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了一聲：“我正要說呢。這十八份，連帶我們那個嫌疑人共計十九份DNA，在人口庫里一個都沒匹配上，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人報過失蹤，也沒有任何人有前科?！?/br>
    “一個都沒有？”

    “對。我也很奇怪。照理來說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個報案的人都沒有？一開始我懷疑會不會全是流浪漢一類的人，死了也沒人發(fā)現(xiàn)。但我又查了DNA，發(fā)現(xiàn)這些人沒有遺傳性疾病，全是青壯年的健康男性?！?/br>
    徐帆說著看了應呈一眼，意有所指地嘀咕了一句，“哪有那么多江還，好手好腳偏是個黑戶非要流浪?！?/br>
    應呈被他這一瞥心下突突一跳，想起江還總是掛在嘴邊的那句「無親無朋，死了也無人追尋」，打了個激靈：“所以現(xiàn)在我們查不到受害者的身份，也找不到受害者的尸體，沒法追究孫綱殺人分尸的罪責？”

    沒有尸體就不能立案，現(xiàn)在孫綱涉及殺人分尸只是推測，但孫綱本人被人殺害卻是事實，他們只能調查孫綱被殺案，地下室的其他證據充其量也只能作為孫綱被殺案的補充調查。

    說白了，就是就算有這么多明確的證據擺在面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孫綱確實殺了人分了尸，但是在找到尸體前依然無法定他的罪。

    ——不能因為他死了，就逃過法律的判定。

    徐帆點頭：“我已經讓戶籍科那邊擴大范圍在比對了，再等等看，說不定會有結果?！?/br>
    他突然出聲：“等一下，我有辦法了。咱們在明，那死者的同伙在暗，既然這樣，與其我們去找嫌疑人，不如讓嫌疑人自己主動歸案。他現(xiàn)在有可能涉及故意殺人，假如主動歸案，還能當成自首?！?/br>
    “怎么說？”

    應呈朝他一笑，一勾手指叫來陸薇薇：“你跟你認識那公知關系怎么樣？”

    “哪個？去年幫著馬晟寫稿子罵我們警方的那個？”

    “對啊?！?/br>
    陸薇薇立刻擰起五官，滿臉寫著不情愿：“我跟他哪來的關系。那小子只是暫時屈服于我堂堂陸姐的yin威。”

    “這我不管，只要你還能使喚他就行，等會我給網宣打個電話，讓他們出聲明，你只要讓他發(fā)稿子在網上帶節(jié)奏就行。”

    “往什么方向帶?。俊?/br>
    應呈一笑，依然是那滿臉吊兒郎當的模樣：“就說前天晚上民和村有一小偷行竊，入室后發(fā)現(xiàn)男主人正在毆打女主人，爭執(zhí)間為了保護女主人，小偷不慎打傷男主人，致其腦部重傷死亡后逃離現(xiàn)場，現(xiàn)警方已調查清楚前因后果，判定小偷屬于正當防衛(wèi)無須擔責，請這位見義勇為的小偷主動聯(lián)系蘭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

    謝霖一聽，就忍不住笑了一聲：“你這也太損了……”

    “可這……我們警方只負責調查，不負責定罪啊。那是歸案以后法庭管的事。而且剛剛曹叔不是說這個兇手很有可能會被判故意殺人嗎？”

    應呈見她帶著一頂鴨舌帽，在她帽檐上連拍三下：“你說你笨不笨笨不笨！不然我要你那個公知朋友干什么使的？把風向給我?guī)珓e讓人注意到！”

    陸薇薇挨了打恍然大悟：“我這就去！”

    “還有！回來！跟你那朋友保持聯(lián)系，指不定下次什么時候還用他呢?！?/br>
    前一秒干勁滿滿的陸姐下一秒就垮了臉色，拖長尾音「啊」了一聲，滿臉寫著不情愿。

    ……誰樂意跟那滿嘴跑火車為了流量熱度毫無職業(yè)cao守的鍵盤俠保持聯(lián)系啊。有他聯(lián)系方式都覺得臟了自己的列表。

    應呈雙手合十一拜：“您陸姐就當垃圾回收再利用，保護環(huán)境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美國隊長的命全在您陸姐手里攥著呢，快去吧您?！?/br>
    陸薇薇被他逗樂，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去聯(lián)系那公知了。

    謝霖沒忍住，在他后腦勺一拍：“你說你損不損！咱們辦公室的電話又得被打爆了。”

    “你別說損不損，就說管不管用吧?，F(xiàn)在他是驚弓之鳥，又被孫綱差點把他給殺了的事嚇到了，就擔心我們警方上門抓人，這新聞別的人看不懂也就這么過去了，他能看懂，假如他知道他不會被抓，巴不得早點來投靠我們警方保平安呢?！?/br>
    謝霖笑著一搖頭，拍了拍手就站起來說：“這樣，我來安排一下接下去的行動。顧崽，你帶著一組接著擴大范圍走訪調查，所有的監(jiān)控都看一遍，不僅要關注死者孫綱，更要關注走路跌跌撞撞疑似有傷的男性青壯年。

    陸薇薇……算了也不用你去，再被狗咬了，等秦一樂回來讓他去吧，借兩條警犬再把他們村里找一遍。

    你先提前跟張叔打個招呼，讓他通知村民把狗帶出村子，等會聯(lián)系完那公知以后順便銜接一下戶籍科那邊。

    二組的跟分局那邊交接一下，周圍幾個村都走訪一遍，挨個發(fā)協(xié)查通告。我去問葉青舟要這個死者的資料，應呈你坐鎮(zhèn)。”

    話音剛落，辦公室立刻潮水一般有序地涌動起來，徐帆在這股水流中高舉雙手：“等會等會我有問題！”

    幾十雙眼睛立刻齊刷刷盯到他身上，只聽他問道：“剛剛那雞蛋怎么回事？”

    靜默一秒后，所有人十分默契地「唰」一下涌了出去，獨留徐帆疑問加倍：“不是……怎么回事你們？不就一個雞蛋嗎？”

    謝霖連忙勾住他脖子把他往外面帶：“來來來你出來我跟你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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