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53節(jié)
誰知道這時候,前面一個人翹頭往這邊看,借著冬天的月亮頭,對方穿著一身深藍棉猴,中不溜的身材,可不就是陳璐嗎?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蘇映紅當下便想劈頭給她一耳刮子,沒辦法,她混圈子混的,做事就這風格。 顧舜華看出來了,趕緊握住她的手制止她。 她其實不想讓蘇映紅牽扯進來,蘇映紅才工作,正經(jīng)工作走正道才是,畢竟以前名聲不好。 可誰知道,陳璐卻走上前來,她輕蔑地掃了一眼蘇映紅。 她自然是沒把蘇映紅放眼里,就一圈子,女流氓,名聲不好,在她的書里,是連提都懶得提的角色,就隨便給她吃一個爛飯盒就行了。 蘇映紅本來就氣不過陳璐,現(xiàn)在見她這么瞧自己,那眼神里的鄙視,就算隔著老遠都能看到,她臉就更冷了,眼睛也瞇起來了。 陳璐卻毫無察覺,她蹙眉望著顧舜華:“姐,今天你不在,我過去找躍華說話,恰好看到姐夫正在那里拾掇煤球?!?/br> 顧舜華挑挑眉,有些驚訝,心想她這么厚臉皮,還好意思和自己提任競年? 陳璐繼續(xù):“姐,我姐夫是一個好人,他這個人踏實能干,做事也靠譜,他現(xiàn)在追著你過來,這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家庭著想?!?/br> 顧舜華聽這個,實在是太熟悉了,她一想,便意識到了。 對,那本書中,寫自己拋棄任競年,在陳璐安撫了任競年那“痛苦脆弱的心”后,她就跑來找了書中的“顧舜華”,告訴“顧舜華”任競年怎么好,說希望顧舜華珍惜任競年,不要那么對待任競年。 書里的“顧舜華”便潑婦一樣莫名其妙給了陳璐耳刮子,陳璐哭著跑出去,之后去找任競年,說了自己的委屈,任競年就心痛啊,難受啊,對陳璐愧疚啊。 陳璐還要紅腫著臉說:“姐夫,為了你,我怎么都行,不就是被她打一巴掌嗎,如果她打我一巴掌出氣,能換她回心轉(zhuǎn)意和姐夫在一起,我就算是被打死都心甘情愿?!?/br> 想起書中這些話,顧舜華也是來氣,你大爺?shù)?,先不說那本書中的“顧舜華”莫名其妙反復無常薄情寡義,里面那些事完全不是自己應(yīng)該會干的,就說這什么陳璐的話吧,人家兩口子的事,關(guān)你屁事! 你是人家爸還是人家媽,用你一個沒出嫁的小姑娘從中間兩邊挑,什么玩意兒! 顧舜華想起這劇情,心里冷笑,想著好啊,你竟然還來找打了,需要一個耳刮子是嗎,行,姑奶奶賞你! 于是她故意道:“他就算再好,可那又怎么樣?” 陳璐看顧舜華這樣,倒是像極了書中所描寫的,當下大喜,忙道:“姐夫那么好的人,今天卻被你指使著干這干那的,你知道他多不容易嗎?我聽說連早上的馬桶都是他倒,你就這么對他?” 顧舜華:“他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爸,他干活不是應(yīng)該的嗎?我就是姑奶奶,我想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咱就是這么霸氣,我們兩口子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陳璐聽這話,心花怒放,說得太好了,就是要這種潑婦的樣子! 她便不敢置信地望著顧舜華,嚷嚷道:“姐,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姐夫,姐夫是人,不是你的奴隸啊,你也太欺負人了吧?!” 旁邊蘇映紅早忍不住了,這個時候拳頭都咯吱響了,冷笑一聲,嘲諷地道:“欺負人怎么了,人家關(guān)起門來兩口子,關(guān)你xx事,你是不是皮癢了,仔細姑奶奶給你一板兒鍬!” 說著就要揮拳了。 顧舜華硬是拽住了蘇映紅,她自己卻招手,讓陳璐距離自己近一些。 陳璐心里生疑,提防地說:“你想怎么著?” 