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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渣了夫君前(重生) 第84節(jié)

    若沈二爺這次真的放棄阮綰,這也說明,兩人有緣無分,畢竟,前世的他們,算是仇人。

    罷了罷了,一切自有天定。

    “郡主,起風了,您該回去了。”侍女給她披上披風,低聲說道。

    季雅秀點了點頭,看著月色如水,馬車消失在遠方,她轉(zhuǎn)身上了馬車,然而像是又想起什么,朝著一旁的侍女低語了幾句。

    雖然兩人的事,她沒資格替誰做決定,但她做一回傳信人,倒也不錯。

    ……

    阮綰為了能深夜離開,睡前特意讓青棠回了家,院中的仆人也以天寒為由,讓他們不必守夜,沈二爺這幾日一直凌晨才回,沈聽禾又睡得早,所以并無其他人知道,阮綰去了何處。

    次日清晨,正院安靜地厲害,青棠滿臉笑意提著食盒走進院子時,院中一個人影都無,她覺得奇怪,以前照著這個時辰,也該有人起來了。

    青棠疑惑地去了偏房,一打開門,并沒有人在,碳鑒也是滅的,原本昨夜應該是青靖和另一個小丫鬟守夜,然而如今一個人都沒有。

    這著實怪異,就當青棠打算去找人時,此時身后傳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道:“青棠jiejie,你怎么來了?”

    青棠轉(zhuǎn)身一看,正是應當和青靖守夜的小丫鬟青珂,她面露幾分怒意道:“你去了何處?為何此處無人守夜?夫人若是發(fā)生什么事,你們怎么擔待地起?”

    青珂被青棠連番地袖追問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青棠jiejie,昨日您回家之后,夫人就說奴婢不必守夜,有青靖jiejie守著便可,奴婢原本不愿意,可夫人看著像是生氣了,奴婢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回了屋子?!?/br>
    青棠看著青珂的神色不似作假,她愣了一下,想起昨日自家姑娘對自己說的話,她讓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還說一定謝謝她之類的話。

    當時她并未多想,只當是自家姑娘這幾日和二爺?shù)年P系僵硬,喜歡黏著自己,然而如今一想,是極為不對勁兒的。

    想到此處,青棠連忙朝著正屋跑去,她敲了敲房門,喚道:“姑娘,您可醒了?”

    話音落了一會兒,屋內(nèi)并無人應答,她透過門一瞧,碳鑒也是滅著的,青棠心里一緊,轉(zhuǎn)身讓青珂去找青靖,便小心翼翼推開門進了屋內(nèi)。

    剛進屋內(nèi),撲面而來一股寒意,這是平時絕不會出現(xiàn)的,自家姑娘從小就畏寒,怎么可能會不燒碳鑒,她的心瞬間涼了一半。

    此時腦海里,盡是昨日她對自己說的話。

    “青棠,我是不是應該和二爺和離比較好,這樣對他好一些,不必整日想著如何逃避我,也不必陷入矛盾中?!?/br>
    “其實我很自私,二爺之所以救我,不過是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如今我醒了,總不能繼續(xù)纏著他,就算是我想和他在一起,前提是他愿意才行。”

    這些話,并非只是一時想起才問的,自家姑娘這個念頭,怕是已經(jīng)存了許久,以前她就說過,當時她壓根沒有在意。

    青棠整個人慌極了,她心里尚存著最后一絲希望,掀開簾子進了內(nèi)室,此時內(nèi)室的榻上空無一人,被褥整齊,一看就是沒人睡過。

    而一旁的矮幾上,擱著一封信,青棠見狀,徹底落了淚,她此刻顧不得太多,抓起信封,便朝著門口跑去,此時她能想起可以找到自家姑娘的人,只有沈二爺了。

    若是自家姑娘真的不見了,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如今只能先找沈二爺。

    青棠出了正屋,朝著書房狂奔而去,此時興文就站在門口,她氣喘吁吁地跑著,只覺得眼前發(fā)黑,她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家姑娘會真的離開。

    所以,所以她安排她嫁人,安排能讓她安穩(wěn)過一輩子的嫁妝,青棠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朝著興文跑去。

    此時的興文,看著遠處有人奔跑而來,他定睛一看,正是青棠,便連忙迎了上去,急急道:“棠兒,怎么了?發(fā)生了何事?”

