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作者:川瀾)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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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蹭到床邊作勢就要下去,那只手還在固執(zhí)拽著她,她去推,男人的五指像冰雕鋼鑄,死死扣住她不放,只是這樣的動作,他就用盡了力氣,是禁錮,更是不出聲的哀求。 沈禾檸心臟收縮,忍了忍才回頭看他,那么端方矜雅的人,現(xiàn)在陷進消毒水氣味濃重的枕頭里,額角發(fā)跡都是薄汗,如同握著唯一的光,再怎么被抗拒蹂|躪也不肯松開手。 “檸檸,”他暗啞嘶聲,“可以不抱我,就躺在我旁邊別走,讓我看看你,行嗎。” 沈禾檸聽不得他這樣的語氣,手背揉了下酸澀的鼻尖,硬是把他五指一根根掰開,最后一點相貼的地方分離時,她見著薄時予眼里有了斑駁的紅色。 她快速理了理長發(fā),簡單扎起來,免得它們一躺下就散得太亂,他擔心壓到會不敢靠近。 等都整理好,沈禾檸才收回了要走的意思,背對著薄時予側躺下去,咬住指節(jié),語氣小傲嬌:“……我就是累了懶得走,你可別想多。” 在她躺倒那一刻,身后震顫的氣息比剛才更重了許多,男人的腿不能動,艱難轉過上身,生怕她反悔,迫切地把女孩子攔腰摟住。 只是這樣還不能滿足,他另一只扎滿針孔的手從她頸下穿過,雙臂緊緊收攏,身上不斷沁出的冷汗弄濕她發(fā)尾。 怕被嫌惡,他不能貼太緊,但能在這個度秒如年的夜里抱著她,已經是奢求不來的獎賞。 男人素淡的唇早就因為手術中過度忍痛扯出了很多傷,現(xiàn)在兀自向上彎著,凝結的破口又沁出了血珠,因為席卷過來的幸福感而毫無所覺。 沈禾檸心如擂鼓,手指揪著床單,知道自己跟他沒貼嚴實,還留著一小塊距離,于是裝作困了,不經意地往后挪了挪,脊背抵上他胸膛。 彼此相貼,他低喘著停頓了一兩秒,再也不能忍耐,用僅存的體力把她完整抱進懷里,劇烈心跳一聲聲撞著她的背,他唇壓在她輕輕戰(zhàn)栗的后頸上,尋求解藥一般失控吮吻。 沈禾檸不記得幾點睡著的,但她知道,一直到她失去意識之前,背后的人始終清醒著。 她能感受到他有多疼,明明這么難捱了,還是不肯休息,非要把她哄睡之后才能勉強安心,估計就是怕她又擅自去看他腿。 簡直像防小賊一樣。 沈禾檸清早起來,在鏡子里看見自己頸側有好幾塊胭脂色的吻痕,她以前在網上看到過,說吻脖子有危險,薄醫(yī)生不愧是薄醫(yī)生,還專門避開了那些危險區(qū),在旁邊肆意留下印記。 她是心疼,想在身邊照顧他,但他明顯對她放心不下,就只是怕她看腿這一條,他就很難平靜,更別提休養(yǎng)了,如果不是身體實在熬不住,他估計整夜都不會睡。 她不忍心在這個時候逼他。 沈禾檸掙扎之后,還是趁薄時予沒醒出了病房,跟守在外頭的江原說:“我就不留下了,你記得跟他說,不用擔心了,我有空再過來?!?/br> 她頭發(fā)無意間撥到了背后,隱約露出脖頸,江原面紅耳赤看著,不敢相信時哥都讓折磨成那樣了,居然還可以在病房做這種少兒不宜的事。 薄時予驚醒過來撲了空,身邊什么都沒有了,床單涼的像是他一場精神渙散的錯覺。 江原硬著頭皮如實轉達:“沈姑娘說,她等有空再過來?!?