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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附體記(1-8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2

分卷閱讀92

    我有過一面之緣,羅某可為你指一條明路!」

    「說來何妨?」

    「此戰(zhàn)之后,若你僥幸逃得性命,此去南邊數(shù)里,有一院子,那本是我弟兄勾留之處…」

    「哦?」

    「院內(nèi)有許多棺木,」羅侍衛(wèi)環(huán)看群道一眼,臉上忽現(xiàn)異笑:「此地共有六十七名道士,人多棺少,頗不敷用,但我聽說,全真道士禁絕女色,斷袖之風(fēng)卻是極盛,兩三名道士同棺合葬,將就湊合著,卻也盡夠使了!」

    「徒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用?」解道樞緩緩抬起頭,忽地,電目一閃,面現(xiàn)森厲:「你褻污本教清名,且吃我一劍!」一道劍光疾如閃電霹靂!劍氣銳不可擋,竟爾跨越數(shù)丈之遙,朝羅侍衛(wèi)迎面襲至!

    「叮!」吳剛飛身前躍,以實劍替羅侍衛(wèi)擋過的無形劍氣。

    羅侍衛(wèi)白影一虛,閃過劍勢,不退反進,長驅(qū)直前。

    他一動,便如一根線頭,從貞苦士人群中牽出幾人,三道白影,緊隨羅侍衛(wèi)之后掠出,便如在場中劃了四道長長白線,分由不同方向匯集,朝全真道士陣形左側(cè)飛襲。

    吳剛將身微晃,消去劍氣震力,大聲喝道:「天道淪喪!……」

    「伸冤在我!」眾貞苦士齊聲吼道,雖僅四十馀人,氣勢卻遠勝百名冤士,白影錯亂,一個個身影射出,朝全真道士撲上!

    羅侍衛(wèi)四人最先掠近敵陣,遠來的四道人影到得近處,身影重疊,渾如一線,望去恰如一人。剛逼近陣形左側(cè),林中突然躍出美貌少年,長槍如毒龍出洞,迎面急刺,不給敵人以喘息馀暇!

    羅侍衛(wèi)四人身影一分,四柄長刀有先有后、有左有右、有上有下、有疾有緩、有正有奇,看上去卻像同時遞出,只這么刀勢一成,堪與羅侍衛(wèi)匹敵的美貌少年竟然進不能,避不得,無處存身,一招之間便被硬生生逼退入林,徒自傳來極不甘心的怒吼聲。

    正在此時,我們腳下的林中,忽然有一股無名氣息的如潮涌動,迅疾向四方擴散,這氣息我已領(lǐng)教過一次,正是師姐晉入「圣女本尊」的跡象!

    從林間彷佛有一陣狂風(fēng)刮出,羅侍衛(wèi)四人不由齊退數(shù)步。

    勁風(fēng)過處,地面樹葉飄起、枯枝走動,隨即竟連丟棄于地的殘刀斷劍也一一飄起浮游,團團飛旋起來,轉(zhuǎn)瞬在空中凝成一個巨大的球體。

    「素手成劫!」羅侍衛(wèi)身旁一名貞苦士失聲叫道:「吳仙姑?」

    「不!」羅侍衛(wèi)灼目閃動,道:「是仙姑的弟子,卻已盡得其師真?zhèn)?!?/br>
    羅侍衛(wèi)四人遇到的是師姐,陣形的另一側(cè),卻是吳剛對上青袍人,他時而攻入林間不見,時而閃身退出。此時一見,才知吳剛為何被人稱為「怒漢」,那完全是沉入劍境,渾然忘我的戰(zhàn)法。但見青鋼三尺,矯若飛龍,劍勢鋪張之下,吳剛披散的長發(fā)甩在腦后,隨著御劍怒沖,整個人漸漸的彷佛消失不見,似乎化成劍光的馀綴,滿場但聞劍氣破空聲,不見使劍之人。而青袍人始終守在林中,未露身形。

    前方眾貞士已與全真道士接戰(zhàn),這些貞苦士的功力明顯比冤士們高出一大截,然而護于陣前的解道樞卻像塊軟皮彈,似乎敵手變強在他身上完全失去了效用,依舊如方才一般,身形輕靈地東行西竄,所至之處,如擊敗草,盡皆披靡。

    眾貞苦士盡出后,除了左側(cè)的眾冤士,后方一空,僅馀孤零零的白衣僧一人立于原處。

    「千人魔呢?」我與霍錦兒不免悄議。

    就像之前所猜,千人魔多半不參與近戰(zhàn),顯然更不會在冤士之中,難道竟在后方林間守住谷口的幾名貞苦士內(nèi)?

