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141節(jié)
些許的榮譽就沖昏了頭腦,覺得自己真得有多能耐,亂了陣腳,迷失在聲名之中,那就是根本握不住名聲和財富的人,那樣的人,終究會栽一個大跟頭。 所以她越發(fā)踏實下來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不過很快,她發(fā)現(xiàn)其實這樣挺難的,樹欲靜而風不止,到底是有了名聲,飲食公司會拿她做宣傳,讓她寫文章發(fā)報刊,偶爾還會有記者想采訪她,當然還有人請她去跑堂會,這個時候她的身價已經(jīng)和以前大不一樣了,跑一次堂會的數(shù)目自然是可觀,敢開口找上她的,那也已經(jīng)不是一般人了。 剛開始的時候,到底是看著牛得水面子,能做的她盡量,后來,她就有些厭倦,這些雜事實在是占用了自己不少時間,讓她疲于應(yīng)對,畢竟她還想踏實地在后臺磨煉手藝,還想將電視大學的課程順利修完,修習電視大學課程期間,也想深入學習西方的經(jīng)濟管理學。 還有她的清醬rou,盡管現(xiàn)在她興致并沒有最初那么大的了,但是肯定得把這件事做完。 而她的這種狀態(tài),自然被任競年看在眼里,對于這件事,任競年倒是鼓勵她攤開了說。 人有時候還是要學會說拒絕,拒絕那些對自己毫無助益的事,摒棄那些聲名鵲起帶來的人情瑣事,擺脫復雜,讓自己從瑣事中掙脫出來。 顧舜華被他這么一說,也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于是那天,就和牛得水攤牌了。 她表示飲食公司的一些會議,自己并不適合參加,至于那些表彰以及采訪,也占用了自己的時間:“也許在公司領(lǐng)導眼里,我現(xiàn)在就是一桿戳起來的旗子,一塊能拿出來炫耀的金字招牌,可我還是想繼續(xù)當后廚里一安分的師傅,我手藝其實沒那么高,我獲得的榮譽對我來說有些過多了,我不夠格。” “這階段,我能做的,也就是沉下心來在灶臺上干,因為這次的事,最近咱們玉花臺的生意不錯,不少是沖著那幾道菜來的,那我就好好做,別的,真是顧不上?!?/br> 顧舜華一番話,倒是讓牛得水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后來他終于明白過來,也琢磨明白她的意思了:“我反映反映,你有這個想法也對,你就是做事太踏實了。” 顧舜華:“不是有個故事叫傷仲永嗎,我靠著一些技術(shù)和運氣,獲得了這些榮譽,但如果現(xiàn)在為了這些虛名到處奔波,甚至借著這個節(jié)骨眼掙錢跑堂會,那我的手藝也沒什么提高,停留在那里甚至退步,回頭就成傷仲永了?!?/br> 牛得水聽著都笑了,搖頭嘆道:“行行行,你說得對,你可是說服我了,這件事,我?guī)湍銚趿诵邪?!?/br> 顧舜華笑了:“不過寫文章的事,我還是能寫,寫關(guān)于中國傳統(tǒng)飲食的文化傳統(tǒng),這也是自我反思?!?/br> 牛得水自然沒得說,也就隨她了:“我正給你申請給你參加職稱考試的機會,你確實也應(yīng)該在后灶好好練手,等回頭,咱一口氣過了,成一級廚師了!” 顧舜華點頭:“好,我認真準備!” ******* 烹飪大賽前,顧舜華各方面都是緊繃的,那個時候承受的壓力真是不小,現(xiàn)在烹飪大賽過去了,她發(fā)現(xiàn)一邊學習電視大學的課程,一邊上班同時準備職稱考試,都覺得,好像也沒什么了。 