗎?她為什么會被處死?” 阿普宗申說的事,是在象雄即將消失的前幾年,他一直在守護圣井,只不過那時候,阿普宗申手下有好幾十個人,這幾十個人在協(xié)助他守護圣井。這些人充當?shù)幕径际敲芴揭活惖慕巧?,每天在圣井附近來回的轉(zhuǎn)悠,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被他們察覺。 有這些人的協(xié)助,阿普宗申當時還不算很忙。有一次,手下在外面負責探查風聲的人跟他說,有一個女人,要被一種很多年都沒有施行過的酷刑處死。那種酷刑沿襲自久遠之前的古時,犯人被巨大的石塊掩埋,只露出腦袋,石塊之間的縫隙澆灌進去泥漿,犯人不可能掙脫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給飲水和食物,犯人最后是被渴死或者餓死的。 這種刑罰跟古時的酷刑相比,好像并不算特別殘酷,但象雄人都相信,被這樣處死的人,靈魂將會沉淪,永遠游蕩在地獄中。這對象雄人來說,是最最不能接受的。 阿普宗申說,這種刑罰已經(jīng)幾十年沒有出現(xiàn)了,懲處的都是罪大惡極的人。當時的象雄風雨飄搖,人心惶惶,可能古城的統(tǒng)治者就是為了安定人心,杜絕類似的犯人再出現(xiàn),才會動用這樣的刑罰。 刑罰執(zhí)行的地點,在古城的東部。那是一個用石塊壘起來的高約兩丈的平臺,受刑的犯人就在那上面承受幾天的折磨,然后痛苦的死去。 行刑的過程需要數(shù)天,古城里的百姓都會去圍觀。阿普宗申當時也去了,他以前在宮禁衛(wèi)隊任職過,所以得到了方便,被允許登上行刑臺。 阿普宗申看到了受刑的人,那是個女人,全身上下已經(jīng)被石塊掩埋,有人正在用泥漿灌入石頭的縫隙。那個女人露出了整張臉,阿普宗申能看的很清楚。 這個受刑的女人,給阿普宗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管過去在宮禁衛(wèi)隊,還是后來跟隨大覺,阿普宗申見過太多太多被處死的人。每個人臨死之前,百態(tài)不一,而這個女人,卻出奇的平靜,出奇的淡然。 她好像不畏懼死亡,即便這種刑罰讓人死后不能超生,她也毫無懼色。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更沒有任何哀求,坦然的面對著現(xiàn)在所面對的一切。 阿普宗申動容了,就因為這個女人非常少見,阿普宗申觀察的可能就更細致了一些。 看了好一會兒,阿普宗申終于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并非完全沒有任何情緒,她的眼睛里,隱隱約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遺憾和失落。阿普宗申覺得,這個女人的遺憾和失落,并不是因為自己要死了,而是有別的原因。 只不過阿普宗申不能跟這個女人交談,具體的原因,就無從得知。 這個女人一直在行刑臺上呆了十三天,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在那種情況下,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心里的執(zhí)念很重,她有放不下的執(zhí)念。就是執(zhí)念,讓她頑強的活了這么久。 可是,死亡的結(jié)局,誰也無法更改,十三天之后,這個女人死了,阿普宗申當時沒有在場,他是聽手下的人說的。她死去的那一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阿普宗申斷斷續(xù)續(xù),總算把整件事情給講完了,我聽的云里霧里,但阿普宗申講的這么認真,我的潛意識也告訴我,他沒有編造謊言來欺騙我。 毫無疑問,阿普宗申所說的當年在古城受刑而死的女人,就是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