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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48節(jié)

    蘇建平抿著唇,站在大門旁,定定地看著她:“舜華,我看到他了?!?/br>
    顧舜華:“嗯?”

    蘇建平:“看到他,我就明白了,明白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顧舜華也是不知道說什么了,大早上的,她還想去官茅房的,再晚去一會,人多了,那不是還得排隊?

    她只好道:“建平哥,咱們也是大雜院里一起長大的發(fā)小兒,咱也別打那馬虎眼兒,什么事都攤開了說吧,我之前有些事,可能做得太急了,說起來我也有錯。但咱們摸著心口說句良心話,那些事你做得就合適嗎?那天你跑去找孫主任,要不是恰好被我逮住了,你說事情會怎么著吧?合著你就是暗地里給我下絆子呢?這件事傳出去,我也不怕人家笑話,但你可就沒臉兒了,說出去跌份兒,你說是不是?”

    蘇建平嘆道:“舜華,我明白了,你原來是在這里生我的氣,那天我去好孫主任,是我不對,可我也是,也是為了你好?!?/br>
    為了我好?

    顧舜華更加不明白了,她挑眉,看著蘇建平,心想這說哪門子胡話呢!

    不過她也不想招惹這個人,她怕這個人行了吧,只想躲著,趕緊了結(jié)就是。

    她便深吸口氣,平心靜氣地道:“建平哥,現(xiàn)在你到底唱哪一出,你就說個痛快話,黏黏糊糊的,我看著也別扭,你要是外面大街上的人,我搭理都不搭理,可你現(xiàn)在不是也在咱們大雜院住著,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這么膩膩歪歪也不是事,是不是?”

    然而顧舜華這一番話,卻是讓蘇建平越發(fā)想歪了。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過去的是是非非,現(xiàn)在聽到這些,只以為顧舜華是在說他們兩個的事,要他給她一個交待。

    為什么要他來一個交代,因為她那個魯莽糙漢子前夫來了,她受不住了,著急。

    她可能怕自己和她膩歪著,抬頭不見低頭見,怕被她那莽漢前夫看到,到時候別扭。

    他有些為難,不過想了想,還是道:“舜華,說實話,有些事我也沒辦法,一切都得慢慢來,這還需要你自己努力上進爭取。”

    顧舜華揚眉,根本摸不著頭腦,他在說什么?

    蘇建平看顧舜華這樣,怕她把不住脾氣,忙安撫道:“舜華,你真得別急,一切都得慢慢來,你現(xiàn)在去了玉華臺,只要你肯干,努力轉(zhuǎn)正,轉(zhuǎn)正了后,一切障礙就都清除了,到時候,我們再細談?!?/br>
    我們?細談?

    顧舜華:“你在說什么?你要和我談房子的事?咱不能一下子談清楚嗎?”

    她心里想著,實在不行,就補他一點錢財或者什么的,徹底了結(jié)了,但是他們必須簽字畫押,當(dāng)然了,這是萬不得已的。

    蘇建平:“舜華,房子以后都可以慢慢等,我相信早晚問題都能解決,我們單位也是好單位,說以后要建房子?,F(xiàn)在關(guān)鍵是你的問題,你現(xiàn)在這樣太辛苦,肯定不行。其實我想過了,你這些年也不容易,我是男人,許多事,能承擔(dān)的,我就承擔(dān)一些,我會去找你前夫,和他談?wù)?,你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孩子是你們的,他也總該承擔(dān)吧?就算他是一個大老粗,但作為男人和父親的責(zé)任,他也不至于徹底不管吧?”

    顧舜華聽得稀里糊涂的,不過大致明白他的意思,想找任競年要錢?

    她便道:“你找他?你以為找他就能討到便宜?他也沒什么錢??!再說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他初來乍到,也不懂,有什么事我解決不行嗎?”

    蘇建平:“不,我必須和他好好談?wù)?,談明白!這是我作為一個男人必須做的,舜華,你放心,我一定會和他好好談。”

    說到這里,他竟然沉浸于這種孤注一擲的情緒中不能自拔。

    也許是任競年的到來激發(fā)了他的斗志,他開始覺得,自己不能沒有顧舜華。

    他對顧舜華的喜歡,因為任競年的到來,也因為意識到顧舜華屬于另外一個那人,而瞬間膨脹到了極致,他必須把顧舜華搶回來!

