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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個(gè)什么?魚姒不理他,只不緊不慢把里衣褪下,又在他滯住的目光中穿上藕荷寢衣。 寢衣輕薄,朦朦朧朧,該遮的不該遮的,統(tǒng)統(tǒng)都掩在其中。 玲瓏有致的身線讓晏少卿渾身緊繃,想說什么都忘了。即使他們早已不復(fù)從前,床笫間有過許多次看清彼此的時(shí)候,可這般……這般…… 魚姒將里衣放好,轉(zhuǎn)過身看到他的反應(yīng),無辜道:“這是寢衣,夫君該不會不許我穿吧?” 是寢衣不錯(cuò),晏少卿的大腦有些混亂,“可、可青娘從前不是穿綢衣的嗎?” 綢衣絲涼柔軟,正適合初夏穿,她往常也的確不耐暑熱,會換上綢衣。 魚姒神色更加無辜,眨著桃花眼,“可是我覺得今天有點(diǎn)熱。” 晏少卿狼狽別過眼,“此刻或許有些熱,但后半夜便會涼下來,青娘若是染風(fēng)寒……” “好了,那不重要?!濒~姒滿不在乎打斷他,笑意更甚,“后半夜再說后半夜的事吧,我們來研讀話本吧!” 晏少卿不明白她為什么不能直接告訴他她的所思所想,反而要接著與他共同研讀話本來琢磨她的心思。他也不明白染風(fēng)寒怎么會不重要,為什么一定要穿薄紗寢衣。他只是逃避般想,也許青娘是抱著“授之以魚不若授之以漁”的念頭,想教會他如何懂她。 應(yīng)當(dāng)就是這樣,他摸索片刻,將一冊話本拿在手上,竭力淡然:“好,青娘過來吧?!?/br> 魚姒看清他摸的哪一本,眉頭微挑,甜甜一笑,“我過來啦!” 他不看她也不要緊,魚姒從他身邊上了床,繡鞋脫在他一旁,將枕頭擺好,又蓋好被子,興致高昂拍了拍:“夫君也坐過來吧,我們要一起看呀。” 不是、不是要這樣坐在床邊共讀嗎? 晏少卿心跳如擂,床上并不是讀書的好地方,他從來不在床上看書,或許一開始,他就該把話本放在案桌上。 各坐一邊,也能共讀。 可此刻再說什么也來不及了,旁邊的繡鞋隨性歪倒,一看就是被踢踏下來的。 晏少卿閉了閉眼,薄紗朦朧暫且揮去。 青娘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她也許只是覺得這樣方便而已,看乏了,正好睡下。 他俯身將歪倒的繡鞋擺好,頓了頓,將自己的靴子脫下,擺在一旁,就這樣半躺上床。 魚姒見他目不斜視,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她此刻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抱有極好的心情,因而聲音也軟了下來:“夫君不嫌硌得慌嗎?又不是沒有枕頭。” 她大方地把她的枕頭讓了出來,甚至將被子也掀了起來,邀請他同蓋:“夫君快些,研讀完我還要睡覺呢。” 不論好壞,青娘如今,對他能有什么心思呢?又不會是像之前一樣含嬌帶嗔想要折騰他。 而且今夜也是真的有些熱。 青娘是要教他如何懂她的心。 晏少卿將被衾拉好,半靠上枕頭,忽然想,這樣好像他們從前的夜話。 低語細(xì)碎,歲月靜好。 心情徹底平復(fù)下來,薄紗朦朧也不在眼前了,晏少卿將話本捧到他們中間,低聲詢問道:“那便……開始?” 魚姒忍笑點(diǎn)頭:“夫君翻吧?!?/br> 晏少卿翻開無字封皮,扉頁上書著“花雪錄”。 看上去的確是尋常的情愛繾綣的話本,與他之前看的《南亭記》并無不同。 他又翻一頁,卻是有些詫異。 “這本比夫君看的那本貴出兩倍呢,夫君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了吧?”魚姒笑吟吟道,“用夫君的銀票買的呢。” 圖畫精美,的確能看出為何價(jià)貴。而且看起來,它與他從王表妹那里借來的話本區(qū)別也隱隱明顯了。 晏少卿沒有說話,又翻一頁。 這頁是文字了,魚姒沒有看,她飽覽風(fēng)月話本,自然知道上面寫的什么。首先簡煉交代人物、背景、關(guān)系,緊接著便要步入正題。 晏少卿一目十行,很快將這頁看完,有些疑惑。之前的那本好像沒有這樣急匆匆堆砌信息。 不過這也不重要,他再次翻頁,凝神看去,卻瞬間被釘住。 他看到了什么??小姐公子一面之緣,就吻得難舍難分?? 晏少卿猛然把話本合上,倉促道:“這本不好,我們換一本吧!” 說罷就要去拿別的,還不忘猶猶豫豫問:“青娘剛剛……沒看到吧?” 沒有回答。 難道青娘已經(jīng)看到了? 這等、這等……之物,著實(shí)不…… 手上緊攥著的沒來得及丟到一邊的《花雪錄》被輕輕扯了一下。 第92章 夫妻 扯了一下后, 又緩緩用力,即使很輕微,可話本還是從晏少卿手中被抽走了。 “這本哪里不好?我看前兩頁的畫很精美呀?!?/br> 晏少卿驚醒般轉(zhuǎn)身, 牢牢按住魚姒的手,“青娘, 這、這不正經(jīng)……” 魚姒稀奇地看著他:“話本講虛幻情愛, 本來就不正經(jīng),夫君你沒看過嗎?” 可、可那本《南亭記》雖然也有些出格, 可到底也還是發(fā)乎情止乎禮,再怎么樣, 也沒有第二頁就深深親吻啊?! 晏少卿還想再爭取,可魚姒仿佛被他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激起了興趣,久違地再次撒嬌。 “夫君就讓我看看嘛, 讓我看看它有多不正經(jīng),難道還能是寫了些禁忌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