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86節(jié)
不過等馮書園哭哭啼啼真得拎著包袱走的時候,她立即反應過來了,她得趕緊回家去! 這位祖奶奶就這么走了,惹不起砂鍋惹笊籬,她很可能去找自己哥哥。 自己哪能讓她來這一出!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時候,越是違背大家感覺的事情,作者敢寫,一般反而是有根據(jù)的。 比如上一本《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有個讀者質疑我寫的事業(yè)線不像八九十年代,像21世紀,并寫了挺長的評論批判。 心累,并不想再多解釋,我給出了那么多參考文章,并且一再地說明,那本書的男主事業(yè)線就是河北清河縣羊絨行業(yè)發(fā)展的歷程,這種情況下,我還能胡編亂造不成?哭了。 至于本文,我需要說的是本章的朝鮮冷面,北圖和冷面都是參考了作家寧肯(第二屆老舍文學獎長篇小說獎獲得者)寫的八十年代北圖記憶,他詳細地回憶了北圖,以及北圖對面的朝鮮冷面。 原文寫道“之前它好像不是餐館,只是個早點鋪,有一天忽然就改成了“朝鮮冷面”,很簡單的幾個紅底白字,沒一點文化卻引來無數(shù)學子。這是1979年或者1980年的事,最遲不過1982年的事”,本文現(xiàn)在大概是1980年,所以這個時間點應該是恰好朝鮮冷面開業(yè)。 就是解釋下,1980年的北京是有朝鮮冷面的。 然后多說一下背景讓大家感觸,1978年,傻子瓜子已經(jīng)掙了100萬,1980年時候他的雇工每個人500元工資(很震驚是不是,這位大佬三次被鄧提起,這些數(shù)字應該算是歷史記載了,應該不至于有假) 肯德基進入中國的時間是1987年,當時就瘋狂賣,瘋狂賣,1988年全年營業(yè)額高達1430多萬元。 第55章 那只碗 顧舜華趕緊就尋了一個由頭,抬腳就走,雷永泉媽心想事成,自然是滿意,臨走前還遞給顧舜華一網(wǎng)兜,里面是兩塊燉熟的大肘子:“拿回去涼切了當菜,別客氣?!?/br> 顧舜華也就沒和她客氣,當下拎著肘子,蹭蹭蹭地往家趕,到了家里,一看顧振華正在坐在小馬扎上,腳底下是一盤子破鐵絲,正收拾著要捋順了。 她納悶:“哥,你這是干嘛呢?” 顧振華:“你那邊租的房子,我看窗戶不是太結實,這鐵絲擱屋頂上挺久了,也用不上,我尋思著給她綁綁窗戶,修理修理,這樣她住起來也踏實。” 顧舜華便打趣:“哥,你這樣子上桿子對人家好,回頭人家小伙子誤會了怎么辦,你一邊不稀罕人家,一邊還噓寒問暖,你說你成什么人了!” 這話其實是當時顧舜華問他怎么對苗秀梅這樣漠不關心,顧振華當時說的,顧舜華現(xiàn)在原樣還給他。 顧振華被顧舜華這一說,臉竟然紅起來了:“舜華,我今天和秀梅好好說了一會?!?/br> 顧舜華:“說什么了???” 顧振華:“我問了問,她沒提有小伙子的事,所以我就和她說了說,我說我們歲數(shù)也不小了,再過兩年也是三十歲的人了,我也沒別的什么合適的,她如果一時也沒別的念想,我們就一起過吧?!?/br> 顧舜華一聽,差點直接呸他。 怎么說話呢,合著你還是撈不到好的才湊合湊合和人家過,你說這話,誰搭理你! 顧舜華忍不住問:“那秀梅姐怎么說?” 顧振華:“她當時沒說什么,看不出來是什么意思,我也琢磨不透?!?/br> 顧舜華心想這沒說什么,指不定氣成什么樣,誰還能非撿破爛呢,自己哥哥這什么腦子? 顧振華:“我——” 他剛說到一半,就聽外面佟奶奶說:“振華啊,你在嗎,胡同里一女同志過來找你!” 顧振華疑惑。 顧舜華卻頓時明白了,心想好啊,來得倒是挺快,這是前腳才被趕出來,后腳就來找自己哥哥備著了,什么玩意兒! 她忙對顧振華說;“哥,假如讓你選,你是信別人,還是信你妹我?” 顧振華:“舜華,你說什么呢,打斷骨頭連著筋,我能不信你嗎?” 顧舜華:“那行,你過來?!?/br> 別看顧振華牛高馬大,比顧舜華高出一個頭,但打小兒顧振華就聽自己meimei的,他覺得meimei主意正。 當下他跟著顧舜華出去,出去后,顧舜華不讓出大雜院,而是來到了佟奶奶家旁邊那堵墻,她指著道:“你從這里爬過去,爬到老槐樹上?!?/br> 顧振華看過去,大雜院里的墻時候長了,斜斜歪歪的,小時候他們就爬過,從這堵墻順著爬出大雜院,爬到外面大槐樹上去。 