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陛下讀心后發(fā)現(xiàn)他是戀愛腦 第3節(jié)
兩人趕到紅酥房門前,迎面就撞上伺候紅酥的安墨,這小丫頭眼圈又紅又腫,一見到他們就開始結(jié)巴,“大、大老板……” 大老板本來就著急,一看見安墨這副德行,心里更是直往下沉,揮開擋路的丫頭就往里頭闖。 這會兒已經(jīng)是黃昏了,屋子里又拉著簾幔窗戶緊閉,暗沉沉陰森森,還有一股湯藥的苦味。許是聽見動靜,床上躺著的人動了動,聲音虛弱,“爹爹來了,安墨,快給爹爹沏茶咳咳……” 大老板一邊喊著“女兒”一邊沖過去,他走到床邊,就被紅酥的模樣嚇了一跳,只見這一張臉?biāo)腊姿腊?,嘴唇都起了皮,一摸手臉,guntangguntang。大老板心疼得直抽抽,問她,“這怎么就成這個樣子?今晚還能上臺不?” 就聽紅酥聲音沙啞,滿臉慚愧和害怕,“爹爹,女兒不知道,女兒害怕!”她嚶嚶哭起來,“爹爹養(yǎng)女兒這樣大,可女兒還未來得及報答爹爹,女兒還想賺錢給爹爹頤養(yǎng)天年,怎料得命比紙薄,爹爹,女兒恐怕要先離您而去了!” 大老板聽得心頭直顫,他仔細(xì)端詳紅酥那張臉,哪里還有往日三分艷色?這可怎么好?好豬都要人吆喝,病豬怎么賣上價?尋常頭疼腦熱都要歇一兩天,紅酥突然病成這樣,說好了今晚出閣,那些達(dá)官貴人可都等著呢!這要是放了鴿子,豈不是要得罪人? 這時那個龜公又匆匆跑進(jìn)來,大老板趕忙問:“大夫呢?” 那龜公滿頭是汗,“常給姑娘們看病的李大夫說是發(fā)了筆財(cái),今早回鄉(xiāng)去了,已經(jīng)差人去城南館子請趙大夫?!?/br> 可是城南館子一來一回得半個多時辰,這可怎么拖得了? 大老板急得嘴上冒泡,再看那躺在床上病懨懨的紅酥,又生出一股火來,這丫頭當(dāng)年小小年紀(jì)就看出來是個俊的,他費(fèi)盡心思養(yǎng)了這么多年,好吃好喝供著,眼看就要大豐收了,怎么說病就???要不是紅酥平日乖巧沒什么主見,大老板險些要以為她是故意的。 這時安墨遞上來一盞茶,大老板口干舌燥的,就一口灌了下去。喝完茶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思量,時不時往床上的紅酥看一眼。 打是不能打,罵更不能罵,就是大夫趕過來,怕也來不及熬煮藥湯了。大老板尋思著,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要上臺了,讓人給紅酥多上些脂粉,盡量遮一遮氣色,反正晚上洞房,嫖客也看不大清楚。 他想了又想,忽然在床邊坐下,對紅酥道:“我思來想去,你身體嬌弱,又到了年紀(jì),是該給你找個人家好好照顧你,不如今晚,看哪家老爺有誠心,我就將你許配給他。” 紅酥抬眼看他,聲音顫顫惹人心憐,“可是贖身的銀錢……” 大老板嘆了口氣,“你喊我一聲爹爹,我自然把你當(dāng)親生閨女看,怎么舍得拿銀錢玷污你呢?”心里卻想到,他不能得罪今晚的客人,又不能虧了本,而他把紅酥賣得貴,那嫖客說不得也要用一個夠本,肯定會使足了勁兒折騰紅酥,這丫頭平日就嬌弱,如今又病了,捱過去后也要病上許久,這么一來,他既不能賺錢還要給她延醫(yī)用藥,不知又要花費(fèi)多少銀錢,萬一治不好一命嗚呼,那他豈不是要竹籃打水? 倒不如今晚就把她賣了,好歹過去兩年名聲大盛,定能賣個好價錢!雖說肯定是比不上將她留下來七八年賺的錢,但……大老板仔細(xì)一合計(jì),雖說少賺點(diǎn),但這買賣沒風(fēng)險,可比給她治病填無底洞劃算多了。 