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柔風流】
2021年12月17日 夜色如水,鼓打二更。 正是中秋月圓之夜,雖是地處南方,卻也有了些許涼意。城西一座大宅的后 進,小樓之上,有一女子正憑欄輕嘆。清風拂過,女子的發(fā)絲隨風飛散,頗有些 仙韻。清亮的月光覆在她未著寸縷的身子上,凹凸有致的身子多了些陰影,卻更 顯得她婀娜動人,遠遠的看去,像極了一樽美麗的羊脂玉凈瓶。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夫人,你是不是又在想 老爺啦?」一個同樣赤裸的女子胴體從后面摟住了憑欄的女子,胸前兩坨軟rou在 憑欄女子的背脊上不停磨蹭。 「唉!」憑欄女子發(fā)出一聲輕嘆,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身后的女子襲了 胸部。峰頂?shù)膬闪S裰楸灰粚w纖玉手彈捏不停,本就敏感未退的身子登時有了 反應,嘴里的嘆息也變成了一聲淺吟。 「夫人,莫要瞎想了,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身后的女子貼的緊緊,雙手 不停,兩片朱唇也開始不安分的在憑欄女子修長的脖頸上若即若離的親吻。 「嗯……飄飄,別……」憑欄女子黛眉輕蹙,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本是疊 在欄桿上的雙手輕輕的放在了正在揉捏自己雙峰的那雙手上,像是阻攔又像是幫 助。 「來嘛夫人!最后一次!」飄飄滑膩的身子像一條蛇般纏住憑欄的女子,伸 出舌尖,輕輕的舔了舔她的耳垂。 「你……你這丫頭,也不知是第幾個最后一次了?」憑欄女子呼吸急促,高 聳的胸脯也跟著起伏不定,白皙的臉蛋也紅潤起來。 「夫人,剛才是一更的最后一次,這次是二更的最后一次嘛!」飄飄轉到憑 欄女子面前,一下子就噙住了她的下唇。而憑欄女子再也抵不住飄飄的誘惑,熱 烈的回應起來。 飄飄的身體也早已火熱,一雙帶著炙人溫度的柔荑一邊在憑欄女子的身上游 走,一邊推著她不斷的向臥床靠近。飄飄的唇舌一直在和憑欄女子的唇舌交纏, 雙手在憑欄女子的身上不停游走,毫不停歇,極盡溫柔。憑欄女子終于嚶嚀一聲 臣服在滿室彌漫的情欲里,迷失了本就不堅定的神智。 正是: 情動似火體為薪 雙股交疊口含春 鼓打三更清月冷 欲焚五內錦衾溫 綠紗獨顫繡床抖 紅杏雙搖愛意深 云收雨歇相擁美 亦是夫人亦是君 「夫人!」飄飄香汗淋漓,膩膩的叫了一聲。 「死丫頭,平日里都一直叫柔柔姐了,偏偏這時候又來弄這些夫人丫鬟的調 調,真是不怕羞人!」憑欄女子也是身軟無力的癱在繡床上,只剩下了還嘴的力 氣。 「嘻嘻,柔柔姐不喜歡么?」飄飄探手在柔柔的胸前捏了一把,二女又在床 上笑鬧起來。 「好啦好啦,飄飄服輸了!」飄飄剛才終究是主動,耗費了較多體力,此刻 腿腳酸軟,不一刻便敗下陣來。 柔柔也是無力的躺倒,一時間整個屋子寂靜下來。半晌后,又是一聲輕嘆。 「柔柔姐……」 「我沒事,只是擔心老爺,盼著他早日歸來吧!」柔柔神色黯然,臉上沒了 神采。 