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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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恢復了本來樣子,進來之后也不說話,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解了腰封,脫了外衣掛在墻上,使術清潔過自己才喊一聲,“我洗干凈了哦?!?/br> 阮芽放下木梳,應了一聲,他“咕?!币幌聺L到她的床上去,鉆進被子里。 不多時,阮芽將門窗關閉后也上床了。銜玉睡在內(nèi)側,躺得筆直,兩手交握置于小腹,閉著眼睛。 阮芽翻了個身趴著,用發(fā)尾掃他的鼻梁,“你這么快就睡著啦?!?/br> “沒有?!便曈裾f:“夜里要下雨,我要起來修煉,現(xiàn)在還沒有下,所以陪你一會兒,你快睡覺。” 阮芽還不困,便借著油燈的光亮觀察他。他的皮膚是一種沒有血色的白,此時在暖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通透的玉質(zhì),她指腹擦過,觸感冰冰的,軟軟的,很舒服。 他的鼻梁很高,半明半暗中像沐在夕下的陡峭山脊,睫毛直直垂下來,蓋住眼睛,眉宇安寧沉靜,唇薄,線條清晰。 阮芽最喜歡他的嘴唇,那嘴角常常壞壞地翹起來,像一艘漂在湖中的小船,沒有風也能自己高高興興地蕩來蕩去。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指腹擦在他柔軟而冰涼的唇瓣。 銜玉忍不住笑,嘴角果然彎起來,阮芽也跟著心滿意足地笑。 他一笑,耳垂上掛的耳飾就跟著晃。那是一尾銀色的小魚,抱著一塊水滴狀的白玉,造型精致小巧,十分可愛。 她伸手撥弄一下,很好奇,“銜玉,你的耳環(huán)為什么只有一個呢,是沒錢打了嗎?!蹦镉H也有很多耳環(huán),都是一對一對的,從來沒見過只戴一個。 阮芽不喜繁瑣的配飾,出去玩的時候很容易弄丟,所以從來不戴。想到這里,她好像又知道了,“是不是弄丟了?只剩一個了?” 銜玉睜開眼,眸中金色極快地褪去,轉為沉沉的黑色,但仔細看,瞳孔最中間仍是暗金色的。只是他生得高,若不是這樣面對面湊近看,很難看得出。 他側身,以肘支額,那小魚晃得更加厲害,“你知道我為什么叫銜玉嗎?!?/br> 阮芽:“不知道?!钡呀?jīng)準備好聽他說了,兩手托著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小腿翹起,高興地拍了拍腳掌。 銜玉說:“我沒有姓,也沒有家人,這個名字是洞庭里的一只老烏龜給我起的,他是我們那片唯一識字的妖,活了幾千年,特別有學問。 “我不是生來就是蛟,我一直記得一件事,其實我原本是一條魚。大概一千多年前吧,我還只是一條魚的時候,也不住在洞庭,我住在一片不知道名字的水塘里,身邊有許多跟我一樣的魚,我們每天都在水里游來游去,找東西吃?!?/br> 他雙眼放空,漸漸出了神,“我就記得,那池塘邊上有一棵樹,很粗很大,樹冠幾乎快覆蓋了整片池塘,春天開白花,秋天葉子變紅,不管是葉子還是花,掉下來都會被池塘里的魚吃掉。我也跟著吃,吃了白花身子變白,吃了樹葉身子變紅。