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跟柯宇提怎么分財產(chǎn)的事兒?！睂O竟飛交代她。

    “我閑著沒事了?！睂O母罵柯勇，“豬狗不如的東西，原來拉拉扯扯這么久就為了財產(chǎn)！”

    早先孫竟飛給柯勇一套房和車，他說堅決要兒子，倆人撕撕扯扯了半年。一個禮拜前她把他所有出軌材料寄去了他辦公室，他撕破臉跟她罵。她很痛快，問他財產(chǎn)三七，柯宇跟她。一直到前天他才給信，財產(chǎn)五五，柯宇跟她。

    她沒精力跟他耗，今天上午倆人就去了民政局申請，要冷靜一個月才能離。她不愿起訴打官司，為了兒子也好，為了體面也罷，她都想著怎么把這坨屎蓋上塑料袋，不禍害自己，不殃及無辜地給輕輕鏟出去。

    “我出去也沒多說，只說你離婚是性格不合?！睂O母說。

    “說什么都行。”孫竟飛也不在意了。

    “以后還是要有份營生。養(yǎng)兒子跟養(yǎng)閨女到底不一樣?！睂O母說她，“柯宇學習上還是要cao心，考個好大學出路才好?！?/br>
    孫竟飛點頭，“隨他吧。”

    “孩子不能太隨他，還是要約束?！睂O母后悔著，“早年我要是約束好你弟弟，至于他十八年后再學醫(yī)？鋼琴是我沒能耐引導(dǎo)，但學醫(yī)是我們家老本行……”

    “行了行了媽，你又開始了?！睂O竟飛沒了耐心，“能一樣嗎？柯宇要真能像老四一樣，我也安心了。我們姐妹四個，就他日子最舒坦！”

    “我看了，剩下你們姐妹仨到頭來，說不好就老四最有心?！睂O母隨口說：“這倆月他可懂體諒我了，又是給我按肩，又是逗我開心，還愿意聽我說話……”說著沒再說了。

    “我難道不是么？”孫竟飛看她，“我沒給你捶腿？我沒給你揉肩？我沒逗你們開心？”

    “你跟爸從小就偏袒老四，別以為我們不吭聲就代表不知道？你什么好吃的都留給他，什么都想著他。小時候給我買條裙子不舍得，扭頭你就給他買一架鋼琴！我們累死累活吭哧吭哧賺錢的時候，他滿世界跑著玩兒，現(xiàn)在他事業(yè)不順了，你們又開始心疼了？世界上哪那么多好事都要他占全？”孫竟飛原本要就事論事，但說著說著就委屈起來。她那么努力生活努力賺錢養(yǎng)家，最后家散了。孫竟成倒好，該努力的時候天南海北一通跑，如今除了事業(yè)不太順，哪哪兒都好。

    “他什么都好，他最有心最懂體諒你，又是給你按肩又愿意聽你說話……他真了不起！他是個好兒子好丈夫……”孫竟飛轉(zhuǎn)開臉，伸手擦淚，“我什么都不如他，我是個失敗的女兒，也不是個好mama……”

    孫母也偏開臉流淚。她沒這意思，就是話趕話說到那兒了。

    孫竟飛哭完，抿干淚，惡狠狠地說：“明天我就把他給打死！”

    孫母噗嗤笑出聲，擦了淚說：“明天你去把他給打死吧。也省口糧食?！?/br>
    “你躺著吧，我也給你按按肩，省得你整天叨叨叨?！睂O竟飛半跪在床上說。

    所有總資產(chǎn)和債務(wù)算下來，孫竟飛要給柯勇兩套房，一輛車，一筆 90 萬的股票、以及 50 萬的現(xiàn)金。現(xiàn)金她不給，說抵他這幾年外面養(yǎng)小三的錢了。

    柯勇也沒吭聲，倆人耐著脾氣去律師那把協(xié)議簽了。

    傍晚她去高鐵站接柯宇，伸手抱了他一下，說黑了瘦了，拎著他行李就回了車上。柯宇沒問任何有關(guān)他們離婚的訊息，也害怕問似的，一個勁說自己有了目標大學。又說毓言姐帶著他逛了清華和北大，也逛了別的高校等林林總總，說了一大堆言不由衷的話。

    孫竟飛聽完問他，“你要不要也出去玩兒？”

    “去哪兒？”

    “去云南、去貴州、去桂林、去甘肅青海……去你想去的地?！?/br>
    柯宇想半天，“我沒特別想去的。我想八月份補補語文。”

    “誰補?！睂O竟飛看他，“小舅媽給你補？”也不等他回，又說：“你小舅媽正備孕……”

    “外面機構(gòu)里補，我同學在一家補習機構(gòu)就很好?！笨掠羁聪虼巴?，輕輕地說：“不麻煩小舅媽了?！?/br>
    “哦哦哦?！睂O竟飛應(yīng)聲，“機構(gòu)也好，跟同學一塊有個伴?！?/br>
    “但我同學好像說雙減，不讓補課了？”

    “年年都喊不讓補課，年年照樣補?！睂O竟飛不在意道：“隨你，你愿意補我就給你報，大不了請個老師上門就行了。”

    “補吧。”柯宇靠著椅背，一臉愁容，“說是 704 分才能上清北。”

    “清北有啥好上的?！睂O竟飛說：“咱家最有頭腦和能力的就是我和你二舅，我們倆連大學門都沒進。我還是那句話，東邊不亮西邊亮，盡自己能力學，考什么樣是什么樣兒，是人才到哪都是人才。”

    她之所以這么講，是因為柯宇能力距清北差太大。周漁跟她聊過，說柯宇目前水平努努力，目標定個一本沒問題。

    “前一段小舅媽看了我成績跟我聊，問我開學要不要進她的重點班?！笨掠钫f。

    “可以啊，你小舅媽能罩著你。”孫竟飛問：“你應(yīng)了么？”

    柯宇點頭，“嗯，我想努努力?！?/br>
    孫竟飛無聲感慨，真是朝中有人好干事兒。怪不得那么多貪官污吏。

    柯宇又喊，“媽。”

    “嗯？”

    “我能跟你商量件事么？”

    “你說。”

    “以后我想自己買衣服買內(nèi)衣買鞋子。沒經(jīng)過我的允許，不要隨便對人說我的隱私?！笨掠钫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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