    青棠猛烈咳嗽著,斷斷續(xù)續(xù)道:“興文,你去……去告訴二爺!咳咳咳……姑娘,姑娘……咳咳咳她不見了!”

    “什么!怎么會不見?這是何時的事!你別著急,我這就去找二爺!”興文看著嬌妻焦急的面色,知道阮綰對她多重要,然而沈二爺此時還未回來,不知所蹤,他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青棠連忙點頭,繼而又將手中信封遞給興文,急急道:“這封信是姑娘留下來的,你一定要交給二爺,別弄丟了。”

    興文應了一聲,顧不得太多,去馬廄牽了一匹馬便出了門,一路策馬狂奔,朝著顧府而去,此時的沈二爺,正在同顧逸明說著什么,一旁還有靜南王世子。

    “世子,如今京中局勢變化多端,您暫且斂下鋒芒,靜等良機。”沈二爺喝了口茶,沉聲說道。

    靜南王世子聞言,微微頷首,嘆道:“我爹也這么說,如今陛下忌諱靜南王府,前幾日在朝堂之上,明里暗里讓我爹交出兵權,而且還派人在暗中盯著靜南王府的一舉一動,就差抓住我們把柄了。”

    “陛下聽信小人讒言,如今對王爺怕是忌憚多于信任,這幾日權貴喝酒交談時,提到了立皇儲之事,如今陛下年紀大了,卻遲遲不立太子,有人說,是因為靜南王府,這些話一旦傳到陛下耳中,怕是會惹得龍顏大怒啊?!鳖櫼菝鲹u了搖頭,眼底皆是深意,雖說遠離朝堂,但如今局勢動蕩,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沈二爺聞言,屈著食指敲了敲桌面,沉默半晌,方才沉聲道:“如今只有,靜不露機?!?/br>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聲音道:“大爺,沈府來了人,說是找有要事急尋沈二爺?!?/br>
    “要事?你且讓他進來?!鳖櫼菝魑⑽⑻裘?,看了一眼好友,朝著外頭說道。

    一旁的靜南王世子見狀,知道這是沈府家事,左右事情已經(jīng)商討地差不多了,便起身道:“今日就先這樣,我們過幾日聯(lián)系?!?/br>
    “世子慢走?!鄙蚨敽皖櫼菝髌鹕?,朝著世子作了一揖。

    靜南王世子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像是想起什么,停了腳步,朝著沈二爺?shù)溃骸叭羰切枰獛椭?,隨時給我遞信?!?/br>
    “多謝世子。”沈二爺看著靜南王世子走遠,微微松了口氣,他想起方才那個仆人說的話,突然左眼猛然一跳,只覺得胸悶氣短。

    沈二爺邁著大步出了門,站在廊間,便看到興文匆匆走來,面色焦灼。

    興文一路趕來,早已喘的不行,他看著面色陰沉,眉心盡是疲憊之意的主子,猜測他是一晚未睡,一下不知如何開口,若二爺知道夫人離開,會不會暈過去。

    “何事?”沈二爺?shù)瓎柕馈?/br>
    他連忙走上去,低聲道:“主子,夫人……夫人今日清晨不在院內(nèi),青棠著人找了整個沈府,不見夫人蹤影,還有夫人院里的丫鬟青靖,兩人如今不知去了何處。”

    他話音一落,沈二爺就頓住了腳步,原本陰沉的面色,猶如覆了一層寒冰,令人不敢靠近,他低下頭,將信封遞到沈二爺面前,硬著頭皮道:“這是夫人留下來的信?!?/br>
    沈二爺接過信,眸中凝著寒芒,他冷聲道:“此事暫時壓下,不必聲張。”