「柔柔姐,沒事的,老爺武功蓋世,又懂得兵法,定會得勝歸來?!癸h飄抓 過柔柔的雙手,在嘴邊親了一口,出聲安慰。 「可是這一走已然十數(shù)年了吧?只是看花開花落不斷,我都忘記了次數(shù),怎 的他還是不回還?」 「哪有那么久?」飄飄一笑,眉梢眼角都帶著風情:「柔柔姐容顏貌美一如 飄飄初見,若是已有十數(shù)年,那柔柔姐不就成了不會老的妖怪?嘻嘻……」 「就你這丫頭嘴甜,」柔柔雖心情不佳,卻也被飄飄逗得莞爾:「說來也是 啊,老爺走了多久,你就和我在一起多久了。而你這丫頭也還是沒有長大,看來 是我思念過甚,顯得時光長了?!?/br> 「夫人,老爺買我回來就是為了陪你,你猜他是不是就讓我如現(xiàn)在這般陪你 呢?嘻嘻……」飄飄媚眼如絲,滿面的滑巧。 「你這死丫頭,看我不扯爛了你的嘴!」柔柔大窘,提手就要去擰飄飄的臉 蛋,卻被飄飄笑嘻嘻擋住,眼看爭執(zhí)不下,只得啐了一口:「你這丫頭也不知道 哪里學來的這些yin蕩的招數(shù),就知道哄騙我,也不知說了多少個最后一次了,可 是……」 「可是柔柔姐你也是心里喜歡的嘛!這事若不是你情我愿,怎能如此暢快爽 利?」飄飄眼中盡是狐媚,嘻嘻笑道。 「你……」柔柔被飄飄說中心事,登時語塞,支吾了半響才狠狠道:「再也 不理 你這丫頭!」 「不要嘛……??!」飄飄剛要撒嬌,只聽得剛才一直開著的窗扇突然砰的一 聲自己關上,嚇得她一個激靈。 柔柔也是嚇了一跳,緊緊的抱住了飄飄。兩女嚇的面無血色,瞪著眼睛看了 半天,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前院的家奴院丁都是老古板,死也不進后宅,偏偏這送飯的茶童又呆頭 呆腦,想讓他請個捉鬼先生都沒有法子。」飄飄一邊伺候柔柔穿上褻衣,一邊恨 恨卻又膽怯的說道:「這鬼魅近來鬧得越來越頻繁,怕是不治不行了。反正很久 不去陽面的房間了,我明日就把陽面遮窗的木板都取下來,也不怕jiejie再犯那炫 日之癥。」 「真是嚇死我了!拆板子的事來日再說吧,今天先忍一宿。好在這鬼并不害 人,只是無端端的弄出動靜來,讓人害怕。要是老爺在家,怕是這些促狹鬼都不 敢出來呢!」柔柔一手撫胸,驚魂未定的說。 「對了柔柔姐,老爺走的那一天,我看見大旗上寫著——泰恩將軍流。老爺 家的姓氏真怪,怎么還有姓這個流的?」飄飄聽柔柔提到老爺,膽子好像也大了 點,下床打開窗,又把一直開著的門關上了些許。 「老爺祖上亦是朝中顯宦,言帝在位時,蜀中被災,天子御駕親往救災,令 老爺?shù)南茸姹O(jiān)國,老爺?shù)南茸鎱s在宮中與天子寵姬嫣妃娘娘成了茍且之事。天子 震怒,老爺全族都被流放到了南疆蠻荒之地,并且改姓為「流」。流家以「明月 清風,似水流年,土化成沙,萬古忠心,邊庭飄搖,絕域蒼茫,心中有你,真情 再現(xiàn)」排行,到了老爺這輩正好是「域」字輩,老爺他從小就與眾不同,瘋瘋癲 癲,所以老太爺給他起名「瘋」字?!?/br> 柔柔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接著說:「老爺這次蒙朝中水瓶公主青睞,公主薦 舉,天子恩詔,官拜泰恩將軍,出征雁蕩山,本是重振門風的大好事,可是我卻 擔心的很。