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鬧李家
那李主任神色不變地從錢包里掏出一百塊,塞在明朗的手上,打發(fā)乞丐般道:“走走走,早八百年就不是親戚了,現(xiàn)在來認什么親?回去吧,尋個地方好生安葬!” 明朗瞧著他粗短的手指在她手中快速地一伸一縮,蹙起眉頭,把那一百塊放在口袋里,然后對大寶阿公道:“老人家,您先回去吧,我這還有幾句話要跟他們說說,轉(zhuǎn)告大寶,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一件不能少!” 大寶阿公遲疑了一下,道:“要不,你還是跟我走吧,談不了!” 明朗半推著他出去,然后順手把門關(guān)上,上了門閂。 李主任不悅地道:“還有什么話要說?快說吧,我一會還要回村委會開會,我這忙著呢!” 明朗呵呵一笑,“放心,不會妨礙你很多時間的。我的要求剛才老人家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我要我阿公入石灰廳辦身后事,還要你們這些孝子賢孫在他靈柩前跪哭送行!” 李主任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真是荒謬!他臉色陰沉了下去,莫說跪哭送行,就連進石灰廳他都不會允許,他冷冷地揮手,“什么亂七八糟的,滾,給我滾出去!” 明朗也不生氣,依舊揚起那一抹甜膩至極的笑容,“聽說當年你們接收了我阿公所有的財產(chǎn),我知道農(nóng)村有一條不成文的鄉(xiāng)例,那就是誰接受了財產(chǎn),誰就要擔幡送葬,既然你們當初接了我阿公的財產(chǎn),現(xiàn)在為他送葬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山藥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了,“他是我的兒子,他這輩子只能為我一人擔幡買水送終!” 明朗粲然一笑,眸光在李山藥臉上流轉(zhuǎn),“哦?給你送終?可以啊,反正我買了兩副壽木,如果你覺得是時候了,也可以躺進去讓你兒子一同送你上山!” 此話,等同是詛咒了,農(nóng)村人是最忌諱這個的,現(xiàn)在明朗竟然當著他們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氣得李主任當場就勃然大怒,揚起手就要扇過去。 明朗卻絲毫不避讓,眸光一閃,笑道:“怎么?惱羞成怒要打女人了?” 李主任一愣,確實,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出手打一個女人真有幾分失態(tài),他把手放下,厲聲道:“你這小婊子,現(xiàn)在馬上滾我還能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否則有你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是想打我吧?那你打啊,你不怕被人知道堂堂石頭村村委主任打女人就盡管來!”明朗嗤笑道。 李主任被她逼得退后一步,臉色發(fā)青,卻奈何不得。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總還是愛惜羽毛的。 “他不打女人,但是我打女人!”話音剛落,便見一直站在李山藥身邊的紅衣女人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揚起巴掌就要朝明朗的小臉打下去。 只聽到“哎呀”一聲,紅衣女人整個飛了出去,剛好撞落在李山藥面前的小板凳上,身子往后一躺,頭重重地磕在李山藥的雙腿上。李山藥痛叫一聲,怒道:“你往哪里倒?死開!” 明朗優(yōu)雅地把腿挪了回來,揚起一抹天真的笑容,“哎,忘記告訴你,我也打女人的!” 紅衣女人狼狽地站起來,她有些驚疑地看著明朗,她是馬戲團出身,雖然說不得是學過功夫,但是反應(yīng)敏捷出手迅速,本以為對付明朗是綽綽有余了,誰知道竟怎么被人踢飛都不知道。 李主任愣了一下,隨即冷下臉怒道:“你竟敢在我家里動手?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說著,挽起衣袖就沖明朗撲去。 李主任身高超過一米八,凈重也超過一百八,這樣撲過去廝打明朗,身高體型明朗都是輸定的。 明朗卻連躲都沒躲,一手托住他揮過來的拳頭順勢一扭,便把他整條胳膊都掰回了身后,然后繞過胸前往上托剛好勒住他粗大的脖子。明朗敏捷地站在他伸手,提腳往他小腿一踢,手輕輕用力掰他的手,逼得他噗通一聲跪下。明朗卻忽然放手,他就整個人往前一撲,造成磕頭的姿勢。 明朗繞回他面前,含笑著伸手道:“二叔不必這么大禮了,起來,起來!”并且立刻順手從褲兜里取出那一百塊,遞給他,“來,見面禮!” 李主任羞怒交加,一手打掉她手上的錢,霍然騰起,怒道:“你,好,我叫你使橫!”他立刻尖聲喊道:“大伢二伢,都給我下來!”