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然后他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徒留幾個不明所以的警察呆在原地,壓根沒明白這些啞謎是什么事。 遲淮嘆了口氣,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就在他準備囑咐王正超幾句時,突然有人開口。 你嘆什么氣?不是你把他丟棄的嗎?不是你不管不顧他的嗎? 遲淮回頭,發(fā)現(xiàn)在說話的正是報警的那個年輕男子,而現(xiàn)在,那個一直笑臉示人的年輕男子此時整個人好像蒙著一層陰霾:我是遲應(yīng)的語文老師,跟我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被戳中心事,遲淮多多少少有些心虛,不由自主跟了過去,兩人一同離開公安局,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公園旁。 突然間,辰華一拳砸向了遲淮的腦袋,遲淮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挨了這么一打,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 就是你讓他過委屈的是吧?辰華顛覆往日文縐縐的形象,拎著遲淮的衣領(lǐng),直接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老子把他放在心窩窩里,呵護了那么久,把他當親兒子來對待,那么多年了,我真的是一點苦都舍不得讓他吃,當年出了那種事,我心疼了好久好久,現(xiàn)在機緣巧合,你幸運的當了他的父親,可是,你就這么對他? 辰華的手勁很大,才幾下就給遲淮打的爬都爬不起來,他還不解氣,接著罵:你奶奶的,越想越氣,老子心尖尖上的寶貝因為你委屈了那么多年,性格和當年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媽的 等等等。遲淮把手擋在身前,止住了辰華的話,他弱弱問,你在說什么?機緣巧合?我幸運的 辰華又是一拳:說了你也不知道,還不如打你一頓。 不不,等一下,是不是你是不是和十七年前那個占卜師有關(guān)? 辰華手一頓:什么占卜師? 我忘了他具體什么模樣,可是我記得,他說他叫風燼塵。 作者有話要說: 復雜起來了(狗頭) 節(jié)奏會不會有點快... 第66章 晉江獨發(fā) 風風燼塵? 辰華愣住,舉起的手放了下來,時隔數(shù)年,他陡然間聽到這個名字,一時不由自主有些發(fā)懵。 如果遲應(yīng)或沈妄在這,就可以立刻意識到,這是國師的名字。 遲淮從地上爬了起來,齜牙咧嘴的說:你認識嗎?不該啊,那是十八年前的事,在小應(yīng)剛出生的時候,你現(xiàn)在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啊。 你甭管。辰華立刻說,你現(xiàn)在告訴我,他當時對你說了什么? 他說小應(yīng)出生時便帶著不詳 放屁!堂堂神不是,他說了你就信了? 我一開始當然是不信。遲淮苦笑著,拍掉了身上的灰,但是他出生之后是不會哭的,就像死胎一樣你知道嗎!那個風燼塵說,他先天不足,而且十八歲時會遭受一場大難,還說會牽連我們身邊的所有人,我當時害怕,就 就為了這些話,你那么早就開始對他不管不顧?辰華冷笑,說好聽點,你這是讓他學會獨立,說難聽點,你怕你的親生兒子因為陌生人莫名其妙的話惹得你引火燒身。 遲淮大吼:可他不是空xue來風!沒多久他的親生母親就得了癌癥!我當時是真的怕了,提了離婚,可是法院判的撫養(yǎng)權(quán)給我,我慌得要命,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那個人又來了,告訴我,只要不和他太親近,就會平安無事。 辰華皺著眉,暗自心驚風燼塵居然來的比他要早太多,可同時又疑惑風燼塵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都找到人了,還不告訴他?有什么可瞞的。 遲淮不知道他的心思,還在那自顧自地講,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解釋:我其實很愧疚真的,我開口要二十萬,本意是想讓他對我徹底失望,從此離我遠遠的,可他居然真的把錢還上了,然后我又開始貪不要白不要嘛不是,但我保證,這些錢我至今一分沒花。 你還真是糾結(jié)啊。辰華說,我最后兩個問題,你是怎么見到他的?他是什么模樣? 怎么見到哦是!我都是做夢夢到他的!所以一開始特別不信。 還挺保險。 夢中他一身深紫色的長袍,有點像古代的那種打扮,然后帶著帽子,遮住了臉,看不清具體什么面容,但我隱約記得他的頭發(fā)好像是白色,眼睛是紫色的!。 