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神廟再相會
山坡上李朝陽和陳耀東還在對峙,兩個人已經(jīng)耗了兩個小時了,波仔再次來到了陳耀東的身邊,他建議趁著下雨先回去,可陳耀東卻說現(xiàn)在正是伏擊李朝陽的好機會,他一定急著回去尋找童菲,李朝陽是耗不起的。 李朝陽的后背被打濕了,水珠從槍口不停的滴落。 這是耐力與毅力的對抗,誰先動誰就輸了。 轉(zhuǎn)機很快就來了,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雨勢越來越大,小雨變成了瓢潑大雨,整個世界都被雨幕遮住了,能見度不到兩米。 說是下雨,還不如說在潑水,雨水迅速匯集成了溪流,順著巖壁嘩啦啦的往下飛濺,猶如一道黃褐色的瀑布。 李朝陽見狀慢慢的站了起來,背上卡賓槍手腳并用往上爬。 陳耀東也頂不住了,跺了一腳撤走了。 雙方對峙了幾個小時最后誰也沒開一槍,雖說如此但兩個人無疑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回。 暴雨之中李朝陽全身都被澆透了,他瞇著眼摸索著往上爬。灌木林這一刻變成了無數(shù)道無邊無際的墻,嚴重阻礙了李朝陽的視野,他全靠著之前觀察的記憶往前摸索。 狂風暴雨肆虐,每一步都異常的困難,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天地間的一切被吞噬了,什么都看不見了,那場面猶如世界末日。 走了一段距離李朝陽發(fā)現(xiàn)了一顆被折斷的樹枝,折痕還很新鮮,在往前就看見了一條獸道,他不由得喜出望外加快了腳步。 一股無形的恐懼從童菲的心底升起,突然之間她害怕極了。 南太平洋的島嶼生活著土著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了,這些部落遠離現(xiàn)代生活,依舊過著原始人的日子。不會說現(xiàn)代話,衣不蔽體,粗暴野蠻,他們會毫不猶豫殺死任何闖入他們領(lǐng)地的外來人,傳聞甚至還有食人族存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空就像是被黑幕遮住了一樣,童菲坐在洞口抱著步槍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也不知道李朝陽怎么樣了,會不會已經(jīng)被陳耀東打死了,她好想哭,又害怕自己的聲音會驚動周圍的野獸。 如果李朝陽死了,她或許也會死在島上吧。 經(jīng)歷幾天的折磨童菲整個人都瘦了,滿身都是傷痕,比起身體的疼痛心靈上的沖擊更讓她絕望。 天越來越黑了,或許今晚李朝陽不會來了。 或許明天早上自己就會死在這里。 要不了多久就會和阪田他們一樣變成白骨。 死后靈魂都不得安息,永遠在這無人的荒島上漂泊。 童菲抱著膝蓋忍不住抽泣起來。 突然之間一個異樣的聲音傳到了童菲的耳朵里,似乎什么東西已經(jīng)來到了臺階下。 “童菲,你在嗎?”外面?zhèn)鱽砹死畛柕穆曇簟?/br> 那聲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親切,童菲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 李朝陽緩緩的走上了臺階,站在了童菲的面前。 童菲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飆了出來,撲進了李朝陽的懷里,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她已經(jīng)顧不上暴雨了,只想緊緊的抱住李朝陽,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熟悉的味道再次傳到了她的鼻腔里,童菲嗚嗚痛哭起來。 被抓兩天她九死一生,屢次遭到陳耀東他們的毆打羞辱,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煎熬,她甚至想過要放棄,當她得知李朝陽來了以后再次鼓起了勇氣,最終她撞倒了波仔逃出了生天。 雖然只分別的兩天,但對她來說比兩個世紀都要漫長。 “好了,快進去,別打濕了?!崩畛柾崎_童菲拉著她快速回到了房子里。 剛剛進門童菲就再次貼了上來,這一次她主動咬住了李朝陽的嘴唇,閉上眼睛盡情的釋放自己的魅力。以前那些初吻只給王子的鬼話早就拋到了腦后。此刻她就想親吻面前這個男人,死里逃生的興奮早已超過了愛情。或許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表達她的激動。 這是兩個歷經(jīng)磨難之后的慶祝擁吻,彼此擁抱,彼此給與對方溫暖,彼此感受對方的真實存在。 活著,比世界上一切事物都要美好。 “我都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怎么才來啊,我都快被嚇死了?!蓖葡駛€小女生一樣撅著嘴抹著眼淚,一副嬌滴滴的可愛模樣。 “我和你也一樣?!?/br> 李朝陽的目光落在了地上了枯骨上,他一眼就認出了這些人穿的是日式軍裝,連忙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 “他叫阪田,是個日|本人,我這兒有他的日記本?!