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次統(tǒng)兵出征 的楚王千歲,是個紈绔子弟,好色之徒。別人都在帳中掛上「精忠報國」,「掃 xue犁庭」之類的字樣,他掛的卻是「只愛美女」四字。有這樣的主帥,怎不讓人 揪心?!?/br> 說罷雙目直勾勾看著窗外,竟是癡了。飄飄亦不知該說什么好,一陣沉默。 這時剛剛打開的門突然砰的一聲關上了,柔柔和飄飄俱是一驚。還是飄飄膽 子大一些,哆哆嗦嗦的去把門拉開,然后向外張望。她顧盼一番,長長出了一口 氣,回身對柔柔說:「莫怕莫怕,只是個沒膽鬼,不見了蹤影,明日……??!」 飄飄的手還拉在門閂上,門扇卻被一股大力帶的關上,飄飄穩(wěn)不住重心,一 個踉蹌便隨著倒在了門上。柔柔見狀,也顧不得害怕,趕忙跑過去把飄飄扶起。 飄飄被嚇得不輕,雙手不停的顫抖。柔柔想把她扶到床邊坐下,誰知飄飄卻突然 來了蠻勁:「你這該死的小鬼,藏頭露尾的算什么,有種出來讓姑奶奶看看?」 飄飄甩開柔柔的手,跑過去一把把門扇拉的大敞四開,叉著腰站在門口,氣 鼓鼓的喘息。 砰……門又一次關上了,而且力氣和聲音都很大。與此同時,角落里擺著的 琵琶和琴各自響起,整個屋子頓時噪音喧天。 「飄飄!」 「柔柔姐!」 兩個穿著單薄的女子跪在地上緊緊擁在一起,瞪著大眼睛看著周遭的一切, 身體瑟瑟發(fā)抖。 「怎么辦?怎么辦?」飄飄首當其沖,被嚇得不輕,完全沒了剛才的狠勁, 只剩下不停的發(fā)抖和詢問。 「飄飄,我們去暖閣,把門鎖好,誰都進不來的!」柔柔已經嚇得流淚,但 是畢竟年紀大一些,還是想出了一個主意。 飄飄機械的點頭,然后就和柔柔互相攙扶著進了暖閣。說來也怪,二女顫抖 著把門鎖好,屋子里的聲音馬上就停止了,一下子變得萬籟俱寂。 二女瑟縮在暖閣的角落里,再也沒有異常的聲音傳出,于是漸漸地平靜了下 來。暖閣還沒有生火,但是由于空間狹小,又把門關了個嚴實,閣里也是暖意融 融。又過了半響,外面依然平靜,二女這才算放下心來。 「明日說什么也要去找一個捉鬼的先生了……」柔柔開口又怕外屋的鬼魅聽 見不喜,趕緊掩住了嘴,聽聽沒有異樣,于是長出了一口氣。 「四更了」飄飄側耳停了停更漏, 趴在柔柔耳邊悄悄的說:「柔柔姐,別說 了,就要天亮了。只要太陽出來,他們就得走了。等送飯的茶童來了,我讓他帶 張條子出去就好?!?/br> 「只有如此了?!谷崛狳c頭,然后又是嘆氣:「老爺什么都好,就是改不了 脾氣,以為我大宋也是不禁阿注,這才關起院門,把你我禁足。否則怎會人氣稀 少,生出這許多鬼魅?」 「阿注是什么?」飄飄不解。 「就是……就是情人嘛!」柔柔垂首而笑,面紅至頸。 「噎……老爺看柔柔姐美貌,放心不下才是真吧?」飄飄本就是小孩心性, 這時聽了柔柔的話,立時勾起了興趣,把剛才的驚嚇拋到腦后。 「老爺?shù)淖謇镎嬲婢褪侨绱说牧曀茁?!」柔柔輕捶了飄飄幾下,羞澀稍緩: 「其實,我比你只早來了老爺府上三天而已。圣上將我賜予老爺?shù)牡谌欤蠣?/br> 就奉旨隨駕出征了。」 「三天可是能做好多事情哦!」飄飄一副色迷迷的樣子調侃:「老爺長得粗 獷威猛,那床第之間定然也是威猛無比,是不是?」 