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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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叔叔還是那句。 我也不知道。 第83章 霸總和他的頂流 顧明樂又走了。 岸岸一開始還兩天三頭給明樂打電話, 但很快就變成明樂單方面聯(lián)系她了,明樂跑的地方太偏太遠了,經(jīng)常沒信號。 有次岸岸兩個月才接到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張照片, 男人穿著厚厚的冬服跟著一艘科研船去了地球的最南邊的冰川,他抱著毛絨絨跟個獼猴桃一樣的企鵝幼崽, 手里拎著裝滿凍魚的鐵捅, 踩在二哈拉的雪橇上。 照片背后就只有四個字。 平安,勿念。 還有張撒哈拉沙漠的。 仙人掌比樹還高。 明樂跟岸岸說他養(yǎng)了只駱駝,駱駝的名字叫鈴鐺,問岸岸要不要幫他養(yǎng)。 岸岸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擔心哪天快遞人員到家,給她送來一匹駱駝。她查了很多資料,還讓張小星給她報了個如何飼養(yǎng)駱駝的課。 張小星臉都氣綠了, 罵明樂不干一點正事。 他的寶貝公主怎么能養(yǎng)駱駝! 岸岸沒有等到鈴鐺,明樂把鈴鐺送給了一個當?shù)氐男『?,那小孩父母雙亡和他奶奶相依為命,夢想就是擁有一只駱駝, 方便他去取水和上學。 岸岸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 她上了初中, 朝叔叔還是那么好看,一點都沒變老, 他還在等爸爸。 雖然很舍不得,岸岸有送過朝叔叔幾張爸爸寄回來的照片, 她知道他們不聯(lián)系, 但至少朝叔叔想爸爸時可以看看爸爸。 岸岸初三那年明樂回來的。 岸岸很高興,她還偷偷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朝叔叔,乖孩子第一次逃了課,她蹦蹦跳跳的撞進了明樂懷里。 明樂抱住了岸岸:岸岸,有沒有想爸爸。 岸岸點頭:想! 她很高了, 出落的很漂亮,眼神明亮,氣質(zhì)溫柔似水。 岸岸。 有人跟她打招呼,是個華人,說話夾雜著古怪的腔調(diào),很不習慣說漢語,他遞給岸岸一個盒子,禮物。 岸岸愣了下:爸爸? 明樂靠在了那人肩上,很親昵:岸岸,這是爸爸的男朋友。喬遇,美籍華人,岸岸,叫叔叔。 喬遇說話有點結(jié)巴:岸岸也可以直接叫我喬遇。 岸岸拿著禮物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看向朝玉。 外面下雨了,雨水細細密密的掃著。 朝叔叔身后是輛黑色的車,他撐著傘,垂著眼,白皙的手指攥著傘柄,幾近透明。 岸岸想,朝叔叔可能再也等不到爸爸了。 還小的她,覺得一輩子很長。 長到一節(jié)課四十五分鐘,她都覺得煎熬,度日如年。 但朝叔叔的一輩子好像不長。 他就站著那,等著爸爸,一眼就可以望到頭。 張小星給明樂舉辦了歡迎儀式。 他買了個很大的蛋糕。 大人們在胡嗨,岸岸早早的被司機送回了家。 喬遇和蕭同沒有張小星明樂能喝,他倆躺在沙發(fā)上,醉的人事不知。 張小星突然罵罵咧咧:顧明樂,我有時候感覺你真不是個東西。 朝玉那小孩。 在他眼里,朝玉還是個小孩。 十幾年了啊,岸岸都長這么大了。 明樂搖著酒杯,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張小星:我要和喬遇出國定居了。房子都買好了,我們是來邀情你們參加我們的婚禮的。 cao。張小星抱頭,你牛逼。你真牛逼。 他端起酒杯跟明樂碰了下,散就散了吧,顧明樂,祝你幸福!老子祝你新婚快樂。 明樂覺得張小星大概是想搖著他的肩膀問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他跟系統(tǒng)撒嬌:嚶嚶嚶,人家可以去找朝玉嗎?