    興文一時不明沈二爺話中何意,他疑惑道:“奴才愚鈍,主子的意思是……”

    “不必尋?!毖粤T,沈二爺又轉(zhuǎn)身進了屋內(nèi),興文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恍若帶著一陣冷風,直直掠過他的身側,寒冷無比。

    他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過,自家主子那般冷漠的目光,好像并不在意夫人,同以前大不相同。

    第103章

    寒冬, 已是臘月,天氣嚴寒,山林中靜寂無聲, 偶有風聲穿過葉間,發(fā)出嘩嘩嘩的聲響, 在空寂的山林中回響著, 顯得寂寥空曠。

    今日無雪,又出了太陽,日光傾瀉, 天氣比往日暖和一二,阮綰提著一個筐子沿著小路慢悠悠走著,里頭擱著幾枝臘梅,香氣濃郁,落了一路。

    她來到這里, 將近一個月,幾乎是與世隔絕,她看著手中臘梅,望著山下的裊裊炊煙,恍然若失, 時間過得快極, 還有七八日就快過年了。

    “姑娘,我們回去吧, 雖說今日天氣好, 但依舊是冷的?!鼻嗑缚粗圃沼圃丈⒉降娜罹U,忍不住勸道。

    阮綰腳步微頓, 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笑道:“好, 歇一歇就回去。”

    “姑娘,就快過年了,您打算在這山中過年么?”青靖將水壺遞給少女,她原以為自家夫人只是想過來過幾日平靜日子,誰知道這一呆就是一個月,而且絲毫沒有想回去的念頭。

    阮綰微微一笑,眺望遠處山林,其中人家裊裊炊煙,她長舒一口氣,“嗯,不回去了,過幾日我讓人來接你下山,回去過個好年,不必擔心我。”

    “夫人,奴婢并非這個意思,奴婢只是擔心您一個人在這山里,會孤單?!鼻嗑副揪褪菬o家之人,以前跟著郡主,便視郡主為主人,如今跟著沈夫人,那她就是她的主人。

    阮綰聞言愣了許久,每每暮色四合,山下燈火星星點點,曾幾何時,她也擁有過,可是如今,孑然一人,時間久了,好像也不是很難過了。

    “并不會,習慣就好了?!比罹U言罷,喝了口水,繼而便起身朝著避暑別苑走去,一路上沒有人,只有她自己,她看著眼前的路,心里莫名的透著一股悲涼之意。

    這一個月以來,她的消失好像石沉大海,沒有人找她,也沒有人問她,只有季雅秀會寫信給她,在信里提了很多事。

    朝堂變幻,京都貴族的閑事,一件件一樁樁,唯獨沒有關于他的,阮綰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了,以前,兩個人整日窩在一處,如今,徹底是陌路人了。

    阮綰正走著,此時迎面來了幾個人,她腳步一頓,正疑惑,便聽到熟悉的聲音道:“綰綰,可找到你了!”

    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季雅秀來了,阮綰自然是開心的,連忙就迎了上去,笑道:“你怎么來了?不是前幾日剛來過么?”

    “怎么,不想我了?你怎么又瘦了?”季雅秀一把挽過阮綰的手,細細捏了捏她的手腕,又瘦了,她極為心疼。

    自從一月前阮綰突然離開,搬到山中,她就時不時往這邊跑,每一次都能看出,阮綰心里藏著事,不然也不會吃不下睡不著,瘦的不成樣。

    阮綰看著好友帶著關懷的責備,心里微暖,笑道:“天冷了,吃不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br>
    “這幾日我陪著你,就在別苑中,哪兒也不去?!奔狙判憷糜训氖郑χf道。

    “我明日要去見一見空妙大師,你陪著我一起去?”阮綰自從來了山中,便經(jīng)常去拜訪空妙大師,一是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二是為了疏解心中的抑郁之情。

    季雅秀一聽,眼中閃過一起慌張之意,連忙笑道:“綰綰,這么冷的天,我們還是待在家里烤火吧,順便和你說一說京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如何?”