喊完,又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手機,卻不料明朗一下子就把手機奪了過去,看都沒看就往墻上一丟,手機完美無瑕地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后哐當落地,液晶屏裂開了幾道縫,宣告身亡。 此時,樓梯里沖下兩個年輕人,都是穿著深色運動服。只是他們還沒瞧清楚狀況,明朗便含笑道:“也好啊,多兩人為我阿公送終!” 兩個年輕人狐疑地走下來,問道:“你是誰?” 不待明朗回答,李主任便怒道:“把這小賤人的嘴巴給我撕爛了!” 老子發(fā)話,哪里有不遵從的道理?只見兩人愣了一下,旋即撲身上來,可他們還沒沾身,便被明朗踢飛了出去。 眾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除了容貌好看些之外的女子,身板瘦小的她,怎地能夠一下子就踢飛兩個壯漢? 李山藥見明朗企圖再度出手傷他兩個金孫子,頓時長嘆一聲,“罷了,你提的要求,我如你所愿便是了!” 明朗眸光流轉(zhuǎn),含笑道:“早這樣說不就好了嗎?” “你過來!”李山藥面容鐵青,也不計較她的無禮,伸手招呼明朗。 “爸!”李主任有些憤憤地喊了一聲。 李山藥嘆息一聲,“算了,我跟他,到底也是親兄弟,就當念在你死去的爺爺份上吧!”他抬起耷拉的眼皮,對明朗道:“你過來,我有些話要囑咐你的!” 明朗眸子里精光一閃,走近他,問道:“要囑咐些什么?” 李山藥眸光陡然兇狠起來,從搖搖椅底座下抽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猙獰地怒吼一聲,“你去死吧!”隨即,便用力往明朗身上捅過去。 明朗早已經(jīng)有所準備,看到他的手摸向椅子底部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抄起了旁邊茶幾的一條毛巾,他持刀的手剛出,她便扭著毛巾往他的手腕上一扭,水果刀落在明朗的腳下。 李山藥錯愕地看著她,面容上有頹敗之色,久久不能言語。 明朗一個耳光劈在他臉上,神情一改之前玩笑的之色,變得冷凝而森然。 “你大膽!”李主任怒吼一聲,這老子當著自己的面被人打臉,這以后還叫他怎么混下去?而且,她不是來認親的嗎?怎敢對長輩如此無禮?當下忘記了剛才下跪之辱,一把拖住明朗的后領(lǐng)子要把明朗拽過來狠打幾個耳光。 只是,他兇狠的臉在感受到腹部一陣冰冷的時候,頓時僵硬。 他有些不能置信地往下看,那一直靜靜地躺在地上的水果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明朗拿在手上,而如今,水果刀鋒利的刀尖正對著他的腹部。 他頓時松手,額頭有汗水滲出,他開始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子并不像她外表這樣柔弱。 明朗笑意盎然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沉,眸光如電,森冷地盯著李主任。 李主任到底也干了多年的村干部,在村中幾乎就是土皇帝,雖然現(xiàn)在被水果刀抵住,卻也不相信她敢下手,遂輕蔑地道:“你有種就捅!” 明朗忽地一笑,“你這么年輕也想為我阿公殉葬嗎?你作為我阿公的侄子,而已真是孝順得要緊??!” 李主任面容不屑,呸道:“他不是我的伯父,我沒有這樣喪盡天良道德敗壞的伯父,再說,他早就被趕出村子,和我李家也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明朗一腳勾起地上的一只臟兮兮的拖鞋,伸手接住,莞爾一笑,卻陡然就揚起拖鞋對著李主任輕蔑譏笑的臉狠狠地痛打下去。 李主任被水果刀抵住腹部,連躲多躲不開,只能硬生生地承受明朗用拖鞋扇自己的臉。大伢二伢想上前幫忙,奈何看到自己父親腹部的尖刀,頓時止住了腳步。 明朗連續(xù)扇了有十余個耳光,然后才笑盈盈地對李山藥道:“您這兒子一看就是缺乏教養(yǎng)的,我代替您老人家教訓他一頓,您不介意吧?”明朗實在是恨極他剛才對阿公的侮辱,所以這十幾個耳光,便當時阿公給他的教訓。 李山藥氣得臉色青白難分,已經(jīng)微白的眉毛往上吊起,顯得兇惡而猙獰,眼底有一抹無奈的陰沉。對明朗挑釁性的問話只能是當做聽不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李主任一張臉早腫了起來,暈頭轉(zhuǎn)向,雙眼直冒金星,連站都幾乎站不穩(wěn)了,只能狼狽地把身子斜斜地靠在椅背前。 明朗在他左手臂上一拍,他只覺得手臂頓時一陣麻木,他試圖晃動一下,竟發(fā)現(xiàn)左手無法動彈,他駭然地看著明朗,“你,你做了什么?” 明朗微微笑道:“不必緊張,不過是給你下了點毒!” 李山藥的填房紅衣女子聽到明朗竟然給李主任下毒,當下就沖了上來,一張還算嬌俏的臉激出一抹憤怒的潮紅,激動地沖明朗吼道:“你下的是什么毒?把解藥拿出來!” 明朗烏黑的眼珠滴流一轉(zhuǎn),“叔,瞧你小媽多緊張你?好,給你解藥也不是不可以,我說什么,你們做什么,我立刻給你們解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