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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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他的小狗妖“汪汪”叫了兩聲,“醒啦醒啦!公子你終于醒啦!” 銜玉想起昏睡前在幻境里看到的蘇荔記憶中的丫丫,五歲的小女孩,軟綿綿地倒在椅子上,大眼睛空洞洞,茫然看著前方…… 他眼眶濕熱,輕輕掙扎了兩下,動不了,看向守著他的小狗妖,微張了口,太久沒說話的嗓子又干又啞,發(fā)出嘶啞粗嘎的音節(jié),“我干爹呢?” 大鳥籠里光線暗下來,蕭逢背著手,探頭進來看了一眼,又退出去,“你有什么出息?!?/br> 銜玉不理,努力偏頭也只能看見他身上的半截紅色,“丫丫呢?丫丫去哪里了?” 蕭逢聲音冷冷的,“你以后不許再見她了。” “啥?”銜玉不懂,“啥意思?” 不許再見她,那就是她沒事的意思,銜玉聰明領(lǐng)悟到了,丫丫沒事。 他心中稍安,本來還想問問,為什么不準(zhǔn)他見丫丫,轉(zhuǎn)念一想,沒必要。 說不讓見就不見啊。 你算老幾? 既然丫丫沒事,那等他傷好了,再去找她。銜玉學(xué)聰明了,心里想什么,不能告訴別人,他憋著,他有自己的打算。 蕭逢本來還等著他頂嘴,等了好半晌,里面也沒再傳出個動靜,他不禁感到疑惑,探頭進去,“你……?” 銜玉偏臉,“干啥?” 蕭逢狐疑地打量他,有點看不懂他了。 “沒事?!?/br> 銜玉翻了個白眼。 肯定是丫丫娘,不準(zhǔn)他們在一塊,覺得他沒本事,誰也打不過。 他自己也覺得丟臉,從胸口到肚子,被人劃拉那么長一道口子,幸好丫丫睡著了沒看見。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丫丫的娘就是跟月華坐在樹上親嘴那個女人,丫丫是月華的孩子! 怪不得呢,他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很親切很熟悉。 銜玉摸到耳垂的那尾小銀魚,看見大鳥籠頂上還掛著丫丫捆的花束,過了一冬又一春,他們分別太久了。 第54章 要乖哦—— 魔域的天,以夏至為期,夏至前極晝,過了夏至便是極夜。 阮芽在驚蟄日醒來,在轟隆隆代表著萬物生發(fā)的悶雷聲中醒來。迷迷糊糊過了好幾天,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咦,這里的天是不是不會黑呀?” 這次醒來,經(jīng)阮小花測試,智力沒有明顯倒退,說話也還利索,能吃能睡的,好像沒多大問題。但再仔細(xì)一問,發(fā)現(xiàn)她忘的事可真不少。 娘倒是認(rèn)得,不認(rèn)得要挨揍。小時候的事大多也記得,只是不認(rèn)得蓬英,心里隱隱覺得這個人很重要很熟悉,卻想不起來。 她小狗一樣湊過來東聞聞,西嗅嗅,蓬英紅著臉說:“你是你娘的,那什么?!?/br> 阮芽:“那什么?” 蓬英含糊其辭,阮小花在一邊沒吭聲,他該說什么呢,床伴? 這是能跟小孩說的嗎? 阮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大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姘頭?” 蓬英:“……” 阮小花扶著床笑。 經(jīng)阮小花測試,記憶的缺失跟仙心石有關(guān), 第二塊石頭是十歲那年換的,石頭自然損壞對記憶不會有影響。 十歲之前的記憶,已隨年齡增長變得模糊,卻不會出現(xiàn)大段空白缺失,所以記得娘親,記得對蓬英那種熟悉的感覺,也記得石頭村。 十歲到十六歲,離開家之前的這六年,仙心石沒有任何損壞,記憶也不受影響。 幾個月前發(fā)生的事,卻大多不記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情啊愛啊,人生初體驗,必然發(fā)生、無法阻擋。 但仙心石只是一塊石頭,它的任務(wù)是讓她好好活著,健康活著。太多豐富的情感只會使它不堪重負(fù),從而縮短使用壽命,也縮短她的壽命。 簡單來說,她因誰受了刺激,使仙心石出現(xiàn)裂痕,就會忘了誰。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至于究竟忘記多少,以后能不能想起,旁人不得而知。 阮小花攤手,“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啰!”這下都不用她動手了。 蓬英嘆息,“人活著,珍貴的不正是這些經(jīng)歷嗎……” 可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jīng)很難。這世上的活物那么多,數(shù)也數(shù)不過來,為什么就不能多她一個? 