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我不會被那個什么神秘的「X」盯上，更不會被推下樓幾乎摔死，就算你曾經(jīng)為我擋過刀，這一條命的恩情我也該還清了吧？你還想折磨我到什么地步？”

    他的雙手終于劇烈地顫抖起來，冰冷的汗水滴落在桌面上，有嗚咽聲痛苦地從唇齒中溜出來，只聽他喃喃地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對不起個屁！”應(yīng)呈說著舉起手，抬頭看了一眼單向玻璃，只這一眼就讓后面監(jiān)控室的謝霖一個激靈：“快！沖進去攔住他！”

    陸薇薇當機立斷宛如離弦之箭，一腳就踹開了審訊室的大門直接拉住了幾乎暴走的應(yīng)呈：“老大！快住手！你冷靜點！”

    謝霖和顧宇哲上來幫忙，小小一個審訊室里鬧成一片，三個人合力才把他連拖帶拽地弄出審訊室。

    江還卻在那瞬間又站起身來喊了一句：“應(yīng)呈！抗過敏藥在藥柜最下層?！?/br>
    人群愣了片刻，只有陸薇薇沒顧得上聽，一把把應(yīng)呈推了出去，順手關(guān)上了審訊室的大門。

    應(yīng)呈幾乎是一出審訊室就換了臉色，沒有暴躁，也沒有憤怒，相反，他冷靜得可怕。

    只一個對視，就讓陸薇薇莫名打了個激靈，把滿嘴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她覺得不好。一點都不好。

    冷靜下來的老大反而讓人覺得難以控制，在審訊室里的他好歹能被拽出來，那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的他真做出什么事來，有人能攔得住嗎？沒有！

    他還沒等謝霖張嘴問，就先果斷地說：“不會是他。別的不說，光憑他的PTSD他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殺人，但證據(jù)肯定都能對得上，他也一定在案發(fā)的時間去過現(xiàn)場，但是……”

    他一把抓住了謝霖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睛里迸射出灼烈的光：“絕對不可能是他！”

    謝霖手臂生疼，他握住應(yīng)呈的手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們都知道。”

    江還來認罪，只有一個可能——他受人脅迫！

    他不知道「X」是用什么樣的理由來強迫江還心甘情愿認下謀殺的罪名，他只知道，看應(yīng)呈困囿其中受盡折磨，一定是他的目的和樂趣所在！

    應(yīng)呈一口氣鎖在喉嚨，此刻終于后知后覺地吐了出來：“秦一樂呢？”

    “他去核實死者父親以前的工地了，還沒回來?！敝x霖明白他的意思，又添了一句，“小呂和他一起呢。”

    他放了心，轉(zhuǎn)而問：“死者的通話記錄調(diào)了嗎？”

    “調(diào)了。除了他父母以外，只有一個陌生電話。第一次通話是在七月二十五號，也就是那輛套牌寶馬車第二次到欣和洗車行洗車的時候，最后一次通話是在昨天晚上，應(yīng)該就是把死者約出去的那個電話。

    我查了，電話卡的號主是個今年一百零八歲的老太太，距我們蘭城十萬八千里，一次性電話卡的常規(guī)套路。用死人沒有注銷的身份證號碼去注冊電話卡，用完一次就丟?！?/br>
    “打回去過嗎？”

    “打過，已經(jīng)變空號了?！?/br>
    “聯(lián)絡(luò)一下服務(wù)社，看看能不能查到在哪沖的話費?！?/br>
    “行，交給我吧。別的還有什么安排嗎？”

    應(yīng)呈看了他一眼，冷著臉說：“怎么，不用回避了？”

    謝霖一噎，想了想才踹了他一腳：“愛干不干?！?/br>
    他這才笑了一聲：“那這樣，江還先送拘留室，晾在這里讓他冷靜冷靜，我已經(jīng)刺激過他了，弦要一松一緊才有效。

    謝霖你帶一組的兄弟去走訪一下服務(wù)社的事。顧崽，你再查一遍監(jiān)控，盡力排查清楚江還的活動軌跡，重點排查他是怎么到的現(xiàn)場又是怎么離開的。還有，再查一下他是怎么到的咱們市局。陸薇薇，你的畫像怎么樣了？”

    陸薇薇臉色頓時一變：“畫是畫好了。但是……”

    “有什么可但是的，畫好了就拿出來?！?/br>
    她只好一縮脖子，支支吾吾地把畫像拿了出來。只掃了一眼，應(yīng)呈就垂下了手，疲憊地嘆出一口長氣——

    這畫像上的人雖然不至于讓人一眼就看出是江還，但在對江還是兇手先入為主的前提下，卻能肯定畫像與真人只有兩三分出入。

    太像了……

    陸薇薇連忙說：“二老受了刺激，而且只見過這個人一兩次還沒認真觀察，當時畫了好久呢，描述得顛三倒四前后矛盾的，所以這張畫的可信度極低，真的?！?/br>
    她說著一把把畫抽了回來藏到身后，卻聽應(yīng)呈說：“本來肖像畫也不能算證據(jù)，只能說是一種輔助調(diào)查的手段。但是……現(xiàn)在所有的人證物證甚至口供都對江還不利，我們必須要找出真正的兇手才能證明江還是無辜的！”

    謝霖在他肩上伸手一捏，目光灼燙：“放心?！?/br>
    這是一個鄭重的承諾。

    應(yīng)呈先前那種焦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邊的勇氣，他點了點頭，忽然站直了身子收回頹態(tài)：“陸薇薇，把畫像放那吧，不用發(fā)出去?！?/br>
    “好。那我干什么？”

    “把死者父母找來，讓他們……指認江還。”

    陸薇薇「啊」了一聲，沒敢動：“這……早了點吧？他們二老受的刺激太大，根本想不起來那個人到底長什么樣子，萬一……”真的指認出了江還呢？

    應(yīng)呈緊緊皺著眉頭，顯得疲憊不堪：“這是最快的方法，一定要多找?guī)讉€跟江還長得像的人。就算……指認出了江還，也先別急著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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