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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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箏只是個在現(xiàn)代文明社會躺了十余年的病秧子,沒見識過戰(zhàn)場,沒握住過誰的生命, 更從來沒有機會接觸過這樣簡單,直接的暴力美學。 況且對方還是明辭越,絕艷的面容依然淡漠,與每日跪拜在自己面前行禮之時的神情別無二致,手下卻招招陰毒。 這般的反差讓紀箏猛地一寒噤,所以戰(zhàn)場上的明辭越也是這般么,戰(zhàn)場上的每個人都是這般么。 他曾形容明辭越是溫潤內斂,收入劍鞘的君子劍,眼下茫茫然之間又覺得自己錯了。 明辭越用□□,不用劍。他沒有劍的鞘,沒有劍的招數,更沒有劍自衛(wèi)回旋的余地。一出手,要的便是對方的性命。 紀箏當然不是在同情,在憐憫。他只是本能地開始畏懼這種絕對的鋒刃,而與其同時,心底卻又悄悄燃起一星半點從未有過的火苗,那是每個男性與生俱來,對武器,對力量,對征服的渴望。 他難以遏制地血液上涌,心跳加速,心底低低地呢喃了一聲,皇叔這就是你么,皇叔。 正是這一檔口,明辭越神情出現(xiàn)了一瞬松懈,出槍之時偏轉目光,向著他的方向回過了頭。 那撐坐在地上,連連倒退的蒙面之人躲過了這一擊后,目光也跟著望向了天子,看起來裹成一個球,軟綿無力的小天子。 不知是何來的勇氣,這人頂著傷痛,猛地錯過尖刺一起身,撞翻了明辭越,沖著紀箏直直而來! 手中已無利器,他只得單憑力氣禁錮住天子肩膀,把他攏在身前,挾持著他往窗口處退去,氣聲低道:這可是天子!別 動字被他倒抽一口涼氣,生生吞咽了下去。 還未等他來得及要挾明辭越,左肩處一直刺痛猛然鉆透毛孔,順著每一處細微神經直涌上大腦深處。 低頭一看,正是那個軟綿無力的小天子,此時用著全身的氣力,帶著他往一旁尖銳的紅木立柜邊角撞去,兩人的肩膀同時重重狠摔在尖角之上。 疼,真的疼。 他也能感觸到懷中天子壓抑地低哼一聲,繃緊了全身。 老實點,你瘋了嗎!!他急得用氣聲低吼,卻又怎么也不舍得松開如此金貴的人質。 老實點?你當朕是傻的嗎?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不知道是血液中的什么因子被猛然觸發(fā)了,下一瞬,紀箏根本想也未想,帶著身后之人矮下了身子,用手反制住那人的腦袋,正沖著尖角,拼著全力把蒙面人往那撞過去。 嘶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那人的聲音,也沒有料想中的疼痛襲來,有人伸手墊在他的頭側。 紀箏緩緩抬頭,睜開了雙眸,只見明辭越及時趕到,用自己的肩胛骨橫在了他兩個人與立柜尖角之間。 男人雙眸通紅,輕抽了一口氣,滿是壓也壓不住的怒火外溢出來,你瘋了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嗎,瘋了嗎? 頭側致命的一擊僥幸被擋了下來,那蒙面人趁機就地一個滾,踉踉蹌蹌從后窗原路逃了出去??晌輧戎藟焊焕頃蛔窊?,任由他消失離開。 你瘋了嗎?我若沒趕到,知道剛才那一下萬一不慎撞到的是您會怎么樣嗎?! 會死,會頭破血流,會再也醒不來! 丟掉了身份,丟掉了稱謂,這是紀箏第一次見識到明辭越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稱呼他為你。 他見著明辭越倚靠在立柜邊緣,發(fā)鬢被冷汗浸濕,眉頭緊皺,神情痛苦,半晌起不來身,垂著眸子凝視自己,眼神暗沉危險。 這是在責備他什么?看來是他那一下是真的撞狠了。 紀箏被那眼神盯得發(fā)毛,有些心虛,緩緩走過去想要扶他起來。 不用扶臣。明辭越側身躲開,又恢復了平時恭敬疏離的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臣可沒有資格責備指使圣上。 紀箏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明辭越,雖是知錯又后悔,還是微微覺得有些好奇好玩,半哄著低下頭去尋明辭越的目光。 心底嘟囔,你難道不想有? 臣沒有資格。