/br> 薄時予眼簾往下壓了壓,至少這句話能證明,昨晚的檸檸不是他想象出來的。 不留下也好,他不希望她在,這兩天后續(xù)的處理都很慘烈,他又不能下床,比起以前更像個受困的廢人,不想給她親眼目睹。 第一天沈禾檸沒來,薄時予還能忍。 第二天等到晚上,她依然沒出現(xiàn)。 他勉強能坐起了,手指僵冷地給沈禾檸發(fā)微信,她不回,忍無可忍打電話過去,許久她才接起來,身邊異常熱鬧,不同男人的聲音此起彼伏,而她尾音里還含著未消散的笑意。 “薄老師?” 薄時予聽著這三個字,漲到極限的心幾乎在同時被刺破,他唇角斂住繃成線,半晌才問:“你在哪?!?/br> 沈禾檸語氣輕快:“聽不清,我這邊好吵——先不說了啊,還在忙?!?/br> 掛斷之后,沈禾檸看著手機,臉上的笑就收住,發(fā)愁看著眼前的錄制現(xiàn)場,調整了一下表情,又重新回去鏡頭范圍里,想加緊完成進度。 她前天從醫(yī)院剛回就接到節(jié)目組電話,委婉拜托她加快進組,她自知如果不配合,節(jié)目組難免會覺得她有恃無恐亂耍大牌,到最后還是要把這惡名歸到薄時予頭上去。 他本來就傷病中,不能再被這種閑事打擾,何況—— 沈禾檸笑瞇瞇看著負責人,溫柔提醒:“薄先生很關心這檔節(jié)目,別忘了把拍攝進程對他跟進一下?!?/br> 節(jié)目組當然一萬個樂意,馬不停蹄把沈禾檸的片場精彩剪輯輾轉發(fā)到薄時予手機上。 沈禾檸跳進度翻看著,皺起鼻尖:“讓你不許我看腿,讓你到現(xiàn)在還習慣性的有事瞞我?!?/br> 薄時予半靠在病床上,側臉沉在沒有光照的暗影里,只有屏幕上跳動的視頻朝他眼底不斷侵襲。 畫面上那個他想得鉆心的人,在拍攝現(xiàn)場妝容細致,換著各種小裙子被人簇擁,笑得明俏飛揚。 他攥著手機,一時已經分不清是哪里更疼。 時近傍晚,病房緊閉的門忽然一動,被人從外推開,薄時予不自覺收緊五指,立即抬頭看向那個望過無數(shù)次的角度,被占滿的肺腑澀脹難捱。 進來的不是他想見的人,是形容狼狽的邵延。 比起上次碰面,邵延瘦了不止一圈,下巴上的青色都不管了,他坐在病床邊上,對著薄時予搖頭失笑:“你看看,你籌謀克制了這么長時間,解決你爺爺和任家,又把你非要回國的母親硬是扣下來,結果你傷成這樣,你家小禾苗都不樂意管你,我們還真是……” 他扯開領口,呼吸有點費力:“二十歲的小姑娘甜的時候是真甜,傷了之后,也真狠心,把人嚼碎了她都不會再掉一滴眼淚?!?/br> 薄時予冷銳看他,扯了扯沒有血色的唇:“你最好滾出去?!?/br> 邵延“呵”了聲,靠著椅背渾身沒骨頭,陰陽怪氣道:“行,我滾,就是沒想到,那么運籌帷幄,心思深沉的薄家掌權人,也能有這么害怕我一兩句話的一天,怎么,真被我說中了,你也讓拋棄了是吧?!?/br> “小禾苗不要你了,”他自己痛不欲生還不夠,非要扯著薄時予共沉淪,“她不把你當回事,對你愛理不理,你求她她都不想看一眼,甚至還挺喜歡別人的,從前最愛黏著的哥哥,現(xiàn)在一文不值,對嗎?!?/br> 薄時予眼睫垂了垂,半瞇起來,看得邵延一激靈,混沌的腦袋也跟著清醒不少,雖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也還是對薄時予發(fā)憷,不敢真的把人惹狠了。 邵延坐直,正想說點什么挽救,薄時予就拿過手機,再一次撥通沈禾檸電話,第一次她沒接,第二次響到快自動掛斷才被接通。 