那時候總以為哪天不小心這堵墻就倒了,可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堵墻依然就這么斜斜歪歪著。 顧振華點頭:“好?!?/br> 看著哥哥爬上槐樹,顧舜華便出去了,從門口出去,沿著胡同往前走,就看到了馮書園,馮書園正紅著眼圈站著,這么一會兒工夫,她竟然還捯飭過了,嘴唇涂了一點口紅,眼睛那里還抹了一點脂粉。 她一看到顧舜華,便擰起了眉:“顧同志,你哥哥呢?” 顧舜華:“馮同志,你找我哥什么事?” 馮書園:“我有兩句要緊話要和你哥說?!?/br> 顧舜華:“那可真是不趕巧,我哥不在家?!?/br> 馮書園默了一會,畢竟她剛才經(jīng)歷的那些事,都被顧舜華看在眼里的。 這事說起來也巧,恰恰好顧舜華就是雷永泉的朋友,也是顧振華的meimei,這哪怕錯開一點,也不至于這樣了。 不過她到底是道:“顧同志,我和你哥之間的有些事,你不知道,一句話也說不清,但是你哥到底欠了我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br> 顧舜華聽著,笑了:“說起這個,我有句話想和你說,這邊人多,你跟我過來下。” 馮書園疑惑,不過還是跟著顧舜華過去,顧舜華帶著她走到了胡同拐角處,那里有一棵老槐樹。 這時候,槐樹枝葉茂密,擋住了視線,又是胡同拐角,也沒什么人。 顧舜華:“馮同志,你這才從雷家出來,就急匆匆地找我哥??!” 馮書園:“?;凼悄闩笥寻?,有些話,我不太想說明白,但是顧同志,我想告訴你,我和雷永泉的事,成不成,我問心無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咱坐得直行得正,至于我和你哥的事,那是我和他談的,外人不懂?!?/br> 顧舜華:“我說馮同志,咱就別打這馬虎眼兒,磨磨唧唧的,看著也不像,咱有事兒說事兒行不?” 馮書園:“我知道你把雷家的事都看在眼里,不一定和你哥說什么呢,可其實是雷永泉他許了我的事,沒成,現(xiàn)在她媽就這么把我趕出來了,是我太傻了,竟然上了人家的當,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呢,其實在別人眼里,就一伺候人小丫鬟?!?/br> 顧舜華便笑開了:“您這意思,敢情還是一出話劇雷雨,我竟然沒看出來!” 話劇《雷雨》,曾經(jīng)在北京人藝上演過,小時候學校組織去看過,大家伙都熟,里面有個小丫鬟就是和少爺搞對象被趕出來了。 馮書園臉上便漲紅了:“信不信由你,但是馮同志,你是做meimei的,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振華的戀愛自由,這是他的事,你不是他父母,你沒資格和他說三道四,我的事,也輪不到你在他跟前給我搓火兒!” 顧舜華:“得,馮同志,您這正義的大旗舉起來,可真是迎著風啪啪啪地響,敢情您做的那些事,我是一個字兒都不能和我哥提,提了我就是干涉戀愛自由了?” 馮書園:“顧同志,我再和你說一遍,我和你哥的事,你哥永遠欠我的。” 顧舜華:“嗯?” 馮書園抬手,撩起自己臉頰邊的碎發(fā):“你還是問問你哥吧,我怎么落到這個地步的,當然了,我和他之間的事,他不會輕易提的?!?/br> 顧舜華聽著,心里一突,心想難道哥和她之間還有別的事,可是不像啊,她哥都說了馮書園那孩子不是他的,那還能有別的什么? 當下故意道:“得,這是又要翻舊賬本了,不就是我媽打你一巴掌?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可以說一輩子了。” 馮書園噗嗤笑出聲來,望著顧舜華:“那又怎么著,我這不是離婚了嗎,一個女人,離婚了,還帶著一個孩子,還不夠我說一輩子的?” 顧舜華:“你就是故意的吧,知道我哥這人老實,榆木疙瘩認死理,吃定了他不放,其實你當時就是想嫁給那個胡鐵生,胡鐵生的爹當時是一個小頭頭,跟了他你能過日子,是不是?” 馮書園微微瞇起了眼,揚起下巴頦兒:“你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顧舜華:“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誰知道沒幾年,他出事了,你日子不好過了,才想起來我哥,要不然,你才懶得給他寫信呢,是不是?” 