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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許是半天沒聽到動靜,被子里的人探出頭來,叫了一聲jiejie。 是喬一。 蘇曉曉想罵人的心都有了。 她沒理人,徑自換上白天的鞋子,方便有什么事的時候逃跑,又開了房間里所有能打開的燈,好看清楚這個人發(fā)什么瘋。做完這些,她拖了一張椅子,坐在床腳,冷冷地看著喬一。 喬一感到了一絲自討沒趣。 可他好不容易遇到蘇家大小姐住在這種便宜酒店里,又花了不少錢從前臺那買到房卡,就差臨門一腳了,怎么能不試試就走人。 他又露出那對酒窩來了:“jiejie……” “我有名字?!碧K曉曉打斷他。 “曉曉……” “我姓蘇?!倍未驍唷?/br> “蘇小姐,”喬一看上去有點委屈,“本來想給你個驚喜,可我好像嚇到你了,對不起?!?/br>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br> 他的眼眶紅了,再次道歉:“對不起,我以為自從酒吧認識以后,你對我也是有這個意思的,實在對不起,都是我想得太多了。” 蘇曉曉抽了抽嘴角,非要這么說的話,說她有一定的責任也不是不行。 可是這些茶言茶語能不能停一停。 她冷言冷語:“你確實想多了?!?/br> “都是我的錯?!眴桃槐е蛔幼饋?,垂著頭,樣子很是楚楚可憐,看上去活像蘇曉曉把他怎么樣了,卻不負責任。 她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不知不覺把雙臂抱在胸前:“這部分可以跳過了,在我的耐心用完之前,說說你的目的。” 喬一猛地抬頭,眼睛里居然泛著淚花。“沒什么,是我走錯房間了,真的很對不起,你不要生氣?!?/br> 他開始緩慢地動作,似乎要起身。蘇曉曉搶先一步站起來,喝道:“別動?!比f一被子下面沒有衣服,她可不想長針眼。 “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前提是,”她繞到床頭拿手機,聲音里帶著警告的意味,“你知道該怎么做。” 她很快收拾好行李,出門前,大方地表示:“既然你喜歡這張床,那就讓給你了?!?/br> 門鈴響了許久,始終沒有人來開。 沈俏拿著手機,對著地址看了半天,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于是抬手敲門。 手剛抬起,門開了,許斯文穿一身睡袍出現(xiàn)在面前,她的手差點敲在他的胸口。 沈俏趕緊站好,把懷里的文件遞過去,畢恭畢敬地:“許總,這是您要的劇本?!?/br> 許斯文沒接,轉身落下兩個字:“進來”,聲音有些虛浮,不似平時有力。沈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著進了門。 客廳里沒人,她只好繼續(xù)站著,等著許總下達下一步的指令。 今天是個加班的日子,她為了完成臨時布置的工作,獨自加班到深夜。好巧不巧,正準備下班的時候,忽然接到許總的微信,叫她把劇本拿到這個地址來。 一路上她都很忐忑,許總的秘書和助理加起來有好幾個,怎么就輪到她上門送文件了。雖然他沒說是送給誰的,可直覺告訴她,這個地址就是許斯文的家。 果然猜對了。 只是她沒想到,他的家里竟然空空蕩蕩,只有他自己。沈俏進來好半天,一個第三人的人影都沒見到。 許斯文拿了好幾種喝的出來,一一擺在茶幾上。 “坐?!彼f。 沈俏只好小心翼翼地坐下,許斯文站在她身邊,距離有些近,燈光照亮了他的臉,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不太好,嘴唇有些蒼白。 她忍不住問:“您生病了?”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像是不大在意,朝她伸出手。 沈俏趕忙送上劇本。 他就在她對面坐下,一聲不吭,專注地翻起劇本來。 他的臉色很差,呼吸很輕,空氣里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氣氛莫名凝重。沈俏乖乖地把兩只手放在大腿上,不敢摸手機,也不敢說話,默默在心里猜時間,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人。 猜著猜著,心思開始神游天外。 她和陸安白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聯(lián)系了,上次聽見聲音還是他和父母一起來蘇家退婚的時候,蘇曉曉不在家,她怕激化矛盾沒敢露面。陸父當著蘇父蘇母的面又把他罵了一頓,她隔著門聽到了一點,心里好難過。如果不是她,陸安白永遠是那個天之驕子,哪用受這些苦。 昨天他給自己發(fā)微信,說被父母以養(yǎng)傷的名義收了手機,每天在家看書寫字“修身養(yǎng)性”,還打趣說,他這是在閉關修煉。 沈俏一心想著陸安白,時間似乎都過去地快一點。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抬頭,許斯文在對面的沙發(fā)上睡著了。他的身子歪向一邊,睡衣因為材質的緣故向下滑,幾乎露出半個胸膛。 沈俏臉一紅,閉了閉眼睛,輕聲喚他:“許總?許總?” 沒反應。 她只好站起來,走近叫了兩聲。 還是沒有反應。 他睡得很沉,蹙著眉頭,嘴唇蒼白,耳朵有些發(fā)紅。沈俏下意識摸上他的額頭,很燙。 她嚇了一跳,趕忙拿手機打電話,按了半天卻沒反應,原來是沒電了。這種關鍵時刻,怎么能沒電呢? 她拿著手機,急得在原地轉圈。 許斯文好像醒了,又好像沒醒,他倚在沙發(fā)上,半閉著眼睛,含糊而溫柔地說:“沒事,別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