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既然沒有打掃現(xiàn)場，就代表著他們已經(jīng)棄用這個據(jù)點，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br>
    “知不知道大概是一個什么樣的教派？”

    江還搖頭：“不確定。但是你看，這個受難像是新的，跟這個舊教堂格格不入，明顯是專門添置的。

    所以合理懷疑，這個教派應(yīng)該是以曲解基督教義為主的邪?教，大概率是要求教徒為耶穌奉獻家財之類的，但具體，我也不能肯定?！?/br>
    應(yīng)呈套上鞋套往前一邁，指著地上的血跡：“你看這，還有這，是不是有種被稀釋過的感覺？”

    徐帆「哦」了一聲：“提取過了，簡單的測試了一下，應(yīng)該是尿液。據(jù)尸體的那個情況來看，死者膀胱受到損傷導(dǎo)致尿液溢出是有可能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分成了兩處，我已經(jīng)分開取樣了。”

    正說話間，謝霖就站在那座耶穌受難像旁邊向他們招了招手：“應(yīng)呈，徐帆，你們倆過來看?！?/br>
    他們倆走過去，只見他伸手把雕像下的一塊塑料膜一掀，底下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兩排鐵錘，各種尺寸，各種外觀，但統(tǒng)一的一點是，上面都沾滿了血跡。

    徐帆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十二把？”

    也就是說，唐建文，那樣一個優(yōu)秀而又前程一片光明坦蕩的青年。

    最后，竟被十二個邪?教成員，用鐵錘活生生毆打致死，甚至連個人形都看不出來。

    他忽然間覺得，活著真是一件悲涼的事。

    “算上那個穿得像牧師的，應(yīng)該是十三個人?！睉?yīng)呈說著從徐帆兜里抽出一只手套，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張防水塑料膜，想起監(jiān)控里那堪比恐怖片的畫面，肯定說道，“裹尸布的一部分?！?/br>
    “監(jiān)控里那張裹尸布還沒找到，我已經(jīng)讓鑒證的注意了，找到以后再比對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同一張?！?/br>
    “行?！?/br>
    謝霖嘆了口氣，站起身拿上手機出去了：“我去給黃局打個電話，這案子……超出我們的掌控范圍了?！?/br>
    鑒證跟刑偵的幾個兄弟正好趕到，應(yīng)呈迅速下達了指令：“那這樣，徐帆，你既然認識死者的父母，那明天一早，你跟謝霖一起去上門問問。

    還有，這現(xiàn)場證據(jù)又多又亂，你挨個給我分離清楚，盡快出結(jié)果，這案子擺首位，其他都往后稍稍，明白了嗎？”

    他點頭……

    “還有，秦一樂，你幫我把江還送回家，今天太晚了，我估計我這位大心理學(xué)家受到了不小的傷害，一個人肯定睡不著，你就在我家住一晚上吧。”

    江還：？

    被應(yīng)呈一瞪，他只好乖乖承認自己「害怕」：“對，是有點，小秦警官受累，今晚陪我吧?！?/br>
    秦一樂依然處在麻木狀態(tài)，被這么乍然一點名嚇了個激靈，但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家老大表面上似乎是和江還聯(lián)合起來照顧自己。

    但實際上，是讓自己看著江還，于是連忙把頭點成了小雞啄米，帶著江還就走，心下腹誹自家老大實在是太賊。

    江還心里和明鏡似的，心照不宣。一摸口袋鼓鼓囊囊的，還有好幾顆糖，舍不得再吃，只是回味著嘴里的糖味，還是覺得好甜。

    見無關(guān)人士已經(jīng)退避左右，應(yīng)呈這才溜溜達達到門口找謝霖，見他掛了電話，就拽著他往前面的方向走去。

    “這大晚上的你往哪走？說吧，想干嘛？”

    他笑了一聲，轉(zhuǎn)瞬即逝，很快又垮了下來，抬頭去看那明亮得過分的一輪圓月，連表面的隕石坑都十分清晰，然后才吐出了一口濁氣：“謝霖，我有點慌。”

    “慌？你小子嘴里能有慌這個字？你別嚇我。”

    他靠著路燈伸出手，臉上神色頹然而疲憊：“有煙嗎？”

    謝霖一把把他手拍開了：“我哪來的煙給你，快說，怎么回事？”

    他只好又把手插回口袋：“「X」之前說過下次再聊，這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算計什么，但我總覺得……他應(yīng)該快下手了?！?/br>
    謝霖一噎。這一個多月里，應(yīng)呈被誣陷的事傳到上面，成了一個非典型案例，大大小小的會開了好幾個，應(yīng)呈本人被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做反思報告，各級領(lǐng)導(dǎo)的罵都挨了一個遍，就差那么一丁點，前程和未來就全毀了。

    假如他又想下手……會做什么呢？

    “別想那么多。敵在暗我在明，除了按兵不動還能有什么辦法？再說了，按照我們之前的猜測，以他的性格，貓似的，不玩夠是不會下死手的，不然也不會把那三千萬給你送回來，要我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不光是我，還有江還。你記不記得當(dāng)時我們判斷，「X」十年前就在犯罪，江還應(yīng)該是他的目標(biāo)而非同伙。

    但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明顯是知道甚至比我們都更了解「X」的，只要他把他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我們說不定就能抓捕「X」，既然他是對方的目標(biāo)，那為什么還一言不發(fā)地護著對方？

    我覺得我們忽略了一個可能性，除了目標(biāo)與同伙之外，他是不是還有可能，是「X」的親友？”

    “親友？你是指……”

    “我沒有特指什么，只是懷疑。你想，「X」可以埋那么大一個局，拿我們警方當(dāng)槍手去幫他搶鄭遠峰的地盤，還花了六年去養(yǎng)燕然這顆棋子，他一箭多雕，既拉垮了蘇氏集團，又把我送拘留室一日游，手底下還養(yǎng)著一個背了幾十條人命都沒被抓的殺手，這種資源，這種手段，真要對江還下手，多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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