明辭越又重復了一遍。他偏開頭,不愿與圣上對視,又把身子挪遠了一些,淡然道,圣上連照顧自己都做不好,又能幫臣什么。 紀箏收回手,低聲辯解:朕不是瞧那歹人可惡,皇叔能動手制服他,朕也可以的,不用總是被你保護著。 圣上方才打算拿什么制服他,拿命么?明辭越聞聲轉回了視線,那臣以死相搏還有什么意義。 圣上難道不知道對圣上來說,對臣來說,對大燕的天下來說什么最寶貴? 他輕吐了一口氣,是圣上的性命啊 所以為何不讓臣保護?明辭越自嘲地勾了下唇,除了保護圣上,臣還能為圣上做什么呢。 紀箏忽地又想到了太皇太后那日警告他的那句話,在天子這種位置上,還是保住小命最重要 天子,全身上下的價值只是這條命,說到底只是個稱謂,是高高在上的一個代號,今日是他,明日可以是那楊駟,是整個燕朝的領袖,卻也是整個燕朝的傀儡。 他心頭沉重,沒由來地問了一句:皇叔對龍椅皇權如此忠誠,是不是無論誰當皇帝,誰今日在這屋里受了刺殺,你都會這樣保護他? 明辭越仿佛猛然受了觸動,睫羽輕顫,略帶異色地抬頭直視向他,仿佛在思考這個問題。 半晌,沙啞了嗓音:臣曾經為將帥,如今為親王,用命輔佐皇權自是天職,萬死不能辭。 果然。 紀箏的心底靜如潭水。 但臣又是這般的卑劣而自私,自始至終想護著的只有一人。 明辭越拖著肩頭的傷,滲著滿頭冷汗,銀牙緊咬,一寸寸沿著立柜緩緩滑跪了下去,單膝著地,面前即是他的紀箏,他的皇。 臣并非君子,這雙膝頭不跪皇權,不跪龍椅。他的聲音如一片落羽,飄在紀箏耳畔,很輕,很輕。 只跪,圣上。 他明辭越,一生一世,甘為天子袍下之臣。 紀箏啞然,扯了扯嘴角,撇開了頭,耳側的肌膚由白變成赤血欲滴的紅,又變成了白。終于,于靜默之中緩緩啟了唇。 朕不是不知道,皇叔一直看著的是皇座。 此話一出,覆水難收,直直挑明了天子已知明辭越有奪位的野心。 他說出來,終于說出來了。 明辭越會辯解么,又有什么可辯解的,這就是事實,是他們之間必然的關系,是書中的白紙黑字寫下的結局。 紀箏全身都在微顫,他不想要回復,不敢想回復,甩袖回了身,有些匆忙道:行了行了,朕乏 臣看的從來不是龍椅。 什么?紀箏心臟吊起,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下意識地跟著追問。 臣看的永遠只是龍椅上的圣上。明辭越望向他的目光里平靜無瀾,藏了一片月光下的海面,僅此而已。 看的不是龍椅,是圣上? 紀箏噗嗤一下,苦笑出了聲,你,你怎么可以看的是朕。 明辭越,故事的主宰,大燕國史上功勛赫赫的燕景帝,怎么可以不看龍椅?! 你收回去吧。他不禁伸手推了下身前之人的肩膀,朕就當從來沒聽過這話。 紀箏的腕間瞬時就被人反握了起來,只聽那人啞聲道,臣改變主意了,太疼了,還請圣上幫臣一個忙。 什么忙? 明辭越垂頭無言,就著天子的手緩緩下移,摸索伸去自己的腰側,解開了束緊的腰帶,兩片衣襟瞬時散落開來,他輕輕一抖,一側的布料順著肩頭滑落了下去。 單薄的中衣裹著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他牽著天子又去從脖頸撩那層白衫。再除去這一層,剩下的可就全是肌膚了,那并不光滑細嫩,滿是深色疤痕的肌膚。 感觸到手中細腕的無聲的顫抖,掙扎。 明辭越不再強求,緩緩松開,低聲道,臣這副殘缺敗體,圣上不愿看也就罷 紀箏的喉嚨輕滾,朕不是這個意思。 圣上明辭越咽了口唾沫,低垂著眸,睫羽顫了顫,臣,好疼。 那聲音仿佛貓爪,搔在他的耳膜之上。他低頭怔怔地看著跪在自己腿前那副身軀,明明挺拔如松,蘊藏著鋒刃之力,卻又屈服于自己,依偎著自己,猶如一頭受了傷低低嘶吼的小獸。 殺人不眨眼的西疆戰(zhàn)神說他好疼。 明辭越在說,他好疼。 紀箏的手一下就挪不開了,強忍住顫抖,與明辭越肩頸裸露的肌膚貼合在了一起,沒有衣料的阻攔,就這樣一寸寸撫摸過那些疤痕,那些他為天子鎮(zhèn)守邊疆,留下的每一縷觸目驚心的刻痕。 明辭越帶著他的手,引領著他,緩緩挪到自己肩頭瘦削,突兀到有些異樣的骨骼之上。 紀箏一摸之下皺起了眉頭,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細細摁著摸索,他知道了,知道了。 明辭越剛才為了護著自己抗下的那一撞,硬生生將半邊胳膊撞了脫臼,可他還忍痛忍了那么久那么久。 明辭越又難耐地皺起了眉,一言不發(fā),任由天子在自己肩頭試探,冷汗已經打濕了他的整個后背。 