    他語氣竟然有些哽咽,艱難地道:“舜華,你等著我,我先進去了?!?/br>
    顧舜華看著他轉(zhuǎn)身僵硬地走回大雜院,更覺得懵了,想著他這沒頭沒尾地到底要做什么,又想起任競年提起的,說是蘇建平用奇怪的目光看他。

    那看來還是得提醒下任競年,這個蘇建平也不知道到底要打什么主意。

    ***

    回去后,顧舜華隨口抱怨了幾句蘇建平,又囑咐任競年:“反正他如果找你,你就裝傻,你就說你沒錢,他要是再這么瞎攪合,再想個法子吧?!?/br>
    任競年聽得皺眉:“我還得去廊坊上班,也不可能一直守著你們,他到底是個男人,萬一我不在的時候他起壞心使絆子,到底防不勝防。回頭他找我,我和他談?wù)?,實在不行給他一點好處,把這件事了結(jié)了?!?/br>
    顧舜華:“也行,先來軟的,實在不行,就來一個狠的,我給你說,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真要打起來,他們腳底下抹油溜得比誰都快?!?/br>
    任競年聽到這話,就挑眉笑。

    之前在內(nèi)蒙,她做事也挺麻利的,但真沒見這么厲害,現(xiàn)在是動不動要上拳頭的架勢了。

    顧舜華看到他笑,便哼了聲:“笑什么,難道不是嗎?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

    任競年忙收住笑,附和:“對,誰要是對咱們蓋房子的事不服不忿,咱們就動拳頭,我就不信了,你們大雜院里還有誰能比我拳頭硬?!?/br>
    說著,作勢握了握拳。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沉下臉一握拳,還真像那么回事,顧舜華被逗得忍不住笑起來。

    吃過飯后,顧舜華便說先去王新瑞家常慧家走走,可誰知道,還沒出門,王新瑞就提著東西過來了。

    大過節(jié)的,其實都忙,在屋里坐了一會就走了,顧舜華尋思著,自己先帶著東西過去?;奂野桑蝗唤裉炀腿ネ跣氯鸺乙膊缓线m。

    當(dāng)下顧舜華領(lǐng)了任競年,帶了棗糕和豬手,匆忙趕過去,可惜常慧并不在家,跟著她媽去走姥姥家了,只有她爸在,便放下東西回來了。

    回來后,才有功夫帶著孩子出門,先在大柵欄逛了逛,街道上充斥著鞭炮過后的硫磺味兒,店鋪只有個別的開張了,不過街道上挑擔(dān)兒擺攤兒的卻不少,支著大白布篷子賣糖葫蘆的,挑著擔(dān)兒的大碗茶,支起大鐵鍋現(xiàn)炒的糖炒栗子。

    顧舜華買了四支冰糖葫蘆,那冰糖葫蘆搭配得好看,豆沙餡,又用瓜子仁貼出不同的花式來,反正過年嘛,圖個吉利,看上去就喜慶。

    一家四口,一人舉著一大根糖葫蘆,邊吃著邊往前逛,看了大前門的箭樓,又坐公交車過去了天an門,這 還是回來后頭一遭。

    一過來,只覺得豁亮,純凈透徹的藍天下,天an門雄偉壯觀,人民大會堂氣派肅穆,廣場上倒是熱鬧,賣什么都有,南邊還有一個籃球場,幾個半大孩子在玩籃球。

    天an門前還有照相的,一家四口就照了合影,還給兩個孩子單獨照了,最后任競年和顧舜華也照了一個合影。

    回去的路上,任競年想起來:“咱們在外面買點什么新鮮吃的吧,回去就當(dāng)一個添菜。”

    他這一說,顧舜華倒是想起來了:“前面胡同有一家羊rou床子,我們要點燒羊rou吧?”

    任競年:“羊rou床子?”

    顧舜華:“對,我們管那種小羊rou鋪子叫羊rou床子,前面胡同的那家羊rou床子據(jù)說家里后院有個地窖,那老湯是一年一年滾下來的,地道著呢。”

    任競年一聽也來了興趣:“行,就要這個吧?!?/br>
    于是一家子到了胡同里,正好燒羊rou剛出鍋,冒著熱氣的燒羊rou往大銅盤子上一放,熱氣滋滋地往外冒,看著就帶勁。

    這家搶手,過年時候竟然也不要票,大家都排著隊要。

    顧舜華沒帶盆,只好和掌柜的說了聲,掌柜豁亮,直接說借給她一個盆。

    當(dāng)下顧舜華也沒客氣,要了好大一盆羊rou,連湯帶水的,香味直接往外冒。

    到了這個時候,任競年才意識到,他得端著盆往回走了。

    顧舜華悶笑:“走吧,等會兒咱還得給人家送回來盆呢?!?/br>
    任競年挑挑眉:“咱走快點,不然涼了?!?/br>
    一路上任競年端著盆,路上遇到一個街坊,就得打量打量,好多認識的便笑:“舜華女婿一看就好脾氣人。”

    說話間到了大雜院里,誰知道一進自家門前,就聽到嚷嚷聲。

    顧舜華一聽就知道那是陳璐聲音,好像正說著什么走親戚什么茅臺的事,那意思是那么好的東西怎么不拿出來給大家伙看看眼。

    陳璐:“姑媽,咱也不是說饞什么茅臺,那東西見多了,也不至于眼巴巴盯著,只是咱們這事做得確實不地道,不說別的,姐夫那里來了,好歹給我們說一聲,這是姑爺上門了,怎么我們這么近的親戚就不該知道?”

    顧躍華便笑起來:“怎么著,你還給我們開一個滿漢全席招待新姑爺?”