「你這丫頭一聽到這個便來了精神,真是冤孽!」柔柔沒好氣的看了興奮中 的飄飄一眼,打了個哈欠:「一夜未合眼,我卻覺得困了。」 「柔柔姐,不要這樣嘛!給我說說好不好?」飄飄雖然也感覺有些舒坦的睜 不開眼,卻被好奇心勾著強打了精神:「我在書房曾看到一本書,上面寫男子六 大名器,為紫鞠、為龍王、為撥弦、為兒臂、為飛雁、為越船,老爺他是那一種 ???」 「你這丫頭怎么什么書都看?」柔柔把頭枕在飄飄腿上,閉眼說道:「就好 似前朝才子老蛇文里所說的那黃金杵一般模樣!」 「老蛇?黃金杵?」飄飄追問道,「那老爺?shù)狞S金杵舞起來,又是什么樣的 感覺?」 柔柔想起那一晚羞人的事情,只覺得臉蛋紅撲撲的發(fā)熱:「老爺與我同床只 一夜,卻……唉!」 「卻怎樣?」飄飄聽柔柔住了話頭,于是追問。 「卻……卻無力而入?!?/br> 「什么?」飄飄心頭一震:「老爺難道,難道不能人道,是個太監(jiān)?」 「不許亂說?!谷崛嵘焓治孀★h飄嘟起的小嘴,「老爺只是暫時的,呃,太 監(jiān)了。老爺練的功夫叫做七欲神功,開始練功時就封閉住七情六欲,其中自然包 括色欲,待得神功大成后才得釋放。」 「老爺?shù)纳窆螘r才能大成?」 「我也不知。老爺出征前,神功剛剛練到第二十八重,說是遇到了坎兒,第 二十九重說什么也練不上去了,正好征召出去走走,期望有所突破?!?/br> 「要是練不上去,老爺豈不就要太監(jiān)了?」 「難說,這種功夫很難練的,好多名噪一時的高手,比如御賜姐夫榮耀勛章 的蕭壽將軍,江湖上捉jian第一高手了了大師,號稱cao在世界末日的侯太空大俠, 都功虧一簣,最后成了太監(jiān)了。」 「柔柔姐,老爺一定會把七欲神功練成的,他不會太監(jiān)的,對吧?」 柔柔未及搭話,突然兩道白光閃過,地上的兩個女子消失不見。暖閣的門一 震打開,門口站著一個鶴發(fā)仙風的道人,探手收了漂浮在空中的紫金葫蘆,緩緩 的扣上了蓋子。 「禮溟仙長,這鬼魂什么來頭?可是捉住了?」道人身后員外打扮的老者恭 敬的詢問。 「咸蛋湯圓,」禮溟道人喚過身后叫做咸蛋、湯圓的兩個小道童,把葫蘆交 給二人,囑咐道,「帶回去好生款待,不得委屈了二女?!?/br> 說罷嘆道:「金柔柔,花飄飄這主仆二人,實乃千古情癡,數(shù)百年前感染瘟 疫死在此處。卻癡心不改,戀棧不去,倒也沒有害人的心思。貧道這也是無奈之 下,這才將其二人驅趕至此,用法寶收了去。辭別員外之后,回觀做一場法事, 度化她二人托生好人家,找到真愛。」 「仙長大德,程某感激不盡?!?/br> 「程員外不必過謙,員外乃此地有名之杏林高手,懸壺濟世,救人無數(shù)。員 外有事貧道自當效勞。何況此二女能在此久居而魂魄不散,亦是托庇于員外所積 之無量功德之故。」 「哪里哪里,道長還請前廳奉茶?!?/br> 「有勞員外!」禮溟道人隨著程員外往前廳走去,嘴里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 說,「也不知她們的老爺最后太監(jiān)了沒有?!?/br>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