馮書園咬著唇,不吭聲了,這些話,她當然不能承認,承認了不就是一個把柄。 顧舜華:“你本來還想勾搭我朋友雷永泉,因為他家家境好,你要攀這個高枝,怕我哥耽誤了你,就把我哥趕緊踢開!結果你提防這個,提防那個,最后被人家趕出來了,被人家趕出來,你想起來了,想把我哥重新?lián)旎貋砹耍阋詾槟敲慈菀讍???/br> 顧舜華說了這些話,也有些來氣了,看她那賤樣兒,真是該照臉給一耳刮子。 馮書園看顧舜華生氣,也是笑了:“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顧舜華:“你真當自己是天仙??!美得你!” 馮書園瞇起眼,笑著說:“我可告訴你吧,顧舜華,在早,你哥就欠我了,就憑這個債,我怎么說怎么行,他一輩子都沒法反抗,就是一泥人。就算我把他扔了,還可以再把他撿回來,別管你怎么在他跟前說我,他還是沒法說我!你不信,咱們走著瞧——” 她這話說完,身邊倚著的老槐樹枝丫動了動,之后,一個人跳下來了。 幾片槐樹葉跟著飄落,兩只腳重重地踩在地上,那是顧振華。 馮書園唇邊的笑便凝住了。 從槐樹上跳下來的顧振華,倒是沒有惱,他只是安靜地看著馮書園。 “馮書園,過去那些事,我一直沒法忘,這么多年了,我想起來就心里不能太平,所以現(xiàn)在你怎么著,我都不在意,我媽不喜歡你,我妹該說的也說了,但我還是刻意不去聽那些,我自認為,我已經(jīng)做到了我所有能做的了?!?/br> 顧振華;“其實現(xiàn)在想起來,當年的事,或許是我沒盡到責任,但平心而論,應該擔起來責任的只有我嗎,如果不是我,這件事就不會有了嗎?你真能全怪到我頭上嗎?我愿意擔責任,是因為當時你恰好和我談著對象,作為一個男人,不會因為這個事來嫌棄你看不起你?!?/br> 馮書園的臉已經(jīng)白了,她呆呆地看著顧振華。 顧振華:“可是你把我當什么?利用我的愧疚,把我當什么?當傻子嗎?你嫁給胡鐵生,我也不會說什么,你日子過好了我祝福你,你日子過不好我拋棄家人拋棄一切想娶你,對你負責任,回頭你看上了雷家少爺,把我扔一邊,行,我依然沒話說!” 說到這里,顧振華已經(jīng)咬牙了。 馮書園:“振華,你聽我說,我是不懂事,我故意氣你妹的,誰讓她——” 顧振華卻打斷她的話:“馮書園,過去的一切,我這次真忘了,我這輩子沒做過什么錯事,當年那件事,也不至于全賴我頭上,我有責任,但是我不可能當你一輩子的牽線木偶!現(xiàn)在,在我這里,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一個大老爺們,你的那些心眼我不計較,以后,別給我寫信,也別來找我,咱們兩清了!” 這話一落,他轉身就要走。 馮書園慌了,趕緊過去:“振華,我心里還是惦記你,可我沒辦法,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我還離婚了,你說我怎么辦?我知道我不好,但我——” “少給老子抖機靈!” 顧振華額頭青筋暴起,一聲怒斥。 馮書園嚇得后退了一步。 顧振華:“我可以當一天傻子,當兩天傻子,可誰還能當一輩子傻子?我也不是圣人,我的責任心就那么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你揮霍光了!我顧振華現(xiàn)在就想自私一會,不管不顧,狗屁的擔當,我不管了!” 說完這個,他一腳一腳地踩著走了。 馮書園臉白如紙,緊緊地攥著拳頭,半天沒緩過神來。 顧舜華聽了這一番話,卻已經(jīng)聽出不對來了。 哥哥那話里意思,好像還有了別的什么事,要不然就那么一巴掌,至于嗎?再說,馮書園那孩子的歲數(shù),就連苗秀梅都懷疑了,哥哥怎么可能無動于衷當沒這回事? 當下故意道:“馮同志,你和我哥談對象的時候,是遭遇什么事了吧?所以我哥才愧疚,只不過我哥厚道,不會提,怕壞了你名聲,你就拿這個事可著我哥賴!” 馮書園本來已經(jīng)被顧振華的話給砸懵了,現(xiàn)在聽到這個,勉強緩過神來:“你在說什么,我不懂,你哥說的,可不就是你媽那一巴掌嗎?” 然而她這么一張嘴說話,顧舜華心里已經(jīng)懂了,應該就是出了什么事,至于那個孩子,就不好說了,只是她也不想戳破她。 畢竟對于女人來說,這點上確實應該同情她,不能拿這個揭人家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