蓖瓢讶沼浤昧顺鰜磉f給了李朝陽,把她了解到的事情簡單的和李朝陽說了一遍。 “對不起,我該聽你的話不該亂跑,跟不該答應琳達,要不然胡軍也不會得逞了?!蓖普f著就低下了頭。 “沒事,不怪你,是他們太狡猾了,讓你吃苦了,都是我考慮不周,早知道我就該帶著你了?!?/br> 過去的事情李朝陽基本上都已經(jīng)了解了,不想再提了,童菲也是為了他的安全才讓你琳達過來幫忙的,她一個人留在海邊其實也冒了很大的風險,單單是這份好意李朝陽又怎么忍心責備她呢。 童菲的淚水又一次落了下來,她從未感覺自己如此的脆弱,像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動不動就掉眼淚。 “別哭了,再哭臉都花了,以后會嫁不出去的?!崩畛柸滩蛔〈蛉ふ{(diào)侃童菲兩句。 “嫁不出去就不嫁了?!?/br> 童菲破涕為笑,只要李朝陽在就算是遇到再危險的事情她也不會害怕,當別人說他是李朝陽的女朋友的時候她也不反對,甚至是接受了。 不管李朝陽怎么看,她現(xiàn)在就把李朝陽當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一,除了爸爸她從未如此的依賴一個男人。 “知道那些土著為什么沒有沖上來嗎?”李朝陽突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為什么?” “因為這里是禁忌之地,準確說是一座神廟或者祭壇?!?/br> 手電光落在了一塊大石板上,雖然落了灰塵依稀可見上面刻著壁畫,李朝陽吹了一口氣頓時塵土飛揚,壁畫逐漸的清晰起來。 壁畫上幾個火柴人匍匐在了地上,一只長著觸須的奇怪生物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這個生物有六條腿,腦袋畫成了三角形,雙手拿著兩把魚叉一樣的武器。 一些火柴人倒在了地上,腦袋滾到了一邊。 “沒錯,這就是神廟,這幅畫的內(nèi)容正是祭祀現(xiàn)場,這個奇怪的東西就是他們供奉的神,沒有頭的這個人應該是祭品,他們在神的面前砍掉了祭品的腦袋,用鮮血來換取神的庇佑和寬恕?!崩畛栒f著就往后退了一步,手電光往下一照就看見腳下有個一米多寬的凹坑。 毫無疑問,當時他們就在這里斬首祭品的。 在凹坑邊上靠墻的地方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幾十個骷髏頭,全都都腐爛的只剩下了白骨。 “怎么殺了這么多人啊,這些人好野蠻?!蓖谱ブ畛柕囊陆怯行┖ε?。 “人?可能還不止有人。”李朝陽拿起一根樹枝把一顆骷髏頭戳了起來。 這顆頭骨和人的骷髏頭有著明顯的區(qū)別,額頭更加的凸出,鼻孔很小,嘴巴很大,面部比人要長很多。 “這應該是一只猴子的頭?!?/br> 李朝陽丟下了猴頭繼續(xù)往里走,這一次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密密麻麻數(shù)不勝數(shù)的白骨,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墻上又一次出現(xiàn)了壁畫。 壁畫上幾個祭品被綁在了火堆上,火柴人圍繞著祭品手舞足蹈,在祭祀完神之后這些野蠻的土著人分食了祭品。 最后一塊石碑破損嚴重已經(jīng)看不清了。 “神廟對土著人來說是個極其神圣的地方,除了特定的祭祀節(jié)日其他時間任何人都不得踏足打擾神的安寧,否則整個族群都會遭遇厄運?!?/br> 李朝陽再次回到了門口,檢查了另外兩具白骨。 當他掀開其中一個人的衣服的時候一堆金幣嘩啦啦的滾了出來,李朝陽隨手抓了一把看了一眼。 這些金幣全部都是上世紀筑造的西班牙金幣,金幣上刻著國王的頭像,歷經(jīng)百年依舊閃爍著金光。這幾十枚金幣放在市場上起碼值幾十萬。 “放在三四線城市這就是一套房子,只可惜現(xiàn)在就是一堆垃圾?!崩畛栯S手就把金幣忍了。 困在荒島之上再多的錢都毫無意義,帶著只會拖累自己。 “你衣服都濕透了,這樣穿著小心感冒了。”童菲柔聲說道。 她這么一說李朝陽這才感覺到一陣寒意,他的衣服全都貼在了身上,穿著非常的不舒服,濕衣服會吸收大量的熱量,稍有不慎體溫就會失衡。 李朝陽在房子外面轉(zhuǎn)了一圈在石頭下的縫隙里撿了一些枯樹枝和雜草,又把三個死人的步槍拿了過來,這些槍的槍托和護木都是樹的,拿來燒火剛好合適。 一番忙碌下神廟里亮起了篝火,火光照亮了整個屋子,童菲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李朝陽把刺刀插在了墻壁上當作了晾衣架,脫掉衣服掛了上去,他伸出雙手貪婪的吸取著熱量。 “褲子也脫了吧,不烤干會生病的?!蓖普f道。 “你不在意就行?!?/br> “脫吧,我又不是沒看過。”童菲嘴上說著沒所謂,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往邊上挪動了一下,刻意的扭過了臉。 李朝陽脫了褲子坐了下來,依靠著墻壁上一身的疲憊逐漸放松了下來。 想想這兩天真是驚心動魄,能夠活下來真是不容易,他想到了蛇島上的琳達,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外面的暴雨還在繼續(xù),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看著空蕩蕩的洞口李朝陽又站了起來,撿起阪田的鋁水壺接了一些雨水,然后吊在了火堆上, 發(fā)現(xiàn)邊上有松樹,他又冒雨出去撅了一把松針丟進了水壺,松針含有大量的維生素a和花青素,可以起到提神醒腦的作用,還能預防感冒。 