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霖一邊讓陸薇薇去聯(lián)系局里的人像師，一邊說：“沒事，只是做個參考，畫出來不像也沒關系，你們記得多少就畫多少。那車呢，他開什么車你們還記得嗎？”

    趙父想了想，肯定地說：“一輛黑色寶馬，車牌號蘭B12345?！?/br>
    “好的，這個信息對我們很有用處?！敝x霖回頭看了應呈一眼，確認他沒有什么想問的了，這才安撫了二位老人后走了出去。

    他前腳剛出去，后腳趙母卻追了過來，臉上涌起一種欲言又止，謝霖連忙溫和詢問：“阿姨，你是不是還想起了什么？沒關系，你盡管說?！?/br>
    “不是……我……”

    “您說，沒關系的?！?/br>
    趙母于是鼓起勇氣，將那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謝霖：“我不要這個號碼，我想要你的。我跟老頭子沒幾年好活了，好死賴活都是活著，怎么過都無所謂。但是，我死之前，總要知道是誰殺了我兒子。所以……我只要你的電話。”

    謝霖毫不猶豫，接過紙條在原來的號碼底下又寫了一個號碼：“阿姨，沒關系的，一有進展我就會通知你，這是我應該做的事。但是你們也得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記得找社區(qū)民警，他會幫你的?！?/br>
    趙母無聲點頭，攥著紙條去找了老花鏡出來，艱難地把謝霖的電話號碼保存進手機，這才想起忘記問問謝霖的名字了，一回頭見謝霖已經(jīng)走出去忙著調(diào)查，沒再好意思過去打擾，只是想了想，把名字備注成了——「人民警察」。

    ——

    “有什么想法？”

    應呈吐出一口氣：“趙欣和是自己離開洗車行的，半夜十二點，很明顯是故意避開父母。那么……就只有一種方式能把這個不識字的殘障人士騙出去了?！?/br>
    謝霖一瞇眼：“打電話？我現(xiàn)在就去查他的通話記錄?！?/br>
    “還有，死者父母說的那個二十幾歲開豪車的男人……跟前幾次監(jiān)控里拍到的人形象符合。但是……璟瑜這十一年來應該都被「X」囚禁著，他會是這么年輕的人嗎？”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養(yǎng)出一群打手，你忘了蘇婧綁架案里的那兩個綁匪嗎？”

    到死都沒查出身份來呢。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那兩個人死在一樁縱火案里，同時用了兩種不同的助燃劑和殺人手法?！?/br>
    “你是說……”這次趙欣和案，也是一樣的手法？

    應呈又冷笑一聲：“等徐帆的結果吧?！?/br>
    說話間秦一樂就躥了進來：“老大！有發(fā)現(xiàn)！”

    “什么發(fā)現(xiàn)？”

    他見周圍人多，立馬先把他們倆拉到了一邊，這才小聲說：“我走訪了周圍幾戶人家，說這趙欣和不是他們生的?！?/br>
    謝霖也壓低了聲：“領養(yǎng)的？”

    “具體的不太清楚，畢竟這事也不會到處宣揚，只知道是十歲左右抱來的?！?/br>
    話音剛落，謝霖就見兩個人的目光眼巴巴地釘在自己身上，只好嘆了口氣，認命攬下這個任務，轉身又走進洗車行去找二老。

    “阿姨，我現(xiàn)在有一個跟案情有關的問題要問你，很嚴肅，沒有任何惡意，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欣和是你親生的兒子嗎？”

    趙母怔愣了一下，隨即無聲哭泣起來，趙父卻橫眉豎眼地說：“有什么好問的！”

    “趙叔，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這是調(diào)查的必要流程，我們必須要排除一切可能。欣和是從哪里，怎么被領養(yǎng)的，親生父母是誰，這都有可能是兇手殺人的動機。”

    趙母又沉默了一下，終于哭著說：“老頭子不能生，我們結婚十年沒孩子。二十三年前，從愛心福利院里領養(yǎng)了欣和?！?/br>
    驚雷平地而起，謝霖被驚了個激靈，僵立原地。

    ——愛心福利院?

    91、蝸牛

    趙欣和的死看似獨立，卻因為這一句「愛心福利院」而與其他案件產(chǎn)生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謝霖震驚過后，迅速招手給應呈使了個眼色，叫他過來，這才繼續(xù)問道：“記得這個愛心福利院的地址嗎？”

    趙母看了趙父一眼，隨后夫婦倆面面相覷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只去過那么一次，就記得山路十八彎的特別難找，挺偏僻，孤零零的，就那么一座院子杵在那?！?/br>
    “那二十幾年前，大概在你們領養(yǎng)趙欣和以后沒幾年，這家福利院發(fā)生過一場大火，你們知道嗎？”

    趙母臉上神色越發(fā)難堪，聲音也越來越?。骸吧怀龊⒆?，去外面抱了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回來養(yǎng)，本來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哪里還敢再跟這個福利院有來往。”

    應呈只聽到「愛心福利院」五個字就身子一僵，見身側的秦一樂已經(jīng)火速記下了這五個字，更是涌上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謝霖又問：“你們既然去了福利院，為什么領了一個不健康的孩子回來呢？”

    “正經(jīng)孩子哪輪得到去福利院啊，有不少都是天生殘疾的，欣和好歹看著外表正常，所以才選了欣和?！?/br>
    應呈頓時警覺，又重復了一遍：“所以，你們的領養(yǎng)流程是，愛心福利院帶你們見了幾個天生殘疾，總之都不太健全的孩子，然后你們從其中挑了趙欣和帶回家，對嗎？”

    “對啊，怎么了？”

    他當然沒好意思戳穿其中貓膩，連連搖了搖頭：“只是確認一下，沒有別的意思。當時有介紹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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