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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睜大眼睛給我看好,”周嚴(yán)果指著道路上厚厚的積雪,“這是旺季?” “但人家有在淡季不降價的自由,我們也有不住的自由啊……” “把你的嘴閉上!”周嚴(yán)果緊緊捏著手機喝斥道。 任棠悻悻地閉上嘴,臉轉(zhuǎn)向窗外,偷偷地吐出一口氣。 姚思睦端著一盤拌面,一連吸溜著面條,一邊說道:“放心好了,我都說清楚了,不會有事的。” 老板娘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真沒事?” 姚思睦把筷子插進面條,單手從圍裙里掏出一沓錢遞給老板娘,“吶,住宿費給你。” 老板娘遲疑著沒接,“可這么做,人家要恨死我們?!?/br> 姚思睦笑了,“您可真是!他們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來這么偏遠的地方,你管他們恨不恨哪?!?/br> 說完把錢塞到老板娘手里,抽出筷子卷了面送到嘴邊,“趁著天還早,趕緊拿著錢出發(fā),我?guī)湍銈兛粗辏判暮昧??!?/br> “今天去不了了?!崩习逭f著話從外面走進木屋,“隔壁早上去城里拉米,大雪封路只能掉頭開回來,這會兒剛到家。” “大雪封路?”姚思睦突地站起身。 老板被她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封路怎么了?你不是說要在這里過完年才走?” 姚思睦把拌面往桌上一放,拔腿就往外跑。 老板娘追到門口喊道:“你去哪兒?這面都沒吃兩口?!?/br> “到嘴的肥rou還得回到我嘴邊才行,”姚思睦兩腳伸進羊皮靴,軍大衣披身上,跳下臺階又囑咐道,“面放爐子上熱著,一會兒我回來吃。您受點累,房間打掃干凈,床單被子一定要重新?lián)Q過,早上給他們準(zhǔn)備的早餐也別動。” 說完深一腳淺一腳走出去,推開對面院子的木柵門。 村莊雖然是旅游區(qū),但一年最多做五月冰雪消融到十月開始積雪這五個月生意。 牧民大都把房子租賃給外地人經(jīng)營,一過十月,外地人關(guān)店離開,剩下還在經(jīng)營的都是當(dāng)?shù)啬撩瘢撩裼侄加心翀?,冬天必須住到牧場看管牛羊,由此這個月份村莊里已經(jīng)沒剩幾戶人家。 姚思睦沒費多少功夫就來到了最后一家。 “居麥大叔,”她打過招呼就拖了把椅子坐下喘氣,這家民宿在山坡上,爬上來費了大勁。 “聽說你家昨天來了幾個客人?”居麥倒了杯熱奶茶遞給她。 “別提了,我就沒見過那么麻煩的客人。”姚思睦喝了口奶茶說道,“好吃好喝地招待,還救了他們的人,一走就把我們給舉報了?!?/br> “舉報了?沒事吧?”居麥擔(dān)憂地問,“亞森家那情況……” 姚思睦擺擺手,“沒事,我給擺平了。這也說得過去,開門做生意,哪能不碰到幾個奇怪的人,可這幾個人當(dāng)中有個腦子不那么正常的,早上差點出人命?!?/br> 居麥一驚,“出人命?” “穿著身運動服就出去了,給他大衣和靴子也不要,就穿那么點跟沒穿一樣的衣服,在外面逛了兩個多小時,不是我發(fā)現(xiàn)得早,可能就死在外面了。” “啊,這……要是出了人命,亞森家是雪上加霜啊?!?/br> “誰說不是呢?腦子壞掉了就別出來害人,大叔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這道理,”居麥?zhǔn)媪丝跉?,“幸好我住山坡上,沒找到我家來。” “還一走就舉報我們呢,也不想想救過他們的命……” 姚思睦發(fā)了通牢sao,喝光一杯奶茶就下山回到亞森家。 老板娘剛換完四個房間的床品,正在拖地板。姚思睦看到床單和被套上的折縐,捋起袖子又扯了下來。 “哎,這都鋪好了——”老板娘支著拖把說。 姚思睦低頭看到地板上的水痕,嘆了口氣說:“您去把早餐熱一熱吧,這些我來做。” 老板娘瞅著她的面色,囁嚅道:“是我做得又不對?” 姚思睦把扯下的床單又重新鋪上,四角繃得平平整整,才直起身,語重心長地跟老板娘說:“剛來時我就跟您說過,為什么外地人開的店價格高,生意還紅火?那是因為人家專業(yè)?。 ?/br> 老板娘握著拖把桿,沒有說話。 “做民宿生意,不是拿幾間房給人家就住就可以的。條件有限,至少要保證干凈整潔,”姚思睦說,“現(xiàn)在的人不缺錢,他們需要的是舒適的體驗?!?/br> 老板娘嘀咕道:“花了更多的錢心里還能舒適?” 姚思睦拍松枕頭芯,四個角都塞進枕套里,逐個捏得飽滿,“昨晚住的那些人他們?nèi)卞X嗎?人家一分鐘賺的錢可能比在這里住一晚還多,房間小點能忍,餐食單一也能忍忍,可如果一眼看到房間臟亂差,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的?!?/br> 老板娘還是沒說話。 姚思睦搖搖頭說道:“我在這兒,這些事我能做好,可我走了以后你們怎么辦?一到旺季,外地人店里的床位都爆滿,您這兒單間撿個漏,客人住完給一個差評,這生意還怎么做?” “你嫁給木江就行了,這家店給你們繼承。”老板娘說著雙眸閃著光。 姚思睦摸著額頭,無奈地說道:“跟您說過多少次了,我跟木江沒有愛情,沒愛情就不能結(jié)婚?!?/br> “有什么不能的?我結(jié)婚時也沒人問我有沒有愛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