顧舜華笑了:“陳璐,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惦記著我的男人?” 陳璐見顧舜華說破,擰眉挑釁地看向她。 她其實一直不明白這個顧舜華是怎么從她的劇情中撲棱出去的,但是看著現(xiàn)在顧舜華那滿臉篤定的笑,她滿心的不喜歡。 太討厭了,簡直太討厭了! 這甚至讓她想起那個她見過一面的顧舜華,想到那個人占據(jù)著任競年,她就充滿了厭惡和反感。 于是她終于忍不住道:“姐,不要忘了,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他不是你的男人了?!?/br> 顧舜華噗地笑出聲:“離婚不離婚只是一張紙,有一種婚姻叫事實婚姻,反正現(xiàn)在他就和我睡一個被窩,工資交給我,我說的事,他去做,這就是我的男人了,你跑過來酸不拉幾的挑撥離間,說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不就是看中了我的男人?嘖嘖嘖,替你媽給你一句話,要點臉吧,以為是什么東西,跑我男人跟前放浪!” 陳璐聽著,血氣就往上涌,她哪里被人家這么罵過??! 恨極了,她盯著顧舜華,時空仿佛流轉(zhuǎn),她咬牙切齒地道:“你仗著什么,不就是仗著你和他生了兩個孩子嗎?你就是要用孩子拴住他,如果不是兩個孩子,你以為你在他跟前算老幾!你年紀大了,人老珠黃,你就是靠著男人!” 這些話,也是她想對那個曾經(jīng)現(xiàn)實中的顧舜華說的,不就是仗著結(jié)婚早還有兩孩子嗎?不然憑什么! 顧舜華一聽,揚眉:“對啊,我就是和他有兩個孩子,就是用孩子拴著他,怎么了,我和他結(jié)婚,我和他有兩個孩子算我的本事,你以為誰都能嫁給他生兩個孩子嗎?擱你你能嗎?就你這德性,男人都不帶正眼瞧你的,見了你,硬的也變軟了!” 陳璐目瞪口呆,顧舜華可真不要臉:“你,你??!” 顧舜華笑了下,之后抬起手來,冷不丁地,直接給了陳璐一耳刮子。 “下賤胚子,惦記別人男人是吧,給你臉不要臉了!” 蘇映紅早就看不慣了,也是顧舜華硬拽著她,剛才才沒沖出去,現(xiàn)在看顧舜華動手,她就跟皮球一樣跳將起來,劈頭就去扇陳璐臉,之后揪住陳璐頭發(fā):“瞧你這張臉,一看就欠揍!” 陳璐大叫,奮起反抗。 顧舜華也沒想打太狠,反正讓她吃個教訓就行了,見蘇映紅這手一點不留情,也怕她出事,忙道:“一巴掌也夠她受的?!?/br> 可陳璐卻覺得虧大了,她覺得自己需要的只是一巴掌,可不是被這么打,虧了,虧大了! 她撲過來就要打顧舜華,顧舜華一看,我勸架你還瘋了不饒我?給你一巴掌這不是幫你走劇情嗎? 顧舜華也不是那好性子,直接和蘇映紅一起撩袖子干! ******* 這場混戰(zhàn),顧舜華和蘇映紅自然沒有吃虧的份兒,倒是陳璐,被打了一個鼻青臉腫,頭發(fā)也被採了一地,等到有倒臟土的路過勸架,她還在那里扯著嗓子干嚎。 顧舜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用手帕捂著嘴巴,之后捏著鼻子大聲喊道:“陳璐,你勾搭我男人,讓我抓住你們光屁股躺床上,我男人頭發(fā)都禿了你也好意思下得去嘴?敢情你們早勾搭上大半年了,過年你還讓他給你買棉襖買頭花,你還有臉戴出去,我打死你!我抓花你的臉!陳璐你個有娘生沒爹養(yǎng)的,丫挺的賤玩意兒!” 這聲音夠響亮,而且因為顧舜華特意變音,根本聽不出是顧舜華平時的聲音。 喊完后,顧舜華拉著蘇映紅順著胡同墻根底就跑了。 等跑遠了,躲在角落,看著附近幾個大雜院不少人都跑出來看熱鬧,兩個人氣喘吁吁地說話。 “姐,你剛才這是干嘛?” “咱得給她定性啊,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她被打了,傳出去就是她勾搭別人男人被捉j(luò)ian在床!” 蘇映紅:“可根本沒有啊,回頭她肯定不承認,或者干脆抹黑姐夫——” 話說到一半,蘇映紅明白了。 明白后她覺得,自己還是嫩了。 