而且得益于任競年前一段耐心細致的“喂”,她現(xiàn)在各方面的學習也上道了,比如看著電視上講新課程,她已經(jīng)能夠聽明白,基本不會有什么困惑,甚至有時候班級里進行小組討論,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那個“比較明白的”,能幫著同學們科普下知識盲區(qū)。 她赫然成了班級里還算出色的學生了。 電視大學的學習輕松了,她開始了解一下北京市一級廚師考核的內(nèi)容,這個考試顧全福也沒考過,過去的制度和現(xiàn)在不太一樣,最初那會兒還沒建立這種完善的考核機制。 她便找玉花臺最近考過的師傅請教了請教,這才知道,這個考試分兩部分,理論考核和實踐cao作。 “咱干這一行的,實踐cao作肯定不怕,就怕這個理論考核,你說會做菜就行了唄,它非得問你這個那個的,關(guān)鍵這個理論考核還有口試筆試,這就得寫字?。∥沂琴M了老大勁才過的!” 顧舜華詳細地一打聽,這考試還挺難的。 一時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好在這個職稱考試也得年后了,到底也不用太著急,慢慢準備著吧。 而這個時候,另一樁事,卻是讓顧舜華沒想到的。 她有了名氣后,如果趁熱打鐵,跑個堂會,接受采訪上個報紙,然后在玉花臺立起來幌子,那自然是名利雙收,趁機大撈一筆,但她沒這么干,本來這件事就這么歇了,無非就是玉花臺的生意多起來。 但人在這漩渦里,真是逃也逃不掉,不知道怎么就有人打聽到,知道顧舜華還自制自銷清醬rou,這么一來,那清醬rou是真火了。 之前的時候,雖說那些老顧客也是上門搶著買,但那都是因為大家嘗過,都是去年顧舜華和任競年辛苦打下來的江山。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不少人蜂擁而至,都想買,搶著要買,甚至托關(guān)系買。 不說別的,光雷永泉mama那里就好幾波,雷永泉來找了好幾次,說怎么著也得給留幾斤清醬rou??! 顧舜華做事本分,也干不出臨時漲價的事,以至于那清醬rou真是后腿rou還沒影呢就定下去了。 骨朵兒開始還高興得不行,后來也受不了了:“再這么賣下去,我都怕了,后腿rou去哪兒整啊!” 顧舜華想了想,就讓她先躲一躲:“反正能賣的咱肯定賣,不能賣那也沒法,咱沒原材料就沒法賣?!?/br> 骨朵兒心想也是,反正接了訂單的肯定得給人家,沒接的就干脆不賣了,直接閉門不見。 至于一些關(guān)系情分找上門的,也不好不搭理,只能是每個兩斤,算是給個面子情。 那天周日,玉花臺運來了一批遼寧營口大石橋市的小螃蟹,這小螃蟹真不大,小的一兩,大的也不過二兩。 開始顧舜華見了也沒當回事,覺得太小了,不過后來嘗了一個才知道,這才是真美味呢,別看才二兩的小螃蟹,但是頂蓋肥,揭開后,里面是明亮流動著的橘紅蟹黃,誰能想到,那么小的小螃蟹,竟然有這么飽滿的蟹黃呢! 一口咬下去,味道是真好,和大閘蟹梭子蟹味道不同的是,這小螃蟹好像更加鮮香,鮮得人舌尖都是滿足。 顧舜華問了問,這才知道,小螃蟹是營口一帶最新開始鉆研的技術(shù),是在稻田里旁河蟹,稻花飄香,稻葉飄零,小螃蟹就這么被滋養(yǎng)著,自然鮮美味濃,所以就叫稻田蟹。 顧舜華喜歡得很,便提了那么一簍子,回去后,給父母潘爺還有佟奶奶都分了幾個,又看骨朵兒在百子灣忙呢,正好周末,便多帶一些,給骨朵兒一些,也給蘇映紅嘗嘗。 過去的時候,恰好蘇映紅和她愛人李桂容也在,兩個人都在幫忙呢。 顧舜華趕緊打開火,清洗了螃蟹,上鍋蒸:“等會兒你們都嘗嘗,這個味道好著呢!” 大家一聽,自然高興。 顧舜華見旁邊李桂容英忙得不住腳,挺實誠的一小伙子,道:“最近可是辛苦你們了,我太忙了,許多活也顧不上?!?/br> 蘇映紅:“姐,你要是可我客氣這個,那我就不理你了!