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88節(jié)
顧舜華一聽,倒是有些詫異,心想你這思路全給我弄歪了,我不是說這個啊。 不過她自己一想,也覺得有道理,陳璐早就知道那只碗的事,之前一直沒動靜,現(xiàn)在怎么突然這么急起來了,以至于佟奶奶都覺得不對勁了。 任競年見顧舜華認同自己,繼續(xù)道:“前幾天我看報紙,看到一件事,說是有個小伙子從別人口中知道現(xiàn)在最掙錢的買賣就是搞文物古董,別人就慫恿他去偷秦始皇兵馬俑的頭,他還真去了,沒偷出兵馬桶頭,卻偷了一根手指頭,就這,都能賣兩千多?!?/br> 顧舜華:“嗯?” 任競年:“后來這個小伙子在旅館住店的時候被抓了,那個慫恿他的人自然也被抓,那個慫恿他的,其實就是和境外不法分子勾結,想偷了文物倒賣到境外去,現(xiàn)在我們國家要改革開放,一群境外不法分子趁虛而入,渾身摸魚,這種事情,我們必須想辦法杜絕?!?/br> 顧舜華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了。 任競年:“陳璐如果要偷,她總得有銷路嗎,是什么人指點她的,又是誰來收這只碗,只靠她自己,她哪來那見識?” 再結合陳璐有一口流利的英語,任競年基本可以判定,這個陳璐不簡單,應該就是特務無疑了。 顧舜華揚眉,沉默了一會,她其實想和他解釋下自己認為的真相,但是—— 他能信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就“特務事件”形成了一條聽起來很能讓人信服的邏輯,自己說了,他估計只會給自己呼過來一本語錄或者唯物主義理論。 所以顧舜華到底是沒說:“我覺著吧,咱們真是想不了那么多,她是不是特務,至少目前沒干什么,我們就防備著就行了?!?/br> 任競年:“既然知道她是特務,總不能坐視不管,我打算就這個問題,再次向公安機關舉報?!?/br> 顧舜華:“這?” 不知道胡亂舉報會不會被批評? 任競年:“明天我先去一趟公安局吧,正式舉報,你們家附近的派出所不行,都是親戚里道的,難免偏向著?!?/br> 顧舜華看他言語間凜然,實在是鬼神莫近坦然無畏,只好道:“好吧?!?/br> 顧舜華其實也就是隨口這么敷衍下,她覺得這就是沒影的事,可是誰想到,正義凜然敏銳能干抽絲剝繭推理偵查的任競年同志,還真把特務的帽子就這么給陳家扣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偉大的男主任競年同志,靠著自己的正義凜然可以打敗一切,他就是本文第一杰克蘇! 上一章修了下文,修了一些想想覺得不妥的,同時也多解釋了?;酆屠孜椿橥拥谋尘?。 另外給大家隨便看一點資料,大家以小窺大,也許對雷和常事件更能理解。 現(xiàn)在下鄉(xiāng)后回來的一共三對,顧和任,雷和常,以及大哥夫妻,分別代表了三種情況吧。 “據(jù)資料考證:西雙版納墾區(qū)的黎明農(nóng)場,共有知青117人,已婚8人,未婚同居104人,私生子9個。大返城時,離婚6人,棄子9人,其余全部各奔前程。勐棒農(nóng)場有知青9000余人,到1978年10月,登記結婚只有415人,事實婚姻達7000多人,非婚姻生子200多個。1979年2月到5月,離婚300余人,棄子無數(shù)。勐臘農(nóng)場知青離婚1000多對,棄子或送人達數(shù)百個。” 第56章 炸松rou 任競年晚上時候提起舉報,顧舜華也沒當回事,反正是沒影的事,她一早起來就忙起來。 家雖然小,但總是要收拾收拾,平時太忙沒功夫,現(xiàn)在早上抽時間收拾,任競年也把被褥什么的拿出去曬曬,又把臟衣服洗了。 忙了個差不多,顧舜華便想著做點吃的。 自從顧舜華蓋了房子自己搬出去后,家里自己也是有了做飯的家什,只不過兩個孩子都是托兒所吃飯,只有周日在家吃,而顧舜華一天到晚在家也沒吃過幾頓,自己開伙真是犯不著。 所以她都是把定額供應的飯票rou票都交給了陳翠月,搭份子一起吃,有時候自己也會特意買點什么給家里添菜。 不過大周末的,任競年又過來了,有時候也想自己隨便做點什么。 