搖曳的火光映紅了李朝陽的臉,那彪悍健碩的身軀處處彰顯這男性魅力。 “胡軍怎么樣了?”李朝陽問。 “他的手受了傷,不過沒有傷到骨頭,他三番五次的想害你,你卻手下留情,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童菲說道。 “手下留情?開槍的根本不是我,是米婭,她不但還活著,而且就在這座島上。” 李朝陽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這個女人人小鬼大,狡詐異常,她對李朝陽的所謂感情完全不值一提,那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獵手與獵物,甚至說是利用與被利用。 只要她覺得不爽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的割破李朝陽的喉嚨。 水壺里的水煮開了,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松針特別的味道。 熱水下肚李朝陽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在這樣的雨夜沒有什么比一杯熱水更能讓人欣喜了。 一旁的童菲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節(jié),李朝陽在喝水的時候手抖的特別的厲害,似乎是凍僵了。 她主動起身坐到了門口,有意的為李朝陽擋風。 “你……你沒事吧?”童菲伸手碰了一下李朝陽的后背。 她愣住了,李朝陽的后背滾|燙無比,就像個火球,這是發(fā)高燒了。 “你發(fā)燒了?怎么回事???”童菲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李朝陽。 李朝陽打開手機手電,照在了腿上,在他的右腿腿肚子上的有一道巨大的傷疤已經(jīng)感染了,又紅又腫已經(jīng)開始潰爛了,今天在山上趴了整整一天,傷口再次崩開了,鮮血從白膿里不斷的往外滲透,露出了鮮紅色的肌rou組織,就像是一張小嘴巴,肌rou組織長時間的和褲子摩擦有多痛可想而知。 “你……你怎么不早說啊?!蓖莆嬷彀托奶鄣亩伎炜蘖恕?/br> 也不知道李朝陽是怎么挺過來的。 “說了你能做什么嗎?沒事,死不了?!崩畛柟庵_依舊是談笑風生,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嘴巴上說沒事,其實心里很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有多么的糟糕,他燒的很厲害,中午的時候都快扛不住了,到了這會兒意識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就連喝口水都有些困難。 能不能撐到天亮他自己都不知道,更別說活著回去了。 在這樣的荒島上,發(fā)炎高燒的后果是致命性的,如果不及時的退燒,他的腦子可能會燒壞,腿或許也保不住了。 “我當然可以,你的傷口都這樣了,必須清理包扎?!蓖普f著就把李朝陽的手機躲了過去,固定在了身后的墻壁上當成了照明燈。 燈光可以驅(qū)散黑暗,也能給人安全感,看著面前的手機李朝陽暗自慶幸扎哈和胡軍做了一件好事,各自留下了一部手機,雖然沒有信號無法使用,但還能照明。 昨晚李朝陽就靠著這兩部手機在海灘上渡過了一夜,有什么動靜他都會打開看一眼,只有確信周邊無事他才會安心。 童菲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次她為了給李朝陽爆炸傷口已經(jīng)把撕掉了一大截,t恤變成了露臍裝,這一次沒地方可以撕了。 “再撕就是比基尼了啊,我告訴你,我這個人的定力有限,你千萬別玩|火?!崩畛栃χf道。 “你有那膽子嗎?快趴下!” 童菲拿起李朝陽的匕首瞪了他一眼,李朝陽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他的傷在腿肚子上,只有趴著才好處理。 這一次童菲撕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李朝陽的。 她沾了一些熱水輕手輕腳的擦拭著李朝陽的傷口,布料接觸到李朝陽的傷口疼的李朝陽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你忍住啊,要是怕疼就叫出來。”童菲連忙抬起了手,被她擦拭過的傷口再次滲出了鮮血。 “沒事,你繼續(xù)。” 說沒事那不過是騙人的,真的很疼,疼的李朝陽差點叫出來了。 包扎過程很順利,雖然沒有什么藥物,但這么清理一下可以降低摩擦褲子造成的痛苦,也能避免細菌入侵進一步的感染。 不知不覺中李朝陽的衣服褲子都烤干了,他穿上只剩下半截的衣服忍不住笑了,感覺就像個表演馬戲的小丑。 童菲坐到了李朝陽的身邊,很自然的依靠在了他的懷里,慢慢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她實在是太累了。 自從被抓來以后她幾乎就沒有休息過,一直都在等待李朝陽,這會兒終于回到了李朝陽的身邊,哪怕深處野外依舊睡著了。 李朝陽也很累,半瞇著眼睛進入了淺睡眠狀態(tài)。