沈禾檸沁著甜的嗓音傳來,語氣卻鎮(zhèn)定清淡:“又找我干什么?!?/br> 薄時予當著邵延的面,半靠著枕頭,咽下喉間辛辣的澀意,用會議講課時的平緩口吻,一字字低聲沉靜說。 “寶寶,我太疼了,病房里很冷,我可能有點發(fā)燒。” “還有人專程上門來欺負我,想趁你不在把我踩到泥里,我今天到現(xiàn)在還沒吃過東西,你能不能……” 他冷靜的低聲下氣:“能不能抽空過來看看我?!?/br> 邵延大受震撼,一副見了鬼的驚悚表情。 沈禾檸正邁上醫(yī)院樓梯,其實她昨天也來過,只是沒讓哥哥見到。 她頓了幾秒才緩過來,兇聲兇氣問:“薄老師,你要撒嬌也找點靠譜的理由可以嗎,先不說發(fā)燒欺負,你還能缺東西吃?為什么餓著?” 薄時予勾下鼻梁上的細邊眼鏡,眼底淤著的光向外四溢,嗓子里沙啞磁沉,專注地回答她。 “因為我想你?!?/br> 第45章 45. 辦公桌前的擁吻 沈禾檸嘴上很硬, 實際特別吃他這樣,以往端方清雅,高不可攀的男人無底線地對她示弱, 什么臉面分寸都無所謂,一心只要她的關注和偏愛, 她想不心軟可太難了。 她自己也清楚,那些豎起來的壁壘, 對他淡漠不在意的表象, 在醫(yī)院一整晚的擁抱里已經滿是裂紋。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像主動來醫(yī)院的, 沈禾檸沒有馬上進去, 轉身到附近專做營養(yǎng)餐的一家昂貴餐廳,斥巨資買了一份合他口味的晚餐,然后進醫(yī)院把保溫盒交給病房門外的江原, 小聲叮囑:“不要跟他說是我買的?!?/br> 江原大喜過望, 滿口答應著:“好好好,一定?!?/br> 實際他巴不得馬上進去端給薄時予。 因為術后那些新型藥物的反應,時哥從昨天開始就沒怎么吃過東西,沒有胃口,勉強吃了也容易吐,更煎熬。 他正愁得要死,沈姑娘就送了晚餐來, 無論這次能不能吃下,對時哥來說, 得到屬于她的溫度也許才是最重要的。 沈禾檸又問:“現(xiàn)在誰在里面, 他說……受欺負了?!?/br> 江原立馬義憤填膺,壓低聲跟她告狀:“邵延過來了,他自己作死被女朋友拋棄, 還非要類比來刺激時哥,時哥夠苦的了!” 沈禾檸本來還挺冷靜,一聽是邵延就上了頭,直接擰門進去,一眼看見邵延不修邊幅地待在薄時予病床邊,而她哥哥居然比兩天前更瘦削了一點,唇色淡白,垂著眼靠在枕頭上,孑然一身的樣子,跟邵延對比鮮明。 沈禾檸當場火氣就壓不住了,她可以欺負折騰薄時予,但換成別人想都別想,敢碰她哥一下,她不搞死他才怪。 她面無表情,迎著薄時予筆直看過來的目光,上前扯住邵延的手臂,即使力量懸殊也硬是把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利落往門口一推:“邵總,怎么欺負完眠眠不夠,還有空來招惹一個受傷的病人?是眠眠把你那顆糟爛的心還踩得不夠碎是嗎?” 邵延已經對自己剛才口沒遮攔的那些話后悔了,現(xiàn)在被沈禾檸揪住,聽到秦眠的名字心里更碾成渣,抓住稻草一樣問她:“眠眠最近好不好,她每天還跟你聯(lián)系嗎,住在哪,是宿舍還是外面的房子,我——” 沈禾檸冷笑,按照事實一板一眼回答他:“眠眠特別好,從你這個火坑里跳出來了,住在哪和你無關,但你可以知道,她跟新男朋友感情很甜,對方處處比你強,別幻想著搞挽回那一套,你不配?!?/br> 邵延臉色鐵青。 