    一時間,我與霍錦兒倒迷糊了,看來,之前的推測站不住腳,還得從人群中細搜。

    這時,白衣僧忽然動了!一步一步地朝前走來。

    倘若撇開滿場的激斗,他就像一個孤單的行途僧人。

    他一路行來,不疾不徐,步法間保持著奇異的節(jié)奏,彷佛他能一直這樣走到頭,無論前方遇到什么,都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七步、八步、九步……白衣僧衣袍飄動,似乎要隨時快起來,卻始終約束在原先的步速,走得從容充沛,正是在這不變的步伐中,他身上已蓄起龐大的氣勢。

    前方正是眾貞苦蹤動撲擊的人潮,白衣僧并未讓人閃避,依舊是跨出一步,卻突然出現(xiàn)在兩人間隙中,隨后又在更前方另一處出現(xiàn),人潮雖亂,于白衣僧卻如身外虛幻,不能對他有絲毫阻礙,他一次又一次出現(xiàn),一次比一次離得更近,便如驚濤駭浪中,小小孤舟始終浮在最頂端,淹沒不了!

    「天羅步!」霍錦兒驚聲道:「這和尚竟通禪宗的天羅步!」

    禪宗的天羅步?聽起來卻有些耳熟,我恍惚片刻,才記起棋娘曾經(jīng)叫我不可忘了「天羅八步」,當時莫名其妙,不解何意,難道指的就是白衣僧這種步法?

    此際場中,白衣僧越過己方人墻,逼近敵陣,解道樞身處敵圍,對白衣僧的迫近似乎恍若未覺,未曾回望一眼,但當白衣僧又一次現(xiàn)身,到得全真道士身前時,縱身殺敵的解道樞,突然一個轉(zhuǎn)身回刺,凌厲的劍光瞬間穿透白衣僧的胸口!

    我愣了一下,白衣僧遠行而至,竟然這般輕易地送了命?隨即才發(fā)現(xiàn),那只是眨眼間的錯覺,解道樞刺中的只是rou眼殘留的虛影!

    下一刻,白衣僧如生佛降臨,突然出現(xiàn)在解道樞面前,抬手便是一指!

    其勢如禪宗的當頭棒喝!

    解道樞著了魔似的厲聲大叫,面容扭曲間,印堂分明「吃」進白衣僧整截指頭!

