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4443091 2個;23610954、九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遙遠的昕昕13瓶;西西、無覺、阿巴阿巴ye、閻勼、10瓶;柒灌醉酒5瓶;53325040 2瓶;yu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三十六章 鐵制大門外,付璟一動不動蹲在門口。保安幾乎要懷疑這人該不會石化了。 遠方傳來汽車轟鳴,車燈光刺破了黑暗。那人終于有了動靜,抬起頭。 看清車牌號后,保安忙不迭去打開鐵門。又叱責(zé)門前人退開,別礙季先生的路。 那人終于起了身,沒有后退,反倒是朝車前走去。 誒,干什么呢你!保安生怕惹事,急急要拽那人離開。一下子竟沒能拖動。 青年像是腳下生了根,站定到大門中央,擋住了車去路。 車前燈晃目刺來,卻眼也不眨。 那造價高昂的轎車緩緩?fù)W ?/br> 季先生,實在不好意思。這小子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趕都趕不走! 保安慌忙賠禮道歉,依然強拽著付璟。 付璟一個趔趄,沖車方向喊道:季啟銘,你下來! 保安想死的心都有了。這貨絕對是來找茬的,竟然敢這么跟季先生說話。該不會觸怒了對方連累自己吧。 轎車緩緩?fù)A恕?/br> 見事已成定局,保安慌忙沖到車旁邊。 季先生,這不關(guān)我的事啊。我要趕他走來著,呂先生又說不用管。我、我這就帶走他,保證不再礙您的眼。 車窗搖下。 這是保安進季家以來第一次和家主面對面。 同新聞?wù)掌峡匆姷囊粯?,長相無比陰美,甚至要比不少電影明星還要好看。 可當與那雙漆黑的瞳孔對上,他立馬渾身發(fā)冷,再也說不出一個辯解的字,張惶低下了頭。 季啟銘視線從保安頭頂下移,落在了對方手上。 嘭地一聲響,車前傳來動靜。 付璟一步步走近,手按壓住車頭,透過車窗前望過來。許是燈光照耀的緣故,眼瞳相比從前更淺。 我、我是來找你的。我們談?wù)劊?/br> 季先生。司機詢問,需要我下車把他趕走嗎。 季啟銘沒有回話。 司機:季先生? 風(fēng)吹得樹葉摩挲,發(fā)出沙沙響動。 季啟銘搖上車窗:讓他上來。 司機一愣。 還有外邊這個。季啟銘語氣聽不出情緒。 別讓我再看見他。 . 車門合上,轎車緩緩?fù)锺側(cè)ァ?/br> 司機瞅了眼外邊保安,那人一臉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可憐的倒霉蛋還不清楚自己之后的命運。 司機搖搖頭。 他剛進季家沒幾個月,并不認識這個上車的男人。 當看見對方在車外大喊大叫時他嚇了一跳,以為今晚又會有一條人命喪生。沒想到家主竟然讓人上了車。 司機從后視鏡小心翼翼打量。 年齡與家主差不多大。大約一天奔波的緣故,有些灰頭土臉。但模樣還算好看,尤其那一雙眼睛。不同于家主的諱莫如深,清澈而明亮,看著就讓人心生好感。 許是察覺到視線,對方抬眼看過來。 司機心下一驚,正要為自己不禮貌的打量道歉,卻見那人朝他笑了一下。大概是勉強擠出的笑容,略顯灰暗。 司機頓時心下不忍。 車在宅邸門前停住。恭候已久的仆從過來開門。季啟銘率先下了車。 付璟正要自己開門下去,忽然聽見司機朝他搭話:小伙子。 付璟:? 司機:我不知道你跟家主什么關(guān)系。但他唉,你千萬別惹他生氣。我們這些普通人犯不著跟家主計較。 付璟不知該如何回話。 季啟銘,果然成了從前的季啟銘。 如果是他剛穿來那會兒,看見一人氣勢洶洶地要找大反派麻煩,估計也會這么勸說吧。 隨隨便便就能把人裝水泥桶填江的惡魔。天大的委屈,也犯不著跟小命過不去。 惡魔? 他抓了下頭發(fā)。 自己怎么也學(xué)上唐覺曉的口癖了。 進入大宅,仆從接過季啟銘脫下的大衣。付璟才注意到對方手腕受了傷,纏了一圈繃帶。不禁一愣。 什么時候受的傷?傷得重不重? 當這些話下意識從腦海里蹦出。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 現(xiàn)在好像不該他擔(dān)心季啟銘。 