顧舜華剛才喊的那話,可是大有學問,一個禿頂男人,勾搭半年了,還有什么過年買花,這故事真是有鼻子有眼兒,說是假的你都不信! 大雜院里那么多人都聽到了,你陳璐的名字都被人家喊出來了,這就抵賴不了! 你說你沒有被人捉j(luò)ian在床,行啊,你說你為什么被人家打,你被誰打了。 你說你被顧舜華打了,那行啊,你勾搭姐夫了。 ——不過好像也不對,你姐夫才來大柵欄,人家也不禿頂,對不上號,回去另外編。 再說今天過來人家根本沒搭理你還直接摔你褲腿煤渣子大家不都看到了嗎,這不是平白賴人! 顧舜華笑得有點小小的得意:“她要是非說是你姐夫,反正也沒人信,你姐夫根本對不上號,但她賴你姐夫,那就說明她就是和人勾搭了,那大家伙再沒懷疑了,肯定以為這是她的□□,就得滿大街猜她真正的jian夫了!” 反正這一把,陳璐是吃虧吃定了。 蘇映紅:“太妙了,她這次可嘗嘗八張嘴說不清楚的滋味吧,也是活該,這么不要臉,今天她說的那些話可真氣死人!” 竟然還替舜華姐夫打抱不平,人家兩口子的事,她算哪根蔥! 兩個人在暗地里嘀咕了一番,眼看著陳璐哭哭啼啼,被大家圍觀,最后終于陳耀堂和馮仙兒過來,罵罵咧咧地把人扶回去,人群這才散了。 鬧就鬧,撕破臉更好,省得跟牛皮糖似的天天來攀扯。 蘇映紅趁著夜色,先離開了,顧舜華也順著墻根底下往大雜院里溜,幸好這時候大家都被驚動了,正議論紛紛的,也沒人注意她,她正好混在人群中。 “你說這陳璐,到底怎么回事,竟然勾搭了一個禿頂?shù)?!?/br> “我現(xiàn)在才知道,怪不得過年時候陳璐打扮成那樣,原來是男人幫她買的!” “嘖嘖嘖,那么大一姑娘,到現(xiàn)在沒結(jié)婚,也不知道腦子里琢磨什么呢!” “這不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嘛,她惦記人家男人,這才死活不嫁,你看前兩年有人給她相親,她哪搭理啊!” 其實這年月,不結(jié)婚的也不是沒有,下鄉(xiāng)的回來年紀大了,耽誤著,也沒合適的,這種情況挺多的,大家平時厚道,不會議論人。 可你陳璐這不是被人捉j(luò)ian在床了嘛,難免就說說這事了。 顧舜華聽著,陳璐這名聲簡直坐實了,活該。 當下也不聲張,悄沒聲兒地過去了外屋,誰知道迎面正好看到任競年,任競年一看到她,便蹙眉:“你去哪兒來,剛?cè)フ夷阋矝]找到,外面鬧哄哄的?!?/br> 顧舜華心虛:“隨便走走唄?!?/br> 任競年:“那也小心點,我看胡同里黑燈瞎火的,以后晚上別隨便出去,就算去官茅房,也得有人陪著?!?/br> 顧舜華敷衍:“知道啦……” 任競年看她那樣兒,便蹙眉:“你認真點,我給你說正經(jīng)的,雖然大雜院里大家伙大部分都是古道心腸,可胡同里人多了,還是得提防。” 顧舜華趕緊沖他“噓”:“你小聲點,別吵醒孩子。” 任競年回頭看了下孩子,倆孩子白天在幼兒園玩瘋了,現(xiàn)在把小拳頭放在耳朵邊,歪著腦袋,睡得正香。 他無奈嘆氣,問道:“剛才那小姑娘怎么回事,也是你們大雜院的?” 顧舜華:“是?!?/br> 一提這個,她突然想起來了,便反過來問他:“我問你,如果我和人打架了,你幫誰?” 任競年:“廢話,我能幫別人?” 顧舜華:“那萬一對方跑到你跟前說我壞話呢,萬一就是我不講理亂打人呢?” 任競年:“別人跑我跟前說你壞話?” 顧舜華點頭:“對?!?/br> 任競年想了想,認真地道:“以前我不懂,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學會了。” 顧舜華:“你學會什么了?” 任競年深吸口氣,一臉嚴肅,之后終于道:“丫挺的,管你屁事?!?/br> 顧舜華一怔,之后忍不住悶笑出聲。 他還穿著綠軍裝呢,突然說這話,而且還那么正經(jīng)的樣子,怎么看怎么不對?。?/br> 不敢大聲笑,怕吵醒孩子,只能使勁憋著笑,笑得她身體都發(fā)抖。 任競年其實也是有意想逗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