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也長得越來越大,有天躍出水面一瞧,發(fā)現(xiàn)那樹竟然結了顆果子。那果子春天花謝后是青色的一小顆,一直掛到秋天,半年時間過去只長大一點點。我每天都看,又等了不知多少年,那果子終于快要成熟,圓圓的一個掛在樹上,紅色的,像個小燈籠。 “我每天都在樹下張嘴接著,等到果子掉下來,我就直接把它吃掉。” “然后呢?”阮芽著急地瞪大眼睛,“吃到了嗎?” “哪有那么容易?!便曈窆室赓u關子,“我想吃,別人也想吃,池塘里不知道有多少魚蝦鱉,每天都張嘴接著,就等著果子成熟掉進水里?!?/br> 阮芽心里為他著急死了,他不緊不慢道:“終于等到秋天,所有樹葉都掉光了,只剩那顆紅色的果子,風吹一下它就蕩一下,卻遲遲不掉下來?!?/br> 阮芽高高豎起耳朵,生怕漏聽一個字,銜玉見她那呆樣便覺好笑,輕咳一聲,猝不及防道:“終于,一陣大風刮來!” 她眼睛睜大兩圈,銜玉遺憾:“沒掉?!?/br> 她皺起小鼻子,銜玉緊接著:“又一陣大風!” 她又睜大眼睛,銜玉:“還是沒掉?!?/br> “銜玉!”阮芽生氣了,爬起來錘他,銜玉哈哈大笑,握住她手腕把她按在胸口,“不逗你了,我接著講?!?/br> “那果子終于掉了,池塘里的水跟煮開了似的,魚啊蝦啊的,都在拼了命地往上跳。我不是最大的魚,嘴當然也不是最大的,也沒有擠進最中心的位置,那果子一掉下來,就被別的魚吞走了,我連它長什么樣都沒看清。 阮芽:“???” 銜玉手覆在她背上順了兩下,又開始故弄玄虛,“但你猜怎么著?” 阮芽憨憨歪頭,銜玉笑起來,“果皮太厚太堅硬,那大魚吞吃后不久,就翻了肚皮,給噎死了!哈哈哈哈! “幸虧我一直跟著它,才發(fā)現(xiàn),那果子還卡在它嘴里呢??刹恢刮乙粭l魚知道啊,我本來就不是最聰明的,也是跟著別的魚鱉一起追上去才發(fā)現(xiàn)的。 “那樹不凡,我們積年累月吃它掉落的花和葉,已生出些靈智。但我不大,不厲害,也不聰明,只是一尾最普通的小鯉魚。” 這天地間,不為人知的角落里,到處都在發(fā)生著這樣的奇事。造化機緣所致,能幸運生出靈智修得人形的小妖們,或許不是最大最強,卻都是最幸運的。 有了這份幸運,才有努力的資格。 “能成為那池子里的魚,已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能等到那果子掉落,有機會跟同族爭搶,更是天大的福緣。我運氣是真好呀,魚鱉們打起來,我弱小打不過,只能躲在石縫里,看它們撕咬得池底的水都變成了紅色,卻叫那果子不知怎地打裂了殼,紅紅的果rou被水流沖到我面前?!?/br> 阮芽長出了一口氣,握成拳頭的小手放松展開,“然后呢?” 銜玉說:“之后我就睡著了,醒來時已變了形態(tài),長長黑黑的一條,似蛇不像蛇,有兩只細細軟軟的爪子,頭頂還有兩個隆起的小包,眼睛也變成了金色。 “金鯉修行五百年躍龍門,便可化龍,我吃了那果子,由魚化蛟,已是占了便宜,修行還不夠,所以還要再修行一千年才有資格化龍。 “我那時候什么也不明白,懵懵懂懂的,只是繼續(xù)吃那樹的花和葉。又不知過去了多久,三百年?五百年?我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有個老道士發(fā)現(xiàn)了那個地方,發(fā)現(xiàn)了那棵樹,發(fā)現(xiàn)了我?!?