吃過飯了嗎。 忽然聽見一句問話。 付璟抬眼,見是季啟銘在問他。對方不知何時停下腳步。脫下外套后,身上是一件剪裁得當?shù)陌滓r衫。 付璟:我,我不餓。 我餓了。季啟銘眼眸微彎,陪我吃飯吧。 現(xiàn)在是吃飯的時候嗎。 付璟啞然。 他預(yù)想過無數(shù)開頭,卻沒想到會是如此平靜地展開。 他與季啟銘之間,似乎不會像主角攻受那般撕心裂肺。 稀里糊涂吃上了飯。飯廳很大,桌長足足十米。而所用的部分不過是其中一角。 桌面鋪了潔凈的白布,白布之上是豐富的晚餐。十分適合這華貴裝潢的西式餐點。 傭人們呈完餐品后都下去了。 這是季啟銘的習(xí)慣,不喜歡被人打擾。 付璟看著桌前眼花繚亂的食物,往嘴里塞了一口。大概是暴曬一天的緣故,并沒什么食欲,放下刀叉。 不合胃口? 男音自身側(cè)響起。 付璟抬起頭,見人并未看他。切下一塊牛排往嘴里送去。 我不是來跟你吃飯的。 付璟終于說出了這句話。視線重新回到桌面,五指緊緊攥著。 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季啟銘:什么解釋。 什么解釋? 付璟深吸一口氣,竭力按耐心中的郁氣。 你之前都是在演戲嗎。你說的那些話還有為我做的一切。 季啟銘停下刀叉。 原來你來找我,就是問這個。 他用紙擦了擦嘴角。 我說過了,我只是需要一個藏身的地方。 我不要這種回答!付璟音量大上幾分,直接回答我,你是不是在演戲?從頭到尾你的失憶都是裝的?告白也是假的?。?/br> 餐廳空曠,一時只聽得見付璟這帶著質(zhì)控的詰問。 不是。 良久,他聽見回應(yīng)。 我當時的確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 這是付璟最想要的回答。他立馬道:失憶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事,你還記得吧? 季啟銘:記得。 付璟:那 這毫無意義。季啟銘道,你該不會以為失憶狀況下的人,他的人格是完善的吧? 付璟:什、什么? 意思就是,季啟銘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笑,耐心解釋。 人失憶之后,通常會對見到的第一個人產(chǎn)生依賴。也就是所謂的雛鳥情節(jié)。那個人那么依賴你,不過是因為這點。 雛鳥情節(jié)? 付璟張了張口,忽覺喉嚨有些干澀。 他當然想過這點。也是因為這點,才沒有立即答應(yīng)付銘的告白。 他沒有想清楚,對方也沒有想清楚。他當時是這么以為的。 所以才會想用時間去證明。結(jié)果后來發(fā)生的一連串事故,他根本無力阻止。 直到今天。 付銘不在了?,F(xiàn)在在他眼前的,是季啟銘。 只是雛鳥情節(jié)? 半天,付璟才聽見自己嗓子里卡出一句話。 因為這點,車禍的時候會不顧生命危險救人? 這點我也考慮了很久。 季啟銘微笑作出回答:我想,是如果你死了,就沒人再會幫他。只是基于自身利益的判斷。 由于情緒激動,付璟并沒注意到這句話的詭異之處。 那、那你為什么之后還要回來! 時機未到。有一個人能幫自己藏身,并且不會背叛自己。 付璟猛地站起身,椅角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聲響。 那為什么要幫我爸媽。季華強找上門的時候,送他們出去旅游??? 他們只會添亂。季啟銘語氣沒有分毫變化,我不想計劃被影響。 付璟再也說不出一句。 時光仿佛再回到那日公寓。付銘忽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季啟銘,眼神晦暗,神情涼薄。 利用完了他,頭也不回地將他扔下。 自己到底是為什么 付璟緩緩垂首。 到底是為什么,還要專門來聽一次這些刺耳的話。 或許他心底深處還懷著希冀,認為兩人之間不過是產(chǎn)生誤解。 只要解釋清楚,只要解釋清楚 他也終究是清楚了。 季啟銘并不喜歡他。 正如對方所說。那些令他產(chǎn)生好感的行為不過是出自雛鳥情節(jié),以及一切基于自身利益的判斷。 