    陳璐說了半響,那邊陳翠月都沒什么反應(yīng),她便有些絕望了。

    從上次的事看,陳翠月好像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她那個時候就納悶了,今天早上遇到任競年,任競年又和劇情表現(xiàn)完全不一樣,她就慌了。

    慌了的她,顧不上臉面,趕緊跑過來顧家,想走以前的路子,想試探下陳翠月的反應(yīng),這是她目前最大的依仗了,她想努力把陳翠月挽救挽救。

    畢竟陳翠月在那本書里,應(yīng)該是處處維護著自己,她必須爭取,這是她目前唯一的信心了。

    當(dāng)下她抿了抿唇,壓抑下怒火,委屈地看向陳翠月:“姑媽,你看看躍華說的,敢情我不開一個滿漢全席就不配當(dāng)親戚了是嗎?”

    說著,她便哭了。

    哭是真哭,因為心里真得是慌了,怕一切劇情都變了樣,怕自己根本得不到任競年。

    她哭著說:“姑媽,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竟然讓姑媽生我的氣,我打小兒最喜歡姑媽了,姑媽比我親媽都親,可現(xiàn)在姑媽竟然這么冷著我,我心里難受。”

    她開始抽噎著哭:“姑媽你不知道,前幾天我爸生氣你,說你,都是我從旁勸著幫你說話,要不然呢,這早鬧起來了!”

    她不說這個還好,她一說這個,陳翠月心里就涼颼颼的:“喲,你爸生我氣了啊,說我什么了,我倒是想聽聽,都說我什么了!”

    顧躍華一聽就嘲開了:“陳璐,你瞧你,這就不像你了,人家正兒八經(jīng)的老油子哪是這樣的,你得說,我爸整天念叨你好,這樣回頭你來打秋風(fēng)才能摸到東西,不然呢,你以為誰家犯賤啊整天拿著東西添補你家?”

    陳璐聽得也是窩火,再怎么著,自己也是一個臉皮薄的姑娘,至于說老油子,說打秋風(fēng)嗎,話這么難聽!

    當(dāng)下忍不住咬牙:“顧躍華,你說誰是老油子?你就是這么說你親戚的,誰教的你這個禮兒?”

    顧躍華故意吐舌頭:“誰是老油子我說誰!瞧你那張八樣兒!”

    家里他最小,也是被寵慣了,說話沒邊沒沿,做起事來也不講究,你罵他,對,他承認他就一嘎雜子琉璃球,怎么了?

    陳璐今天本來就憋屈,因為任競年的事憋屈,心里也泛慌,又被顧躍華怎么一嗆嗆,當(dāng)即氣得一甩手,罵道:“你怎么不照照鏡子去,就你那慫包樣兒,越活越抽抽,你還在我跟前叫板兒?你算什么玩意兒?”

    誰知道她這話剛出,就聽到外面動靜,接著便是任競年的聲音:“伯母,我們回來了?!?/br>
    話音落時,就看到任競年走進來了。

    他一進來,眸光掃過眾人,也掃過了陳璐。

    陳璐本來哭著,現(xiàn)在又一急一嚷嚷,紅著一雙眼,急赤白臉的,看著就模樣不像個模樣了。

    現(xiàn)在冷不丁聽到任競年的聲音,又被任競年這么一看,真是一個激靈,倒好像光著屁股走大街上,又或者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澆了一頭冷水,真是心都涼透了。

    她怎么可能讓任競年看到自己這樣兒!

    陳璐所有的怒氣都煙消云散,只剩下懊惱,悔恨,羞愧。

    任競年卻是沒搭理她,直接走進來,端著盆放旁邊桌上:“伯母,我們買了點燒羊rou,今中午吃這個吧。”

    陳翠月一看,便笑著說:“這敢情好,正好添個菜。”

    顧舜華看著這場景,差點沒笑死,她可看得一清二楚,陳璐見到任競年,從掐腰罵街流淚的潑婦一下子就成了羞答答的小媳婦,關(guān)鍵這會兒被任競年看到她罵人那樣兒,再裝羞答答姑娘也不像啊,怎么看怎么尷尬!

    陳璐咬唇,看向顧舜華,眸光中多少有些不忿兒。

    顧舜華便笑盈盈的:“陳璐,剛怎么回事,誰惹你了,瞧你罵起來那樣,咋咋呼呼的,可把人嚇壞了,是不是還哭了?”

    陳璐往常嘴皮子就算利索,也架不住任競年從旁邊啊,她是這本書的女主,她得有人設(shè)啊,就算崩了,她也得努力再撿回來??!

    所以顧舜華這么一說,她只能委屈地眨眨眼睛,小聲說:“姐,剛也是一時氣了,沒什么事?!?/br>
    顧舜華:“是不是躍華說你什么了?其實都是自家人,別客氣,他說你,你就說回去?!?/br>
    陳璐搖頭:“沒事兒,沒事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沒那么氣性大。

    說著這話,卻是偷偷地看向任競年。

    任競年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看著她道:“臉上怎么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