/br> 阮芽又緊張起來,害怕銜玉被欺負。 他眼尾翹起,“那老道不是壞人,站在岸邊,說什么龍困淺池的,我也聽不太懂。他用竹簍把我撈起來,放進了河里,我就順著河一直游啊游,游到洞庭,覺得那個地方還不錯,便一直留在那里修行?!?/br> 他垂眸看向她,“那果核一直在我肚子里,就是我耳朵上這個了,水滴狀的,晶瑩剔透像玉一樣。我修得人形后,到了人間去玩,看見街上婦人戴耳環(huán)很好看,于是就找了工匠,用銀做成耳飾,天天戴著?!?/br> 銜玉的名字,便是這樣的由來了。 無父無母,只是深山池塘里的一尾小魚,自然也是沒有姓氏的,‘銜玉’這兩個字,簡單囊括了他的一生。 沒想到這背后還有這樣的故事,阮芽歪頭思索一陣,又問:“那棵樹呢,你吃了它的果子,都能變成蛟,那樹應當更厲害才對吧?” “還真讓你猜著了。我修得人形后,又順著來時的河道去尋,想看看那棵樹,結果還沒游到地方,就看見了他。 “那是個男子,穿一身大紅衣裳,就像他秋天時的樹葉一樣紅,氣質(zhì)溫和,生得極為俊美。我走之后,不知道他又經(jīng)歷了什么,竟也化形了,抱著一名女子坐在河邊的老槐樹上,正在親嘴呢!光天化日的,好不知羞!” 阮芽問:“那你跟他打招呼了嗎?” “沒有?!便曈駬u頭,他不好意思,“人家忙著呢,哪有我空理我。我便繼續(xù)游,到了地方,化人形上了岸,發(fā)現(xiàn)那池塘已經(jīng)被墻圈起來,修成了一個道觀,那樹就在觀中最顯眼的位置。正值仲秋,樹葉紅得像火,與晚霞一道將半邊天都點燃。那場景,我此生難忘?!?/br> 第19章 你不準喜歡我 故事還沒有講完,阮芽已趴在他胸口睡著。 也罷,后面沒什么好說的了。 人間的話本,銜玉也聽洞庭的老王八講過許多,不論前文如何曲折艱難,結局大多都是圓滿的,筆者會選擇停留在故事最溫馨最美好的時刻。 讓小黑妞心里的故事也停在這里吧,停在那火一樣的樹葉和云霞中。 銜玉也時常在想,見到月華那日,如果他鼓起勇氣打了招呼,那興許不會是他們見的最后一面。 油燈嗶撥跳了一下,屋外簌簌雨聲響起,胸口的小人已經(jīng)甜甜睡著,長發(fā)如水鋪了他滿身,腮幫子在他胸口擠出一個rou包子,連帶著嘴唇也嘟嘟翹起。 銜玉垂眼,伸手戳了一下,那手感極新奇柔軟,連戳了好幾下,盯著那櫻瓣似的小嘴,他有些躍躍欲試。 這感覺十分朦朧,非要形容的話,就是癢。 現(xiàn)在跟她擁抱和牽手,銜玉已經(jīng)不會動不動就發(fā)麻了,取而代之是心間上如過電般酥酥麻麻的癢意。他并不排斥,反倒很喜歡,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手癢的時候就想打人,把東西弄壞。 嘴癢呢?用嘴打人?還是咬?那不就是…… 沒等他想個明白,房門“吱扭”一聲被推開,門縫里擠進來個白色人影,那人捂嘴偷笑一聲,縮著肩膀躡手躡腳進了屋。 銜玉偏頭望了一眼,不是柳催雪那倒霉玩意還能是誰。他惡狠狠低聲,“你來干什么!” 柳催雪小聲回:“容容,我來陪你睡?!彼е约旱谋蛔诱眍^躺到了阮芽的小床上。 銜玉懷里還抱著阮芽,柳催雪有些不太高興,“容容,你讓她走。” 銜玉說:“你瞎啦,老子不是。” 柳催雪堅定:“你是?!?/br> 這王八蛋就是故意惡心他,報復他,他不信他男女都分辨不出。變傻了也要跟他作對,清徽院的人永遠都這么討厭。 “我是你爹。”