我好想他的大**。 系統(tǒng): 它被惡心到了,去啊,我不攔你,有本事你就去啊。 明樂不敢。 他痛哭:會崩人設(shè)的。 系統(tǒng):你知道就別多嗶嗶了。 除了惡心它之外,它想不到明樂還有第二個目的。 明樂跟喬遇其實不是情侶關(guān)系,他們是朋友,喬遇是個直男。 這此回來就想讓朝玉死心來著。 顧明樂畢竟是個蠻溫柔的人,他希望朝玉能向前看。 但顧明樂這種溫柔對朝玉來說就是殘忍了。 喬遇是在旅游時和明樂認識的。 他考上大學后申請了晚一年再去,他想去看看這世界有多大。 喬遇很崇拜閱歷豐富的明樂。 明樂和喬遇沒在這里待多久,舉辦了一個小小的宴會,他就和喬遇走了,說是新婚旅行。 在離開的前一天,明樂接到了朝玉的電話。 朝玉問他能不能見一面。 明樂同意了。 是家咖啡店。 朝玉清減了些許,他坐著,戴著白手套,像個紳士。 明樂大大咧咧的:喝什么? 他點了黑咖啡,加了很多奶和糖。 朝玉還記得明樂喜歡吃甜品,他睫毛很長,笑起來還是很驚艷。 多年過去,他氣質(zhì)沒怎么變,亦如初見般清冷矜貴:你還喜歡吃甜食啊。他還記得明樂給他買過棉花糖。 甜的發(fā)苦。 嗯?明樂倒沒覺得自己多喜歡吃甜的,還好。 朝玉低頭:你以后是不是不回來? 看看吧。應(yīng)該是不回來了。明樂看向朝玉,喬遇的父母在美國,他想在那邊定居,我決定陪著他。 朝玉能感覺到明樂的視線,那是他思念許久的。 可他要走了。 他還說應(yīng)該不回來了。 那見不到了吧。 朝玉抿了口咖啡:我們還是朋友嗎? 明樂怔了下:是。 朝玉笑了:那你能不能一年見我一次。 他眼睛很漂亮,像昂貴的黑曜石,就像今天這樣就好。 喝一壺咖啡,說幾句話。 明樂想拒絕來著。 朝玉看著明樂:顧哥。 他說,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好愛你。 沒有人告訴朝玉,在很多年后,他連愛字都不敢說。 他只能說,我好想你。 * 明樂同意了。 他們約在了夏天的某一天。 明樂跟喬遇走了。 也是這一天,朝玉無比期待夏天。 他會起的很早,把自己收拾的工工整整,坐在咖啡店里點一壺咖啡,加很多的牛奶和糖,明樂總是來去匆匆,有的時候叼著個三明治跑過來,喝了一大口咖啡后又叼著三明治走了。 他會很歉意的跟朝玉說抱歉。 朝玉總是會說沒關(guān)系。 他會目送他的顧哥遠去。 一直到看不見。 這樣日子持續(xù)了十年。 朝玉盡量控制著自己不要打擾明樂的生活,但兩人的圈子很近,顧明樂的小男友喬遇畢業(yè)了,升碩士了、變成博士進科研所了。 每次他在講臺上發(fā)言,總會提到明樂。 感謝顧先生一路陪我到這里。 感謝顧先生教會了我許多。 他不是那個見到岸岸說話還會結(jié)巴的少年了,已經(jīng)變的成熟穩(wěn)重的喬遇在臺上意氣風發(fā),他說,顧先生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愛您。 vcr里。 顧明樂在臺下笑。 他沒有錯過喬遇人生里任何一個重要的場合。 喬遇遇見了自己喜歡的姑娘。 明樂很自然的退場,他是作為新郎的家人出席婚禮的:我認識的小朋友要長大了啊,喬遇,要好好保護自己的愛人。 喬遇在明樂面前還是個小孩,明樂對他而言,亦兄亦父。 他知道明樂這些年一直單著:朝先生還在等你。 明樂沉默了下:我知道。 可他沒辦法接受朝玉。 喬遇真心實意:顧哥,我希望你幸福。 明樂說會的。 朝玉很久之后才知道喬遇和明樂分手了。 又是一年一次見面的時候。 明樂瘦了許多,他戴著帽子,出著虛汗:朝玉。 顧明樂是得病死的,艾滋。 他亂約亂玩,可以說罪有應(yīng)得。 區(qū)別于顧明樂是約炮得病的,明樂是通過血液傳播得病的,同樣的是他們都即將離開這個世界。 朝玉難以置信,只是一年而已:你怎么了。 他下意識伸手,明樂躲開了。 男人臉頰凹陷,仍然英俊,但那雙眼睛失去了原來的色彩,黯淡冷漠:我不舒服。