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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卿艱難抵御,仍負隅頑抗:“不行,青娘,真的不行!” 魚姒見一計不成,干脆又生一計。 她突然老實下來,晏少卿終于能有喘口氣的機會,他剛打算緩一緩被嬌聲軟語充塞的腦子再與她好好講道理,唇上驀然一軟。 大腦瞬間空白,呆滯低眸,正對上她彎彎漂亮的眼睛。 見他看她,魚姒稍稍離開了些,嬌羞問:“現(xiàn)在可以了嘛?” 現(xiàn)在?什么現(xiàn)在? 晏少卿恍恍惚惚回神,竟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她說什么——“好處已經(jīng)給你了,現(xiàn)在可以了嘛”。 這——這——! 這都是什么歪門邪理?!晏少卿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想她是從哪里學來的,他急急低斥:“青娘?。 ?/br> 魚姒就知道會這樣,所以她又親了回去。 彎彎眼睛,她伸出舌尖,俏皮地舔了舔唇縫,滿意看到他瞳孔微震,又撤離了些微,繼續(xù)嬌羞抬眼:“那現(xiàn)在呢?” 晏少卿呆若木雞,良久才鈍鈍意識到她又問了一遍。 唇上甜軟不改,他突然激靈了一下,方才經(jīng)歷的一切赫然復蘇,叫他面紅耳赤。 她、她! 可這次他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他只想奪路而逃。 再與她繼續(xù)爭辯,不知她還要怎樣過分親昵! 可想是一回事,現(xiàn)實又是另一回事,她柔若無骨的手臂圈在他脖頸上,整個人都窩在他懷里,分明輕盈嬌小,可就是讓他無從下手。 “青娘,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他紅著臉轉(zhuǎn)過頭,試圖與她周旋。 魚姒摟得更緊,不忘初心:“那我可以洗頭發(fā)了吧?” 這是真的不行,晏少卿眉頭才剛剛皺起,就聽她認真苦惱:“還是不行嗎?” 晏少卿有了不詳?shù)念A感—— 眼前突然冒出一雙帶笑桃花眼,他的唇再次被準確無誤吻住。 明明是她偏頭去吻,可卻是晏少卿被帶著轉(zhuǎn)了回來。 這一次晏少卿分外清醒,兩唇久久相貼,他甚至想先推開她,可她又有動作了。 她微啟唇齒,開始生澀地輕輕吮吻。 這簡直比從前床笫間的吻還要纏綿,晏少卿如同被釘住一樣,動彈不得,只能感受著她的唇瓣一點點吮過他的,從一邊唇角,到另一邊唇角。 抬到一半的手僵住,在她眼簾微闔的時候,他也不知不覺合上了眼眸。 有一件事,他從來沒與魚姒說過。其實每次吻她時,他都舍不得結(jié)束。 “再來”終究是沒辦法“算作”的。親吻非但不能“算作再來”,還會讓他更加心猿意馬。 只是吻住不放實在太過急色,也太過沒有分寸,一點也不成熟,面目也會很難看。大概是男人本性作祟,即使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也想在那樣的時候給她留一點好印象。 魚姒本來只是想爭得洗頭發(fā)的機會順便調(diào)戲一下晏少卿,可吻著吻著卻忘乎所以起來。 果然,夫君的唇需要細嘗,平日里蜻蜓點水啾一下根本是囫圇吞棗。 太暴殄天物了。 漫長的吻總有結(jié)束的時候,魚姒氣息有些不穩(wěn),她與他鼻尖相抵,整個人渾然嬌艷欲滴,他好像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眼角泛紅,呼吸有些粗,后頸也熱燙極了。 手臂無力滑下他的肩頭,魚姒微撐在他胸膛上,整顆心都汩汩滿溢著歡喜,甚至還想再調(diào)調(diào)情??赊D(zhuǎn)念一想,還是算了吧。 雖然夫君很正直,但話本里說男人到了這個時候,根本不存在柳下惠的情況。若真繼續(xù),恐怕結(jié)果會讓之后恢復理智的夫君羞憤欲死。 在心里搖了搖頭,魚姒體貼地轉(zhuǎn)移話題:“若還不夠,青娘就真的沒辦法了,夫君就寬限寬限吧~” 晏少卿整個人頓住,翻涌躁動的氣血也迅速冷了下來。他聽到了什么? 這般唇齒相依,吮吻廝磨,竟只是為了他能“寬限寬限”? 她究竟知不知道輕重?她知不知道這不是能隨便做的,更不能隨便拿出來做“好處”? 緩緩低眸,正對上她水波瀲滟的眼睛,那里面還殘存著親熱后的情潮,是他過往在夜間無緣得見的景色??沙酥?,全是真心誠懇。 是真心希望他能松口寬限于她。 也許他點頭后,她就要立刻出去向櫻桃宣布這一消息,像之前一樣全然將他拋開。 心頭再是荒誕,他面上也沒有顯露半分。他不是早就知道嗎?魚姒現(xiàn)在是孩子心性,她什么都不懂,會這么做也是因為他們是夫妻而已,又怎么會細想夫妻為什么要親熱? 親熱后的靜謐溫存時刻,與她又有何干呢? 深深吸口氣,晏少卿對自己說:失憶一事已經(jīng)是上天予他的寬限,待寬限結(jié)束后,他們未必還能繼續(xù)做夫妻,現(xiàn)在糾結(jié)于魚姒親熱時怎么想,實在是庸人自擾。 那口氣又舒了出來,晏少卿想到她的懇求,斟酌片刻,退了一步:“晚上實在不行,不若明日午時洗?” 魚姒沒想到他真的會讓步。他思慮這么久,竟全是為了她著想,愿意讓步,也是真的不舍她繼續(xù)難受。 夫君怎么這么好??? 魚姒小聲問:“午時……會不會太耽擱了呀?” 看來也不一心只想著洗頭發(fā)。晏少卿無奈:“只是耽擱半天而已,不礙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