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32節(jié)
蘇建平看著顧舜華茫然的樣子,卻覺得她更可愛了,他想,他其實一直都喜歡她啊,哪怕她結(jié)婚離婚,還和別人生了兩個孩子。 愛情是偉大的,是可以不計較這些世俗的。 他咬了咬唇,繼續(xù)道:“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過去了,但現(xiàn)在我懂了,我會盡量努力,不放過任何機會。” 顧舜華:? 蘇建平:“你現(xiàn)在去了玉華臺,條件肯定好起來了,等你以后轉(zhuǎn)正了,我們再詳細談?!?/br> 說完,他竟然有些面紅耳熱,也是怕人看到,便轉(zhuǎn)身,趕緊走了。 顧舜華沉默地站在那里,想了好一會,終于有些明白了。 他是認為自己去了玉華臺,轉(zhuǎn)正了后條件好,所以就要和自己較真了?現(xiàn)在自己條件很不好,他可以暫時不和自己計較? 他竟然還這么有風度? 這不像他啊…… 顧舜華納悶得不行,想不明白,擰了擰眉,也就不去想了,她還是趕緊去看看幼兒園。 她哪里想到蘇建平竟然是在向她表達愛意,這倒不是她遲鈍,可她先在蘇建平跟前大談特談大手兒小手兒,又搶了他的靴子,騙他踩狗屎,最后還搶了他家本來想占的地盤。 她哪能想到,有些人的腦子就是那么奇怪,竟然以為她“有苦衷所以不得不如何,其實心里愛他蘇建平死去活來”。 人的腦回路終歸不能相通。 顧舜華也就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后了,她現(xiàn)在一門心思想給兩個孩子找到一家合適的幼兒園。 接下來的兩天里,她把周圍的幾個幼兒園都跑了一個遍,大部分不合適,要么是人家根本只收本單位的,要么就是收費太高,要么條件差,要么太遠,最后篩選一番,只剩下兩個可以選擇。 一個是大柵欄街道辦的幼兒園,另一個則是陳翠月服裝廠下屬的幼兒園,這兩個幼兒園都不算大,條件也一般,不過自己倒是都能進,前一個到底是自己街道辦的,里面認識熟人,和人家說一聲,一個月交十幾塊,人家也愿意收,后一個是服裝廠的,也能說上話。 顧舜華比了下遠近和收費情況,最后還是決定把孩子托在大柵欄街道辦的幼兒園,這里距離家近,走路也就是七八分鐘,而且幼兒園有個老師姓胡,她認識,小時候一起玩過,不算熟,但也有印象,好歹能說上話。 顧舜華回來后,提了一嘴兒,顧全福覺得挺好,顧躍華也說那個幼兒園可以,陳翠月盤算了盤算:“你過去玉華臺上班,剛開始只是臨時工,一個月給二十多塊錢,兩個孩子的托費就得二十多,這能行嗎?” 顧舜華:“媽,您放心,肯定不讓您出錢。” 陳翠月覺得這話好像有別的意思,嘴巴張了又合,最后還是沒說話,去燒了一壺熱水,忙別的去了。 一直到了晚上時候,陳翠月才終于道:“其實我們服裝廠可以帶著孩子去上班,到時候我去上班,帶著兩孩子,讓他們就在服裝廠玩,也挺好的,這樣你就能省下那二十多,二十多呢,也不少錢!你既然要蓋房子,接下來哪里不是花銷啊,不省著點怎么行?!?/br> 這倒是讓顧舜華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她媽竟然說出這么一番話。 雖然她是肯定不會讓自己孩子跟著去服裝廠上班的,但是她媽說這話,其實也是為她考慮,想讓她省錢。 她臉色便緩和了許多:“媽,這個就不用多想了,我心里有數(shù),錢的事大概能周轉(zhuǎn)過來,再說我看滿院子的孩子,大家都去幼兒園,就他們兩個不去,到時候和人家沒共同語言,說不定就受委屈?!?/br> 陳翠月想想也是:“你說得也有理,兩個孩子挺招人喜歡的,讓他們受委屈總是不落忍。” 顧全福恰好看到陳翠月正和顧舜華說話,又聽到仿佛是說幼兒園,便道:“你管這么多做什么,舜華既然想送幼兒園,當然有她的想法,又沒讓你出錢,你倒是先叨叨開了?” 這如果按照以前陳翠月的性子,確實已經(jīng)叨叨開了,所以顧全福這么說,可這次陳翠月沒叨叨,她沒想到她還是被這么說。 一時也有些無奈,只能嘆了口氣:“我也……也沒說別的啊……” 反倒是顧舜華,看了看,勸道:“爸,我媽就是怕我花錢多,供不上,也是為了我著想?!?/br> 顧全福倒是意外,沒想到這一茬,不過話已經(jīng)說出了,讓他收回來,或者馬上道個歉,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畢竟老夫老妻了,話也不會說到明面上,于是便咳了聲:“反正舜華的事,讓她自己拿主意就行了?!?