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不可測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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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不是在故意嚇我,我聽見他的分析之后,頭皮一下子就麻了,而且感覺腦袋在嗡嗡作響,忍不住也扭頭朝著那邊看了一眼。 小毛的分析,不能說沒有道理。但這一切,都要依托一個假設(shè):三年半之前,陸放頂組織了第二次塔兒湖行動,在行動中可能經(jīng)歷了一些無法面對的危險,最后,陸放頂不得已把洞口堵住了。 如果這個假設(shè)成立,那么小毛的分析,就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可能性。陸放頂不會不知道,從外面把洞口堵住,要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個洞口,想把洞口弄開,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只需要一些炸藥,就可以炸開洞口。 所以,陸放頂自己也很清楚,用石頭外加粘合物層層疊疊堵住洞口,無法堵住想要進洞的人。 那么,陸放頂堵住洞口的用意,就有了小毛所說的可能,堵住洞口,是為了堵住洞里的東西。 洞里會有什么? 不知不覺間,我的額頭上就冒出了一層冷汗,想要點火抽支煙,可是手卻在輕輕發(fā)抖。人最大的恐懼,并不是親眼看到了什么東西,聽到了什么聲音,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恐懼是心理恐懼。 尤其對我這種想象力還算比較豐富的人來說,會把小毛的分析具體化形象化,我的腦海里忍不住的開始構(gòu)思幻想,幻想著洞里被堵住的,會是個什么令人驚悚的玩意兒。 事情是明擺著的,陸放頂組織第二次行動的時候,肯定是搞不定了,才會把洞口給堵上。 一想到這里,我心里就忍不住開始罵街,陸放頂?shù)降讕讉€意思?明知道這里有搞不定的危險,還是一路明著暗著的推著我,把我推到了塔兒湖? 我猛然間就有種被利用的感覺,感覺陸放頂好像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棋子,讓我過來當(dāng)炮灰。 “小毛,我知道你跟陸放頂?shù)年P(guān)系,也知道你們之間可能有父子那樣的感情,但是事情已經(jīng)逼到我眼前了,我不能不問問你?!蔽掖丝跉猓屪约浩鸱男钠届o下來,把香煙點燃了之后問道:“以你的看法,你覺得陸放頂把我弄到塔兒湖來,是不是讓我過來當(dāng)炮灰的?” “這個事,我剛才想過了,我不是有意的維護頂爺,我認為,頂爺應(yīng)該沒那個意思。”小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我說:“咱們在一起摸爬滾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句......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吧......你不管從身手,還是經(jīng)驗,以及應(yīng)變能力來說,只是比普通人強了一些而已......” “這話我真不愛聽,可我得承認,這是實話?!?/br> “頂爺如果對這里沒把握,想讓人來查探,他能找的來人。”小毛接著說道:“頂爺是古行的大佬,是大通的龍頭,他辦事,只求成功,不計代價。” 我也不能否認小毛這些話,原四海和我說過,古行里的人覺得陸放頂干了這么多年,而且是華陽古行里最頂尖的人物,他肯定很有錢。但陸放頂其實沒什么錢,他掙錢掙的多,花的也多,這些年光養(yǎng)著那批幫他辦事的人,就花銷非常大。 不管我對陸放頂是什么印象,什么評價,可他這個人,有的方面做的很地道。他叫人賣命,不會開空頭支票,除了小毛之外,陸放頂肯定還養(yǎng)著別的肯替他賣命的人。十幾二十年下來,陸放頂拿錢把這些人給喂飽了,到了該流血的時候,這些人也不會含糊。 歸根結(jié)底,陸放頂要找人當(dāng)炮灰,也不可能找到我。 “你說的不錯,陸放頂?shù)臑槿?,我也聽人說過,你說的對,說得對......”我擦掉額頭上的汗,對小毛說:“如果他不是拿我當(dāng)炮灰,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這兒連他都搞不定,叫我來,能有什么用?我怎么越想越迷糊了?”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br> “什么可能?” “頂爺搞不定的事,你可以搞定?!毙∶f:“只有這一個可能?!?/br> “你開什么玩笑?!