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厲害？！”童樂有點懵了，再看秦默都帶上了崇拜。

    已經(jīng)很久沒人用這種真摯的眼神望著他了：“今天沒吃好，改天我們再出來。”秦默去買單，還沒忘把桌上沒開封的酸奶帶上。

    “那他們會不會報復(fù)啊？”

    秦默胳膊夾著酸奶瓶子，扎上吸管遞給童樂：“說不好，不過也不用擔(dān)心，實在不行就換個地方唄。”

    “說得也是，反正快拆遷了?！睋?dān)憂由近及遠(yuǎn)，還沒安穩(wěn)下來就又要考慮搬家的事了。

    “肯定不會那么快，從聽風(fēng)聲到真拆，拖個一兩年都是常事?！?/br>
    路過一家快要關(guān)門的小賣部，秦默想起什么，停下來買了幾包玩具黏土：“回去把那個管道口的縫隙封一下?！?/br>
    回到熟悉的樓道，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迎面的這股涼意，童樂覺得一陣陰冷，想起被打斷的對話：“這樓上真的死人了嗎？”

    “別總想著這事，你不知道的時候還好好的?！?/br>
    “可是現(xiàn)在知道了呀，想想就很恐怖?！?/br>
    “那你就不怕我也是壞人嗎？會殺人的那種?！鼻啬蝗蛔兊霉止值模靡环N奇怪又肯定的口吻問童樂。

    “??！你別嚇我?！币驗檫@一聲低低地驚叫，二樓走廊的燈都亮起來，讓秦默沒料到的是，童樂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撤開，反倒是撲進(jìn)懷里抱住了他，頭埋在胸口可憐巴巴地問著：“我不信！你是壞人嗎？”

    輕輕拍拍她的后背：“不是，逗你玩的，別害怕?！边@樣的信任感是騙不了人的，讓他如何舍得放手呢？

    “我錯了，不該嚇你的，是我不好?！鼻啬苷\懇的認(rèn)錯。

    “可我還是害怕?！?②Ｗɡs.Ｃδм(42wgs.)

    “我陪著你?！?/br>
    等童樂開門，秦默自覺地跟進(jìn)去，先去把浴室的管道口的縫隙堵了，可接著他又開門要走。

    “你……”童樂有些疑惑，卻不知道怎么開口，至少不該她先開口，還是放棄了。

    “我……我去拿洗漱的東西?！鼻啬?，如果要過線，這種事該他主動，但那股負(fù)罪感無時無刻不在拉扯著他，算欺騙嗎？短暫的猶豫過后還是沒能拒絕。

    “哦?！笔D(zhuǎn)回淡淡的欣喜，其實還是有些忐忑，已經(jīng)說不清楚到底是害怕還是緊張，又或者是擔(dān)憂。

    意圖很明顯了吧，可這選擇真的不明智，送外賣，的確不是能拿得上臺面的職業(yè)，家里是絕對要瞞著的，所以也算是死路了吧？

    童樂不知道這在別人眼里算不算自甘墮落，可她就是想繼續(xù)下去，像一輛失控的小車，前方或許還有路，更大的可能是懸崖，又或者她自己會先耗盡熄火。

    生活從來都是按部就班，沒有給過她任何驚喜，如果人生是場抽果蔬的游戲，那她抽到的大概是根新鮮的苦瓜，是會從頭苦到尾的。

    而她能抓住的，似乎也只有眼前這些微不足道的好，是秦默給她的，會惹人嘲笑的那一點點的好。

    秦默拿了些東西來，進(jìn)浴室慢吞吞地洗漱，刷牙杯擺到了童樂的杯子旁邊，還是下定不了決心：“你睡臥室，我睡外間這個沙發(fā)，這樣你就不用害怕了?！?/br>
    “這……不好吧，這怎么能睡好？”

    “你手上的傷還沒好，我怕會碰到你傷口?！边@個理由足夠充分，再拖一拖，再考慮考慮，現(xiàn)在也可以離得近一些，至少，至少讓她不會感到害怕。

    臥室門其實很簡陋，連這間小臥室都是簡易的隔斷，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設(shè)置，只要秦默想，一腳就可以踹開。

    隔著薄薄一堵墻面，童樂睡床，秦默睡沙發(fā)。

    涼意襲來，每一寸皮膚都是冷的，似乎被環(huán)套困住了，掙不脫，可手腳還是硬生生從里面拔出來，一陣劇痛，疼得讓人直打顫，寒光凜凜的手術(shù)刀插向脖頸，卻看不清那人的臉，屏幕的光亮很閃，晃得人都眩暈了，也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救救我——”童樂突然驚醒，急促又大口地呼吸，是夢又不像夢，那感受太真實了，像經(jīng)歷過似的。

    “我在，我在！做噩夢了嗎？”秦默很警覺，一有動靜他就醒了，推門而入。

    童樂盯著自己的雙手，這傷口怎么會和夢中的一樣，還有腳上也是如此。

    她很慌亂，荒誕可怕的夢境似乎變成了現(xiàn)實，不知道該怎么理解這種巧合，童樂抬頭看秦默：“我，我做夢了?！?/br>
    秦默在床邊坐下，把童樂攬在懷里，撫她的背：“別怕，只是夢。我一直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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