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當(dāng)聽清音色,老人與季恒的臉慘敗的可怕。 僵硬著腦袋轉(zhuǎn)過頭,只見原以為是尸體的男性睜開了眼。 衣衫盡被紅色浸染,俊美的臉龐也沾上了血,如同嗜血的修羅。 怎么不開槍? 兩人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不是在朝他們說話,而是在問付璟。 老人倏地瞪向付璟:你、你竟敢 打一開始就在騙他們? 我需要人質(zhì)。付璟額頭滲出汗,要是我現(xiàn)在開槍,他們會殺了我。 季啟銘笑瞇瞇:不會的。 付璟不再發(fā)話。 季啟銘當(dāng)然不會在意他的性命。對方只想要殺掉季恒。一旦目的達成,工具人怎樣都無所謂。 沒錯,你要是殺了季恒少爺,我絕對會殺了你。老人手里舉著槍,表情扭曲,但你要是放了他,我就現(xiàn)在放你走。錢已經(jīng)打給你了,有這一千萬,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付璟自然也不會信這話。 季啟銘或許是只把他當(dāng)工具人,可有可無。但對這兩人而言,恐怕巴不得自己死了。 他拽了一下季恒,要讓人跟他走。 你敢!想帶少爺去哪兒??? 老人踏前一步。 砰。 突如其來一聲槍響。 老人太陽xue憑空多出一個窟窿。紅點照射其上,鮮血汩汩流了出來。 他甚至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表情維持著死前的怒吼。哐當(dāng)一聲,整個人摔倒下去。 看吧。季啟銘笑道,我說不會的。 紅點消失了。 現(xiàn)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聽得見季恒由于過于恐懼、牙齒止不住上下撞擊的聲響。 付璟驚魂甫定,余光瞥向窗外。 外邊竟然還安排了狙擊手? 季啟銘為除掉季恒真是煞費苦心。還瞞了他不少事。 不,這其實挺正常。 只是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聽季啟銘的話殺掉季恒嗎。 掌管大局的人死掉一個,另一個又被控制。季恒帶來的手下都沒了反抗心思,紛紛丟下武器投降。 季啟銘朝前走了一步。 付璟控制著季恒后退。 沒有威脅了。 季啟銘問,為什么還不動手? 此刻季恒終于回神,忙不迭道:別開槍、別開槍。只要你能帶我出去,我就再給你一千萬不、兩千萬! 付璟再一次抵住脖頸,低聲叱責(zé):閉嘴。 他并不想幫季恒。只是他一個普通人,殺雞殺鴨的恐怕還行。殺人,他是真不敢。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 可事到臨頭,舉槍的手就跟個篩子似的,怎么也穩(wěn)不住。 距離僅剩一步之遙。 季啟銘站定。 兩人相對而立,中間只隔了一個季恒。 但季啟銘注意力并不在自己這個堂兄身上哪怕他至今的一切計劃,都是為了殺掉這個人。 他看著付璟,抬起手。 別、別殺我!季恒陷入崩潰。 季啟銘充耳不聞,手覆上付璟的槍。 付璟戴了手套,察覺不到對方體溫。但他幾乎可以想象,季啟銘的手一定很冷。 就跟當(dāng)時掐住他脖頸一般,如同一條冰冷的蛇。 與此相對,動作卻十分輕柔。語氣溫和。 不敢的話,我?guī)湍恪?/br> 付璟不太明白,為什么對方不直接讓手下處理掉季恒,非要逼他動手。 食指覆上他的指節(jié)。因那力度,他不受控制地扣下扳機。 第十章 啊啊啊啊啊??! 季恒受到的心理折磨想必要比付璟更深。 他突然暴起。 槍聲響起,卻只擊中了肩側(cè)。 血流四濺,季恒倒地,艱難地撐起身子要往外爬。 然而黑衣人更先一步守住出口。 季啟銘從付璟手中抽走槍支,黑漆漆的洞口對準(zhǔn)季恒。 正要再一次扣下扳機,季恒掏出手機大叫:你以為我提前安排人手只是為了去抓你那些傭人? 季啟銘一頓。 哈、哈哈,我安了炸彈。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炸彈?果然是一群瘋子! 付璟趕忙要去搶手機。 但為時已晚,季恒啟動了程序。 剎那間,只聽接二連三數(shù)道鈍響,爆炸聲四起。整座別墅猛烈搖晃起來,猶如風(fēng)中樓閣。 書架排排倒下,書本凌亂散落一地。房間上空的吊燈隨之搖晃,眼看就要墜落。 