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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名醫(yī)入局在線閱讀 - 第24章 線索

第24章 線索

    我坐在錢金貴家,錢金貴的肚子“咕嚕?!弊黜懀拖駸_的電水壺。我為他診脈,他左右寸口脈象虛緩,舌苔淡而白面黃肌瘦,他還說胸口悶,我料定這是胃腸濕熱積滯,氣逆攻心所致。另外,他還有腎氣虧損之癥。

    “這是頑癥,是您飲食不節(jié)所致。我給您開個藥方,并且煙酒茶必須戒掉?!?/br>
    我拿出紙和筆書寫,心中默念“人參、白術(shù)、茯苓、甘草補(bǔ)氣健脾;山藥、蓮rou補(bǔ)脾滲濕;砂仁辛溫,散涼熱;桔梗理氣,載藥上升。輔以rou豆蔻、補(bǔ)骨脂、五味子、吳茱萸四味做丸,溫腎暖脾固澀止瀉。”

    把藥方交給錢金貴,我叮囑他:“如果今天有時間,您就來診所抓藥,這病不能耽擱。不然,時間一長會引起缺鉀,導(dǎo)致營養(yǎng)不良的。”

    他雙手捧著藥方,一臉感激:“侯大夫您真是個好人,太謝謝您了?!?/br>
    我岔開話題:“莉莉遇害了,賈所長通知你了?”

    “通知了,可我還是不明白,林可欣為啥要害我女兒?我實(shí)在是想不通。”他眼淚汪汪。

    “林可欣是林凱旋的女兒,您可以問問她的父親?!蔽艺f。

    錢金貴搖頭:“別提林凱旋了,他管不了林可欣。我早就聽說林可欣這丫頭吸毒成癮,她父母不給錢,她就威脅父母,這不是林凱旋的錯?!?/br>
    “莉莉和林可欣以前就認(rèn)識?”我問。

    他否定:“不,我從未聽說過,就算認(rèn)識有恩怨也不至于殺人滅口啊。我很難理解?!?/br>
    “你認(rèn)為不是林可欣干的?”我問。

    “我不敢確定?!彼终f:“賈所長說那人黑紗罩面,既然看不清臉一定是另有隱情。”

    “您認(rèn)為是什么隱情?”

    他搖頭:“不知道?!?/br>
    我提醒他:“既然莉莉遇害,就說明兇手和莉莉熟悉,也許是工作中結(jié)識的?!?/br>
    他一拍腦門,是恍然大悟:“誒,我想起來了!莉莉這幾年一直在市里服裝廠工作,會不會是在廠里結(jié)下的仇人?”

    我警覺:“什么廠?”

    “古月服裝廠?!彼f。

    “古月?這名字好奇特?!蔽艺f。

    “其實(shí)也不奇特,我聽莉莉說老板姓胡是個女的,‘古月’不就是胡嗎?”

    “難倒是她?”我疑慮。

    忽然,屋外傳來一聲干咳,錢金貴大喊:“誰呀,裝神弄鬼的,進(jìn)來?!?/br>
    沒人搭話。

    我們走出屋子,一看才知道是啞巴曉雪懷抱一捆大蔥,弓腰躲在墻角處。她放下大蔥,一陣手勢后錢金貴向我解釋,說曉雪是來還蔥的。

    但我心里明白,院門已經(jīng)上鎖,她肯定是之前來到的,只是一直沒有露面而已。

    再者,她來得太巧,那位象棋“高手”老齊說過,一位黑紗罩面的女子也來找錢金貴了。兩人不約而同來到,是巧合——還是心有靈犀?但不管如何,一切猜想都充滿了誘惑。

    這時,手捂肚子里急后重的錢金貴把我送出了屋門。

    我立即停住腳步,一回身叮囑他:“下棋的老齊說,有個黑紗罩面的女子也來找過你,這可不是好事,天黑后如果有人敲門,你最好小心?!?/br>
    錢金貴不屑一顧地:“黑紗女子?難道她是江洋大盜?我會留意的。”

    我強(qiáng)調(diào):“你應(yīng)該知道,黑紗女子曾經(jīng)冒充我徒弟騙走王奎夫婦,她神出鬼沒,有殺人動機(jī)?!?/br>
    “是嘛!難道她受過刺激?”錢金貴半信半疑。

    曉雪站在錢金貴身邊,她摘下棉手套,對我比比劃劃。

    “她說什么?”我問錢金貴。

    “曉雪說她干爹今晚找您有事?!?/br>
    “什么事?”我問。

    “她干爹說,明天要出事?!卞X金貴解釋。

    “要出事?”我思慮過后,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我去?!?/br>
    我知道,她干爹林凱旋從無戲言,只是,林凱旋躺在鎮(zhèn)醫(yī)院里,外邊的風(fēng)云變幻,他是如何知曉的?莫非他也是局中人?