大老板打定主意,為了讓紅酥打起精神免得叫客人看出端倪,又說了許多安撫勸慰的話,連站在屋子里的龜公都以為他真心把紅酥當(dāng)女兒看待了,紅酥自然也感動得淚水漣漣,“爹爹這樣待我,女兒真是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br> 她身子稍稍轉(zhuǎn)向內(nèi)側(cè)看了一眼,“女兒以后怕是不能再侍奉爹爹了,這幾年我攢了些體己,出閣前,就都……”話說一半,她撐起身子看了眼龜公。 那龜公立刻識趣,轉(zhuǎn)身退了出去,離開前還合上了房門,安墨也退到了門口,趁大老板不注意,悄悄拉上了門閂。 這時,紅酥已經(jīng)從床榻內(nèi)側(cè)拿起了一只沉重的匣子,“這個,是女兒這些年攢的幾千兩銀子,以后只能讓它們代替女兒孝敬爹爹了?!?/br> 聽見這匣子里是幾千兩,大老板呼吸都重了幾分,這死丫頭,居然悄悄藏下了這么多錢! 昏暗的床前只剩下他們二人,眼見紅酥體力不支,舉在手里的匣子顫巍巍似乎要摔下去了,大老板目光都盯緊了,更湊近了一些打算去接。 卻在這時,紅酥手腕一轉(zhuǎn),那匣子就朝著大老板當(dāng)頭砸來! 大老板怎么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一時躲閃不及,被那匣子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砸中了腦門,登時痛得頭腦嗡鳴,身子險些站立不住,他又驚又怒,張口正要喊人,然而花宜姝早有防備,舉起拳頭大一只桃子,直接捅.進(jìn)了他嘴巴里。 大老板瞪大眼睛,終于意識到紅酥要造反,舉起蒲扇大的手就朝著紅酥扇了過去,不料紅酥矮身躲過,身子滾到了大床里邊。 腦袋又痛又熱,嘴巴被塞得又脹又疼,大老板氣急敗壞,滿腦子只想著給紅酥一個教訓(xùn),他伸手往床上摸,卻不想架子床內(nèi)側(cè)的擋板早就被拆了,紅酥往里一滾,直接滾出了床,大老板摸了個空,氣得三尸神暴跳,眼見紅酥身影從床帳后跑過,大老板立刻就要起身去抓。 不料早有人埋伏在他身后,伺機(jī)將繩索繞過他脖頸,此時大老板剛要起身,身后那人便一下勒緊了繩索,大老板呼吸一滯,雙眼暴突,揪住那繩索使勁掙扎起來。 躲在大老板后邊勒住他的正是安墨。 雖然悄悄練習(xí)過好多次,手掌也被繩索磨得通紅,但練習(xí)的時候是死物,這會兒勒住的卻是活人,更何況大老板是個膘肥體壯的男人,力氣遠(yuǎn)比她要大得多,沒等花宜姝趕上去幫忙,大老板就已經(jīng)扯開了勒住他的繩索,回身一巴掌把安墨扇倒在地。 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大老板自然是用盡全力,安墨臉都被扇歪了,疼得幾乎沒有了知覺,她耳朵嗡鳴一片,倒在地上一張口,滿嘴的血和一顆被打掉的牙齒就落了出來。 花宜姝一看眼睛都紅了,這該死的肥豬,居然敢打她的金手指!她舉起一只大花瓶就砸了過去。 然而現(xiàn)在與剛才不同了,大老板在岳州經(jīng)營多年,老jian巨猾,手上還有些功夫,之前是沒有防備才會中招,現(xiàn)在哪里還能被兩個弱女子鉗制住?他扭頭躲開砸來的花瓶,抬腳就朝著花宜姝小腹踹過去。 這一腳若被他踹實(shí)了,也許內(nèi)臟出血當(dāng)場就要被大老板踹死。 花宜姝閃身躲了過去,卻被大老板一腳踢中膝蓋,她控制不住摔跪在地上,疼得兩眼直冒淚花。 “你這該死的賤人!” 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大老板終于騰出手來拔掉了塞在嘴里的東西,他氣喘吁吁,上前一把揪住花宜姝的頭發(fā),正要將她提起來收拾,忽的眼前一晃,頭腦暈得像是醉了酒,渾身也陡然失了力氣。 揪住花宜姝的手終于松了開,花宜姝又疼又感動,淚水嘩嘩的,這藥物……可終于起效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龜公在外頭問:“大老板,里頭可要小的伺候?” 