咱們誰跟誰!” 顧舜華也就笑了,兩個孩子倒是挺喜歡蘇映紅的,便讓他們先和蘇映紅玩兒,讓任競年和李桂容一起干活,而自己則過去和骨朵兒把所有的賬目都給理一遍。 骨朵兒別看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做事還挺精細的,賬目記得清清楚楚。 顧舜華一邊查著賬,一邊隨口道:“最近映紅女婿桂容倒是過來幫忙不少,回頭也得給他算一份人工錢?!?/br> 骨朵兒:“這還用你說,我怎么也不至于虧待了人家,說真的,人家確實幫了不少忙,映紅這女婿是個實誠人!” 顧舜華便笑了,當下繼續(xù)看賬,這個冬天真是賣不出去不少清醬rou,就這么熱火朝天邊做邊賣,加上預(yù)訂出去的,流水上竟然已經(jīng)有差不多一千斤的清醬rou了。 乍看到這個數(shù)字,也是有些驚訝。 兩個人自從合伙做生意,便開了一個存折,把公用的錢存進去,現(xiàn)在查了查存折,核了下賬單,竟然有一萬多塊了! 骨朵兒:“舜華姐,你放心吧,收的訂金我都沒敢動過,我也怕到時候不能順利交貨萬一出什么茬子,錢都在這兒,咱們可以慢慢核對。至于清醬rou的斤兩,咱們年后這三百多斤做出來,也就差不多交齊全了。” 顧舜華這才松了口氣:“還有三百多斤,還是得多用心思,咱們順利交貨后,就能歇歇了!” 骨朵兒:“是,最近陸老爺子也一直幫看著,倒是不怕什么?!?/br> 顧舜華又算了算錢,差不多一千斤的清醬rou,這不是小數(shù)目,一斤按照十五塊的利潤算,等把錢全都收過來,那就是一萬五了。 顧舜華便有些心跳加快了。 其實現(xiàn)在她想掙錢,路子挺多的,名聲在那里,怎么都可以掙到,她卻本本分分沒掙,以為是自己可以不在乎錢。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其實錢嘛,總是喜歡的。 一萬五呢! 顧舜華:“回頭給映紅和她愛人工錢,那我們也大概能掙一萬四千多呢?!?/br> 骨朵兒:“那可不是!我一想這個就樂!” 一萬四千多,按照之前說好的分,顧舜華能分差不多一萬。 她原本就有一千多,這就一萬一千多塊錢了。 顧舜華突然就有些心顫,她是不是可以考慮在城里買個四合院了? 骨朵兒:“我能分四千呢,我想到這個,都不敢信,舜華姐,我晚上都得算好幾遍賬!所以你說讓我好好看著剩下的幾百斤,我肯定啊,恨不得摟著睡覺!” 顧舜華聽她這么說,也是笑起來:“這下子掙錢了!” 骨朵兒嘆:“舜華姐,我現(xiàn)在都不敢想,我有時候覺得吧,咱們掙的這就是錢,可有時候我又覺得,那好像不是錢,你說錢怎么這么快嘩啦啦地往我手里鉆呢,感覺不對?。 ?/br> 顧舜華更忍不住笑了:“跟做夢一樣是吧?” 骨朵兒:“也是因為你名聲有了,你名聲大了,也帶著我沾大光了!” 顧舜華:“咱好好干,以后好日子在后頭呢。” 兩個人這么說著話,蘇映紅帶著孩子進來了,她納悶地道:“舜華姐,你說奇怪不奇怪,剛才我?guī)е⒆釉谕忸^玩斗草兒,結(jié)果一抬頭,就見秀梅姐遠遠地站著,想過來又猶豫的樣子,我就問她怎么了,結(jié)果她倒是好,連忙說沒事,然后轉(zhuǎn)身匆忙就跑了?!?/br> 蘇映紅:“我就不明白了,她跑什么啊,她就在咱院墻外頭,門旁邊,很明顯是來找你的啊,結(jié)果就沒進來,不知道怎么了!” 顧舜華一聽,忙問:“她什么都沒說?” 蘇映紅:“是啊,我瞧著眼圈還紅呢,倒像是遇到什么事了?!?/br> 她這一說,顧舜華就想起之前任競年說的。 現(xiàn)在苗秀梅要結(jié)婚了,上次過來就吭吭哧哧的,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但是看那樣子,倒是遇到什么事了, 顧舜華聽了,終究不放心,放下手中的活兒:“那我過去看看吧,反正距離也不遠,萬一有什么事呢,她這樣總歸讓人不放心?!?