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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笑道:“老二,別怪大嫂說話直。這可就是你的不是。咱們常家也不是缺人手。怎么就把孩子放到別人家了?你要是實(shí)在忙得沒空管教,這次就把之芳留下,讓他母親親自教導(dǎo)?!贝竽棠炭谥羞@個(gè)‘母親’可不是常之芳的生母,而是常二奶奶這個(gè)嫡妻。 也許是大奶奶出身的緣故。常二爺和自己大嫂說話,總是陪著小心的。被常大奶奶這么一說,竟然有些啞口無言的感覺,訕訕道:“那倒不用。”又呵斥常之芳:“聽見沒有,你要再哭,就把你留下。” 常之芳這才不哭了。 大奶奶這才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我說怎么跟少了什么似得?之鈺這是怎么了?往??墒呛网櫿找慌鲱^兒就跑得不見人影?!?/br> 常二爺目中閃過一絲厭惡:“他不一直就是那個(gè)呆頭呆腦的樣子。” 大奶奶把常之鈺從常繼文懷里拉出來,認(rèn)真看了看搖頭道:“不對(duì)。這孩子往常雖然文靜些,可不是這個(gè)樣子。怕不是染了風(fēng)寒?”說著伸手摸了摸常之鈺的額頭。自言自語(yǔ)道:“不燒啊?!?/br> 常二爺?shù)溃骸拔揖驼f吧,能吃能睡的,能有什么事。” 大奶奶道:“我這心里這幾天老發(fā)慌,今天看見之鈺的樣子,心跳的更厲害。正好,剛剛有個(gè)你大哥的老朋友來串門兒。我看你們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沒打擾。這人大概還沒走遠(yuǎn)。我讓人叫回來,給之鈺看看?!辈挥煞终f,吩咐道:“去看看程先生走哪兒了,就說大爺有請(qǐng)?!?/br> 不一會(huì)兒,一個(gè)花白胡子的老者走了進(jìn)來。 常繼文一看,這不是程小山嗎?心里還納悶兒,程小山什么時(shí)候和大哥成朋友了? 程小山進(jìn)來,看見常繼文,拱手道:“常大人也在?!?/br> 常繼文急忙站起身回禮:“先生別那么客氣,我早已辭官了?!?/br> 程小山看見站在大奶奶身邊兒的常之鈺,問道:“就是這小哥兒?” 大奶奶道:“可不是,勞您給看看。” 程小山走過去就牽起之鈺的手腕,竟然連招呼也沒給大爺打。這情景只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兩人太熟,根本不用打招呼,一種就是兩人根本不認(rèn)識(shí)。常繼文覺得,程小山和大哥之間更像后一種。只是他不明白,好好的大嫂為什么忽然把程小山找來,還拐著彎兒給常之鈺診脈。 程小山捏著常之鈺纖細(xì)的手腕,眉頭微微皺起。沖常大奶奶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您料得不錯(cuò)?!闭Z(yǔ)氣里十分敬佩。 大爺不明所以:“你們?cè)谡f什么?” 大奶奶臉色一寒:“還能是什么?有人要謀害你們常家的子嗣。” 常大爺豁然變色:“這怎么說?” 常大奶奶道:“老三,你來說?!?/br> 常繼文不知道怎么忽然扯到自己頭上了:“說什么?” 大奶奶道:“說之洲的病?!?/br> 常繼文想到孩子遭的罪,不愿意多提:“您不是都知道嗎?” 大奶奶道:“我要不去,你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告訴我一聲是不是?”轉(zhuǎn)向常大爺?shù)溃骸袄先呛⒆痈静皇遣?,是讓人給下了毒。為了這個(gè),老三把家里的姨娘全打發(fā)了,一點(diǎn)兒頭緒也沒找到。我就想到一向和之洲形影不離的之鈺了。就怕之鈺也有個(gè)閃失,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br> 畢竟是父子連心,常二爺急道:“這怎么可能?” 大奶奶望向程小山:“這位不是你大哥的舊友,是我今天特意請(qǐng)來給之鈺把脈的?!彼D(zhuǎn)向二爺:“大過年的,我也怕萬(wàn)一是我想錯(cuò)了,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涩F(xiàn)在,我倒寧愿是我想錯(cuò)了?!?/br> 二爺變色:“大嫂,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懷疑是我要害倆孩子?” “那倒不是。”大奶奶道:“虎毒不食子,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你那些小妾可就不一定了?!?/br> 二爺怒道:“她敢?!逼鹕砭屯庾摺?/br> 大奶奶道:“你去干什么?” 二爺?shù)溃骸拔胰フ夷琴v人算賬?!?/br> 大奶奶道:“自古捉賊捉贓,捉j(luò)ian拿雙。你這么貿(mào)貿(mào)然的去。誰(shuí)肯服你?” 二爺一想,也是那個(gè)道理。大奶奶道:“這樣,你把之芳也給程先生看看。先顧孩子要緊?!?/br> 二爺這才緊張起來。程小山替常之芳診了脈,輕輕搖了搖頭:“這孩子身體好得很,一點(diǎn)兒事沒有?!?/br> 大奶奶道:“這可奇了,同吃一鍋飯的兄弟,哥哥中毒,弟弟卻沒事?!?/br> 常二爺常年在生意場(chǎng)上打滾,要是沒幾分機(jī)智還行。當(dāng)下明白大嫂的意思,可他想也沒想就搖頭道:“那怎么可能?之芳的娘可是官宦人家出身,怎么會(huì)做這樣陰毒的事?” 大奶奶道:“這樣,你把兩個(gè)孩子先放我這兒,自己悄悄回去查一查。不管是誰(shuí)干的,總要查出來才放心。要不然任由那禍根留在身邊,下一次可不見得這么幸運(yùn)?!?/br> 常二爺想了想,留下常之鈺和常之芳獨(dú)自走了。 常繼文看向大嫂。常大奶奶看看之鈺,有看看常之芳。嘆息一聲:“只怕終是一筆糊涂賬?!?/br> 常二爺晌午去的,到了起更的時(shí)候轉(zhuǎn)了回來。一臉晦氣道:“大嫂,真被你說著了。正是我?guī)Щ貋淼馁v人干得,卻不是之芳他娘。那賤人原本是要連之芳一起害了的,之芳運(yùn)氣好,這才逃過一劫。我已經(jīng)讓人把那賤人杖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