/br> 說完也就進屋去了。 顧舜華看著她媽一臉本分的樣子,倒是好像受了點委屈,便反過來勸了幾句:“媽,我爸估計是誤會了,你別和我爸一樣計較,你說的我也明白,是好心,不過我確實也有我的打算,孩子爸爸那里也有工資可以支援我,再怎么著也不至于讓我一個人苦撐?!?/br> 陳翠月聽著,心里只覺得酸澀難受。 她這些年,稀里糊涂的,光知道疼別人家孩子,竟然把自己孩子給委屈了,她想起那些事,就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刮子。 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就一直把陳璐當成可憐的孩子,她得去護著人家,好像她不護著人家她就渾身不舒服。 也不是自己家孩子,輪得著她護著嗎? 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自己孩子,自己舜華,遭了多少罪啊,她這個當媽的怎么當?shù)模?/br> 可現(xiàn)在一時半會,讓她突然轉(zhuǎn)了性子,她竟然不知道怎么辦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全福,還有舜華,明顯都是防備著她,覺得她不存好心。 這事不怪別人,都怪她自己以前犯糊涂,一時半會的,誰能信她心思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解釋,只能慢慢地來了,自己想想,也不由得一聲嘆息。 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受著了! 而顧舜華,其實也感覺自己媽好像性格大不一樣了,她還和顧躍華提起來,顧躍華卻沒多想:“咱媽就這樣,一陣一陣的,一會兒護著陳璐把陳璐當祖宗,好像陳璐不高興就是要她命,一會兒她也正常,這么多年就這樣,你還沒看透嗎?” 顧舜華:“你覺得媽自從那次后,是不是有點變化了?” 顧躍華終于從書里抬起頭:“是嗎,我怎么沒看出來?” 他被顧舜華逼著要好好讀書參加高考,剛開始確實難熬,不過現(xiàn)在慢慢學上癮了,竟然覺得也不錯。 顧舜華弄到的這資料好,一步步地學,他開始有點信心了。 顧舜華看他這樣子,也只好先不去想了,反正這么多年就這么過來的,她也不期待什么。 不過到了晚上大家伙一起吃飯的時候,到底是把任競年要調(diào)到廊坊的事說了。 “我打聽了,他去的中石油管道局待遇還行,到時候孩子要上幼兒園,缺了錢,我們復不復婚是另一碼,但孩子的錢,他肯定得出,他其實也挺疼孩子的,這次的煤塊,就是怕孩子受凍才趕緊托人運過來的?!?/br> 顧全福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不過還是道:“你們這個事,他如果真能去廊坊,讓他來家里一趟,我們照一眼,要是可以,你們就復婚吧?!?/br> 顧舜華聽這話,看了一眼她爸。 當時她和任競年結(jié)婚,父母都反對,四九城里長大的,不太看得起外地人,總覺得自家姑娘不能嫁外地的,沒想到現(xiàn)在倒是愿意了。 她微點頭:“有那個意思,到時候再說吧,也得看他調(diào)任的情況?!?/br> 顧全福聽了,也就沒再提,兒女大了,很多事自己說了也不算,反正自己活著,遇到什么事好歹幫襯著就是了。 顧舜華說定這些,心里倒是很喜歡,任競年的事,孩子的事,全都開始落定了,而她,也將去玉華臺上班,生活就這么逐漸走入了正軌,和那書中的劇情越來越遠了。 這么一想,她不由期待起來。 第26章 松軟的雞蛋糕 顧全福要去玉華臺掌勺的事,在大雜院里一傳開,大家自然為他高興,不過很快這消息就傳到了陳家耳朵里。 陳家兩口子都過來了,馮仙兒更是跺腳:“怎么不早說,怎么不早說!這可是大好消息啊!” 以前顧全福還能掌勺時候,工資高不提,就說趕上好時候誰家結(jié)婚擺席,請他過去掌灶,這當然不能空著手回,都會打個包兒,顧全福手藝好,是個角兒,這包兒都瓷實著呢,陳家也沒少落好處。 也就是后來被人家貼了大字報,顧家才不行了。 所以馮仙兒一聽,就覺得好事兒來了,可以享福了。 