蓬英又開始流眼淚,“我的丫丫,命怎么這么苦?!?/br> 命苦嗎,阮小花身在其中,不得而知?;蛘哒f她已經(jīng)麻木。 身為魔域大護法,在她帶孩子這十多年,積壓了很多事,如今丫丫醒來,阮小花就要回去加班了。 陪著阮芽的是蓬英,他們坐在湖心亭里下五子棋。 丫丫持白子,落子前忽然微偏了頭,“好奇怪的感覺?!?/br> 她從柳催雪那騙,呸,掙的金鈔,銜玉送的衣裳,他們在路上買的各種小玩意,還有在南疆買的銀飾,全讓阮小花藏在芥子袋的深處深處再深處。 本來是準(zhǔn)備拿去丟掉的,被蓬英攔著,只好藏起來,芥子袋還給她,面上用別的東西蓋著,不往深處翻,找不到。 丫丫是個馬大哈,要是想不起來,定然不會去翻。 只要別再跟銜玉一塊玩,就不會出事。 不過那小子從來不聽人勸,等忙完這一陣子,阮小花還得另做打算。 蓬英小心試探,“什么感覺?” 她撓撓腮幫子,蹙眉細(xì)想,那股莫名出現(xiàn)的熟悉感又消失了,“不曉得?!?/br> 可她心里知道,就是很重要的事,她白天琢磨,夜里琢磨,想不起來,心情煩躁。 發(fā)現(xiàn)這里的天不會黑后,更加不滿,“我要看星星,看月亮,這里都沒有,我不想呆在這里。”說完“啪”地摔了棋子。 出去一趟,不知跟誰學(xué)的,會發(fā)脾氣摔東西了。 蓬英勸,“你娘在這呢,你哪里都不能去。” 他想起她小時候呆呆的樣子,戳一下得等上好半天才有反應(yīng),現(xiàn)在居然還會發(fā)脾氣了。 她馬上瞪圓了眼睛,“不去不去!哪里都不準(zhǔn)去!不去就不去,拉倒!”說完跑回屋去,蹬了鞋子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蒙,睡覺。 蓬英站在門口,看著床上那個圓圓的小鼓包,恍惚回到了她只是一團綠光的時候,每天跳到他的身上,纏著他要水喝。 那些事她早就不記得了,這個呆子,小時候他帶她的事,全都不記得了。可他記得很牢,記得很清楚,她跟他說過的話全都記得。 阮芽十二歲的時候,最好的朋友二狗死了,蓬英變成小黃狗偷偷去看她,看見她坐在山坡上,抱著胳膊,翹著腳,對著山下的稻田數(shù)落二狗的爹娘。 “他根本不喜歡那個名字,你們咋就不給改,他想要個好聽點的名字,反正都是要死,換個名字,換個好聽點的,他能高興點,說不定就不會死啦?” “二狗就是氣的,氣這個名字太難聽了!” “這些大人,可真煩,根本不愿意聽小孩說話?!?/br> “老是說,為你好為你好,為我好為啥不聽我的!” 她在山坡上打滾,“不要寫字,不要念書!” 他忍不住跳出去問,“那你喜歡你的小名嗎?” 她猛地回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噫呦!狗會說話!”然后一溜煙跑了。 蓬英:“……” 后來托小花打聽,她給自己重新想了幾個名字,如桂花、小蓮、艷艷之類的。 可這些名字都是有了主人的,‘丫丫’這個名字,也早就在村子里傳開了,扎根了,她覺得也沒什么改名的必要,于是大方地擺擺手,“還行吧?!?/br> 蓬英慶幸,還好沒給她取叫四鴨蛋。 這時他想,如果丫丫只能活這些日子,是天天把她關(guān)在屋里活得久一點,還是放她出去痛痛快快耍一場? 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替她做主。 阮芽還是不習(xí)慣魔域一成不變的天,什么時候,想看有顏色、有變化的天都成了一種奢侈呢。 魔域人出生在這里,倒是看習(xí)慣了,他們出去,看見外面的天,也會覺得怪,天怎么又黑了?天怎么又亮了? 她莫名想起了一場灰蒙蒙的大霧天,有人背著她在山上走,那個人的肩膀很寬,背很結(jié)實,在他背上很踏實。她不知道自己懷念的是那個人的肩膀,還是那場濕漉漉的大霧天。 那個人是誰呢? 還有一盤很大很大的月亮,她下意識地摸嘴唇,反應(yīng)過來后自己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想到月亮要摸嘴唇呢?是因為月亮好吃嗎? 她日漸煩躁,一刻也不想多待。 蓬英找來一箱皮影,晚上放皮影給她看,她也興致缺缺。 一個人,不好玩。 小樹曬不到太陽,一天天蔫下去。 蓬英看在眼里,干著急,想了無數(shù)法子逗她,都不起作用。 不是法子不對,是人不對。 這天晚上,吃飯時,盯著碗里的大白米飯,阮芽想起,快清明了,得插秧了。 她們家不種,但她喜歡去別人家?guī)兔Γ瑤驼l家,中飯和晚飯就都在這家人吃,有時候夜里也不回家,跟小孩們睡一塊,嘻嘻哈哈鬧,能把房頂都掀翻,累了就你搭著我、我搭著你睡去。 那時候多好玩啊。 蓬英給她盛湯,她抬頭,眨巴眨巴眼,脆生生喊:“爹?!?/br> 蓬英手一抖,湯撒了,碗也翻了。 阮芽趕忙給他擦手,“爹,沒燙著吧?” 蓬英擺手,抬袖捂著臉,嘴里“嗚嗚”哼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