其實也不算毫無預(yù)料?,F(xiàn)在終于能夠明明白白地分開,多好。 他這回也絕不會像上次那樣。在這人面前跪趴下,被那高高在上的眼神注視,再甩下一張銀行卡。毫無尊嚴。 這一次,絕對不會。 心底明明這么想著,生理鹽水卻控制不住滲了出來。他拼命吸著鼻子控制淚水,卻完全不抵用。 只能盡力埋著頭,不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的異常。 好,我問完了。我走了。 這是竭盡全力擠出的話語。 他往后趔趄了一步,打算轉(zhuǎn)身。 手腕卻被一把抓住。 你哭了? 語氣中帶著些許困惑。 付璟只想在心底低罵一句。竟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他袖口胡亂抹了下眼:沒、沒有!是洋蔥。 然而那人并未松開他的手。反而站起身,強硬拽開他另一只擦淚的手臂。 付璟明明不想被人看見。卻被迫展開雙臂,露出臉龐。 他竭力地要掙脫,忽覺一道冰涼覆上臉龐。 那熟悉的,猶如冷血動物一般的觸感。 季啟銘的手依然很冷。餐廳懸著燈,襯得那一雙如墨的丹鳳眼愈顯幽深。 而在這雙眼瞳的眼底,映著付璟略顯驚慌的臉龐。由于剛哭過,眼睛霧蒙蒙的。淺色雙瞳像是陽光招搖下的玻璃,流光溢彩。 很早以前我就這么覺得了。 季啟銘指腹力道輕柔,像是在觸碰最心愛的情人。 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尤其是哭的時候。 聽見這句,付璟不可置信一般,連眼淚都止住了。 嗯,你剛才的意思是喜歡我? 對方眼簾半闔,半掩漆黑的瞳孔。 那要不要留下來。 . 這是什么話。 他大腦宕機。 季啟銘拒絕承認以往的一切,然后又說他的哭的樣子好看,問他要不要留下? 付璟自覺聽懂了每一個字??僧斶@些字連在一起,他又完全不懂了。 在短暫的迷茫后,隨之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荒唐感。 起先被拒絕,他只覺得傷心。雖然同樣憤怒,但更多是對于自己的。 明明早知道季啟銘的為人,為什么要隨隨便便相信這個人,為什么要輕易喜歡上這個人。在被甩下之后,甚至不死心又再找上門一次。 可這回,滿腔迸發(fā)的情緒卻全是朝著眼前男人。 因那過于滑稽的問話,因那令人排斥的身體接觸。 世界像是天翻地覆一般,耳邊奏響馬戲團的交響樂,而他就是舞臺上滑稽的小丑。 他希望,能夠鄭重其事解決兩人之間的感情。無論結(jié)束還是繼續(xù)。 可對方明明拒絕了他,卻又突然問他要不要留下。 僅僅是因為這微不足道的理由? 慍怒、悲慟、荒唐可笑種種復(fù)雜的情緒混雜在一起,最后反饋在了身體上。 幾乎是出自本能。他抬起膝蓋,朝正前方狠狠頂了過去。 連帶著全身的怒火。 大約是沒有預(yù)料到,身前人完全沒有防備。 嘭! 膝蓋正中腹部,rou/體相撞傳來沉悶的鈍響。 付璟氣喘吁吁,看著那人在自己面前蹲下,往后退了一步。 第三十七章 季先生! 當聽見餐廳傳來巨大動靜,外邊護衛(wèi)的黑衣人急切沖了進來。就瞧見家主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住桌面起身。臉色較以往更加蒼白。 原本陪同吃飯的另一名青年不見蹤影。落地窗敞開,吹得窗簾鼓起又癟下。 老呂立馬反應(yīng)過來,一邊去攙扶家主,另一邊吩咐其他人追蹤付璟。 有人偷襲家主,一定要把人給我抓??! 厲風(fēng)往后呼呼刮著。擦過耳畔,磨得皮膚生疼。 相似的黑夜,同樣的地點。這是付璟第三次在季家奔跑。 這不由讓他回想起一年前那火光通明的夜晚。如果當時他沒有牽住那個人的手,沒有帶著那個人逃離。結(jié)局是否一切都不同了? 他或許能夠平安回家,安安生生當自己的小老板。 雜念自腦海中一掃而過。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回現(xiàn)實。身后,已隱約能聽見追逐的腳步與嘈雜的人聲。 揍了季啟銘完全是出于沖動。由于料想到后果,他并沒有在那個地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