馮仙兒很是得意地道:“帶六七個徒弟呢,帶徒弟了那就不一樣,勤行里講究,拜了師父,那就是終身為父,平時在師父跟前,徒弟都得小心謹慎地伺候著,這就和以前一下子不一樣了,以后咱可是長臉了?!?/br> 顧舜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瞧她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馮仙兒掌勺了呢。 顧全福慢條斯理地端著大把兒缸子喝了口,這才說:“現(xiàn)在這會兒,早不是以前時候了,也就是混口飯吃,再說振華兩口子也要回來了,住處,吃喝嚼用,后面我家這消耗大著呢,我正要說,你家到底人口少,住房條件寬松,到時候振華兩口子回來,讓他們先住你們家吧,你們一家三口擠擠,畢竟是親戚,關(guān)鍵時候幫把手也是應該的。” 顧舜華聽這話,疑惑地看向自己爸,心想他可不是這種人。 后來看馮仙兒那馬上苦下來的臉,頓時明白了,差點憋不住想笑,她爸可真能耐!以前怎么沒看出來! 馮仙兒便有些為難了:“那怎么行?” 顧全福:“天這么冷,家里的被子褥子也不齊全,你那里也幫著準備——” 馮仙兒趕緊道:“我說妹夫,瞧你說的什么話,這事兒我們肯定不行,親戚是親戚,可這種事,我們哪幫得上忙。” 顧全福便拉下了臉:“敢情咱這親戚也就到這份上,行,我今兒個算是見識了?!?/br> 這話說得有點重了,旁邊陳耀堂連忙賠笑,換一個話茬子,把這事給支應過去了。 一時又說起打算讓顧舜華進去當紅案學徒的事,馮仙兒便隨口道:“這叫怎么回事呢,那也得讓躍華去啊,躍華不想,就振華??!” 顧全福本來就看她不痛快,現(xiàn)在聽到這話,竟然是直接抬起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之后怒道:“翠月,這是怎么回事,大冷天的,家里還有蚊子哼哼著,你平時怎么管家的,臭蟲爛螞蟻的你也不管管!” 這話說得……就差明面上指著鼻子罵了。 旁邊顧躍華直接笑了:“爸,蚊子呢,在哪兒?我這里有蠅子拍,你指哪兒我就打哪兒,以后那些蚊子蒼蠅的肯定不來咱家!” 馮仙兒本來就因為剛才顧全福拉下臉的事別扭,現(xiàn)在更是下不來臺,尷尬地站在那里,前不得后不得的,徹底沒了面兒。 這一家人怎么這樣?有這樣對親戚說話的嗎? 陳耀堂看這情景,知道馮仙兒亂說話惹人厭,便呵斥道:“你回家去,別在這里礙眼,我們爺兒們說話呢,哪有你插嘴的地兒,回去!” 馮仙兒一個怔楞,她沒想到陳耀堂也這么說自己,她委屈死了,無法相信地盯著陳耀堂。 陳耀堂兇起來了,直接抬巴掌:“你是不是想挨揍?” 這時候按理旁邊的親戚都該勸勸,但是顧家人,從顧全福到顧躍華,再到顧舜華,自然沒人搭理。 你們家的事,誰愛罵誰就去罵,關(guān)我們什么事? 就連陳翠月,也仿佛啞巴了,在那里低著頭穿針引線,也不知道在縫什么,縫得可用心了。 馮仙兒徹底沒轍了,沒人給她面兒,她也找不回來面兒,她只好起身,訕訕地出去了,等出去,她還不明白,好好的串親戚,她怎么就能活生生被人趕出來? 這還像話嗎,這還有點規(guī)矩嗎?這群人都不覺得哪里不對勁嗎? 而馮仙兒自己出去后,陳耀堂卻是賠笑著和顧全福說話,一口一個姐夫的,又奉承了一番,說顧全福手藝了得,將來一定有大成就。 顧全福只陰不搭地回了句:“咱就混口飯吃,哪像你,能把死的吹成活的,咱沒那本事,就是勤行里伺候人的。” 可憐陳耀堂費了多少嘴皮子拉滿的氣氛,全都被戳破了。 他干咳了聲,終于說:“對了,姐夫,你看這學徒的事,能讓陳璐算一個嗎,她沒工作啊,在家閑著,也沒事干,讓她好歹學點手藝,以后嫁人了,也能混口飯吃不是嗎?” 顧舜華聽到這個,馬上警惕起來了。 她就說,這兩個人跑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鬧得是哪一出,敢情是為了這個? 她很快把小說里的一些劇情和現(xiàn)實結(jié)合起來,大概總結(jié)了下,估計是陳耀堂已經(jīng)和那個什么羅明浩勾搭上了,想要自己爸肚子里的絕活兒,可爸的絕活兒都是藏肚子里,還真沒寫過什么菜譜,如果這個時候貿(mào)然讓他寫菜譜,他肯定不愿意,所以就想讓陳璐過來學藝,學會了后,他們就把御廚后人的這面大旗拉起來。 顧舜華人在后屋,耳朵卻支著,聽這邊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