蔽依懔艘幌?,接著就對小毛的猜測嗤之以鼻:“你剛才也說了,我不管是身手,經(jīng)驗,應(yīng)變能力,都是渣,跟陸放頂差得遠,他搞不定的事,我拿什么搞定?” “有的事情,是不能這樣去比較和衡量的。”小毛說:“比如一個搬運工人,和一個物理學(xué)家,讓他們搬起二百斤的麻袋,搬運工人費點力氣就搬起來了,但是物理學(xué)家呢,你把他打死,他搬不動還是搬不動。反過來說,讓他們兩個人講一下原子,粒子,夸克,搬運工人把腦袋想崩,也說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物理學(xué)家一番話就闡述清楚了。” “但是我真的沒有什么長處啊......” “你如果真沒有長處,頂爺就不會把你推到塔兒湖來?!?/br> “可是我......”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有什么長處的話,怎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們倆正說著話,陳東那邊就裝填好了炸藥,進行新一輪的爆破。 爆破一直都在進行,前后進行了八次爆破。最后一次,封堵在洞口的石頭,終于被炸穿了,石頭的碎塊到處橫飛的時候,還夾雜著大大小小的木屑。等到塵埃落定,我們?nèi)齻€人湊了過去。 可能是小毛剛才的分析帶給我一定的心理負擔(dān),在靠近洞口的時候,我很小心,一只手緊緊的捏著一根一米長的撬杠。我一邊慢慢的走,腦子一邊就不受控制的在想,洞里會有什么?洞里的東西會不會突然就猛沖出來? 被炸開的洞口,非常安靜,我們用了幾分鐘的時間,才靠近了它。沒有一點點聲音,洞里一片死寂。 石塊所封堵的,是一個直徑只有一米的小洞口。在封堵的時候,先在洞口一下子堵上一塊很厚的木板,木板用圓木頂死,然后一層一層的堵上石頭,又澆入粘合物。最后一次爆破,連同石塊和那塊很厚的木板,都被炸穿了。 洞口很小,不用靠近洞口,就能感覺到一股潮濕而且隱隱帶著霉味的空氣從里面飄散出來。不過,空氣里雖然帶著潮氣和霉味,不過總體質(zhì)量還算不錯,這就說明,洞后面是一個比較大的空間。 我看著已經(jīng)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木板,覺得頭皮越來越麻。這其實不是一整塊木板,是用一些木箱子拆開之后又釘在一起的,但是釘起來的復(fù)合板非常厚,也非常結(jié)實。 讓我感覺頭皮發(fā)麻的,是一個很淺顯的現(xiàn)象。假如,陸放頂?shù)年犖楫?dāng)時要封堵這個洞口,在平安無事的情況下,他們可以挑選大小合適的石塊,然后一點一點的慢慢把洞口封嚴。可是,他們沒有這么做,用一大塊木板直接先把洞口給堵住,這或許可以說明,當(dāng)時的情況比較危急,已經(jīng)來不及慢條斯理的挑選石塊堵住洞口,而是匆忙之間把洞口堵的嚴嚴實實。 難道,真的和小毛的推斷一樣,堵住這個洞口,并不是害怕有人進去,而是害怕洞里的東西出來? 我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覺得這個平靜之極的小洞里面,隱藏著濃如重墨的危機。 我的心在劇烈的跳動,看看他們兩個,又看了看被炸開的洞口。木板,石頭,都是不會說話的,不過,可以從中推敲出一些細節(jié)。我認為,陸放頂在封堵洞口之前,其實已經(jīng)有了相應(yīng)的準(zhǔn)備,否則,他不可能提前就叫人把木箱子拆開,釘成一整塊復(fù)合板。 現(xiàn)在,我只有兩條路,要么進,要么退。進去,必然會有難以預(yù)料的危險,可是退回去,就意味著一無所獲。 塔兒湖,一定是這個大事件里很關(guān)鍵的地方,無法繞開,如果能繞開,陸放頂早就繞開了。 我在緊張的思索,小毛可能知道我在考慮,也沒有出聲打擾。過了很長時間,我咬了咬牙,決定進去看看。 這并不是我具有冒險精神,或者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只是覺得,這一步如果不邁出去,那么對真相的追索,還有自救,全都會化為泡影,結(jié)局,可能更慘。 “小毛,你和東哥在外面等一等,我先進去看看。” “一起吧,咱們配合的挺好的。”小毛轉(zhuǎn)身就去收拾了一個背包,說:“東哥在外面守著就行。” “里面......”我把小毛拉到一邊,小聲說:“里面肯定有危險?!?/br> “我知道有危險,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在危險里度過的?!毙∶α似饋恚Φ暮茌p松,隨即,他收起了笑容,很認真的對我說:“這次,是頂爺交代我做的事,我做不好,對不住頂爺,里面有危險,我看著你進去,自己在外面等,你要是出了事,我對不住你?!?/br> “可是......” “相信我的預(yù)感,不會有事的?!?/br> 小毛說完這句話,也不管我是什么意見,在那個直徑一米的小洞口看了看,然后彎腰鉆了過去。 我攔不住小毛,他一鉆進去,我也跟著鉆到了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