    我猛然間想起,在虎子喜宴那天,林凱旋的話語“我就知道這么多,其它事我不敢亂猜測,也沒有興趣,還是……換個話題吧?!?/br>
    看來,林凱旋要自食其言了。

    ……

    ……

    離開錢金貴家,一路上我憂心忡忡,這種擔(dān)憂緣于對死亡的敬畏。特別是林凱旋借曉雪之口,向我傳達(dá)這種不祥之兆后,我體會到煩惱是因?yàn)闊o知,而無知又是恐懼與不安的開始。

    剛回到診所,田芳幫我褪下棉衣。

    “師傅,您攀高枝了?!?/br>
    我詫異,回頭問田芳:“攀高枝?攀什么高枝?”

    田芳懷抱棉衣,微笑著:“古月服裝廠的老板邀請您吃飯了?!?/br>
    “古月服裝廠?”我狐疑。

    “就是那位胡女士?!?/br>
    “你是說——”

    “收購袁杰煤廠的胡女士。”

    “果然是她?!蔽易哉Z。

    “她親自打來了電話,說今晚她做東,會派人來接您的。”

    “她還說了什么?”我問。

    田芳猶豫:“她還說她的女兒很想見您?!?/br>
    我一思慮,岔開話題:“下班后你去袁敏那里,告訴她明天要小心?!?/br>
    “小心?按陰歷算,明天可是個黃道吉日啊。”田芳說。

    “對于你或許是個好日子。”

    田芳眨眨眼看向我,又一側(cè)頭瞅向墻掛的鐘表。表連響四聲,窗外天光也逐漸暗淡。

    不久,門外傳來馬達(dá)聲,我料定是胡女士所派之人來到了,我剛剛站起身,診所之門就被推開了。

    “王主任!”我認(rèn)出推門而入的人。

    “侯大夫,請吧?”王文才一臉橫rou,笑容邪惡,但很客氣。

    “您已經(jīng)在胡女士的麾下了?”我問。

    “那是當(dāng)然,而且還是紅人兒,不然,能讓我來接您嘛。”他自矜。

    鉆進(jìn)馬自達(dá)商務(wù)車?yán)?,車?nèi)響起優(yōu)美的旋律,里邊照明燈亮著,但光線昏暗。

    “咱們?nèi)ツ膬海俊蔽覇枴?/br>
    “九公里山?!?/br>
    “九公里?那里沒有人煙,更別說飯店,您記錯了吧?”我質(zhì)疑。

    “誒,以前可不代表現(xiàn)在,我沒記錯。再說了,人家那么有錢,在哪里不能建別墅?她家里可比飯店闊氣多了。”

    他說完,一踩油門車疾馳而去。

    沒過多久,我們遠(yuǎn)離人煙之地,除月光與風(fēng)聲車窗外是一片死寂。冷月下,那光禿的山丘;陰森的樹林;恐怖的墳地,此時此景襯托著我的思緒。

    最后,車拐進(jìn)林間小路。月光,被兩邊交錯的樹枝擋住,使光線更為暗淡。

    “到了?!彼f。

    一下車,王文才打開手電筒,引領(lǐng)我向樹林的縱身處走去。雪地被踩得作響,冷風(fēng)呼嘯聲從耳后吹過煞是冰冷,抬頭遠(yuǎn)望,山坡上出現(xiàn)亮光。

    “侯大夫,您比我幸運(yùn)?!彼涿睢?/br>
    我與他并肩而行:“幸運(yùn)?我不明白。”

    “實(shí)話跟您說吧,您要治好她女兒的病,最少給這個數(shù)?!?/br>
    借手電筒光亮,王文才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我猜。

    “再猜。”

    “三百?”