得叫人來!紀箏想出門,卻被明辭越揪住了袖子, 不行。他緩緩搖了搖頭,圣上不行,方才行刺之人大約還在人群之中,不能驚動。 臣自會正骨,只是需要圣上助力。明辭越緊緊握住天子的右手,每個指縫與他緊密相接,十指相扣在一起,包裹在自己的肩頭上。 不行,朕怕,怕你,怕怕弄疼你。 紀箏慌極了,手心出了冷汗,眼神四下亂瞄,就是無法直視那片一次次為他而傷的白瓷肌理。 圣上?明辭越喚他,自下而上仰視著他,好看的眉眼皺起,嘶啞著嗓音,看看臣,幫幫臣,臣是心甘情愿的,不怪圣上。 紀箏靜默道:朕知道都怪朕。 明辭越越是這樣,他內心積蓄已久的愧疚就越發(fā)吞噬著自己。 怎么可以讓主角,讓將來的大燕天子為自己受這么多苦難! 臣可以跟圣上說點什么嗎,分散下注意力。 紀箏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道:隨便說吧,朕不在意。他也緩緩半跪下去,方便支撐著明辭越。 是嗎?尾音好似含了笑。 他只聽懷中那男人氣聲,輕道:那臣真的好想弄疼圣上。 ??? 那一瞬間,他只覺自己手被迫收緊,向上一扳,明辭越整個骨頭發(fā)出了被擠壓糾正的可怕連續(xù)咯吱響聲,猶如機器齒輪一下下的緩緩磨動,又仿佛一把利刃,一寸寸在紀箏的骨頭上刮過去。 疼,他也好疼,心臟跟著驟縮了起來。 明辭越悶哼一聲,整張臉煞白無色,好似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再跪不住,猶如一束蒲草,飄飄搖搖落去了紀箏的肩頭之上。 紀箏只得連忙接住他,一言不發(fā)地替他把衣物攏回肩膀上。他的心口就貼在自己的右胸膛之上,心跳很快很快。 紀箏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叔,單薄,無力,孱弱得需要被人緊擁在懷內。 都是圣上不惜命,害得臣不得不舍命去擋。明辭越淡漠道,下次圣上若是再不惜命,那臣這條命也不要了吧。 紀箏無言,只得緊緊摟緊明辭越以作回應,順著他的脊背輕撫以示安慰。 明辭越的頭無力垂在他的肩側,每一縷溫熱的氣息都吹開了鬢發(fā),直鉆他的耳畔。 圣上弄疼了臣。 作者有話要說: 皇叔:這是臣為圣上受的傷 皇上:嗯嗯嗚嗚,朕錯了 皇叔:這是臣為圣上傷的心 皇上:嗯嗯嗚嗚,朕不敢了 皇叔:所以臣要報酬。 皇上:嗯嗯嗚嗚,朕給。 皇叔:圣上也讓臣弄疼一次吧。 皇上:嗯嗯嗚嗚,朕嘎????。?/br> 皇帝不在明辭越一手三十個蒙面漢,徒手無麻醉接骨,皇帝一來,皇叔:嚶好疼,要斷掉了 看了評論,你們真的很不對勁哦(有C a.R帶我一個嘿嘿嘿 抱歉抱歉,剛在酒店寫完,昨晚趕飛機白天又趕路,累到忘請假了,看到有人在等,真的很抱歉,以后不更真的會掛請假條(肯定是盡量不斷更,欠的找時間補回來的) 感謝在20201028 23:54:33~20201031 00:48: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加載中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加載中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雨音、糖、一個靚仔 10瓶;平生展眉為東風、麒麒 5瓶;小黃 3瓶;若曉初 2瓶;小餅干、雨停了嗎、江江江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1章 男人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紀箏的左肩和胸膛之上。 明辭越習武之人, 看著勁瘦,實則重量并不輕巧,紀箏被他壓得有些難受, 呼吸不順,但轉念一想明辭越如此虛弱都是因為自己自殘式攻擊, 心頭愧疚更甚, 一動不敢動,生怕不小心碰到這人的傷口。 暫時當一回愛才好士的明君吧,他想。 都傷成這樣了, 朕賜你宮中朕御用的金匱壯骨膏吧?紀箏試探著問。 不要。明辭越蔫蔫的。 這回話不甚遵循禮法, 但卻又更加坐實了明辭越受傷虛脫, 神志不清。 那股熱氣又渡去了他的耳廓, 鉆來鉆去,癢癢的。 這觸感,就好似每個夢境里他的耳珠被一片溫熱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