危機之刻,季恒幾個手下趁機掙脫了束縛,氣勢洶洶地襲向季啟銘。 先生小心! 黑衣人連忙去擋。 現(xiàn)場一片混亂。季啟銘皺著眉,見季恒被其手下護住要往屋外逃,抬手就是一槍。 砰! 擋在季恒身前的手下中彈。鮮血染紅了衣襟。伴隨一陣沉重的悶響,rou/體倒地。 趁這個間隙,季恒一溜煙跑出了房間。反手關(guān)上房門。 季啟銘正要去追,搖晃卻再一次加劇。 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后,倒塌的書架擋住出入口,生生將一行人關(guān)在了房間內(nèi)。 快,你們?nèi)ヌ堋F渌吮Wo季先生。 領(lǐng)頭的黑衣人指揮著。 所有人都帶了槍,稍不注意就會被流彈擊中。 付璟抱頭躲到沙發(fā)背面。 接二連三的爆炸引起了火災(zāi)。濃煙四起,白煙甚至滲入門縫,整個房間烏煙瘴氣。 耳邊槍響此起彼伏,付璟幾乎要耳鳴了。 再這樣下去,要么是被季恒手下殺死,要么就這么被濃煙活活熏死。 付璟脊背貼近墻壁,探手將窗戶又打開幾分。往窗外望去。 一片漆黑,只見得樹木搖晃。往下看,窗臺距離地面至少七八米高,令人頭暈?zāi)垦!?/br> 這個距離跳下,摔不死也得骨折。 付璟搖搖頭,準(zhǔn)備縮回身子。 忽然這時,房間搖晃得比剛才更加猛烈! 季恒不知埋了多少炸彈。在第一輪爆炸之后,又連鎖反應(yīng)引起了第二輪。 付璟還沒完全站穩(wěn),只覺整個人要被甩出去一般,上身跌出窗外。 誒、等等? 眼前景色180度旋轉(zhuǎn)。映入眼簾黑夜的天空,在火光映照下赤焰通紅,猶如白晝。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手往前伸去,試圖抓住什么東西。 倒真讓他抓到了。 可當(dāng)跟那東西對上眼神,他更加慌亂。 大約是被流彈逼退,季啟銘不知何時來到窗邊。恰好被他逮個正著。 察覺到強大的拽力,對方轉(zhuǎn)頭看來。向來波瀾不驚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兩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下一秒,建筑物搖晃得愈加猛烈,像是要就此坍塌。 事發(fā)突然,季啟銘也沒能穩(wěn)住,被他給生生拽了出去。 兩人一同墜落。 付璟:啊、 慘了。 腦海中只來得及浮現(xiàn)這么一句。 人都殺掉了,季先生,咱們趕緊走 黑衣人一直在奮勇抗敵,壓根沒注意身后變故。當(dāng)他興高采烈回頭,卻只看見空蕩蕩的窗口。 屋外,隨風(fēng)搖晃的枝杈像是在嘲笑他。 黑衣人愣住了。 咦。 人呢。 . 失重感令人作嘔,又令人恐懼。 落下去的時間不過短短一秒,又仿佛經(jīng)過了數(shù)十分鐘。 基于求生本能,付璟一直沒有松手。死死抓著身邊人,眼睛出于害怕閉上。 自己這是要死了嗎。 萬萬沒想到,他不是被季啟銘殺死,反倒是自己作死。 順手,還帶著季啟銘一起上路。算是報了原著之仇? 付璟欲哭無淚。 這該值得高興嗎。 嘭! 瞬間落地。 付璟一直在等待死亡的來臨,但等了許久也沒感覺到。倒是長時間躺地上有些硌得慌。 他小心翼翼睜開一只眼,又睜開另一只眼。 映入眼簾枝杈交錯的樹林,將染成赤紅的天空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身底下是松軟的土壤,鋪了不少枯葉。周身不少斷裂的樹枝,大約是掉落途中撞斷的。 他嘗試著坐起身子。 好像沒想象中痛? 付璟一溜煙兒爬起來又蹦又跳,確認自己沒有任何殘缺后,握拳。 好耶。 不僅沒受傷還從那鬼地方逃出來了。反正今晚上那么混亂,就當(dāng)他死于墜樓吧。 從今天起,就是他付璟重生的日子。 啊哈哈哈哈。 付璟無聲仰天大笑。當(dāng)即就要離開,卻一腳踩中什么東西,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抬眼一看,見季啟銘仍躺在原地。 付璟: 差點忘了。 對方身上落了不少殘葉,再加上滿身是血,猶如被掩埋于此的睡美人。此刻雙眼緊閉,也不知是否還有生息。 說起來,好像是他害季啟銘墜樓的。 這是死了,還是活著? 付璟不太清楚。小心翼翼去探鼻息。 如果死了,那他今后就算是徹底脫離主線劇情,再不用擔(dān)驚受怕被人殺死。 