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狀態(tài)不對,他舔了舔下發(fā)干的嘴唇,不好意思。 你生病了?朝玉嗓子有點啞,還有點憤怒,喬遇呢。他怎么 明樂咳嗽了一聲:我們分手了。 朝玉突然卡殼,他強迫自己冷靜: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抬頭,捏著手指,你生的什么病,缺不缺錢?有人照顧你嗎? 艾滋這兩個字是羞恥的。 顧明樂得病后就沒有吃藥,他活的不好,也不想活了。 他放任自己的死亡。 沒什么。只是感冒了。明樂坐夠了,這次他沒有喝咖啡,穿著很舊的大衣,他起身,我要走了。 朝玉暫且信了。 可他還是很不安,這是他第一次對明樂強硬起來:卡沒有密碼。顧哥,你去醫(yī)院好好查一下身體。 頓了頓,還是不放心,你住在哪?我等會讓醫(yī)生過去。 明樂很怕這個:朝玉! 他聲音有些尖銳,你以為你是誰,不要管我! 朝玉被吼到了。 他拿著卡,站在咖啡店里有些不知所措。 明樂走得更急了。 背影匆匆,很快消失在人海里。 朝玉回國后有些魂不守舍。 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明樂很渴,他蜷縮在床角,廋的就剩下一把骨頭。 全身痛的要死,統(tǒng)哥。他痛哭流涕,我不想活了。 系統(tǒng)全程冷漠臉:再堅持幾天。 馬上就可以脫離世界了。 朝玉很久才找到明樂。 推開門,房間又潮又小,氣味難聞。 地上扔著很多外賣盒子,看著鐵架床上縮成一團的人,他的手指一直在抖:顧哥。 明樂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他勉強看過去。 是朝玉。 時間很優(yōu)待他,年過四十的人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肌膚很白,睫毛很長、濃密卷翹。 可他此時看起來很難過。 明樂閉眼:滾。 他現(xiàn)在真的很難堪。 朝玉想碰一下明樂,但床上的男人看起來好脆弱,像朵凋零枯萎的玫瑰,一碰就會碎: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只是生病而已,會好起來的。他自言自語,顧哥,跟我回去吧,我照顧你,我會照顧你的。 明樂沒說話。 他時日無多了。 他也不想麻煩朝玉,他只想快點死。 朝玉好像知道。 他幾乎跪在床前:這里不好你跟我回去。顧明樂 怎么都可以,以后再也不見都好。 你不能死。 我們結(jié)婚吧,我照顧你,哥,我照顧你。朝玉覺得自己再來晚一點就見不到明樂了,他看見的就是一具發(fā)臭的尸體,握住明樂的手的時候,像是抓住了五根骨頭,細細的、粗糙的、染著汗?jié)n,他很用力。 一點淚水滴在了他的手腕上。 明樂好像清醒了一些,他的眼神浮現(xiàn)些許溫柔,男人的聲音仍舊低沉:朝玉。他騰出一只手摸了摸朝玉的頭。 朝玉的發(fā)絲又涼又軟,他貼了過去,和朝玉碰了下額頭,不要難過。他這一生荒唐多過正經(jīng),回去吧。 他想保留最后一點尊嚴,死的體面一點,玉玉,小玉弟弟,不要哭。 等我死了,就把我火化掉。 還麻煩你不要告訴岸岸我是得這個病死掉的跟岸岸說我是冒險時死在大海里的吧,我要死的酷一點。 朝玉。 回去吧。 朝玉不想走,可明樂希望他走。 他好絕望,眼淚把睫毛都打濕了:顧明樂你不可以、不可以這么對我。不能讓他眼睜睜看著他死掉。 床上的人真的很虛弱。 說話都輕飄飄的:對不起。 朝玉渾渾噩噩的走出去。 他沒有走。 他靠在門板上。 隔著一道門,房間里躺著他的顧哥。 里面開始還有聲音,痛苦、掙扎、臨死前的幻覺讓他喊了很多名字。 岸岸、張小星、喬遇。 還有一個朝玉不認識的名字,崔繆。 喊岸岸最多,崔繆排第二,接著是喬遇,他真的不清醒了,可能還記得朝玉這個名字,但又不記得是誰,就喊了兩聲。 朝玉聽著,房間里漸漸沒動靜了。 朝玉麻木的撥打了電話。 朝玉送走了明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