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是墜入愛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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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習習。 楊一沛蹲在河邊,一只手握著魚竿,一只手夾著煙。 看別人釣魚做窩是種享受,換成自己釣的時候,實在是種折磨。 夜光魚漂浮在河中不遠處,扔下去大半天的功夫了,連個動靜都沒有。好在楊一沛早就在工作中練就了一身忍耐和等待的功夫,釣魚如此,喝茶如此,籌謀善斷,亦是如此。 釣魚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有人在乎的是收獲,有人在意的是過程,也有人看重的是心態(tài),還有人垂釣的是人脈。 如果有機會,出海釣魚更是一件人生必做的事情。 你想想,你帶著一堆好看的meimei乘著豪華游艇出海。 廣闊的大海,就像是女孩子寬廣的胸懷。 無垠的云朵,翱翔的海鷗,白花花的浪花,妹子們穿著各種黑絲白絲,吊帶制服,在你眼前晃啊晃的。游艇悠長的汽笛聲中,鶯鶯燕燕,歌舞生平,醉生夢死,從此君王不早朝…… 那釣的是魚嗎?那還有心情釣魚嗎? “咳咳……” 站在身后的張露清了清嗓子,她剛把肩帶給系上,這才遮住了胸前大片美景。 被打斷臆想的楊一沛收了收神,將飄遠的思緒重新拉回到水中的魚漂上。 該從什么地方講起呢…… 張露看著河面蕩起一圈圈波紋,記憶也隨著河水飄向了遠處。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仿佛就不屬于我這個世界。如果我是一張白紙,那么其他人都是些黑筆,而你的出現,則告訴了我,原來這個世界是彩色的?!?/br> “我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說話,是因為初一的時候第一次月考我沒考好,還被數學老師罵了一頓,放學了就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哭。很久很久,忽然有個人戳了戳我的胳膊,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包紙巾,還有一張干凈陽光的笑臉?!?/br> “畢業(yè)前最后一次見面,是在后街廢棄的鐵道上,我們倆沿著鐵道走了很久很久。你牽著我的手,生怕我跌倒。走到盡頭的時候,你跟我講,‘露露,我喜歡你’。我還記得那個吻,很綿長。后來每每想到你,我都在想,當時應該好好咬你一口,這樣至少以后,你不會忘記我?!?/br> …… 魚漂屹立水中,紋絲不動。倒是某人握著魚竿的手,有些發(fā)抖。 “中招考試前,我爸爸看到了你給我寫的信,不管我再怎么解釋,他都不聽?!睆埪短ь^望著夜空,晚風吹動著她的長發(fā)。 “他沒收了我的手機,還把我鎖在家里,不讓我跟你聯系?!?/br>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爸爸在中招考試那天晚上,用我的手機給你發(fā)了短信,說我要和你分手。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要是說謊,就讓我不得好死,而且如果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那我這三年來堅持的又是什么?” 魚漂倏地下沉,似乎是咬鉤了。 “那……那個人是怎么回事?”楊一沛握緊魚竿。 “你是說顧友澤吧?”張露往前走了一步,緊緊站在楊一沛身后。 “高一的時候,他追求我,我沒同意。他一直糾纏,為了讓他放棄我說我有男朋友了,然后他就告訴別人他是我男朋友……”張露越說越氣,憤憤道:“后來他就轉學了,是我告訴的我爸?!?/br> “我從來都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只有你親過我,也只有你摸……摸……” 張露小臉上綻放出一朵朵紅霞,一直蔓延到耳根處,她想了幾年前在鐵路上的自己,也是今天這般羞怯。 “嘩——” 楊一沛猛地往上一拉,一條鯽魚便出現在了空中。 “真的對不起……” “如果那天晚上我有辦法把這一切告訴你,你也不會在中招考試中交了白卷?!?/br> 楊一沛把魚甩到岸上,猛地嘬了一口煙,隨后將煙頭扔在了地上,狠狠踩滅。 “我交白卷不是因為你——” “那是為什么?” “我樂意!”楊一沛一口咬死。 “那你高一高二為什么不好好學習?從年級前十倒退到年級一千四百多名,這也是樂意?” “那倒不是。” 楊一沛想了想,還真不是。 高一高二他喜歡看一個作者寫的小說,奈何那個作者gg太短,總是太監(jiān),可又著實太喜歡某幾本書,于是乎他就產生了“狗尾續(xù)貂”的想法。 后來成績就一落千丈,不過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高三他能奮起直追,努力一整年,最后考了全班第一,也是因為那本小說中的陳姓主人公。 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僅僅是因為小說主人公在建安發(fā)跡,因此就鐵了心去建安上學。 奈何建安大學分數太高,退而求其次,在建安的旁邊有個通州,僅僅是因為兩個地方的地名中皆有一個“南”字,就毫無保留地選擇了通州大學。 最離譜的是,為了能向那個作者更靠近一步,他在大一下學期選擇了跨文理科轉專業(yè),僅僅是為了一門“寫作課”,不過因禍得福,他也是在新專業(yè)里,有了后來的一切。 “那你怎么解釋你昨天差點兒哭了?” “那是因為煙頭掉大腿上了,換你你不得疼哭?” 張露盯著蹲在河岸上的楊一沛看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你就是嘴硬,活該沒有女朋友?!?/br> “……” 自己還能怎么說?昨天真是煙頭掉他腿上了,褲子都給燒了個洞呢。 楊一沛懶得和她解釋那么多,釣上來的這鯉魚不小,不過他壓根兒也不是來這釣魚的,所以就沒帶水桶,眼下該如何處置這條魚呢…… “你要禮物嗎?”楊一沛突然仰起頭,他想到個好主意。 聽到這話,張露心里的小鹿發(fā)生了交通事故,當場就給砰砰亂撞撞死了。 “什……什么禮物……” 楊一沛把鯽魚從魚鉤上取下來,蹲在地上的他雙手抓著魚往前一舉,正活蹦亂跳的鯽魚便出現在了張露面前。 “……” 張露正郁悶無語的時候,鯽魚猛地一躍,從楊一沛手中翻了出去,而她下意識地就伸手想要去接。 濕漉漉、黏答答的液體淌在手上,張露最怕的就是這種軟體動物,因此整個人像炸了毛的刺猬一樣,出于身體本能她立即做出了反應——雙手朝前推去。 “臥——槽——” 一聲響亮的喊聲響徹夜空。 下一秒,楊一沛已經在河里開始撲騰了。 …… “老爸,你看那里,有個叔叔在游泳誒……”一個小男孩指著遠處說道。 夜跑的父親擦擦汗水,說道:“你懂什么,那是墜入愛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