剛剛爬起來的安墨臉色更白了,大老板手底下可是有幾十個打手,如果他們闖進(jìn)來…… 第5章 皇帝,獨(dú)處的機(jī)會…… 在這次行動之前,花宜姝仔細(xì)跟安墨說過醉香樓的情況。 大老板很不好對付,就不提他手底下幾十個身強(qiáng)力壯的打手,單是大老板本人,胳膊比花宜姝的大腿都粗,被他拍一巴掌,能疼得半天都抬不起來?;ㄒ随匀皇菦]有受過這樣的苦,但是她見過別的姑娘是怎么被打的。她們不能用簡單的方法逃出去,否則很快就會被守在各處的打手抓回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單獨(dú)解決掉大老板,然后利用城破后的混亂,伺機(jī)逃出去。 那個漫長夢境里的經(jīng)歷,花宜姝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在她被拍賣的這一夜,城破了,忠烈將軍被殺,反賊南平王手下的兵卒沖進(jìn)了城中大戶宅院殺人搶劫,醉香樓就立在城中最好的地段,又是出了名的銷金窟溫柔鄉(xiāng),自然首當(dāng)其沖。 所有人都嚇得瑟瑟發(fā)抖,大老板的那些打手往日里狗仗人勢張狂無比,對上這些真正殺過人見過血的反軍,也都跟那些沒用的嫖客一樣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反軍進(jìn)城,向來是燒殺、jian.yin、擄掠,從無例外,大老板為了保住身家性命,自然是將樓里所有姑娘都獻(xiàn)出去,花宜姝這件最好看的貨物也是一樣。 所有人都在怕,只有花宜姝不怕。這會兒她還不知道反賊是個什么來頭,聽人稱他南平王,便誤以為那是一位造反的親王,也就是說,這人將來有可能造反成功變成皇帝? 花宜姝瞥了一眼那些被嚇破膽的嫖客,其中還包括她選中的那幾位有錢有勢的良人,看過他們那孬種樣后,她的心就開始熱了,她想,賣給誰不是賣?這些嫖客平時看著也還將就,真遇上大事,慫得連狗都不如。倒不如跟了南平王,雖說是個反賊,但富貴險中求嘛,沒準(zhǔn)他將來飛黃騰達(dá)了呢? 花宜姝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她不認(rèn)為有誰不愛她的身體。 但是她很快就后悔了,因?yàn)槟菚r候,當(dāng)南平王火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花宜姝也同時看見了南平王的面孔。那一剎那,所有世俗的欲望都離她遠(yuǎn)去,花宜姝心都冷了,甚至有點(diǎn)想嘔。 而當(dāng)南平王靠近她,一只蟑螂從南平王衣領(lǐng)下邊鉆出來,又被南平王隨意一巴掌怕死在脖子上時,當(dāng)花宜姝看清那只蟲子汁水四濺的尸體時,她終于嘔的一聲一口吐了出來。 花宜姝再也不忍了! 他奶奶個球!老娘美得像天仙!要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要不是出身卑賤無權(quán)無勢又打不過你們這些孔武有力的臭男人,誰舍得這樣一副冰清玉潔的身子被你們嫖?可憐我這樣美人,恁的命苦,遇到的嫖客竟一個比一個糟心! 花宜姝無比肯定,她今日要是為了榮華富貴屈就這種男人,那她一定死了也后悔! 不過花宜姝沒想到南平王竟然真的殺了她,還是一刀兩斷這種丑陋的死法,由此她終于明白,在有些男人眼中,美色不是第一位,因?yàn)樗麄兂舐淖宰鹦馁愡^一切! 為了不再重蹈覆轍,也為了新帝那根干干凈凈的黃瓜,花宜姝說什么也要提前解決大老板! 她們兩個弱女子,只能智取不能硬上,于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幕,這件事必須隱秘,沒有大夫擔(dān)保更沒有官府批文,她們弄不到劑量大到能毒倒大老板的砒.霜,只能弄到一些樓里用來調(diào).