/br> 任競年旁邊正整理那些用過的陶盆,現(xiàn)在聽到這個,放下陶盆:“我和你一起去吧?!?/br> 顧舜華:“不用,我一個人過去就行。” 任競年:“萬一有什么事呢,走吧。” 他不由分說,顧舜華也就隨她了,于是交待了蘇映紅兩口子和骨朵兒看著孩子,自己和任競年騎著車子過去。 其實他們也就是大約知道苗秀梅的男人住哪兒,現(xiàn)在過去,也得打聽,走過去恰好遇上一個,倒是眼熟,竟然是百子灣生產(chǎn)大隊的老鄉(xiāng),便詳細地問了問。 那老鄉(xiāng)一聽:“她啊,今天正鬧騰著呢!” 任競年:“鬧騰?” 那老鄉(xiāng)道:“可不是嘛,她現(xiàn)在不是要結(jié)婚,她對象是個司機,就在我們村附近那邊的宿舍住,最近結(jié)婚打算搭大棚子,找的是我們村搭大棚的,所以我知道這事,結(jié)果今天我們村過來的人說,她那里出事了!” 顧舜華緊聲問:“出事?” 那老鄉(xiāng)嘆了口氣:“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據(jù)說是他娘家的人過來鬧事兒,要砸桌子砸椅子,現(xiàn)在正鬧騰著呢。不過咱是外人,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不過你們不是認識嗎?咱們大隊都喜歡你的西瓜醬,也得了你不少好處,有什么事,你招呼一聲就是了?!?/br> 顧舜華一聽便明白了。 苗秀梅娘家人不成樣,就指望著把她賣了換彩禮呢,苗秀梅之前也提過這一茬,現(xiàn)在苗秀梅不聲不響結(jié)婚離婚,又要嫁一個司機。 司機那是好對象,在她娘家人看來這是“找到好人家了”,如果知道了消息,怎么也得狠狠地訛一把那司機,要一把彩禮。 當下不敢耽誤,仔細打聽了地址,之后趕過去,其實他們廠子宿舍距離四合院也不遠,騎車子快了也就是十分鐘,現(xiàn)在顧舜華讓任競年快騎,拐個彎就看到了。 宿舍外面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都在看熱鬧,地上是砸爛的大棚以及摔掉了腿兒的椅子,還有被撕下來的紅喜字,那紅喜字已經(jīng)被冷風卷著和墻角的枯草混在一起了。 而人群中,便聽到一個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大家伙都評評理,都給評評理,這是我們一把屎一把尿拉拔起來的閨女啊,結(jié)果現(xiàn)在結(jié)婚了,說都不說一聲,你們是眼睛縫里看不到人還是怎么著,我們是娘家人啊,你們都不提了?這還是司機呢,八大員的好工作,還是好單位是吧?不行,我得到你們單位鬧去,我就不信了,你們單位能這么不講理!” 旁邊就有人勸,她卻更來勁了:“我得和你們廠領(lǐng)導好好說道說道,怎么你們就這么把我們閨女娶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她扯著嘶啞的聲音在風里喊,像是要把嗓子給扯破了:“老娘我今天告訴你們,你們就是拐賣人口,就是騙我們閨女,我告你們領(lǐng)導去!” 顧舜華兩個人從人群里擠到眼跟前,這才看到,那女人穿著藍粗布褂子,看上去五十多歲,正在那里披頭散發(fā)地鬧騰,旁邊好幾個姑娘,和苗秀梅差不多大,穿著碎花棉襖,都在那里站著,估計是她的jiejiemeimei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