銜玉抱著阮芽翻了個身,轉朝里頭。 柳催雪伸手去拉阮芽,銜玉胳膊抬起擋住,小聲警告,“別找死?!?/br> 柳催雪挨了罵,抿著唇坐起來,像不遂他意就開始亂發(fā)脾氣的熊孩子,在床上死命地扳,大力地顛。 銜玉一腳踹去,他可不會慣著他。 柳催雪雖失了修為,人變傻,但多年習武,身體本能反應躲開。他抬頭去看那榻上的人,理智有一瞬間的掙扎,又很快被毒素壓制,想起那是他心心念念的清容,鍥而不舍地往上貼。 銜玉一肘欲擊在他下頜,柳催雪往后一閃,從小床上滑下去,摔倒在地上,他也不氣餒,拍拍衣裳繼續(xù)往上爬。 銜玉扭頭一看,又來了,把阮芽往墻角一推,坐起來,“老子今天就把你打醒。” 生得人高馬大,長得也人模狗樣,偏偏就不干人事,大半夜不睡覺,兩個人就這么你來我往地干上了。 沒過三招,“嘁哩喀喳”一頓亂響,阮芽的小床被霍霍塌了。 滾滾悶雷聲至,屋外雨聲瀟瀟,屋內(nèi)氣氛詭異寧靜。 床板從中斷開,阮芽屁股著地,兩條腿高高翹起,被子里探出一對與臉上皮膚極不符的白嫩腳丫。 她揉揉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們,“咋了?” 最后,阮芽拉著他們?nèi)チ巳钋迦莸呐P房,讓柳催雪睡在最里頭,銜玉睡在外頭,自己則像rou夾饃里的rou一樣躺在兩個人中間。 給兩個都分別蓋好了被子,自己也蓋好,她手伸進被窩里,分找到了他們的手,一左一右牢牢牽住,十指相扣,“乖哦,不許打架了,快快睡覺?!?/br> 如此,后半夜才得以安生度過。 阮芽知道銜玉夜半要起來,特意給他安排在外面,他也一直沒睡,等他們都睡著了方才起身整衣,一回頭看見她酣甜的小臉,嘴巴又開始癢。 他湊近,好奇地去嗅她的氣息。蛟與蛇類似,都是用信子來捕捉外界的訊息,銜玉嗅覺并不十分靈敏,他想試著咬一咬,舔一舔,嘗嘗她的味道。 她皮膚溫熱,半松散的領口有極淡的香味鉆出來,里面藏了什么?銜玉十分好奇。 鼻尖快要觸到那柔嫩的肌膚時,含糊的夢囈聲響起,銜玉抬頭,見柳催雪眉頭緊鎖,嘴唇翕動著在說夢話。 這個殺千刀的,真是看見他就煩。翻了個白眼,銜玉化作指粗的小蛟從窗縫里溜出去,扶搖直上間身體已變作桶粗的巨蛟,在厚厚的黑云中盤旋翻騰,汲取濃烈和純質(zhì)的水靈之氣。 翌日一早,阮芽坐在院子里熬粥時,他披著滿身清寒水露而歸,黑眸沉沉似林中幽潭,身后是被大雨澆過的墨綠松林和林間蓬蓬升起的白色水汽。 阮芽隔著鍋中氤氳的白霧看他,看裹在黑色勁裝下的長腿窄腰,看他隨意撣去肩頭樹葉,步伐沉穩(wěn)又好似沒什么煩心事的隨意又輕盈,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間上。 她捂著心口,困惑地眨了下眼。好奇怪,剛才她的心跳好像變快了一點點,是錯覺嗎? 銜玉幾步來到她身邊,探頭往鍋里瞧,又看看這還在出神的傻妞,輕輕撞一下她的肩膀,“想什么?!?/br> 阮芽轉頭看他,老實回答:“你剛才從門外走進來的樣子好好看,我看呆了,心跳都好像變快了?!?/br> 銜玉臉一紅,“你不準喜歡我,會影響我修行的,我可是要化龍的蛟。” 這是離開洞庭時老王八叮囑他的,叫他千提防萬小心,女人是十分可怕的,會壞了他的修行,壞了他的童子身。甚至還告訴他,若是破了元陽,就不能化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