    負傷的解道樞掙扎后仰,驚聲怒吼,黃影一跌,遁入人群不見。

    白衣僧面現(xiàn)譏笑,也不追擊,將身一晃

    ,逕直竄入全真道士人群中,朝押著一名小女孩的道士逼去,想來那小女孩便是靈兒了。

    「轟!」一記驚雷在白衣僧身前炸響,爆發(fā)的氣勁將他震得一晃,少年道士的劍光隨后方至。

    「神霄派莫月鼎是你什么人?」白衣僧一閃,出現(xiàn)在少年道士身側(cè),冷聲喝問。

    少年道士傲然道:「正是家?guī)?,且吃我一指?!股倌甑朗坑聿揭贿~,與白衣僧幾乎同時轉(zhuǎn)動,兩人竟似互相換了個身位。

    白衣僧愣了一愣:「修為不弱!」揚手又是一指。

    少年道士將身連晃,腳下滑動,眨眼身前已隔了數(shù)人,隱于人后。

    白衣僧再不理會,再次逼近靈兒時,腳下忽一挫,身兒略傾,面色大變:「鷹擊劍術(shù)!好個解道樞!竟然躲到此處偷施暗算!」

    「和尚誤會了,那并非劍氣,乃是一縷拂塵絲而已,你壞我十年修為,我讓你試試跛足的天羅步,這才公平!」解道樞咳聲喘道。

    「我還是小瞧你了,受我一指竟還能挺住!」白衣僧雙腿微微發(fā)顫,衣袍自上而下,貼體而流,顯是在運氣強行壓制傷勢。

    解道樞甚是狡猾,猜到白衣僧意圖,遁去后迅速守到靈兒身旁,不僅使得白衣僧功虧一簣,且還讓他腿上吃了一記飆出的拂絲。

    「我的拂絲金貴,送出一根就少一根,若非有緣,我是不舍得相贈的,和尚,從今往后,你就慢慢消受拂絲纏身的滋味吧!」

    白衣僧眉間聚怒,咬牙喝道:「今日你我決一死戰(zhàn)!」說話間,僧袍鼓脹,旁邊眾道士被他提功所發(fā)的氣勁迫得身不由己,紛紛來蹌退,陣中彷佛被掏了個大洞。

    而外邊,失去解道樞,全真道士的陣形僅僅維持片刻,半圓陣形的外緣便歪擠變形,終于潰敗,眾貞苦士從缺口攻了進來,全真道士亂成一團。

    解道樞身后的賈似道大叫:「道長!敵勢兇猛,咱們且退入林中?!?/br>
    解道樞道:「不必著慌,咱們的援軍已到!」

    白衣僧大笑:「你們有援軍,難道我們就沒有嗎!」

    我心上一凜:不錯,怨憎會的盟友湖州一眾此時尚未露面,莫非有什么令人想不到的后著?

    思忖間,只見白衣僧將身一閃,出現(xiàn)在靈兒身后,朝解道樞一指戳去,解道樞的身子卻像個幻影,一戳即沒。

    「你會殘影逃身,難道我不會嗎?」解道樞學(xué)著適才白衣僧的語氣,大笑中,手上劍出如電。

    劍擊處,白衣僧身影倏然霎滅。

    一時間,兩人快來快去,兩團身影,相互追擊,分不清是實是虛。

    便在這時,我耳膜微微發(fā)木,聽覺似乎遲鈍起來,不一時,耳中震動,嚶嚶嗡嗡,其聲更噪,卻是李居的大群蝙蝠與「蚊蟲大陣」趕到,經(jīng)由我們樹下,漫天鋪地地淹向場中,轉(zhuǎn)眼一片烏暗蔽空。

    啊呀,瞧這聲勢,林中飛蟲鳥雀,百般俱全,李居真是貪心!他竟然召集了數(shù)倍于適才蚊陣的禽蟲大軍!

    「哪來的扁毛畜生!??!蚊蟲!該死,該死!」蚊蟲鳥雀不分敵我,沒頭沒腦,撲人臉面身上倒也罷了,入眼入鼻則不堪忍受。

    底下登時響起一片「啊欠,啊欠!己的噴嚏聲,夾雜許多人亂罵,不少人罵聲未畢,轉(zhuǎn)眼被敵刺死,連最后的喝罵也不能發(fā)出。

    全真道士首當其沖,其陣形收縮,人群簇集最密,毫無轉(zhuǎn)寰馀地,縱欲出手揮趕蚊蟲也是不便,受蚊陣一擾,人群亂成一鍋粥。

    怨憎會一方的攻勢也大為受挫,相比全真道士背朝禽蟲,他們卻是正向迎面承受,頭面眼目等緊要處受沖擊,尤為不堪。

    在滿場sao亂中,卻是強者更強,弱者更弱。功力修為深厚者,一有異變,護體真氣當即警然生發(fā),蚊蟲之類未必能近身,受擾較弱。慘的是功力稍弱者,猝不及防中略一慌亂,當即被敵殺死,一時間,短短一會兒,雙方均傷亡慘重。

    情形太亂,已到難分敵我的地步,雙方只得各自退后罷戰(zhàn)。解道樞拂塵狂掃,勁氣激空,不一時,將己方上空的蚊蟲驅(qū)散無遺。怨憎會一方中,有的脫袍狂揮,有的揚掌擊空,偕力之下,也漸漸清除了滿空亂飛的物事。