行,我知道了。 辰華好像把遲淮當成了機器,可以打可以問問題,就是沒當成人,然而臨走前,他還是撂了點話。 今天的事不許往外說,想必你也看出我不是什么普通人,最后,我告訴你,你嫌棄厭惡的人,是我寵了不知道多久的寶貝徒弟,你不要,我還要呢。 然后他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 同一時間,遲淮也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他的神色有種明顯的迷惘,在原地坐了半天,才自言自語:我被打暈了?發(fā)生了什么? 他的記憶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被人篡改。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辰華,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內(nèi)。他從柜子里拿出一塊玉石一樣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而后,他的掌心居然泛著微弱的光芒,連帶著玉石也開始隱隱發(fā)光。 可是沒多久,他莫名感覺到了凝滯,手里的光也開始明滅不定,最后徹底熄滅。 見鬼了? 辰華還沒放棄,他將玉石放到一邊,突然雙手結(jié)了個只在仙俠劇里才能看到的手勢,而后閉上了眼,下一刻,辰華的眉心處居然發(fā)著金色的光,光芒褪去后,留下了一個金色的印記。 就在這時,辰華睜眼了,瞳孔居然也變成了金色,他唇齒微啟,聲音音色一如既往,卻好像拉滿了延長音似的。 神主令出,眾神歸位,召占星師風燼塵。半晌無回音。 風燼塵! 過了許久還是沒有答復。 反了?辰華咬咬牙,又聯(lián)系了另一個人。 神主。耳畔里傳來一個女聲。 辰華問:風燼塵呢? 嗯?占星師嗎?已經(jīng)有些年沒有見到他了,不過占星師平日里行蹤不定,見不到也是正常。 本君剛剛用了神主令,你也知道,這可以強制召喚神君,但是,本君依舊沒聯(lián)系上風燼塵,所以,尹笑寒,你是司凡神君,掌管凡間事物,你查一下他在不在凡間。 這神主你也知道,神仙本不屬于凡人,他們下界我查不了的。尹笑寒沉思,不過我猜測,連神主令都聯(lián)系不上的話,他肯定不在神界,也不在神主你那的世界。 那就是古代了。 辰華蹙眉:好我知道了,不過他既然藏著身份不告訴我,想必也有緣由,等麻煩過去,如果他還不出現(xiàn),我再問問吧。 半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考試月考試周,所有人都在緊張忙碌的學習狀態(tài),就連平日里上課摸魚劃水的混混們也開始拿起課本臨時抱佛腳。 這是這學期最后一天的課,意味著馬上就可以擁有幾乎一個月的假期,已經(jīng)有人開始討論考完去哪吃飯,今年寒假去哪玩,哪里適合冬天旅游,以及過年陪伴家人,放炮,看煙花。 一派充滿向往的其樂融融。 與全班或緊張或喜悅的氛圍相比,坐在最后一排最拐角的遲應(yīng)和沈妄顯得格外不合群。 臨近考試這幾日,沈妄的話越來越少,好像從朝氣蓬勃的少年變成了整日垂頭喪氣的老頭,遲應(yīng)也變回了往常沉默寡言的模樣,整日的話題只有題目,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壓抑。 你們倆最近怎么了? 翟仁單是他們的前桌,這幾日把兩人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已經(jīng)不止一次懷疑這倆人是吵架了。聞言,遲應(yīng)緩緩抬眸:沒什么,今天周五,周日就考試了,我緊張。 翟仁單: 他根本沒見過這個學神學習的樣子,然而人就是莫名其妙的成績好。 話說,譚文曜今晚搞團建請客,他們今晚去ktv唱歌,很多人都在,他讓我問問你倆去不去。 這倆人是出了名的不合群,譚文曜本來覺得他倆沒指望去,但還是禮貌性問了問。 遲應(yīng)自然不喜歡這種場地,直接說了聲不去,然而沈妄突然開口。 我去。 遲應(yīng)看著他,神色有些復雜: 翟仁單則是在心里暗暗稱奇,吵架了,這兩人絕對吵架了,都不一起了! 今晚放學,夕陽已經(jīng)出現(xiàn),幾乎所有不住校的人都開始激動地收拾書包,遲應(yīng)默不作聲把書收拾好,一抬頭發(fā)現(xiàn)沈妄在等他一起走。 你不是今晚還要出去嗎?等我做什么? 沈妄頓了頓,一起走吧,外面的夕陽挺好看的。 這將會是他們最后一次背著書包,一起放學回家。 路上,兩人依舊沒有一個先開口,夕陽的余暉紅彤彤的,很多人在晚霞中結(jié)束忙碌的一天,似乎連空氣都是愜意的。 江陽是三線城市,這里沒有高樓大廈,沒有瓊樓玉宇,但是有許多人的回憶。 