    “阿秀,我都和空妙大師約好了,而且他后日就要出山云游,你若是怕太過無趣,不如在別苑等我,一結束我便回去。”阮綰并未注到好友眼中異樣,她其實這一個月往寺廟跑,也是為了減輕內(nèi)心愧疚,還有前世犯下的錯。

    季雅秀還想再說什么,此時阮綰又笑道:“好啦,我們回去吧,這天一過午后就暗得快,等會兒路不好走?!?/br>
    季雅秀欲言又止,最后點了點頭,阮綰牽著她的手,心里有想問的事,她想問問二爺?shù)慕鼪r,但是最后還是沒有問出口。

    按理來說,她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詢問的必要了,如今她和他,已經(jīng)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

    她從沈府離開時,留下了一封簽了字的和離書,這是她能最后為沈二爺做的事,左右他們之前也沒有孩子,沒有那么復雜,如今沈二爺正得靜南王青睞,終身大事一定有著落的。

    ……

    此時京中,沈府內(nèi),男人坐在書桌旁,看著桌上和離書,面色陰沉,一旁擱著毛筆,只要他寫上名字,兩人徹底就再無聯(lián)系。

    沈二爺沒有想到,她會做的如此決絕。

    男人薄唇微抿,骨節(jié)分明的手撫平著那封和離書,上頭盡是皺褶紋路,就算是撫平,也依舊留有痕跡。

    此時木門被推開,興文走了進來,低聲道:“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br>
    “好,這盒東西,給她送過去?!鄙蚨斨噶酥敢慌缘哪竞?,淡淡說道。

    興文拿過桌上盒子,看著滿臉風輕云淡的主子,他咬了咬牙,最后還是問出口道:“主子,您不打算找夫人了么?”

    這幾日主子不僅沒找夫人,而且好似像忘了她的存在一樣,如今更甚,同別的女子有了聯(lián)系,聽聞還是顧公子牽的紅線。

    明明以前兩人恩愛非常,怎地如今落的如此境地?

    青棠更是整日憂心忡忡,若是知道沈二爺如今對別的女子有了二心,估計會更加悲傷,這幾日他看在眼里,心中不由著急。

    沈二爺眉間微蹙,眼尾微闔,慢條斯理把玩著腕間佛珠,冷聲道:“興文,不該問的別問?!?/br>
    興文聞言,整個人身子一震,他聽出主子言語中的不悅,同以前在沈府大房時,一模一樣,不茍言笑,冷漠如冰。

    這就是他本來的模樣,只不過有了阮綰的出現(xiàn),沈二爺才慢慢發(fā)生改變,可他忘了,自家主子打骨子里,就是涼薄的人。

    “是,奴才逾距了?!迸d文躬身說完,便退了出去。

    沈二爺?shù)皖^繼續(xù)看著和離書,眸色陰沉,平靜如水,壓根瞧不出喜悲之意,猶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陰影中,透著寂寥。

    ……

    次日清晨,阮綰早早就醒了,準確來說,她這段時間一直沒睡好,以前沈二爺在她身旁時,她從來沒有覺得入睡是一件煎熬的事。

    阮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未施粉黛,一身青白素衫裙,整個人瘦了很多,那個時候,沈二爺還曾說她的臉蛋胖嘟嘟的,可愛極了。

    如今,不過短短幾月,一切就像夢一般,重生到相愛,最后坦白一切,她離開,他并未追來,這本來是在她意料之內(nèi)的,明明已經(jīng)做好準備,怎么心,還是痛的厲害呢。

    阮綰眨了眨眼睛,兩行清淚滑落,此時門口傳來季雅秀的聲音,她連忙擦干眼角,整了整衣衫,笑道:“這就來了?!?/br>
    今日天氣甚好,在去寺廟的一路上有不少行人,熙熙攘攘,熱鬧無比,阮綰坐在馬車里,靜靜看著人來人往,商販叫賣,空氣里彌漫著烤紅薯和栗子的香氣,是充盈的氣息,然而如今她內(nèi)心只覺得孤獨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