    待上空一凈,場上人人身上落了一層厚灰般的蚊蟲尸體,各自收拾不迭,甚是狼狽。

    我與霍錦兒雖高居樹上,也挨了不少逃出陣外的蚊蟲搔擾,一陣手忙腳亂地驅(qū)趕。

    我微運真勁,上下略揮,掌風(fēng)過處,蚊蟲遠逃,不料耳中卻傳來霍錦兒瞠怪的微哼,我一怔之后,不禁好笑,心底卻麻癢絲絲的有些異樣。倉促之下,我只顧出掌驅(qū)揮,全未留意到,我掌面雖未到觸到霍錦兒身子,掌風(fēng)所及,卻多半對她腰臀上下,又拍又打,無所不至了。

    霍錦兒的嬌臀被我掌風(fēng)擊打時,卻是什么滋味?一想之下,我忍不住又笑,霍錦兒聞聲回首,白了我一眼,面色微暈,又掉過了頭去。

    我心癢難搔,挨前湊近:「可瞧出什么了沒?」眼皮下,那張粉暈的臉兒極是動人。

    「要死!熱氣噴人臉上啦!」霍錦兒微皺眉尖,沒好氣地瞠道,似乎還在為適才被我無意褻體而生氣,忽然,我身上酥酥一麻,暗暗叫糟!被霍錦兒這薄瞠的情致輕輕一逗,我那一根熱乎乎地有了知覺,似乎貼到了她臀上!

    趁霍錦兒沒留意,我急忙退后。

    「不要亂動了!小心被敵發(fā)現(xiàn)——你往左后方瞧,那有個胖大的女子!」

    我知道她有所發(fā)現(xiàn),不自覺又往前貼近,湊目去尋。只見場中雙方因傷亡慘重,都各自忙碌著扶治同伴,一時并未接戰(zhàn),怨憎會女子較少,尋了一圈,在貞苦士后方,靠近其身后林子之處,蹲著一名豐壯的女子

    ,約莫便是霍錦兒所指了。

    「適才那白衣和尚一見蚊陣來襲,立即退出陣外,護往那女子身旁。而蚊陣飛至后,果然紛紛涌往那女子之處,云集不散,仗著白衣僧神功過人,方被擊退?!?/br>
    「這是什么緣故?」

    「我猜那女子立身處,必有召喚生靈之類的術(shù)法在布置?!?/br>
    我心上更奇:「這不恰好如其所愿,為何驅(qū)趕?」

    「平日鑿渠,為的是引水,但當洪水襲來時,你還盼著水到家門口么?」

    我恍然大悟,點頭道:「招財進寶,沒想到漫天砸來金子!」

    霍錦兒道:「沒錯!」我道:「那女子會不會就是千人魔?」

    霍錦兒搖頭道:「不是的,那女子并非男子所扮,但她既然擺布役物術(shù),定與那千人魔有關(guān)系,須得仔細留意她的舉動?!?/br>
    我點頭道:「還是霍姨心細!咱們盯緊她,且看她與何人接話!」說話間,我下體一熱,竟又觸實了。當然,也不能全怪我,她的屁股實在太翹了,圓臀隆起,像座小山一樣,很容易被頂?shù)健?/br>
    這回霍錦兒終于察覺了,輕叫一聲,粉面通紅:「你…」

    我忙「收勢」閃避,樹枝一陣輕晃。

    這時,忽聽得下方有個貞苦士朝這邊喊道:「……躲于林中朋友!使這些魑魅伎倆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出來亮個相,藏頭露尾算什么?」

    我心下一驚,這一動彈,被敵人發(fā)覺了?

    第六五章 玉石結(jié)怨

    只聽林中有個聲音冷笑一聲,道:「哼,你們怨憎會暗施毒氣,又談何光明正大?」聲音忽大忽小,飄忽不定,正是那青袍人。

    原來貞苦士是沖著青袍人與師姐喊話,以為禽蟲是兩人召來的。

    白衣僧此時立于那胖大女子身旁,略一皺眉,提聲道:「兩位均為當世高人,我等弟兄實不愿輕易冒犯,我有一事不解,兩位一路尾隨,對張寧窮追不舍,莫是與張寧有何仇怨?必欲得之而后快?」藏于林中的師姐與青袍人均未作答。

    白衣僧眉梢挑了挑,道:「嘿嘿,無仇無怨,卻追索不休,想來兩位均是別有所圖了?」

    停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