教姑娘的藥物,混在茶水里無法察覺,吃下去不久后意識昏沉渾身乏力,普通姑娘喝了這藥后只能任人施為,但大老板身強(qiáng)力壯又有功夫,很快就會察覺不對,只能輔以暴力,更何況有她們前面一番挑釁,大老板就會忽略藥物開始起效時的異樣感覺,也就不會想著出去找解藥。 這有風(fēng)險,但花宜姝確定老板再憤怒,也不會舍得弄死她。 事實(shí)證明花宜姝對大老板多年來的了解沒有出錯,他自認(rèn)為是這醉香樓里的皇帝,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被兩個捏在手里的貨物又砸又勒,他沒功夫去想這兩人怎么如此大膽,只會先暴怒地把膽敢冒犯他的人收拾一頓,被偷襲砸中的腦袋火辣辣地疼,以致于他壓根沒發(fā)現(xiàn)自己中了藥,等藥效徹底起作用,他已經(jīng)爬不起來了,而哪怕到了現(xiàn)在,他顫巍巍舉起來的手也不舍得對準(zhǔn)花宜姝那張漂亮的臉。 “賤人……”大老板躺在地上瞪著她們,表情無比嚇人。但他雖然疑惑,卻有恃無恐,畢竟這樓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 果然,屋子里的動靜驚動了守門的龜公,那人開始敲門詢問情況。 安墨臉都麻了,說話也不利索,“怎么……辦?” 花宜姝扯出擦腳布塞進(jìn)大老板嘴里,忍著疼開始發(fā)揮演技。 這屋子里又是怒吼又是砸東西的,門口的龜公能不發(fā)現(xiàn)?難道是紅酥姑娘惹怒了大老板? 龜公不敢推門,就小心問了這么一句,誰知下一刻,屋子里忽然傳出一聲驚叫,貓兒似的嬌媚,龜公瞬間心頭一酥,身子都軟了。 “啊,不要,我一直將您當(dāng)做爹爹……” 接著便是撕衣服的動靜以及紅酥姑娘忍著疼又哭又叫的聲音。 龜公驚呆了,這……這是他能聽的嗎?大老板這是中了邪了?客人們可來了大半了,他現(xiàn)在就把紅酥姑娘給……大老板不是最愛財(cái)了嗎?紅酥姑娘不是處子身可就賣不上價了。 不過一想到紅酥那模樣,龜公又悟了。這時便有幾個打手過來,說樓下有客人吵起來,要來請大老板去主持局面,這些客人非富即貴,他們誰都不敢得罪,正犯難。龜公哪里敢讓這些人攪了大老板興致?揮手將人趕走。他自己也不敢多呆,轉(zhuǎn)頭便走了。 屋子內(nèi),大老板被撕開的布條捆在了椅子上,安墨拉開簾幔打開窗子,黃昏最后的光透進(jìn)來,大老板看清紅酥蒼白的臉色和起皮的嘴唇都是畫出來的,雙眼氣得更紅了。 花宜姝看清他臉色,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怎么這么大膽,竟然敢對你下手是不是?” 大老板嘴唇被堵住,氣得兩個大鼻孔不停呼氣,看著紅酥的眼神既憤怒又震驚。 花宜姝曉得他為什么這樣。要不是這種特殊時候,她當(dāng)然不敢對付大老板。因?yàn)榧幢愠袅舜罄习?,還會有下一個大老板,而即便跑出了醉香樓,沒有路引契書,她永遠(yuǎn)都是下九流的賤籍,再加上一個黑戶安墨,她們壓根跑不出岳州就會又被抓回來。 可是誰叫天時正好呢?很快南平王就會打進(jìn)來,到時候城里一片混亂,衙門都會被燒毀,城內(nèi)所有人的戶籍都會付之一炬,沒有比這更好的偷天換日的機(jī)會! 思及此,花宜姝一根簪子狠狠戳進(jìn)了老板的大腿,對方驟然瞪大的眼睛里映出一張滿是兇唳的美艷臉龐。如果大老板有心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花宜姝此時狠厲的神色,跟他平日里教訓(xùn)女妓的樣子一模一樣。 “說!你把錢票都放哪兒了?不然切了你的黃瓜!” ………… 大老板在紅酥屋子里待了很久都不出來。眼看時辰都要到了,龜公再也待不住,上前敲門敲不開,里邊死了一樣沒有半點(diǎn)動靜。