她清點了下,發(fā)現(xiàn)還有一些牛rou餡,是之前剩下的,便說做一個炸松rou吧,再熬點稀粥,拌個涼菜,就著白面饅頭吃。 而且炸松rou可以多做點,分給院子里孩子吃,讓任競年帶一些過去單位吃,都挺方便的。 于是煮了七八個土豆搗碎了做成土豆泥,把胡蘿卜切成碎末,放在rou餡里攪,又磕了幾個雞蛋清進去,加了五香粉等各種調(diào)料。 餡料拌好了,便取來了油豆皮,那油豆皮薄得像紙,又有韌性,平攤開后,上面灑一點面粉,之后便把攪好的牛rou餡放上去,再加一層淀粉,鋪一層米黃色油豆皮,小心地壓緊了。 這時候就差不多了,把這夾了牛rou餡的油豆皮切成小塊,就可以放在油鍋里炸了。 油鍋也就是七成熱,熱好了就一塊塊地下鍋,那包著油豆皮的牛rou餡在油鍋里發(fā)出滋滋的熱油聲,最后終于成了金黃色。 出鍋后,顧舜華嘗了嘗,倒是香酥軟嫩,還帶著一股清淡的豆香,這個如果沾著糖吃,或者沾蒜汁味道會更好。 顧舜華做出來的時候,孩子進進出出的,也有院子里別的孩子,她就給各孩子都嘗了一塊,孩子們喜歡得不行,都說這個真香,吃了之后還眼巴巴地想吃。 這倒是也不能怪孩子,這年月,大家用的是花生油,花生油都是限量的,要不然大家都喜歡肥豬rou的,也是因為那個能煉油出來,都盼著靠著那個沾沾油水。 像顧舜華這樣用油來做炸物的,哪個舍得,也就是恰好顧舜華在飯店上班,到底是這方面寬松。 顧舜華看著這情景,倒是不忍心,自己少吃一口,也不愿意看孩子那期盼的眼神,便把他們叫過來,一人又給了一個,讓他們慢慢吃。 孩子們卻也都懂事,早被教過了,非說不要,顧舜華硬分攤下去,最后大家伙高興地拿著出去玩了,多多和滿滿也都趕緊跟著人家出去。 孩子們出去后,顧舜華繼續(xù)炸,倒是炸了不少,最后鍋里那點油都差不多快見底了,這才算完,看看陶瓷盆里已經(jīng)有小半盆了。 她拿出來鋁合金飯盒,在里面裝了滿滿地一盒子,這個不容易壞,回頭任競年拿著過去廊坊,遇到伙食不太好或者晚上餓了的時候,稍微烤一烤就能吃,或者當零嘴兒補充下營養(yǎng)也好啊。 他現(xiàn)在要學習,營養(yǎng)不能跟不上趟兒。 至于剩下的,自己吃一頓,留著孩子當零嘴兒的一些,其余的給自己爸媽分了,再給佟奶奶和潘爺嘗嘗。 這么一分,也就差不多了。 她正裝著盒子,就聽外面“哇”的一聲,倒像是多多的哭聲。 她忙往外看,卻見任競年正蹲那里洗衣服,孩子不在院子,卻在胡同呢。 任競年聽到聲音也趕緊擦了擦手,起身往外。 一出去,就見陳耀堂正掰著多多的下巴,手里端著一碗,強要喂她。 多多嚇得要命,哇哇直哭,死活不喝。 顧舜華見了,那火氣真是“噌”地一下子起來了! 任競年更是兩步上前,強硬地捏住了陳耀堂的手腕子,陳耀堂不提防,被這么捏住,疼得“哇”一聲叫起來,之后趕緊放開了。 任競年趕緊將嚇壞的多多抱進懷里,厲聲斥道:“你做什么?” 他長得高大,這么一怒,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子冷厲之氣,陳耀堂哪見過這架勢,頓時嚇得一哆嗦。 他勉強辯解:“我,我是好心,你看,我要給她喝這個!” 顧舜華看旁邊一個單轱轆小推手,推手上放著兩個水桶,還有一個穿戴一看就像郊區(qū)農(nóng)民老爺子的老人家,便明白了。 老北京有個傳統(tǒng),到了春夏之交的時候,風多,天氣干燥,小孩子容易上火,而這個時候池塘或者河里的小蝌蚪正好長出來了,這小蝌蚪大家叫蟲合蟲莫骨朵兒,據(jù)說喝蟲合蟲莫骨朵兒能去燥,也能清熱解毒。 所以到這個季節(jié),就有郊區(qū)的農(nóng)民從河里撈了這個,來城里叫賣,一般都是老人家來叫賣,三分錢一碗,就那么一咕咚喝下去。 顧舜華小時候是堅決不喝的,為了這個沒少鬧騰,別管有沒有用,她覺得那個東西不干凈,而且喝那個也有些犯惡心。 她自然也就沒有讓孩子喝的想法。 幸好這個時候,其實已經(jīng)不大流行這個了,外面很少看到叫賣的,也就只有一些老人家才惦記著要給孩子“喝蟲合蟲莫骨朵兒”。 可誰想到,陳耀堂竟然逼著自己女兒喝,也是莫名了! 顧舜華心里便來氣了,她自己都不會強迫孩子吃什么喝什么,他陳耀堂算老幾? 當下她冷笑一聲:“舅,我家孩子,我自然有分寸,還不至于輪到你逼著孩子吃什么,你看你把孩子嚇成什么樣了,你這是故意的吧?