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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方早已人去樓空,但端端正正留下了一枚彈殼,與狙殺胡森和試圖殺馬瓊滅口的,是同一口徑。 ——他終究沒能找回江還。 —— 應呈找人找得幾乎癲狂,而那邊,江還卻被人捆在椅子上。 他渾身鮮血淋漓,手臂上掛著維持他生命的液體,但扎入血管的鋼針卻未免太粗了一點。 軟皮的皮帶在他頸上綁了一個雙頭叉,一頭戳著鎖骨正中,一頭抵在下巴,迫使他抬著頭。 腳前放著一個劈啪作響的火盆,在盛夏的夜晚烤出一身的汗。 然而,他雖然一半鮮血混合著汗液渾身濕透,整個人卻是冰冷冰冷的。 冷得像是從冰箱里剛被撈出來。 他劇烈顫抖著,雙頭的尖刺在他毫無血色的皮膚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新的傷痕。 幻覺使他神志不清,身體對于疼痛的本能反應支持著他繼續(xù)負隅頑抗,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假的……是幻覺……是假的……” 可他真的撐不住了,他不知道這樣仰著頭端端正正坐了多久,脖子酸澀到了極點,以至于已經(jīng)麻木。 鬼魅與嬰靈頻頻在他眼前嬉戲,然后手拉著手啃咬他的四肢,在他耳邊尖利嘶吼「你為什么不死」,皮rou被一層一層撕咬的感覺過于真實,他睜眼就是火海,閉眼就能聽見火焰咆哮,皮膚上火灼火燎,疼得他幾乎癲狂。 雙頭叉已經(jīng)在他下巴和咽喉扎出兩個血洞,鮮血瀑布一樣染滿前襟。他知道不能動,不能放松,可他依然忍不住掙扎。 要不然,就這樣死去吧。或許這一切,因他而起,也能因他而終。 就在他將全身力量都集中到大腦,好讓他的中樞系統(tǒng)能最后下一個命令,一低頭讓雙頭的尖刺直接毀滅他的性命時,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fā),迅速卸掉了那個雙頭叉,然后貼近耳邊輕輕笑著說:“他不要你了?!?/br> 江還渾身又是一顫,想起應呈,居然短暫地清醒了一下,他越過火焰恍惚看見男孩干凈清爽的臉,于是笑了起來,輕輕說: “他沒有不要我,是我不要他了?!?/br> 再見,江還。 再見,應呈。 ——在徹底陷入混沌前,他這樣對自己說。 —— 應呈像丟了魂,十一年前傅璟瑜被綁架時他什么樣,現(xiàn)在的他就什么樣。 衣帽間的衣服又亂七八糟地堆了起來,他經(jīng)常站在衣帽間的過道里抽煙,一站就是幾個小時,曾經(jīng)貼滿了傅璟瑜失蹤案資料的鏡子,現(xiàn)在貼滿了江還。 上次他借用傅璟瑜身份的時候,做過一張假?身?份證,那次拍的一寸照就貼在與他視線齊平的高度,照片里的他雖然溫柔微笑,那雙眼里卻總流露出一種憂郁。 透過這張照片,應呈總是在想,江還現(xiàn)在在哪,在干什么,在經(jīng)歷什么…… 還活著嗎? 以前,他想起璟瑜的時候就忍不住會抽煙?,F(xiàn)在,他一想到江還,也忍不住抽煙。 他低頭見煙灰落了一地,心道要是江還看見了,估計會發(fā)脾氣。 可他看不見。 他不是沒想過好好生活,可他笨手笨腳,洗碗會把碗摔了,拖地會弄得滿地都是水。 你看,他就是廢物一個,他從不熱愛生活,只不過熱愛江還。 傅璟瑜就站在他旁邊看著他,本來那個心思脆弱需要人時刻照顧的人是他,現(xiàn)在好了,倒是輪到他這個精神病人來照顧應呈這個瘋子。 “阿呈,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吧?!?/br> 應呈打了個激靈,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反應慢了一拍才強扯出笑臉:“沒事,你睡吧。不用管我。” 他終于怒極,厲聲喝罵道:“應呈!你看看你自己!你都幾個晚上沒睡了?就這樣站在這抽煙他能回來嗎?” 應呈的手抖了一下:“璟瑜……” 傅璟瑜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煙掐掉,然后硬生生把他按進臥室:“現(xiàn)在江還走了,照顧你就成了我的責任,我不管你怎么想,但別讓我覺得我對不起江還?!?/br> 應呈看著他,突然問:“你會原諒我嗎?” “什么原不原諒的?” “我是說,當年我沒有及時去救你,你會原諒我嗎?” 傅璟瑜一頓,突然低下了頭。那段經(jīng)歷是一個巨大的傷疤,不是這樣輕易就能揭開的。 應呈隨即輕輕笑了起來:“我怕江還以后也不會原諒我。我遲到過一次,花一輩子的時間也再補不回那個及時。璟瑜,我永遠都對不起你?!?/br> 現(xiàn)在,他也永遠都對不起江還。 傅璟瑜嘆了口氣,只說了句「睡吧」。 應呈只能懷著無盡的自責與歉疚勉強自己睡去了。 他難得睡得安穩(wěn),以至于一直到璟瑜來叫他才醒,緊趕慢趕殺到警局還是遲了。 這是他破天荒頭一次上班遲到,身為副隊長就算臉皮厚穿城墻也難免有點尷尬,連忙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鉆進座位,只求最好別有人注意到他。 結(jié)果剛一坐下陸薇薇就舉著手機屁顛屁顛地湊了過來,笑得極其燦爛:“老大老大,給你看我家威霸!我媽把我小時候的裙子找出來給它穿上了?!?/br> 照片里威猛高大的威霸穿著小女孩的粉色公主裙,委委屈屈縮在沙發(fā)角落,滿臉都寫著「我為這個家付出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