最后只得將門撞開,卻見屋子里洞開的窗戶邊掛著一截布條,而大老板倒在椅子上,渾身是血,已經(jīng)沒了氣息…… 花宜姝和安墨已經(jīng)跑出了繁華熱鬧的城東,她們要從城南出去。 岳州是江南道的魚米之鄉(xiāng),算是一座繁華熱鬧的大城,從城東跑到城南就費(fèi)了大半個時辰,剛剛拐進(jìn)城南一條黑漆漆的巷子,忽的發(fā)覺身后一亮,回頭一看,只見城東和城北已經(jīng)燃起了大火,火光映亮了大半個天空,還有喧嘩的動靜隱隱傳來,兩人都知道,反軍已經(jīng)闖進(jìn)來了。 他們的速度很快,先挑著官府富戶下手,等掠奪光財(cái)物后,就會挨家挨戶搜羅健壯平民男子充實(shí)軍隊(duì),而不同于那些普通富戶,城內(nèi)一支王姓大族早一步得知了消息,已經(jīng)帶人沖開了南城門,之前還不明顯,等她們跑進(jìn)城南,就看見許多平民拖家?guī)Э诟谕跫胰撕筮吿映龀侨ァ?/br> “出城后有兩條路,一條是水路可以乘船去其他州府,另一條就是皇帝軍隊(duì)進(jìn)入岳州的路。按照劇情,王家人選錯路會被反軍追上殺光?!卑材贿厰v扶著花宜姝往城門趕,一邊著急問,“哪一條不是水路?” 花宜姝從小在岳州長大,聞言不假思索道:“左邊那另一條?!?/br> 南城門此時太混亂了,花宜姝跟著安墨跑了一路早已累得氣喘吁吁,被趕著逃命的百姓一撞,花宜姝就摔在了地上。她生怕被踩,趕忙滾到了無人的角落里,再爬起來時,被大老板踹了一腳又跑了一路的那條腿疼得她臉上直冒汗。 她一身雜役的灰衣服,頭發(fā)亂糟糟,胸口裹得比男人還平坦,乍一看就是個瘦弱的少年人,此時大家顧著逃命,更沒人會注意她,只是花宜姝站起身一看,身邊竟然沒了安墨的身影。 此時城門附近人雖然多,但還不到能將人擠走的地步,發(fā)覺沒了安墨,花宜姝心里一個咯噔,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安墨嫌她拖累,拋棄她跑了!此時再想剛剛安墨急急向她問路……將心比心,花宜姝認(rèn)為安墨一定是想自己去攀附皇帝。 被纏緊的胸口悶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膝蓋疼,腳底板也疼,花宜姝氣得發(fā)抖,自己居然看錯了人,好你個忘恩負(fù)義的安墨!將來有你的報應(yīng)! 心里咒罵完,花宜姝忽然聽見有人喊她,一回頭,就見安墨從拐角處躥了出來,手里還牽著根繩子,繩子那端綁了頭驢。 花宜姝:…… 安墨沒有發(fā)現(xiàn)花宜姝的怔愣,一靠近就扯著花宜姝往驢子上推,“快走快走,我這驢是偷的?!?/br> 驢子不肯走,安墨把一根吊著蘿卜的棍子塞花宜姝手里,然后急吼吼牽著驢子往城外跑,比起花宜姝這個腳底已經(jīng)起泡的嬌女子,安墨簡直是個女壯士,牽著驢子撞開前邊的人搶著往城外跑,出了城門,沒有跟著大部隊(duì)走,而是拐到左邊那條路后,安墨的速度就更快了,她明明也瘦弱,腳下卻簡直生了風(fēng),花宜姝都看驚了。 “你、你好快!” 聽見花宜姝的驚嘆,安墨抹抹汗,“我是學(xué)校的長跑冠軍。” 花宜姝聽不懂什么冠軍,她道:“剛剛,我還以為你拋下我跑了?!?/br> 她語氣可憐,聲音嬌軟,安墨聽得耳朵都發(fā)麻了,她心想花宜姝救了自己兩次,她拋棄誰也不會拋棄花宜姝,再說了花宜姝長那么好看……她心里嘀嘀咕咕,嘴上則道:“我還等著你帶我雞犬升天呢!” 安墨最喜歡那本書里的男三,別的劇情她或許不太清楚,但是關(guān)于男三皇帝的行動軌跡,她還是很熟悉的。只要到了前邊那座山,就能看見皇帝了,沒有緊緊跟隨的礙事軍隊(duì),而是皇帝,一個人! 花宜姝也想到這一點(diǎn)了,此時身上的疼似乎已經(jīng)不見了,她心口熱得砰砰直跳。 皇帝李瑜,那個年輕、干凈、還擁有潑天權(quán)勢富貴的處子,她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