你把孩子嚇壞了怎么著?” 陳耀堂一聽就瞪眼了,他真是好心??! 最近,他知道顧全福過去了玉花臺,風光了,顧家兒子過得滋潤,他也想沾光,可偏偏沾不上什么光,別說顧全福了,就連陳翠月都不帶搭理他了,他想湊近乎都不行! 這天他過來胡同,看到幾個孩子在這里玩,便想著從孩子身上下手,這時候恰好一個老頭兒過來,推著一輛單轱轆的手推車,一邊晃悠悠地走,一邊叫賣蟲合蟲莫骨朵兒。 陳耀堂就覺得機會來了,他掏錢買了兩碗,就要給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哪喝這個,兩個孩子見都沒見過,看著那黑乎乎的蝌蚪都覺得害怕,連忙搖頭擺手的。 可陳耀堂覺得,這個也是三分錢一碗呢,你怎么就不喝,這是好東西?。∥伊皱X買了,你們不能浪費啊,就非要孩子喝,孩子不喝,他就瞪眼睛,呵斥道:“沒出息的玩意兒,這么好東西不知道喝?你們不喝,回頭你們姥姥也生氣,把你們一家子趕出去!” 多多嚇到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不喝,不喝,我不喝!” 陳耀堂氣急了,就要捏著多多的下巴,怎么也得喝下去。 他自己沒覺得什么,覺得灌孩子藥都這樣,哪知道任競年和顧舜華來了,氣得直接想揍死他。 所以他也委屈啊,跺著腳說:“舜華,做人得講良心啊,我這是為孩子好!喝了這個不生病!” 然而多多卻已經(jīng)嚇到了,一聽“喝”就滿臉驚恐,淚珠兒不斷地流:“多多不要喝!多多害怕,多多不要喝!” 多多這么一哭,任競年和顧舜華自然是心疼,顧舜華趕緊接過來,抱著拍后背,小心地安撫,任競年放開孩子后,看向陳耀堂。 陳耀堂還在那里念念叨叨的:“我說外甥女啊,舅也是對孩子好,舅花了六分錢呢!舅花了六分錢,你們不領情,還這么哭哭啼啼的,這孩子也太沒出息了!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蟲合蟲莫骨朵兒啊!” 任競年低頭看那所謂的蟲合蟲莫骨朵兒,就是一碗不知道哪兒灌來的河水,河水里飄著十幾個還能游的蝌蚪,這竟然要給自己閨女灌? 這簡直是要毒自己孩子,他那臉黑得能滴水了。 他盯著陳耀堂:“有什么事沖著大人來,你這是欺負孩子?” 陳耀堂簡直是好笑了,就為了討好討好他們這一家子,六分錢出去,他竟然還落一個壞名聲?這可真是好心當驢肝肺呢? 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當時這火就摟不住了:“你們這一家子,懂不懂理,當舅姥爺?shù)慕o孩子喝這個為了孩子好,你們還不領情了是吧?我呸,一家子不通人性的玩意兒,你們還我六分錢!” 他要是沖別人勁勁兒的,別人還不好辦,比如顧躍華顧舜華,再怎么著,這也是娘家舅,你能講道理,但你不能動手,你動手,哪怕你再有理,那也是先虧了。 沒辦法,輩分在那兒擺著,大家伙就認這個理。 可任競年不是。 任競年只是一個女婿,別看他平時脾氣挺好的,待人也和善,鄰居都夸他是好女婿,但他也有底限。 自己閨女哭啼啼的掉眼淚,委屈得不行了,當爸的心里只覺得痛,比直接給自己一刀子還痛。 當下任競年也沒吭聲,一步踏上去,直接抬起拳頭,給了陳耀堂一下子。 陳耀堂踉蹌后退了七八步,而就在他后退的那功夫,鼻子里的血就噴出來,直接灑了一地。 隨之而來的事任競年狠狠的一句警告:“離我孩子遠點!” 周圍孩子看著這個,也都懵了,鄰居們也傻眼了。 陳耀堂好不容易定住身子,扶著墻,反應了半響才摸了摸鼻子,得,都是血,黏黏糊糊的。 他咬牙,之后殺豬一樣嘶聲大喊:“外甥女婿打舅舅了,大家快來看哪!以下犯上外甥女婿打舅舅了!” 這下子,事情鬧大了,就連隔壁胡同的都來看熱鬧。 周圍自然說什么的都有,大部分覺得陳耀堂不是東西,可也有一些老人背著手說:“再怎么著,你也不能打他,當晚輩的就這么干,真是沒點規(guī)矩。” 顧舜華卻覺得,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她閨女這還委屈抹眼淚呢,這是被嚇到了,嚇唬孩子你算什么東西,不打你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