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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漏網(wǎng)[刑偵]在線閱讀 - 第222頁

第222頁

    他順手抄了手邊的報紙卷成筒就去揍應(yīng)呈:“你小子還沒完了是不是?”

    應(yīng)呈一邊躲一邊往外躥:“那就這么說定了!”

    黃志遠(yuǎn)拒絕的能力都沒有,啪一下把報紙筒扔出去了,笑罵了一句「小兔崽子」。這幫小的怎么就這么不讓人省心呢!

    他于是溜溜達(dá)達(dá)又循著記憶去了刑偵辦公室,大門虛掩,開了一條縫,他湊近了往里一瞧,只見最近的蘭城天下太平,刑偵辦公室難得清靜,打游戲的聲音此起彼伏,只有苦逼秦一樂被謝霖摁在桌子上幫著寫總結(jié)。

    他輕輕一推門打算嚇?biāo)麄円惶?,手剛一伸出去,就看見門板上放了個水盆——好家伙,這群死沒良心的!

    當(dāng)他幾歲呢,小孩子都不用這樣的招數(shù)了。

    于是他一推門,伸手一接就把盆接住了,一邊心道挺輕,還算他們有良心沒給他整一盆水,結(jié)果下一秒就聽咚一聲,顧宇哲躲在門后面給他放了個禮炮,彩帶炸出來落了他滿頭,然后把空筒一丟就撲了上來:“歡迎回來!老大!可想死我了!”

    辦公室里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他卻身子一歪嗷一嗓子喊出了聲:“下來下來!”

    顧宇哲連忙躥出好幾步遠(yuǎn),上下打量:“沒沒沒事吧老大?”

    “你老大我現(xiàn)在做人得端端正正,骨頭上都打著鋼釘呢,不能彎,彎了疼?!?/br>
    他連忙把人扶到座位上坐好,秦一樂畢恭畢敬,像個給公交車上給老人家讓座的小學(xué)生,謝霖倒是笑得牙不見眼,甚至還鼓起了掌:“我都跟你們說了,就這小破水盆坑不到你們家老大頭上,還不信?!?/br>
    應(yīng)呈拍了他一把:“滾滾滾!”

    “對了老大,局里怎么安排的,你是不是馬上就能回來上班了?”

    他「嘶」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腰:“周扒皮吧你,就這樣了還想我馬上就回來上班?”

    辦公室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把路過的葉青舟給吸引了進(jìn)來:“應(yīng)呈?你回來了?還記得我是誰嗎?”

    “記得,你是我哥,禁毒的葉青舟?!?/br>
    “不對?!?/br>
    應(yīng)呈「啊」了一聲,真對自己記憶的恢復(fù)產(chǎn)生了疑問:“這……”

    葉青舟在他后腦勺一拍:“我是你爹?!?/br>
    “去去去!”

    謝霖哭笑不得,一心護(hù)犢子,連忙把人隔開了:“行了行了你耍耍他就可以了,別動手,徐帆是豆腐雕的,這小子更厲害,嫩豆腐雕的,你再碰他他又得進(jìn)ICU。”

    “行行行,我不碰,不過這才多久啊你就回來上班?傷好透了?”

    “我的哥啊,我睡了五個月,做了三個月復(fù)健,再不回來上班我就要瘋了。”

    陸薇薇笑得極其響亮:“現(xiàn)在知道我當(dāng)初一定要回來上班的感覺了吧!”

    “就你話多。”應(yīng)呈說著看見小呂興沖沖搬了一個大型立牌進(jìn)來,上面還蓋著白布,神神秘秘的,就想起來自己以前弄的那個謝霖的等身立牌,愣了一下,“你怎么想起把這玩意搬出來了?”

    謝霖一笑:“送你的禮物?!?/br>
    說完把那白布一掀——是蘇月蘭拍的照片。然而照片里的應(yīng)呈身穿病號服,神情呆滯,瘦脫了相和骷髏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脖子上圍著嬰兒口水巾,面前放著嬰兒用的印花卡通碗,五顏六色的,筷子末端還套著一個螃蟹狀的硅膠套,正在努力進(jìn)行與糧食的不懈斗爭,畫面實在是又心酸又好笑,和謝霖那張貼滿蘭城大街小巷的宣傳圖有異曲同工之妙。

    辦公室里一片爆笑,謝霖一拍手大仇得報:“來!小的們,搬門口給我擺上!”

    “你們敢!謝霖你給爺死!”應(yīng)呈跳起來和謝霖擰成一團(tuán),葉青舟夾在中間也不知道是明著勸架還是暗里添堵,總之整個辦公室里亂成一團(tuán),歡笑聲有增不減,鬧過頭了黃志遠(yuǎn)就從樓梯上冒了個頭,大嗓門一扯——

    “鬧鬧鬧,不上班了?天花板都快被你們掀翻了,三天沒打上房揭瓦了是吧!這月績效不想要了?應(yīng)呈你給我滾蛋!”

    應(yīng)呈現(xiàn)在這副身體是打也打不過斗也斗不贏,只能「唉」了一聲認(rèn)慫:“好嘞,我這就滾?!?/br>
    末了不忘回頭叮囑:“把這玩意給我扔了!”

    謝霖樂夠了也不至于真那么缺德,雖然正在逐步向應(yīng)呈靠攏但總歸是沒他那么沒臉沒皮,一邊笑一邊又讓小呂把立牌搬回倉庫去了,和他當(dāng)初那張宣傳照肩并著肩手拉著手,一塊在箱底老實吃灰。

    應(yīng)呈優(yōu)哉游哉回家睡覺,他在首都住了多久,家里就空了多久,他對這個家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狗窩的階段,一推門卻見房子里溫馨又整齊,就算長達(dá)八個月沒有人住,落了厚厚一層灰,也不妨礙處處透露出擺設(shè)者的良苦用心,以至于,他一進(jìn)門就下意識往手邊的廚房看去——

    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冰箱上的圍裙依然那么冷冰冰地掛著。

    沒有人在等他回家,有的只是他刻進(jìn)基因的習(xí)慣。

    你看,連他的心都不記得了,可他的身體卻依然記得。

    那一腔即將回歸工作的熱血驟然冷凍起來,他頹然深陷進(jìn)沙發(fā),終于意識到自己缺失的那一塊到底有多重要。

    可他越是拼命地想,腦子里越是一片空白,那種空曠令他開始心慌急躁,忍不住又站了起來,這里走走,那里轉(zhuǎn)轉(zhuǎn)。

    廚房的料理臺伸手一抹已經(jīng)積灰三尺,但東西依然擺得井井有條,顯然是某個人曾經(jīng)努力生活過的證據(jù),窗臺上的幾棵綠植熬過一整個冬天后,早已在冷風(fēng)中發(fā)黑枯萎,但他能想象得出來這些綠植在某人精心照料下綠意盎然的樣子,衣服按照顏色和季節(jié)分門別類,該掛的掛,該疊的疊,甚至不常穿的衣服都特意套好了防塵袋,因為過于有條理,哪怕他閉著眼睛也不會拿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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