就快到家的時候,沈妄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你后天就考試了,你加油,考個年級第一。 你也加油。遲應(yīng)看著他,終于露出一個笑,讓我看看,你能不能考到五百分。 我連四百都危險。沈妄也跟著笑了笑,說不定任務(wù)就失敗了。 陛下,別亂說。 沈妄停下了腳步。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刮來一陣風,樹葉發(fā)出了沙沙聲,南方冬天的風見縫插針地將寒冷穿過衣物。沈妄回頭看他,劉海被風吹亂,神色看起來竟格外蒼涼。 他終究得清楚的明白,江陽不是他的家,遲應(yīng)也不是他的人。 他只能是皇帝,坐在龍椅上,孤獨的,過完威風而又渾渾噩噩的一生,這些短暫美好的時光,只能在閑暇時間用來回憶。 刮風了,回去吧,等會出門換個厚點的毛衣。 遲應(yīng)笑了笑,拉著沈妄的手往前走,早已枯黃的樹葉拂過衣角,落在地上,不久后就會零落地化為塵土。 過去的事物該更迭了。 沈妄回家后急匆匆吃了個飯,便去了他們活動約好的地點,遲應(yīng)站在窗口,看著沈妄逐漸遠行的背影,一時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落寞感。 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沈妄換下來的薄羊毛衫,遲應(yīng)將衣服拿起來,似乎還能從中感覺到一絲余溫。 沈妄出門沒有帶銅鏡,他們兩個人的銅鏡并排放在桌子上,這是陪伴了他們快半年的東西,再過幾天,這系統(tǒng)就可以完成它的使命了。 這一個人,還挺無聊的。遲應(yīng)勉強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拿出寫過的復習卷,想再鞏固一下錯題。 然而這卷子上還有沈妄的筆記。 這是沈妄寫的卷子,只不過他又做了一遍而已。 沈妄這混賬東西幾乎折騰掉了他所有卷子的清白,每一張卷子上都有他的痕跡,遲應(yīng)緊緊握著筆,盯著那些丑的要死的字,他突然手一松,筆掉在了地上。 遲應(yīng)摘下眼鏡,用雙手捂住臉,整個人微微發(fā)顫,片刻后,隨著輕輕一聲滴答,卷子上的筆記被浸濕了。 他只是不會表達情緒,或者說,他天真的以為他早就對這世間的感情淡然了。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還會有這樣難過的時候。 第67章 晉江獨發(fā)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門外終于有了動靜。遲應(yīng)在桌子旁一坐就是一晚上,此時陡然聽到敲門聲,他整個人好像重新活過來似的,一抬手,脖頸那卻酸疼酸疼。 手機屏幕息了又亮,微信消息不斷彈出,顯然有人在給他發(fā)信息,可他一直沒心思看。 沈妄脫下的冬季校服還在床上,似乎距離人離開才過了幾分鐘,可是窗外的天已經(jīng)黑了個透徹,萬家燈火歸于平息,不管感受如何,此時切切實實是深夜。 遲應(yīng)費勁地站起來,打開門,果然是沈妄。然而此時的沈妄一身酒氣,一見到遲應(yīng),剛剛還算挺拔的身姿突然就軟了,他整個人像爛泥似的撲在遲應(yīng)身上。 沈妄口齒不清,含含糊糊地說:阿應(yīng)啊,幾個小時沒見,真想你。 這酒氣是濃到足以讓交警直接判人醉駕的程度,遲應(yīng)一皺眉,伸手把門關(guān)上,艱難地抱著沈妄走到床邊。這大塊頭一米八七的個子比他還高,重的要死,身上居然還滾熱滾熱的。 遲應(yīng)想輕輕把沈妄放在床上,可這玩意個頭實在太大,而且沈妄好像故意和他作對似的,他剛剛彎腰,沈妄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這個姿勢不好保持重心,遲應(yīng)直接被拉了個踉蹌,跌在了沈妄懷里。 他又費勁地重新站起來,忍不住說:唱個歌還喝酒,還喝成這樣,真是活久見。 可是正常ktv為什么要喝酒?就一群高中生,喝喝可樂都不得了了。 他想問翟仁單為什么沈妄合成這樣,然而打開微信消息后才發(fā)現(xiàn),翟仁單早就給他發(fā)了好幾條信息了。 【翟甜甜:校草,沈妄是不是性格隨了你啊,你說他來ktv但他死活不點歌,就一個人坐在角落,孤零零的,有你風采?!?/br> 片刻后是第二條消息,并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消息。 【我去!校草,他他他說要酒喝!不給還生氣,怎么辦啊校草?】 【哇校草他自己去買了!這個我們真攔不住啊,話說你們是不是真的吵架了,他要喝酒,校草你到現(xiàn)在也不回我消息,真是的?!?/br> 【天啊校草,你確定你不要來看看嗎?他都喝了好幾杯了,真是攔都攔不住,校草你過來管管他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