    “嗨,怎么越猜越少啊,告訴您吧,是三萬?!?/br>
    我一驚:“你怎么知道的?”

    他壓低聲音:“偷聽的,您可別出賣我。”

    “不會。”

    片刻,不遠(yuǎn)處顯現(xiàn)兩扇緊閉的黑漆大門。從門縫處向院兒里窺視,里邊有一棟二層小樓燈火通明。我無法想象,如此荒涼之地竟有高樓聳立,真是怪事。

    王文才抬手摁門鈴,許久后,反鎖的院門才被拉開。一打量開門之人,我心中疑惑“這姑娘好面熟,挺像五張身份證里的郭婷,真是她嗎?”

    “侯大夫,您想啥呢?快走啊?!?/br>
    王文才一提醒我,我這才醒悟:“走……走吧。”

    被引至二樓一間屋里,眼前客廳里的桌上擺滿酒菜,但卻空無一人。

    “人呢?”我問王文才。

    他搖頭:“不知道?!?/br>
    突然,我背后傳來腳步聲,轉(zhuǎn)身看去我又是一驚:“袁敏!你也在這兒?”

    袁敏身后,有人搶話:“這很正常,更何況她堂哥袁杰是我的朋友?!?/br>
    女人從袁敏身后繞過,我這才看清楚是黑紗罩面的胡女士。

    “侯大夫您辛苦了,請坐?!焙诩喯潞棵鏌o表情。

    “不辛苦。”

    一同坐下,我偷眼掃視四周,總感覺屋里陰氣頗重。

    “侯大夫,您在找什么?”胡女士看我。

    我壯著膽子解釋:“您這屋子風(fēng)水不好,陰氣重,有煞氣?!?/br>
    “煞氣是什么?”胡女士問。

    “是邪氣,或者妖人?!?/br>
    突然,胡女士大笑:“邪氣妖人,您看我像嗎?”

    王文才插話:“哪來的妖魔鬼怪,人在做天在看,是善有善報(bào)惡有惡報(bào)?!?/br>
    “住口?!焙繀柭曊f。

    王文才嚇得唯唯諾諾,緘口不語。

    胡女士又溫柔起來:“侯大夫,我女兒的病就拜托您了?!?/br>
    “當(dāng)然,我會全力以赴。”我說。

    這時,客廳里又走進(jìn)一人,我抬頭看去失聲叫出:“曉雪?!?/br>
    當(dāng)她走近后,我才察覺到,她不是曉雪,但確實(shí)很像。

    “這就是我的女兒?!焙總?cè)頭指向剛進(jìn)屋的女子。

    我仔細(xì)打量她,發(fā)現(xiàn)她上唇人中處也有一道未愈合的傷口。

    “孩子,你叫什么?”我問她。

    女孩兒坐下只是瞅我,不發(fā)一言。

    胡女士解釋:“她叫張若男,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是個聾啞人。”

    “張若男?您不是她生母啊?!蔽一腥淮笪?。

    “是的?!焙坑终f:“其實(shí),聾啞人很難找工作,我把她安排在這里幫我收拾屋子,當(dāng)做女兒給她治病,是一舉兩得?!?/br>
    “是這樣啊?!蔽易哉Z。

    “哎呀,老板您真是菩薩心腸,您肯定能逢兇化吉,大福大壽。”王文才阿諛奉承。

    “你這張嘴要小心一些?!焙空f。

    “當(dāng)然,一定?!蓖跷牟疟WC。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胡女士,您認(rèn)識錢莉莉嗎?”

    “錢莉莉?不認(rèn)識?!?/br>
    “他父親說,莉莉在市里古月服裝廠工作過。”

    “侯大夫,您是醫(yī)生打聽這些干嗎?再說了廠里有員工幾百人,流動性也大,我不可能都記得啊。”

    “可是錢莉莉死了?!蔽叶⒆『?。

    “這事我知道。傳言說是林凱旋的女兒干的,估計(jì),錢莉莉也不是善類。”胡女士話語犀利。

    “但殺人者黑紗罩面,和您的面紗一模一樣,只是——她戴著口罩?!蔽艺f。

    胡女士掀起面紗,喝下杯中啤酒,瞅向我:“您看,我像嗎?”

    “像什么?”我反問。

    “兇手。”

    “……”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