沈禾檸逼視他:“邵延,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深情,在欺騙她,毀了她初戀,把她傷得體無完膚之后,你又后悔了想追她,以為肯低頭,放下身段,就是對她的恩賜了,她應該乖乖原諒你,是嗎?” “別做夢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她眼瞳里結著清霜,“同樣的火坑眠眠不會跳第二次,任何知道疼有驕傲的女孩子,都不可能重來,你孤獨終老是活該的,自作自受,徹底死心吧,也麻煩你從這兒出去,別吵到我們病人休息?!?/br> 邵延一米八幾的身高,在沈禾檸幾句話里微微搖晃,幾乎要嘔出血,他多看了病床上的薄時予兩眼,沒再說什么,回身走出去帶上門。 沈禾檸站在原地深深呼吸,她說這些,心緒沒辦法不跟著波動,眼角也帶了點熱意,穩(wěn)了片刻才想起到薄時予始終沒有開口,病房里寧寂得像是黏稠深海,讓人呼吸澀重。 她慢慢扭頭,視線落在薄時予臉上,神經猛地一跳。 他目不轉睛在凝視她,眼里因為她進來而燃起的光,現(xiàn)在沉暗得像被墨汁覆蓋,他還坐在那,但沈禾檸能感覺到,他在往不知名的深淵里掉,一點點把他整個人吞食殆盡。 薄時予眼尾彎了一下,抬起手:“檸檸?!?/br> 口吻低得不忍聽。 沈禾檸恍惚反應過來,她對邵延說的那些,薄時予全部代入到自己身上了,他以為每字每句也是給他聽的,她在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不可能重來一次,別做夢了,她是真的不要他。 薄時予再一次叫她,微微變調的聲音出口后,他拖著不能動的殘腿,極力靠近床沿,想拉近哪怕一寸跟她之間的距離:“檸檸,過來?!?/br> 沈禾檸在這一刻絲毫不懷疑,如果她不過去,或者倒退,他一定停不下來,會摔到地上,再艱辛也要掙扎向她。 她邁開雙腿,動作有些僵,薄時予盯著她的反應,在確定她是朝他過去,而不是轉身避開之后,他眼角沉積的血絲爬上瞳仁,在能碰觸到她的第一時間,把人扣住拉進懷里。 太緊了,緊得腰背的骨頭都在發(fā)酸。 沈禾檸掙動了一下,換來他更沒有分寸的桎梏,直到她膝蓋碰到床沿,軟了一下沒站穩(wěn),朝他跌過去,他迫切地把她帶到床上抱住。 面對面的擁抱太危險了,隨時要被他身上氣息擾亂意志,沈禾檸心跳快得頂不住,盡力從他臂彎里扭過去,只把后背給他,咬唇平復著。 薄時予一手扣牢她的腰,一手伸到枕下拿出一個長方絲絨盒,兩指撥開盒蓋,捏起里面端正擺放的細細鏈子,繞到沈禾檸頸間。 太涼了,沈禾檸忍不住縮了一下,像是在躲。 薄時予把她按住,斷斷續(xù)續(xù)在她耳邊低哄著,雙手貼在她后頸,把鏈子系好,唇壓上去輕吻:“哥哥出去一天就發(fā)生意外,只來得及給你買這一樣禮物,等下次……出去時間長的時候,再準備更多?!?/br> 他晚上趕到,天亮手術,中間短短幾個小時,用來給沈禾檸選一件也許會喜歡的小禮物,想逗檸檸朝他笑一下。 沈禾檸低下頭,摸著鎖骨中間垂著的墜子。 不需要看,光憑指尖的觸感也能描摹出來,是一支精神的小禾苗,葉片向兩邊伸展張開,又被一個完整的細圓框在中間,既是護佑也是囚籠。 她喜歡到不行,言不由衷說:“我才不要,以前從來不戴這種東西,跳舞麻煩?!?/br> “先戴著,”他從后面宣泄一般摟緊沈禾檸,想用一條鏈子證明她的存在,“哥給你換手鏈,戒指,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