可是這樣,又好像是自己害死了季啟銘。 但如果對方?jīng)]死,醒來后一定會找他麻煩。 付璟手在半空頓住。 所以最好的選擇,還是趁這人醒來前逃走比較好。 想明白以后,他直接就要起身。 可在這時,手腕忽然傳來一股強大的拽力。 付璟心下發(fā)涼,總覺得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 季啟銘已經(jīng)警告過他別亂碰。結(jié)果,他剛才甚至拉著對方一起跳樓。 這回肯定是要掐死他了。 付璟咽了口唾沫:季、季先生。 青年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與想象中不同,對方眼神沉靜。既沒有想象中的慍怒,也不見平時那總帶著諷刺意味的笑意。 僅僅只是注視,不帶絲毫情緒。 這怕不是 付璟猶疑。 氣瘋了? 他決定先討好一下。 季先生,還起得來嗎。付璟去扶,剛才太慌了,都沒發(fā)現(xiàn)是您,不然我肯定會松手的。 季啟銘起身,視線依舊黏在他身上。 付璟被這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您可能受傷了,我先幫您去找醫(yī)生。您就待在這里,別亂動。 季啟銘一直沒有發(fā)話。付璟權(quán)當(dāng)對方默認,扭頭就走。 沒走幾步,又聽后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季啟銘竟然跟了上來。 付璟: 原本他想借口溜走的,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站在林間。付璟不開口,對方也不說話。 付璟有些預(yù)料不到季啟銘究竟想做什么。以對方的性子,應(yīng)該早就聯(lián)系手下過來接應(yīng)才對。 不遠處,爆炸聲終于平息。宅邸不再搖晃,火勢蔓延。宅里傭人大概是救火去了,屋內(nèi)人影憧憧。 付璟咬牙。 要想逃走這是最后的機會。等里邊出來找人,發(fā)現(xiàn)他這個拉家主跳樓的罪魁禍?zhǔn)?,絕對不會放過他。 時間不等人。 于是付璟也不再玩對眼了。這回什么話也沒說,調(diào)頭就跑。 樹影飛快從身旁掠過,樹葉摩挲沙沙作響。沒跑一會兒,他便聽身后傳來腳步聲。 付璟心都涼了。 季啟銘是鐵了心思不打算放過他啊!竟然屈尊親自來追。 他跑得氣喘吁吁,最后實在跑不動了,??吭跇涓缮?。 我輸了、我輸了。 付璟舉手投降。 季先生我真不是有意的。既然我們兩個都沒事,能不能放我一馬? 不遠處,青年立于黑暗之中。竟看不出絲毫氣喘,呼吸平穩(wěn)。 付璟:或者想讓我做什么賠罪?你直說吧! 青年張開口。 付璟身體一下子繃緊。 雖然是自己主動要求,但他還是挺害怕跟季啟銘說話的。 我不太明白。 季啟銘那雙如墨的眸子盯著他。音色依舊低沉,卻不似平時那般陰冷。 你是誰。 好看的眉頭微蹙。 我又是誰? 第十一章 付璟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這算什么問題? 季啟銘該不會摔壞腦袋,連自己名字都忘了吧。 他遲疑:你剛才說什么? 青年:我 等等我捋一下! 付璟抬手叫停。沒想到對方果真閉上了嘴,只是靜靜看他。這副模樣倒顯得十分乖巧。 付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在季啟銘身上用乖巧這個詞。 話說回來,對方清醒以來反應(yīng)的確有些奇怪,完全不像平時的季啟銘。要真是失憶,那倒能解釋得通。 可如果,只是這個人心血來潮想耍他? 畢竟以季啟銘的性子,無論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付璟不清楚對方葫蘆里賣什么藥,警惕問:你不記得我了? 季啟銘搖頭。 付璟:那你知道這里是哪兒? 季啟銘繼續(xù)搖頭。 好。 付璟鼓足勇氣:那我告訴你,我叫付璟,你叫季啟銘。咱倆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里是我們的家。但因為我是私生子,父親不承認我。所以表面上我是你手下,叫你季先生。 他把季啟銘身世安到自己頭上,胡編亂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